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8章 调查 ...
-
陈秋刚到公安局后，发现房东李阿姨坐在公安局大厅的椅子上，李阿姨看到她时，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得机会说。
因为陈秋被那两个公安带走了审问室做笔录。
陈秋原先以为是有人举报她无证生产和经营，却不想，在看到房东李阿姨之后，这才意识到有可能并不是。
后来公安同志一问，她才知道，是因为卤水的事情。
赵庆国他们夫妻出事了。
陈秋刚开始听到赵庆国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公安同志说赵庆国是房东李阿姨的租客，他们夫妻两个也跟陈秋一样卖臭豆腐，陈秋这才记起来。
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占她的注意力。
“他们怎么了？”陈秋轻皱眉头，不解地问着，“怎么出事了？他们不是卖臭豆腐卖得好好的？”
她听房东李阿姨说那对夫妻的生意越来越好，怎么忽然就出事了？
“你有没有卖那个调料的方子给他们夫妻俩？”两位公安同志的双眼紧盯着陈秋，、没有放过陈秋脸上的表情，更是没有回答陈秋的问题，反而问着。
眼前这个可是大学生，他们怕有可能是那对夫妻诬陷陈秋，所以没有从学校带走陈秋，而是选了一个店里不忙的时候带走陈秋。
不过，他们也不敢放松警惕，毕竟眼前这个人能考上大学，说明她的智商很高，很有可能会说谎骗他们。
他们肯定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
“没有。”陈秋想也不想就说着，“他们夫妻两个倒是想买我的调料配方。我没有卖给他们。”
“这个方子可是我赚钱的根本，我要是将方子卖给他们，我吃什么？他们来找过我几次，我都没有同意将方子卖给他们。”陈秋淡定地应着，一时之间，她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不过，她都将这些念头给压下去了。
“他们出事了。”公安同志冷着声音说着，“你摆摊卖臭豆腐赚得钱之后，他们也放弃原先的早餐摆子，跟着你一起摆臭豆腐，就在你对面摆。”
“我们经过调查后发现，你只是摆了几天，然后又批发服装回家卖，而后又回来摆几天摊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摆臭豆腐虽然能赚钱，但是赚得不多，也赚得慢，不仅得早早准备，晚上还得熬夜，赚得都是辛苦钱。”陈秋想了想，说着。
“我批发衣服回榕城，我的家乡那里卖。榕城经济水平落后，衣服的款式更加落后，他们更喜欢来自港城和鹏城的衣服。我批发的都是时髦，高档的衣服。”
“一批发回来，只要我一摆摊，再搞些小活动，这些衣服就很快就售光。来钱快且多。”
“相比于摆摊卖臭豆腐，我当然是卖衣服比较合算一些。”
“那你怎么刚开始不直接批发卖衣服，而是要摆摊卖臭豆腐？”公安同志想也不想，直接就问着。
陈秋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位男公安同志，而后见男公安同志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摆摊卖臭豆腐，她想了想，摊开她的双手。
两位公安同志盯着陈秋那一双黝黑的，粗糙的，手心上满是茧子的手看了片刻，还是不理解陈秋的意思。
“我家里很穷，这个我没有说谎，你们看我的手就知道了。”陈秋说着，继续将手摊开着，“这一双手就是证明，证明我从小就得干活。”
两位公安同志赞同地点头。
这一双手实在是太粗糙了，光是看手，还以为手的主人是四五十岁的老人，谁能想到，这手的主人是一个满十八岁，刚上大学没有多少的青年。
“我家太穷了。我高考之后，我家人就让我过来鹏城打工。我不想去酒店里站一整天，也不想去工厂流水线上低着头，手不停地像个机器人一样工作十来个小时，所以我就只能摆摊做臭豆腐了。”
“ 这卤水的配方是我爷爷传给我的。我靠着这方子做出来的臭豆腐比别人做的要好吃，这才攒了第一桶金，才有本钱去批发衣服。”
“我倒是想直接批发衣服啊，但是奈何荷包它不允许啊。”
卖小吃能赚是能赚，要是勤快的话，比普通的白领赚得多，但是累啊，而且没有休息日。
她其实也不想赚这个钱的。
两位公安同志了悟，点点头。
“至于那卤水的方子，这是我能赚钱的秘诀，也是我的退路，我怎么可能卖给赵庆国他们夫妻。即便他们开价开到一千块钱，我也没有卖。”
“后来我在学校里开了一间砂锅店，卤牛杂用的就是这个卤水的方子。当时晚上卖臭豆腐，也同样是用这个卤水方子调的卤水。”
所以她才放心教会郭明如何做砂锅粉，因为她知道，即便郭明学会了如何做砂锅粉，不想在她店里做，想自己出去做，那做出来的味道肯定跟她的有差距。
更别说她还会调别的料。
“赵庆国他们夫妻出什么事了？”陈秋再次问着，“怎么会牵扯到我？”
除了房东李阿姨，她跟那一边的人毫无联系。
赵庆国做生意做得如何，她也只是听个耳朵而已，实际她并不关心，也不会在意。
“他们说是你将卤水的方子卖给他们。”一个公安同志说着，“他们的摊子的卤水被人发现放有罂/粟壳。”
