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末扉

19、第十七章

　　“是不是你亲手熬的？”卓闻均用非常非常认真的眼神看着彤云。

　　“啊？”彤云显然没反应过来，的确他吃东西和是不是自己亲手做的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怎么呢？”

　　“不是你做的啊？”卓闻均露出失望的表情，“那我不想吃。”

　　“夫人，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彤云连哄小孩的语气都拿出来了。

　　“行了，别夫人夫人的叫得我心里憋得慌！”卓闻均对这个称呼是忍了又忍，“以后那个混蛋不在时你还叫我少爷吧！”

　　“不是吧！”彤云果然开始大吐苦水了，“我一会儿夫人一会儿小姐一会儿还少爷的，我容易么我，你也不为我想想，万一我在别人面前叫错了怎么办！？”

　　“彤云！”卓闻均语重心长的拍着彤云的肩，“人，要对自己有信心，这叫什么不是从以前就经常变来变去的吗？你不是也没过出错，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绝对没问题的。”

　　想当初这番话史老头可是翻来覆去说了半把钟头，把卓闻均摧残得黄花菜都谢了，一个下午耳朵里都还回荡着那个苍老的极富磁性的男低音。

　　“那我试试吧……不过……”看彤云两眼放光的样子，卓闻均还真怕自己估料有误。“不过你要先把这碗粥喝了！”

　　哎！卓闻均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果然没有猜错。“成交！没问题！！”你说这么好的机会彤云也不会趁机讹点其他的，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说罢卓闻均还真的几大口就把粥喝完了，末了还不忘感叹一番“真是太好喝了！”之类的话，那狼吞虎咽的劲儿，根本不像不想吃的样子，也对，和司马相如吵了一上午，不饿才怪。

　　“少爷……”彤云有些恼怒的说，“我怎么觉得中了少爷的计了，该不会……你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吧？”

　　“啊？！”

　　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卓闻均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那就是——装傻。

　　“什么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彤云，你在说什么啊？”此时还有谁能够比卓闻均更无辜，要是那窦娥看了卓闻均现在的样子，估计给找块豆腐一直撞到死，六月飞雪，还冤成那样儿了，学学卓闻均这招，也不会有那么多农作物大热天的冻死了不是？你说这农民伯伯多冤啊！

　　该方法特别是对付像彤云这样革命意志不坚定的人，效果更加显著。

　　“算了，真拿你没办法……”彤云看着卓闻均，认命的说，谁让自己碰上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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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你家老爷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司马相如谦虚的问，对下人都是如此彬彬有礼，这表面功夫可算是做到家了。

　　“小人也不太清楚，好象是找大人下棋吧！”

　　“哦～～”下棋啊！这老狐狸招数真多。司马相如嘴脚浮起淡淡的嘲讽的笑容。

　　“少爷！”阿邦从另一个院子里出来，正巧和司马相如碰上。

　　司马相如狠狠的瞪了阿邦一眼。

　　“老爷！”阿邦连忙改口，“我们带的人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估计没几天就能上路了。”

　　“知道了。”看样子还得再快一点，司马相如皱了皱眉头，这事情的确有些麻烦。

　　刹时芳香弥漫，出尘的清幽。渐近，渐浓，渐淡，渐远……

　　吃惊的回头，果然是它，司马相如有些屏息，那是……娇若兰。

　　曾经，曾几何时，师傅，童年时光，俊美的男子亲手种下过它……尘封以久的记忆涌现，这种似曾相识的气味，已经有多少年不见，今日为何再次相见，是福是祸？

　　侍女端着一盆花草，已经走远了，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那个方向，是卓闻均的房间……

　　司马相如愣愣的杵在原地，没有动作，脚好象被紧紧的束缚，想动，也动不了，也许，还是不想动吧！连空气中这紧存的淡淡清香，也让他流连。

　　“老爷！”阿邦奇怪的看着司马相如，毕竟他这种毫无防备，严重走神的时刻并不常见。

　　“老爷，你怎么了？！”

　　“呃？” 司马相如猛的回过神来，连自己也被下了一跳，怎么……在不知不觉间，又沉迷于过去了。不是说好了吗？不要过去只要未来。

　　“没事。” 司马相如调整心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了，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老爷，你真是的……”

　　一行三人，沿着看不到尽头的长廊，朝花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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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一个看起来挺活泼乖巧的侍女兴致勃勃的才刚进屋，就看见卓闻均和彤云两个在那儿相看两不厌，一个深情一个无奈。

　　“那个……我……我看我还是呆会儿再进来……”

　　“小婧，你来啦！”还是彤云首先意识到有人来了，“在来愣在那儿干嘛？怎么不进来啊？”

