《贵妃忠诚的狗狗》和颜善笑

8、第 8 章

　　如此过了两年，小杨玉七岁了，该上小学了，杨小妹小夫妻俩的新楼房也建好了。

　　当然，杨阿婆和小杨玉住的小院子也跟着一起重新修建过了。

　　小院大概的样子还是依着原来的，只是内里好好规整过了。

　　原本老旧的壁板都换了新的，地面也平整过，铺上了赤脚可踩的木地板，看着就鲜亮齐整。

　　又接进了自来水，修了新式的浴室。
　　这下可方便了，小杨玉自己就可以洗漱沐浴，不用杨阿婆另外烧水。

　　本来厨房也要改成新的，但杨阿婆用惯了烧火的土灶，觉得气灶不得劲，就只是用水泥平了地，安了水槽流理台，稍微干净省事些。

　　原本，按杨小妹最开始和杨阿婆商量的，是等小杨玉上了小学，就专心学习，不接活了。

　　但这两年下来，因为小杨玉出色的表现力和过人的相貌，在童模圈子里已顺利成为顶尖那一小撮娃娃之一，尽可以挑活谈价钱，自由度很高，收入也更丰厚。

　　杨小妹就有点撒不开手了。
　　要是就这样不去了，实在是太可惜，那么多钱呢！

　　她就劝杨阿婆：“阿妈，你是不知道囡囡现在多抢手！钱都捧到你跟前了，你还不拿么？”

　　她想起前两天公司虹姐打来的电话，又说：“囡囡她公司老板娘，就那个虹姐，都说了，咱囡囡条件好，可以试试当小童星呢。”

　　“小童星？”
　　杨阿婆不甚明白。

　　“就是让囡囡去拍戏，拍广告，以后出名了，阿妈就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囡囡了，那咱囡囡就是个小明星啦！”

　　杨阿婆这才‘哦’了声，明白了。

　　不过，在她看来，小孩子家的，还是好好上学才是正途：
　　“可她总是该上学的……”

　　杨小妹打断她：“这我还能不知道，没事，阿妈，小囡才一年级，我可以先带她学着，再不行，就让阿峰给她补课。”

　　杨阿婆还是不愿意：“总比不上安安心心在学校里念书。”

　　杨小妹就‘哎’了声，有些头疼了。

　　她喝两口水，哄了哄怀里坐不住闹腾的小八喜，趁这功夫想了想，还是先安抚她阿妈：
　　“那这样，咱先看看这半年，好吧？就半年功夫，也不会多耽误什么。”

　　杨阿婆看看依偎在身边的小杨玉，见她小脸粉嫩嫩的，眼睛清灵灵的，小嘴轻轻抿着，就像朵小花儿一样，实在是个粉雕玉琢的乖娃娃，心里就软得不行。

　　她把玉娃娃揽进怀里：“乖囡，你要不要去？”

　　小杨玉点点头：“嗯。”

　　如今房子弄好了，她也攒了些钱，可以理直气壮让杨阿婆不再做费神的活计，但这两年去省城的次数多了，她见的世面，经的事也多了，心里就又有了些新打算。

　　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她想再多看看。
　　且她手里的这点钱，要让杨阿婆安享晚年，还是不够的。

　　至于学习……
　　她自己知道自己，自然是不会愁的，只是为了安慰杨阿婆，还是跟杨小妹多问了两句：
　　“一年级都学什么呢？”

　　杨小妹笑：“就是数学和语文，数学加加减减，语文就学些字词。”
　　当然，她这是往简单里说，哄小孩，也哄她阿妈。

　　杨玉就‘嗯’了声，跟杨阿婆说：“那落下一些没事，我自己已经能看好些书了。”

　　杨阿婆这才想起自家小囡是个多早慧的小姑娘。
　　明明才正经上过几天幼儿园，却已能自个儿坐在大书案后面看书写字，一派怡然自得。

　　见自家阿妈再没话说，杨小妹也就松了口气，笑道：“那这半年一年的，就还是跟以前一样。”
　　她抱起小八喜起身：“小囡，你再好好休息几天，等定了活儿，姑姑就来接你。”

