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87、末日

　　第八十七章，末日
　　断片：人总有那三两颗心。一颗给你一颗给他，最后你还能剩什么。冷热之间，眉目之间，你我之事全都事过境迁。绝绝之地，草长莺飞，秋无尽绵绵而到冬，起死难再回生。
　　夏绾盈之于陆斌，陈一帆之于陆斌
　　夏绾盈之于杨洺昇，陈一帆之于杨洺昇
　　当他们同时出现，当四颗心拥挤在一起。谁无辜，谁该死，谁是恶棍，谁是受伤的人。想问问杨与陆，哪个犹豫不决藕断丝连，哪个稀里糊涂害人害己。

　　“收啦，收啦。”李奇跟钟珂一起起哄，连陈一帆也拉着嘟嘟的小肥手鼓掌。
　　“叔叔我不能要，我跟陆斌还只是在谈朋友。”
　　“朋友咋了，叫我一声叔，叔叔就给你个见面礼。”钟叔态度坚决：“好闺女拿着，不然叔就生气了。”
　　“这真不合适。叔叔你这样太宠我，嘟嘟跟叶叶都妒忌了，我以后再不好意思过来。”女生笑着还是把红包推回钟叔手中。
　　“这孩子早晚都一家人，还客气啥。拿着，拿着。”钟叔一着急把心里话讲出来。
　　“爸，看你说的什么呀，把姐姐给弄害羞了。人第一次来怎么好意思拿这个。等以后再说吧。”
　　“叔叔，这钱我真不能收。我跟陆斌是因为真心喜欢彼此才在一起的。陆斌经常给我买礼物，我已经很满足。如果收了钱我们的感情就变质了，就变坏了。希望您体谅，谢谢好意，我心领。”
　　女孩说话大方得体，让陈一帆刮目相看。看来陆斌的审美眼光真的变了，不是降低了条件而是开始重视人的内在品质。思想有进步，好事。
　　人都这么说了钟叔只好退让，连连夸赞女孩懂事。
　　坐下来给男友打了一个电话但对方没接，陈怡梵小脸立刻显得有点焦躁不安。
　　李奇拍拍肚子打个饱嗝跑去上厕所，过了十分钟也没回来。奇怪了都玩失踪，就剩陈一帆一人陪着钟叔小酌。
　　“两个臭小子跑哪去了。珂给你哥打电话。”
　　“刚有同学过来找陆斌，出去说点事。”
　　“李奇去上厕所了马上回来。”
　　两个“一帆”拦住要掏手机的钟珂回话。
　　“有朋友过来就一起吃，这么多饭菜不差一双筷子。”
　　“同学还有其他事，跟陆斌讲一讲寒假安排的实践就得走。陆斌说完话马上回来。”
　　这女孩真是冰雪聪明，陈一帆旁边暗挑大拇指。他偷偷给陆斌拨过去，没人接听。再给李奇拨过去，过了好一会竟然通了。
　　还没等他说话电话那头气喘吁吁。
　　“一帆你快出来，快出来！”
　　“你干嘛呢，上个厕所这么久。”
　　“没时间跟你啰嗦，快点出来，就在巷子口。等等，千万别告诉钟叔他们啊！”
　　“好好，我马上到。”陈一帆感觉状况不对劲。刚挂断手机钟叔就盯着问：“怎么你也有事啊？”
　　“没事。不，钟叔还真有点事。我去把陆斌跟李奇都叫回来。”
　　陈一帆弯腰附在钟珂耳边：“看好大人跟小孩，别让他们出来。”
　　嘿嘿一笑，走出屋子就往外跑。刚李奇在手机中声音慌乱好像被吓着了，他猜测是不是陆斌以前的冤家仇人找上门来。
　　一出大门就看到李奇跳着脚在巷子口招手。
　　“一帆你怎么才出来。快点过来，他们打起来了！”
　　“谁，跟谁，有没有报警？”情况好像很严重，如果来的是流氓地痞那只能报警叫警察。
　　“哎哟，就那个谁，谁，我都没搞懂状况。”李奇嫌他走得慢跑过来接应。
　　“到底是谁，你说清楚。”陈一帆听的一头雾水，但等他走到巷子口却愣住。是有人在打架，但不是一群只有两个人。一个陆斌，一个杨洺昇。
