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侍寝小逃夫》壬甲木

11、第 11 章

　　段毅擦汗，害怕自己被误伤，口里安慰道：“天下男子千千万，不会每一个都像柳正弘这般薄情寡义，陛下千万别对男人丧失信心，想想你的柳公子。”

　　花蓉“哼”了一下，冷笑，“朕看他也未必是个忠实的主，不然怎么这么多月未见便变得不让朕靠近和触碰了？八成是心里装着别的女人。”

　　段毅吞咽了几抹口水，无言以对，凭借他多年对花蓉的了解，这是花蓉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

　　柳颜卿从小就关在柳府没出来过，唯一一次还是花蓉怂恿的，说他心里有别的女人，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段毅是不信的。

　　**
　　宫中再过几月便是重五，俗称的“恶月”，蚊虫开始滋长，花菁提前做了一些防治准备。

　　她除了命人洒雄黄，熏艾草外，还给花蓉送去了可以驱蚊辟邪的香囊。

　　这些香囊精致秀美，一针一线都包含了缝制者的用心，花蓉能看出来花菁的好意，甚为欣喜的收下了。

　　白天欢快的收下香囊，一直平安无事，等到了晚上花蓉便急剧变脸，冲着这些香囊发了脾气。

　　听闻动静的段毅，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关切道：“可是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以为是白天送来的这些香囊有问题，弄伤了花蓉的凤体。

　　只见花蓉把花菁送来的那些东西统统扔到地上狂踩，边踩边说道：“好你个柳颜卿，竟拿朕四妹绣得东西转送给朕，你把朕当什么了，亏得朕还那么的高兴！”

　　段毅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听了半晌后，开口道：“那个陛下，这东西不是四公主送来的么。”怎么扯上柳颜卿了。

　　花蓉从愤怒中抬头，瞪视段毅一眼道：“是四妹送来的没错，但这也是四妹的东西！”说完朝段毅抛来一枚朴实无华的另一香囊。

　　段毅晕乎乎的双手接下来了，定眼看了又看，还拿起地上被踩坏的漂亮香囊作对比，摇摇头道：“恕臣愚钝，没搞懂陛下是什么意思。”

　　他看这手中香囊与地上花菁送来的千差万别，连勾兑的花纹针线都没有，陛下是怎么断定出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

　　花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责骂段毅怎么可以脑袋这么直，不知道拆开里面闻一闻看一看么。

　　段毅顶着委屈的神情照做，终于发现端倪。

　　原来是这里面填充的材料都是相同的，味道也丝毫不差。

　　可即便是这样，段毅还是有些不能理解花蓉道：“四公主是御医院院使吧？这宫中负责驱蚊草的中药也是御医院负责预备的，四公主取材与柳公子御医院求来的撞了，应该也是情理之中吧？”

　　花蓉冷睇段毅，“你怎么处处替那小子说话？”

　　段毅紧闭唇角，双唇合得死死的，心里道：“难不成我不该说柳公子好话？陛下已经对柳公子心生厌恶了？”

　　昨天还对着路边感慨，说柳正弘是始乱终弃的渣男，没想陛下今天就效仿了，先给柳公子扣上一个心中早已有人的莫须有罪名。

　　段毅在心里碎碎念，花蓉看他神情丰富，时刻变幻不断，清着嗓子打断他了。

　　段毅从腹诽声中回神，变回了以前严肃，一丝不苟的样子。

　　他答道：“陛下打算怎么处置这事，需要臣去监视吗？”

　　花蓉脸色僵硬了几下，摆摆手道：“罢了，可能真是巧合吧。”但她不喜欢柳颜卿再送她什么东西了，尤其是手工制作的，她有阴影了。

　　花蓉临时改变态度与情绪，段毅对此心照不宣。

　　他就是觉着陛下太敏感，看什么都有一股奸情的错觉。

　　**
　　又过了一些时日，御医院的穆修来找柳颜卿，请他去御医院帮一个大忙。

　　柳颜卿甚为困惑，心念是什么大忙需要他去御医院帮的。

　　穆修见他犹豫，冲他说：“你在冷宫也没什么正经事要干吧？皇上又不会来见你，你天天死守规矩的待在这里做什么，跟我一起去浪呀！”

