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女神物语》纳兰小妖

77、第十五章

　　在陷入危机的时候，如果突然有救世主出现，那些濒临死亡的人必定会无比激动并且为之欢喜地痛哭流涕。但如果没有一只脚踏入泥潭，而只是面临危机——这时候有人跑出来说：我是救世主，我将会救你，你要感激我赞颂我——如果没什么大脑也就算了，平安京虽然饱受灾难的骚扰，但受害的多半是平民，贵族阶级其实大多依旧醉生梦死歌舞升平，就算是有怨灵，那也还有阴阳师在。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说有龙神的神子降临，可以召唤龙神降临，拯救京……
　　我是不知道那些没见过我的贵族和天皇是怎么想的，但如果换了我，多半也会有种“不会是假冒的吧？”的猜疑，并对神子的真实程度将信将疑。不太能相信，又因为对京的稳定的迫切需要而无法无视——毕竟百年前的高僧元回确实留下过会有神子出现的传说——或者说是希望神子真的能够召唤龙神，所以只好想办法验证一下。
　　于是近在眼前的镇花祭就成了最好的试探机会。

　　敕书中只指名了左近卫府少将橘友雅，当即他就回家做准备了。而我所在的左大臣府也随之忙碌了起来，好在我虽是当事人，却只需要到场就好。是以只是被换上全套的十二单仪式礼装做在一边等着。

　　等一切准备完毕，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片月色。
　　长长的队伍，所有人都换上了专门参与祭祀仪式用的黑色狩衣，牛车和马也做了肃穆的装饰。侍从和参与仪式的人员骑在马上，按着缰绳静待出发，气势森然。
　　毕竟还是不习惯穿着有着长长下摆的十二单和木屐走路，要是母房里也就算了，在外面却还要担心下摆拖在地上会弄脏。似看出我的困扰，回家换了和那些侍从一样黑色狩衣的男人特意扶了我一把，把我送到了那辆为我准备的牛车旁边。
　　在他扶着我的手上借了一把力，我提着下摆坐进了牛车。
　　“神子。”
　　“恩？”被抓住袖子，我反身投去询问的眼神。
　　“镇花祭的目标樱花在深山里……在抵达那里的途中也得分别，除了敕使外，只能留下龙神的神子和数名警卫。”
　　似是换了黑色狩衣的缘故，一贯风流潇洒的男人的气息也显得有几分沉重。他松开我被他拉着的衣物，轻缓地对我说道。
　　“这是类似于除厄的的除灵仪式祭典，所以在会合之前……请神子保重。”
　　他略为凝重的表情让我想安抚地碰下他的手，但我和他的关系虽然在今日的拜访中迅速拉近着，但也没有到如此亲密的地步。
　　是以我只是坐在牛车里，在他放下车上竹帘前看着他的眼睛正容应承。
　　“请放心，友雅大人，纱织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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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男人所说，在进入深山的时候，队伍分成了两边。我乘坐的牛车的那一队，在橘友雅的那一队分开后就直接朝树林深处走了进去。
　　虽然坐在牛车里有竹帘挡着，但我还是能够看到外面的天空逐渐被伸展地纠缠在一起的枝桠所遮掩。原来还在队伍经过时鸣叫逃开的鸟虫，随着队伍的深入不见声息。林中的道路不平，牛车被牛拉地颠簸。几乎暗无天日的森林里，听不到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只有风的呼啸，和车轮转动马蹄踏落……

　　“神子。”
　　牛车驶进寺院，橘友雅的身影再一次出现。
　　帘子卷起，看到在进入深山时分开的队伍，以及微笑的男人身后的院落，我带着失望地低声问道。
　　“到了吗？”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有点紧张，毕竟队伍里我也就只认识橘友雅和前几日刚刚开始担任我的护卫的源赖久二人。但我毕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少女，只在阴森的氛围内稍稍失措了一下，就恢复了冷静。
　　平安无事地等到达了目的所在的寺院，反倒令我有些失望。本以为会有个鬼族怨灵什么的跑出来让我试试白龙神的力量呢，却没想到什么都没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见识过白龙神那据说专门克制黑暗的神力，上次倒是有机会，可惜半途那安倍泰明正好冒出来。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来倒是有点可惜了。

　　稍稍惋惜了下，毕竟机会多得是。我把手伸给他，在他的帮助下下了车。
　　“神子。”
　　“赖久先生。”
　　我用空着的那只手理了理散乱的长发，对站到我身侧后面一点点的高大武士点了点头。在他们二人的陪伴下朝石阶上走去。
　　“就在前面。”
　　拉着我，一身黑色狩衣的男人安抚地说道。石阶不断地向上发展，我的身体经过古埃及和主神空间一行，以及近几年的持续锻炼，虽然不算小宇宙的话连初会小宇宙的圣斗士见习生都比不上，但和普通人比也是非常健康了，自然不会怕区区的几百石阶。但这身上的十二却是不小的负担，而我又暂且没有达到寒暑不侵的地步。是以走完石阶的石头，我虽然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狼狈的样子，却还是不得不气喘地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一棵，我们的目标——”
　　见已经到了目的地，又看我是真的吃力，扶着我的男人并不催促，只是抬手指着前方说道。
　　“赤染之樱。”

　　一片血红……
　　仿佛要将数人围抱才得以丈量的树干都压垮，仿佛要将其背景的夜空都染红。
　　那渲染的红色好似要将来者的所有视野都霸占，直到人将那片红色看满，看得整颗心、整个人都除了红色再不知其他。

　　看得心生烦扰，我这才稍稍移开视线，注意到树下那个修长消瘦，与头上大片血红色形成不小反差的清素身影。

　　右脑成髻的青绿色长发，半黑半白的阴阳狩衣，胸前青杏大小的念珠串，以及半边笼罩着阴影的，秀丽清雅的面容……
　　“泰明？”
　　“神子。”
　　早已注意到我们的到来的年轻阴阳师，却直到此刻我意识到他的存在，这才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专注却又冷淡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