　　“我本来在上厕所，听到墙壁外面有人争执就跑出来看。他们俩个说着说着就顶起来，推搡着往外走。走到巷子外面这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我本来要去拉架，可他们说我敢过来就先揍我。”
　　杨洺昇突然一个过肩摔把陆斌摔倒，再要出拳被陆斌左腿一勾，扑通一声也摔倒在地。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滚到了水沟旁边，你一拳我一脚厮打着都想钳制住对方。此时身上头上全是脏兮兮的污水跟脏雪。忽然一个得势，在人小腹上顶了一膝盖，起身压在对方身上。碗大的拳头一拳一拳往对方的脑袋跟胸口上招呼。拳头带起来的风声呼啸着像是在诉说不尽的愤怒。压在下面的是陆斌，而把人往死里打的是杨洺昇。杨洺昇如同一头疯了的狮子，红着眼，龇着牙齿，身法利落，出手毫不留情。
　　出奇的陆斌并没有很猛烈地反击，而是用手臂护住自己的面门和肚子。基本就是任人对他进行殴打。突然一拳打在他的左脸颊，陆斌感觉嘴里一热，一口血水吐出来。杨洺昇照着他的额头眼眶又是两拳。
　　“我艹你大爷，够狠。”陆斌感觉眼前一黑，他捂着眼睛又觉得脑袋一阵发懵。
　　“杨洺昇你疯了，快住手。”陈一帆跑上前要去拉开。
　　“你先住手。”有个身形窈窕的女生从旁边的车上跳下来，冲他呵斥。
　　是夏绾盈，穿着粉红色的羽绒服还带着墨镜。
　　“夏绾盈，陆斌曾经那么喜欢过你，你怎么忍心看着他挨揍？”陈一帆不明白。
　　“一报还一报，因为他让洺昇带了绿帽子。如果今天不让洺昇出了这口恶气事情没办法彻底解决。”
　　“疯女人。”陈一帆懒得搭理，转身上前。夏绾盈突然从后面跑过来抓住他的袖子不让他靠近。
　　女生抓得死死的。又不能跟她动粗，陈一帆急得直跺脚。
　　“李奇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把她拉走。”
　　傻小子才反应过来然后跑到跟前掰开女生的手腕。陈一帆趁机跑到水沟旁，正好抓住杨洺昇一只高高举起来的拳头。
　　看清拦着的是谁，杨洺昇依然没住手。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你管不着我。放开。”
　　“杨洺昇打死别人你也得偿命，你何苦。”
　　“小子，下手够重的。大爷我今天很开心，有本事接着打啊。”陆斌躺在地上嘴角冒着血泡还面带讥讽地挑衅。
　　杨洺昇再次被激怒，用力挥拳。陈一帆使出吃奶的劲就是不松开抓住的拳头。
　　那边夏绾盈以为是两个打一个怕杨洺昇吃亏，一着急往李奇裆部踢了一脚趁机跑过来。李奇嗷的一声捂住□□跺着脚原地叫唤。
　　校花用细嫩的手指去掰陈一帆的手腕子。
　　“你放开洺昇。这是两个男人的决斗与你无关，你快放开！”
　　陆斌冷不丁看到跑出来的夏绾盈脸色一僵，不笑了也不挑衅了。
　　陈一帆哪里肯松手，陆斌嘴角额头上都是血。不为心疼谁，他真不想事情闹大把钟叔惊动。
　　看到陈一帆为了陆斌着急，杨洺昇感觉好像挨了别人一记闷棍。他大吼一声手臂猛地往背后挥。
　　拉扯的人离得太近，两只脚绊在一起，陈一帆和夏绾盈同时后仰摔倒。旁边就是排污水的水沟，夏绾盈倒地的一瞬间抓住了陈一帆的肩膀，俩人打着滚摔进水沟里。