　　“哦……哦”小婧显然还没有习惯彤云和卓闻均间奇怪的相处模式，有些不知所措。

　　“你手上端的是什么？”哼，这次又是我赢了吧！每次两人对望，开始都是互不相让，可最后每每彤云先投降。卓闻均自信的笑着，瞥见小婧手上端的花，灿烂的问。

　　小婧脸上泛起脉脉红晕，虽然知道眼前这是个女人，可是心还是不由自主的跳个不停，真是佩服彤云姐能够如此与她相处。

　　“这个……这个是老爷让我送来的，说是送给夫人赏玩。”

　　“夫人，好漂亮的花啊！”彤云看了她手中的花不由的惊呼，“还有这味道，好香……”

　　“恩，真的好美。”卓闻均也忍不住上前细细观察，这与其说是花，不如说是兰，由它散发出来的高贵淡雅的气质，仿佛空气都被洗涤干净。

　　“这是兰花吧？”卓闻均情不自禁的说。

　　“夫人也知道？！”小婧感到很奇怪，毕竟这兰花也不是可以说见就见的，“这的确是兰花的一种，我们老爷说它叫娇若兰，是长在淮南一带深山无人之境里的稀有品种，很少有人看见的。”

　　“娇若兰……”卓闻均口中反复把玩这个名字，的确，这兰花白碧无暇，配上几缕耀绿的叶，更显娇贵，亭亭玉立，它具有所有兰花的特质，却更多了分傲然，多了分不屑。你本生于苍山，长于悬崖，养于甘露，迎风而立，自是孤寒冷傲，可是……

　　“离开了故乡的沃土，你再怎么傲然，再怎么不屑，不也是任人摆弄供人赏玩以保自身吗？”不知怎么了，卓闻均突然有些失控，语气中有着平时没有的冷漠。

　　彤云和小婧都有些不知所措，哑口无言，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而卓闻均好象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释然的笑道：“小婧，就把它放那儿吧！当空气清新剂还是不错的。”

　　“哦，知道了。”小婧连忙把花放到了一旁的高架上。

　　由始自终，整个屋里都弥漫着娇若兰那沁人心脾的暗香，让人心旷神怡。

　　卓闻均还是那样，没个正经的轻笑着，仿佛刚才的话不是昙花一现，而是两个女孩被着花香熏昏了头所看见的幻觉。

　　“小婧，你去告诉你家老爷，多谢他的美意，这花我很喜欢。”卓闻均正经八百的说，小婧听了这话，也算完成了任务，赶紧退了出去，再和他呆在一起，自己的心脏可真要罢工了。

　　“少爷，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彤云好奇的上前，希望能问出个什么来。

　　“啊？！什么话啊？”卓闻均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迷茫的回问。

　　“哎，算了，没什么！”彤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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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大人真是棋艺了得，让下官好生佩服！”吴县令从开始到现在真可谓是赞不绝口。

　　“哪里！吴大人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成竹在胸，其境界之高，在下才是望尘莫及啊！”以礼还礼，现在讲究溜须拍马也要有文彩。

　　“哎，司马大人真是过歉了，这棋局犹如人生，胜败有时只在一步之间，大人下棋兵行险招，说是冒险不如说是意料之中，大人将敌我棋法都囊入心中，此乃心中有棋，做到此等境界，实数不易。”

　　“大人不也如此？” 司马相如笑着迎道，这笑，不同以往，深不可测。

　　“啪”清脆的玉石撞击的声音，黑白两行间有着说不出的奥秘。夕阳，残阳，没有硝烟的战场，谁输谁赢……

　　“真是后生可谓啊！司马大人的棋艺定力都令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下官输得心服口服，
　　与司马大人一弈，下官真是受益匪浅。”

　　“侥幸而已，得吴大人手下留情侥幸赢了半目，吴大人这样说真让在下无地自容啊！”

　　“哈哈！司马大人真会说话。”

　　“吴大人，今天色以晚，下官公务在身，不敢怠慢，还请见谅。”

　　“司马大人这是哪里话，公务要紧嘛！来人！送司马大人回去。”

　　“告辞！”

　　“请！”

　　吴县令独坐空亭，望着斜阳，淡淡而笑。
　　“刚才明明是合棋，为什么要故意输那半目？”背后，黑衣人冷漠的说。
　　“非输则赢，岂有合棋之理。”吴县令没有回头，依旧淡淡的笑着。
　　“那你说，这棋究竟是我们赢还是他赢？”
　　吴县令没有说话，无声无息，不知黑衣人是何时退去。
　　是啊！朝霞夕阳，究竟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