　　小杨玉点点头，坐在那里看杨阿婆给小八喜戴上小遮阳帽，也没去提醒杨阿婆，杨小妹话里已悄悄把半年的时间改成一年了。

　　说是休息几天，但现在小杨玉根本不愁没活，只隔了一天，杨小妹就带着她去省城了。

　　这次拍的，是女童礼服裙，比起寻常的童装来，多一些小小的华贵与优雅，神情也是需要小端庄小矜持的。
　　这正是小杨玉擅长的，表现起来得心应手。

　　同她一起搭档拍摄的，是个与她同龄的小男孩，叫小庆，顶着一头小卷毛，眼睛黑溜溜的，又大又圆，很精神，是个高级脸的混血儿。

　　小杨玉记得他，她头一次拍童装的时候，在她隔壁拍衣服的就是这小男孩。
　　那时候她还暗暗拿自己和他比过工钱，想着怎样才能出名提高拍照单价。

　　现在，两人的工钱都差不多了。

　　因为男女童发育的差异，小庆要比小杨玉稍矮一些，拍摄的时候，小杨玉脚下穿的又是有点小跟的公主鞋，镜头里两个小孩的高低差异就更明显了。

　　于是摄像助理就给小庆的小皮鞋里塞了增高鞋垫，不拍全身的时候，更是让小庆直接站到踏板上，尽力让镜头里的小庆比小杨玉显得稍高一些。

　　对此，小杨玉倒没觉得什么，小庆这小小男娃儿却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气鼓鼓的不服气。

　　不过，小庆身为成名已久的，在小圈子里顶尖那一撮的小孩儿，在工作上自然是有经验有能力的。
　　他虽然心里有些小情绪，却并不会带到镜头下，只是在休息的时候，会多瞪两眼小杨玉以及摄像助理。

　　中间休息结束，到下半场拍摄的时候，拍摄地点就不再是室内摄影棚，而是早先租好的剧院音乐厅。

　　华彩熠熠的音乐厅里，蒙着紫色绒布的一千多个座位排列整齐，顶上的天窗被依次打开，天光落在台上，让身穿曳地礼服的小杨玉闪闪发光。

　　明明只是个七岁的小小姑娘，此刻孤身一人站在台上，却一点也不显局促，迎着天光，她微微眯起眼睛笑，仿佛演出结束后，正享受听众的热烈掌声。

　　听说杨小妹来了省城，特意找过来套近乎的小团妈妈见状，半是捧人半是称赞道：“你家小玉真是厉害，从来都不会怯场。”

　　杨小妹笑呵呵的：“是啊，刚刚我上去给她喂水，往下一看，哟呵，这心里都有点虚呢。”

　　“哎，可不是嘛，要是我家小团，啧啧，”小团妈妈摇摇头，脸色有些不好看，“铁定哭都来不及。”

　　杨小妹笑笑，看一眼缩着肩坐在旁边的小团，转了话头：“你家小团二年级了吧？听说成绩挺好？哎，我家小囡也上小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上。”

　　她本意是想说人一句好话，小团虽然因为胆小老是被她妈妈嫌弃，学习成绩却是真挺好的。

　　但小团妈妈听了脸色却更不好了：“是啊，二年级了，身高都超过130了，哎，越来越接不到单子。”

　　这话杨小妹也不好接，就只是打个哈哈。

　　如今她对这童模小圈子也很熟了，知道130对小童模来说是个坎，很多小孩过了130就都接不到单子了。

　　——其实，做童模的基本都是学龄前的小娃娃，到上了学了，因为身高的限制，留下继续做的很少。

　　小团妈妈却打开了话匣：
　　“你知道，我三岁就带她来了，刚开始到处碰壁，后来报了班又参加了几个小模特赛，才好一些，忙乱了三年，好不容易签了个正规的公司，她却死活不长进，白白浪费了两年功夫，哎！”

　　说着，她就想起当初小杨玉。

　　这小女娃儿那会儿初来乍到的，才接了几个单子，就在圈子里有了名气。
　　公司里的虹姐，对着她和她家小团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样子，对人家小杨玉，却是巴巴地亲自跑去签了来，有什么好活儿也都是先想着。

　　就比如今天这种高级的单子，怎么也轮不到小团，可这小杨玉却能挑挑拣拣。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想到这，小团妈妈心下难免情绪起伏，不由对杨小妹酸溜溜一句：“这一路走来的辛苦啊，你怕是没见过的。”

　　杨小妹笑笑，的确有些不能感同身受。

　　小杨玉入行虽晚，但一开始就是直接跟厂家合作的，少走了很多弯路。
　　后来因为她出色的容貌和工作能力，不论是签公司还是接单子，一路走来堪称一帆风顺。
　　带她的杨小妹自然也不会很辛苦。

　　至于现在，就更不用发愁了。

　　凭借之前拍的几个童装视频和广告，虹姐已经给小杨玉找好了两个小演员的角色，明后两天各去面试一个，要是成了，小杨玉就又多一条路走。

　　对于试戏这事，小团妈妈显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她也是因此，才会特意跑来找杨小妹。

　　当然，现在这事还没定论，她不是笨人，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过来探个底，再跟人多攀攀交情。

　　她心里寻思着，这演戏，总是没有身高限制的，她多来走动走动，没准还能蹭点汤喝喝。

　　当然，主要也是最近小团接不到单子，她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