　　柳颜卿尴尬的笑笑，问穆修什么叫“浪。”

　　穆修答道：“浪就是不恪守规矩，不古板呀。你看你，整天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得跟黄花大闺女似的。你这样，日后哪家小姐会看上你。就算是像花蓉那般冷冰冰的女人怕是对你也提不上兴趣。”

　　柳颜卿：“……”

　　他提醒穆修道：“我已经是陛下的人了。”

　　穆修见他说这话还能低下头去害羞，瞬间觉得柳颜卿是没救了，搭着他的肩膀道：“是是，你是那冰块女的人了，但是有什么用呢，一个并不起眼的过客罢了。你都被她给遗弃抛至冷宫来了，你还指望她会想起你？”

　　柳颜卿抿抿唇，再次无言以对。

　　穆修以为是自己的话有效果，继续劝慰他道：“所以眼下你要做的不是死守认定你是陛下的人，而是趁着那冰块女没有对你和冷宫进行严格管教之前，好好浪一把，这样就算被抓住，你也死而无憾了。”

　　柳颜卿听得是又害怕又想笑，问他干嘛要浪得被抓，然后去死掉。

　　穆修瞅着柳颜卿这张怎么劝说都毫不开化的脸，痛骂了一声：“你这人真没灵性。我这是在关忧你知不知道，人生及时行乐，何必在乎那多条条框框。”

　　说来说去，穆修就是想让柳颜卿去御医院帮他的忙，柳颜卿也看出了这点，答应他道：“好好，我知道了，我跟你去御医院成了吗？”

　　穆修大赞柳颜卿识时务，捞着他去御医院了。

　　当御医院的人看到穆修捞着柳颜卿进来的时候，皆一脸退让，有的甚至朝柳颜卿抛来同情的目光。

　　柳颜卿意识到不对，人已被穆修拉至了行医房。

　　看着房内满是各种针灸用的道具后，柳颜卿扯开穆修问道：“这是什么？”

　　柳颜卿的警觉让穆修赶紧跑到房门边，用力关上了门。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冲有些怯弱捂袖的柳颜卿道：“借你身子一用，下月我就要回师门考核了，奈何针灸这一关始终过不去，穴位找不准师父是会跟我急的。”

　　柳颜卿愣了，支支吾吾道：“那，那你也不能，不能拿我身子做试探吧？”

　　听得出来柳颜卿有些生气，穆修给他跪下道：“求你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我不能被逐出师门啊，我被逐出了我就见不到我师姐了，这比我的命还重要，求求你了！”

　　柳颜卿看着跪他脚边磕头的穆修，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但他到底是心软，扶着穆修道：“你先起来。”

　　穆修道：“不起！除非你能帮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柳颜卿露出难为之色，凝眉不满的问道：“这御医院那么多懂医术的人，你为何偏偏要舍近求远来找我？”

　　穆修心里腹诽，还不是因为他们懂医术才不让我扎针的。有几个已经被穆修扎出问题了。

　　穆修脑子转得飞快，假装深情着，“还不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你是我兄弟啊！”

　　穆修这句话戳中柳颜卿内心深处，他有些渴望道：“你真把我当朋友？”交朋友一直是柳颜卿所向往的，独自生存在柳府二十多年，除了偶尔与母亲以及母亲的侍女翠姨交谈日常外，他没跟任何外界的人接触过。

　　他羡慕柳颜熙一个卧病在床的药罐子都能每天有大批的世家公子和江湖人士络绎不绝的探访，而他永远是自个跟自个说话，自个玩，无人理睬，无人问津。

　　穆修看出了柳颜卿潜藏在内心的孤独，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刚入宫中也没朋友，能说上话的，就是你了。”