　　扑通一声，积雪跟枯叶一起飞溅。
　　“艹你大爷，你跟谁动手呢。”陆斌腰上使劲一把将人从身上推开跳起。杨洺昇也是一愣，刚一时疏忽没想到力气用得这么大。
　　夏绾盈挣扎着在水沟里坐起，抬头看到俩个男生都往这奔过来。
　　这一刻在她的心底里升起一丝的纠结跟感动，都是她曾经恋爱过的男生。杨洺昇先跑到跟前伸手将她从水沟里拉出来。
　　校花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含着泪撒娇：“洺昇快帮我看看，我头上身上全是雪，又臭又脏。我腿痛，我好冷。”
　　杨洺昇接着把垫在她身下的陈一帆小心地抓住双臂往上拖。
　　“一帆你没事吧，刚我不是故意的。”
　　陈一帆可倒霉透了，摔倒就摔倒还摔在这破水沟里。摔到这里也就算了还竟然成了人肉坐垫被校花给垫到了下面。刚人站起来的时候正好一脚踩在他胸口上。一张嘴，嘴里还喷出点脏兮兮的雪水。
　　这时候另一个身影猛地一纵跳到水沟里，从下面托住他的屁股一用力把人推了出去。回到地面，陈一帆踉跄着站起来。擦掉脸上的脏东西，低头看浑身脏兮兮湿答答的。
　　“你没事吧。”陆斌跳上来抓着他的肩头问。
　　“一帆你怎么样？”杨洺昇撞开陆斌一脸的疼惜。
　　陈一帆突然觉得好笑，太好笑的一场戏。人打架，他拉架，结果最惨的竟然是自己。用手一摸脑袋，头发里全是雪，雪里面裹着枯叶跟杂草。此时的他好像一个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乞丐。
　　两个男生在他眼前晃动，谁也不肯后退，肩膀撞击着肩膀。
　　“够了！”夏绾盈突然一声尖叫。没人在意她已经浑身冰凉湿透，没人在意她已经花容失色一副的楚楚可怜。两个大男生竟然围着另外一个男生转，满是关切。她从来没失败的这么彻底，这么丢人显眼。她那原本高傲高贵的心被一支利箭刺透，鲜血淋漓。
　　“我看够了，你们三个都恶心。恶心死我了！”粉嫩却沾着污水的脸颊抽动。美丽的大眼睛含着泪花一声冷笑，然后转身走进车里。
　　车子发动，调头开上马路绝尘而去。
　　“陆斌挨你一顿揍，我现在也挺狼狈的。你开心了，走吧。”陈一帆苦笑对着主席大人说话。
　　杨洺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声音有些哽咽。
　　“一帆，我亲眼看到你走进他家里，又看到你从他家里走出来。难道你一点都没觉得惭愧，觉得对我亏欠么？”
　　陈一帆别过头，不去看对方那心碎的表情。
　　“我亏欠你很多，但我希望用别的方式偿还。我不爱了，真的不爱你了。又或许，我对你的爱从来没像你对我那么深过。对不起，洺昇。”
　　这时候背后传来女生的惊呼，原来陆斌女友跟钟珂走了出来正看到这场面。
　　“陆斌你没事吧?”
　　“哥你怎了？”
　　两个女生跑到跟前拉着陆斌的左右手。陈怡梵瞄了一眼同样是一身狼狈的另一个男生。没质问什么，而是掏出手帕心疼地擦拭男友嘴角跟额头上的血迹。
　　“哥谁把你打成样的？”
　　“陆斌你流血了，咱们去医院吧。”
　　陆斌摇摇头一语不发地看着面前不远处那两个男生对话。
　　“这里有我的亲人跟朋友，你难道真的想看我的难堪么。” 陈一帆的口气几乎是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