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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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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保护我??”
想不清楚话题怎么会一下子从感谢他那日在超度完废弃的宅院后送我回左大臣府邸的义举,一下子转变到他要保护我的,我不由一愣。
虽然知道安倍泰明应该是我的那八片叶子之一,但他突然之间说要保护我……明明上一次他送我回到左大臣府邸分手的时候还是只知道名字,连要说认识都勉强的陌生人都不是吗?怎么突然说要保护我了?
“是的。”
并不知道我心中的疑惑,青绿色头发,穿着黑白狩衣胸挂念珠的阴阳师用不带起伏的声音回答道。他面无表情的样子,配上前面所说的,要保护我的话,是换了其他人多半会忐忑不安,觉得他定是心有不满。但我虽然不记得原著里所说的他的具体情况,却多少知道他和普通人有些不同。加上平日里和卡妙相处得多了,此刻见他如此,倒稍稍定下心来。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是有什么原因吗?”
静下心来,我抬头望着他柔声问道。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感觉他的眼神太过清澈,清澄地不像别的人类。明明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青年男子,却让我有一种在面对孩子的错觉,让我在面对他的时候,忍不住柔和下来。
“师傅命令我来保护神子。”
并没有因为我释放的善意而有所改变,身高外貌看起来已经成年,但给人的感觉,或者说气质依旧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阴阳师仿佛定要我问一句他答一句般地道。
“是安倍晴明大人?”
我疑惑地反问。
“是的,神子是呼唤龙神,拯救日渐落入阴影中的京的重要之人。不可以被鬼族所掠走,必须要好好保护。”
能够从平安时代一直传诵到现代,我不怀疑那位传说中的白狐之子的弟子的能力。何况那日我还亲眼见到了眼前这个年轻阴阳师和亚克拉姆的对峙。但是他现在用的这个口气……就好像这并非他自愿,而是老师的命令他不得不遵从一样,实在让人听得腻味。就算我原来因为他清澄的气质依旧和卡妙的相似而颇有几分好感,此刻也听得有些不快起来。
但不出意外他当是我的那八片叶子之一,就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给人脸色看总不太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不是那种会因为命令就去保护自己不喜欢的人的类型……
不过无论怎么说,有人自愿保护而不需要任何条件,这都是好事,我没有拒绝的必要不是嘛~
“那么我的安全就拜托你了,泰明大人。”
“不用担心,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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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日本,如果是在现代东京,繁华的涉谷银座等地,必定能看到许多传说新潮凉爽衣物的年轻男女。但在千年前,尚未出现工业文明的萌芽,也没有温室效应这个词语出现的平安京,风吹在身上却还多少有些寒冷。
母房殿前屋檐下的竹帘,我的示意下皆被侍女们高高卷了起来。抬眼看去,倒是府邸中的花草树木似乎早已适应了这个早春的温度,尽管可以看到殿前栽种的树木单薄的枝桠在风中轻颤着摇晃,枝头的枝叶簇拥下也已经有各种粉色白色的花苞在等待绽放的时刻了。
“神子你说的是那一位嘛……”
似乎是觉得不太好评价,藏绿色长发的男人用打开的扇面轻抵嘴唇,垂眼沉吟。
“确实是一位经常遭人非议的对象呢~”
“怎么说?”
一向显得成竹在胸万事不惊的男人居然会觉得难以回答,虽然一开始只是打发时间随便找的话题,此刻我也不由真的好奇起来。
“作为那位大人的弟子,那一位的能力自然不用多说,安倍大人一向深居简出,听说近年更是不再出手。无论是左右大臣,甚至今上邀请,都只是令其弟子出面驱邪。但虽然每一次的驱邪除灵都顺利完成,但那些请他驱邪过的贵族提起他来的时候都很难说出敬佩的话呢……要说的话,应该是敬而远之吧!”
“我曾经听过一位请他驱邪的大臣家的女官说到过,那一位虽然长得非常秀丽清雅,但却仿佛是没有心一样。即使是与怨灵战斗的时候也是一样,仿佛有着一颗冰做的心,从来都不见融化。”
“听起来,友雅大人果然是交游广阔呢,难怪前日似听左大臣府中的女侍们提起大人。”
虽然知道现在说的是正题,但听到他转述其他大臣家女官的话的口气,我还是忍不住轻笑,并用袖口的衣摆轻掩鼻口,打趣道。
“因为春日到了,京的樱花都快要开了啊!”
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看着我叹息般地说道。
就是随口提了一句,没在意他会有什么反映。听他如此说,我也只是勾起嘴角附和地一笑,接着又继续问道。
“还有呢?只是这样吗?”
他合起扇子,用它轻点了点下巴。
“我也不太清楚,那一位似乎和那位大人一样不喜欢交际。每次除完灵之后都直接离开,并未听说有和谁交好的。”
是不喜欢交际吗?我怎么觉得他似乎根本是觉得没必要呢?
回忆两次见面他给我的印象,我暗忖。
“听说因为他能力高超,许多大臣都指明他去除灵的缘故,尽管他是那位大人的弟子,在阴阳寮依旧很受排斥。甚至有几个阴阳师直接恶言说他根本不是人,而是式神。”
“式神?”
感觉心里微微一动,我低声重复。
“不过他既然会主动提出来保护神子,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毕竟有鬼族的大敌在,能多一个助力也是好的,何况还是那么厉害的阴阳师。”
究竟是被什么触动到了,想不出头绪,我也只能暂时放下。
听他如此说,我干脆连泰明那远甚于他人的冷淡也一并丢到脑后,暂且置之不理。
“确实,不过泰明大人的性子……虽然外面传闻地是过分了一点,但确实是有些不太好相处。只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合作融洽了。”
说完,不等他问起,我直接截断。
“不说这些了!举行镇花祭的地点是在京附近的山内吧!我们要怎么过去呢?如果骑马的话我这身可不怎么方便吧!要换狩衣吗?”
具体的地点,侍女们也说不清楚,但不在京内是肯定的。想起古代和现代几乎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的交通……扯了扯垂落在地面上的衣物,我带了一点点小小郁闷地道。
“往年确实都是骑马,不过没关系,到时候神子只要坐在牛车上就好。”
“具体的情况到底是如何呢?究竟要做点什么?难道没有什么安排吗?”
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要做点什么,这究竟是还没安排好,还是那些家伙觉得我只要当一个摆设就好,什么不需要知道啊!
想到自己目前都还是一头雾水的状况,我有些不满起来。
“这个嘛……”
正似考虑要不要说的样子,一个打着结的黑木盒被放在小矮桌上,被侍女送了上来。
打开看了眼写的东西,男人“唰”地合上扇子道。
“神子,我们该走了。”
“恩?”
放下书信,风流成熟的男人勾起嘴角起身道。
“这是敕书,刚刚传来了半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