　　这话穆修没有骗他，因为穆修也不想找几个表面茶水功夫的酒肉朋友，与柳颜卿来往他无压力，因他知道柳颜卿是个单纯的人。

　　柳颜卿想起了刚进宫时认识刘永也是这般说得，勾起唇角笑了笑。

　　这次话意好像未达柳颜卿心底，穆修不知问题出在了哪里，也随着一起笑笑道：“那言兄可以帮忙了吗？”

　　对方再三求他，可能考核真的比命重要吧，柳颜卿想想默许了。

　　穆修特别感激的与他作揖，怕他扎一次跑了，欲与他加深感情道：“言兄今年多大了，我今年二十一，想与言兄真正称兄道弟。”

　　柳颜卿刚徐徐脱下外衣，想了想，如实答道：“二十又五了。”

　　穆修心里惊叹，我去，这么大了！果然人不可貌相，他压根就看出来柳颜卿的真实年龄，一直以为柳颜卿比他小来着，想着还能占柳颜卿便宜，认个听话的小萌弟，整天跟在他后面拍马屁。现下好了，他成了弟弟，别人是他大哥。

　　这个事实令穆修很崩溃，人也没了动静，准备好就绪准备的柳颜卿察觉，扭过头来看穆修道：“是嫌我年纪太大了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穆修摇头道：“不是，你这算什么，我还见过比你更惨的。柳家公子柳颜熙知不知道？他爹是咱们国权势最大的柳丞相，他儿子生得再品性极佳，芝兰玉树，都没人要。

　　究其原因，是个不举的病秧子。从十八岁开始相亲，一直相到二十二，就连放低标准找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吃，人家都不乐意，直至后来新继任的冰块女有所求，才与他订婚，吃了他的亏。不然，就是等到三十五，四十五，也没女人肯要他。”

　　柳颜卿没料想穆修还能知晓柳颜熙那么多的料，只是听着没有作出反应。

　　因为提及的人是他心里目前最为敏感的二人。

　　穆修以为是自己的料抖出的还不够狠，没能吸引柳颜卿的关注和兴趣，继续与他瞎唠嗑道：“你不觉得这柳颜熙挺惨的吗？娶到新继任的女帝又如何，以后指不定是要被戴很多绿帽子的。”

　　柳颜卿突然呛咳了一声，嘴里道着穆修别瞎说。

　　穆修与他一件件的分析。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事其实我老早就想与人探讨了，顾于那两人的身份我一直不敢与人道来。倒是你不一样，我知道你不会出卖我的，你也没那本事去冰块女和病秧子前告我的状。”

　　“你想啊，这冰块女是正常人，她有身体上的欲求，又当了皇帝。皇帝是靠子嗣去维持根基的，没有子嗣她就可以退位了。可那柳颜熙是个病秧子呀，心有余而力不足，柳家霸权又对皇帝后宫管束得紧，难保冰块女不会造反培养地下情。”

　　柳颜卿又咳嗽了一声，对穆修说道：“皇家的事你别这么操心，小心被听了去。”

　　穆修才不在乎道：“我有我师姐呢，那两人不敢把我怎么样。”咋地，柳家和冰块女再厉害又如何，不照样有求于他师门给病秧子续命？没有师门和师姐，柳颜熙早死了。

　　柳颜卿不懂穆修为何会这么不畏惧，只得闭嘴又听他叨念。

　　“你信我不？我敢打赌，不出几年，这冰块女迟早要废位换夫，再不济就是和别的男人私生孩子。”

　　柳颜卿插嘴道：“只是身体弱并不代表不能生育，多试几次能怀上的。”

　　穆修笑他乐观，当着柳颜卿面调侃柳颜熙道：“拉倒吧，我师姐都给人瞧过了，不能生。冰块女一定会找个能喂饱她的情夫的。床笫之欢，就算是女人当了皇帝也想要舒适和满足的不是？我现在就想等着看好戏，看那病秧子得知自己被绿，是如何大战冰块女，冰块女又是怎么回击病秧子。真希望他们夫妇俩能够争斗起来，斗得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呀。”

　　柳颜卿感受到穆修浓浓的恶意，无比担忧他道：“你是与这二人有过节吗？”怎么不盼人好，盼人坏呢。

　　穆修眼中划过一缕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