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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转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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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柏夕是被闹钟吵醒的。头依旧隐隐作痛,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今天周一,又要开始新一周的工作。
叹息一声,她强撑着坐起来。时间还早,足够洗个澡,去除残留的酒气。
习惯性地瞟了一眼手机,她发现尹蕊一下子发了三十多条消息,清一色地在询问她昨晚对小姑娘做了什么,就差没直接上门逼供。
什么情况?
柏夕费力地开始回想那些意识模糊的片段。她记得自己半睡半醒间,似乎梦到了大二的时候,与前女友陷入热恋不久。
当时在外面合租了套教职工公寓。学校附近的房子都比较破,经常断电、漏水,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们日渐升温的感情,反而有种家的归属感。
因为同一个专业,平常上课、去图书馆都会腻在一起,不用太顾及他人的眼光。当然在家里会更放肆一些。
想到这里,柏夕下意识地舔了下唇角。她好像记起来了,半睡半醒间她在家里吻了“前女友”。
潜意识里认为那是梦,所以她想为心底的美好回忆做一个最后的告别。
可是,味道似乎不太对?柏夕清楚的记得,前女友很喜欢抽烟,每次接吻时都会闻到烟味,她过了好久才习惯。但昨天残留在唇齿间的,只有少女甜美的气息,甘甜而又诱人。
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也许,那不是梦——她很可能越界了。
……
再面对小姑娘时,柏夕强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尽量显得若无其事,“昨天,我喝醉以后,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她决定先旁敲侧击一下。
“姐姐你好像很伤心。不过,”简澄眼中闪过一丝明晃晃的狡黠,故作停顿,“唔嗯,后来就没事了。”
这个可疑的停顿让柏夕更加怀疑自己的猜想。她不自觉地垂下眼帘,轻声道,“抱歉,我昨天喝的有点多,如果不小心做了什么——”
“当作完全没发生吗?”简澄语气坦荡,唇角微勾,笑容渐渐扩大,“没关系,我记性差,姐姐不用有任何负担。”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态度。柏夕松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涌上些许说不清的情绪。望着小姑娘可爱的小虎牙,她发觉自己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在期待些什么?她摇摇头。
早饭在沉默中度过。
走的时候因为太过匆忙,她差点把钥匙落下。
柏夕暗叹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她极力装得与平常一样,开车送小姑娘上班。在她绞尽脑汁想找个话题缓解尴尬时,对方先开口道:
“姐姐,我有个专业问题不太懂……”
聊专业就有很多可说的。
不知不觉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下聊了一路,很快,就到单位门口。
简澄拉开车门,两个浅浅的梨涡自然地浮现在脸颊上。她挥挥手,声音清脆,“姐姐,我下班后去找你。”
柏夕为她的笑容一晃神,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她又为自己今天一连串的反常表现感到头疼。刚才,她不是没有看出来简澄故意去聊专业问题是想缓解她的不自在,事实上效果还不错。至少,两人的关系表面上恢复如初。
这是好事吗?她不知道。
因为有点心不在焉,在实验室还失手打碎了两个瓶子。
……
“表姐,你夜班值完了没?我想问你点事。”
简澄盯着会议日程表,手上机械性地在整理资料。今天单位有几个重要的会要开,由于她是来实习的,上头没给她安排什么实质性的任务,半天时间就可以把工作做完。
“我要睡到中午。到时候你直接坐地铁来这个地址,咱俩吃个午饭。”尹蕊回复的很快。
“行。”
简澄瞟了一眼暗下去的屏幕,思绪不自觉飘远。她昨天一直在认真的思索,自己对于柏夕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女人,不确定一时的心动究竟是不是酒精产生的幻觉。
可是,每当她陷入纠结时,脑海里都会不自觉地回想起柏夕注视着自己时,眸底仿佛要溢出来的温柔,像细碎的星光,璀璨而又转瞬即逝。那一刻,幽深的瞳孔里只存在她一个人的倒影。
她清楚地感到心中膨胀的占有欲。不够,想要更多。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所以在柏夕问起昨天发生了什么时,她下意识选择含糊其辞。不想因此事让姐姐苦恼,但她又隐隐希望更进一步。
她能察觉到柏夕对自己也有好感,但具体多少不能确定。对方明显在顾及什么,这也是她想从表姐那里打探消息的原因。
以及,拥抱时下意识的闪躲,都让她有点在意。
中午十二点。
“表姐,你居然选在西餐厅?我以为会在街边吃烧烤呢。”
简澄到店的时候,发现尹蕊早就点好菜,在一旁刷手机。
“刚到手的加班费,还不得好好犒劳一下我饥肠辘辘的胃?”尹蕊急不可耐地拍了下桌子,“从实招来,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我因为看到那条消息后失态的糗事被她们嘲笑到半夜,没脸见人了。”
“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哈?”
简澄停顿片刻,收敛面上的笑容,“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上她了。”
沉默半晌,尹蕊才恢复语言能力。她倒吸一口凉气,严肃地问,“你认真的?”
“嗯。”毫不犹豫的点头。
见对方表情凝固,简澄又补充道,“确切的说,我想追她。”
尹蕊揉着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疼。吃下小半块牛排后,她终于有力气开口,“她比你大六岁,已经在研究所工作三年。”
“年龄很重要吗?”
“这跟大学时候的恋爱不一样。很多事情不是你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需要面对很多现实的问题——”
“这个我有想过。”简澄抢答道,“如果是来自父母的压力,可以好好跟他们谈,我家里还算比较开明。”
“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要先经济独立。”尹蕊望着自己这个单纯的表妹,轻叹一声,“你还在读书,未来还要继续读研,学费和生活费可以做到完全不靠家里吗?只要你依靠父母的接济,跟他们说话就不可能硬气起来。以后面对频繁的催婚、催生,你要怎么办?”
“我……”
“而且,到我们这个年纪,感情早就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有压力,还不如分开,放过彼此。况且,”尹蕊迟疑一瞬,最终选择将心中所想缓缓说出,“你并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