陈秋诧异地瞪圆眼睛，好半晌这才回神：“怎么发现的？”
那么隐秘的事情怎么会发现？
“难怪他们的生意那么好。”
“你们不说，我还以为他们是购买了别人的卤水方子，再加上那些个调料，才使得他们的生意那么好。”
原来是放了罂/粟壳，难怪赵庆国夫妻的摊位上生意那么好。
那可是du品，这对夫妻胆子也太大了。
“有一个本来身体就有疾病的客人天天去吃赵庆国摊位上的臭豆腐和炸串，他去的勤，吃了几天之后，身体不适，入院之后，被医生发现有成瘾的迹象。”
“他报警，我们去调查，取证时就发现了。”
也是这一对夫妻胆大，仗着无人发现，大大咧咧地厨房里摆放罂、粟壳，他们过去调查的时候，那煮过的壳还没有丢弃。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陈秋听罢，感慨地出声，“他们也太大胆了。这东西能随便加的吗？”
这对夫妻还知道放点那个壳能增加香味，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们一口咬定这一个方子是你卖给他们的。还说你开了一家砂锅粉店，又卖臭豆腐，生意还很不错，所以我们这才调查你。”
听到这里，陈秋算是明白了，赵庆国夫妻两个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她到底跟他们什么仇什么怨，这两人要这样害她？
“我呸。”陈秋整个人都恨不得拍桌而起，“我才不干那些害人的亏心事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陈秋做生意赚钱，那是堂堂正正赚钱，才不像他们夫妻那样，干这些违法犯罪的事。”
“我家的臭豆腐和卤牛杂之所以那么好吃，全在那一锅卤水上。我这个卤水方子是祖传的。”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你们尽管去我店里调查。去拿我卤水去化验！”
“那对夫妻看我不顺眼，这么污蔑我。”
“我没有卖方子给他们，这个你们也可以查。我还不至于为了一千块钱而将自己的吃饭本事给卖掉。”
赵庆国夫妻真是恶心，屡次挑衅她，她都没有搭理她们，只是不卖卤水方子给他们，他们竟然这么污蔑她。
也幸好公安同志是为她着想，没有在学校里带走她，要是在学校里带走她，那她的名誉还要不要？
就算事后证明她是清白的，她也面对别人的流言蜚语，也得花时间澄清这事。
“好。”两位公安同志中的那一个女同志应着，安慰着陈秋，说，“我们的同志已经去取样了，很快就能还你清白。”
陈秋点头。
女公安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进来一个人，对她耳语几下。
等那一个人出去之后，陈秋发现女公安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陈秋，你先回去等吧。”那个女公安低头整理笔录，而后说着，“等有消息之后，我们再通知你。”
陈秋：？？？
她都做好在看守所里过夜的准备了，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得走。
陈秋疑惑地看着那个女公安，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动。
“你先回去吧。”那个女公安见陈秋仍没有动，又再一次重复道，“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陈秋若有所思地点头，说：“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有消息尽快通知我。”
“对了，我的店铺要暂停营业吗？”
既然在调查阶段，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 暂停营业也算是配合公安局的工作。
“不用。”那个女公安看了陈秋一眼，说着。
陈秋于是便起身走出去。
其实只是录一个笔录，而后那么容易就出来，也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联想到刚才有人进来跟那个女公安说了几句话，该不会是有人在背地里暗暗地帮着她吧。
可是，陈秋想了想，摇摇头，又觉得不太可能。
她在鹏城没有认识几个人，认识的那些人都是平民百姓，也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帮着她。
而且，她前脚进去，后腿就出来了，这其中，这速度太快了。
她出来的时候，房东李阿姨还在派出所的大厅里，看到她出来，快速地向她走过来，上上下下地看了她几眼，这才重重地松一口气。
“可吓死我了。”房东李阿姨拍拍自己的胸膛，“那对夫妻不做人，差点就害了你。幸好你没事。”
陈秋心里一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阿姨，我没事。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被别人诬告。”
“不用担心。”
“你都不知道，当公安同志去我家里抓人的时候，我都要晕了。后来他们让我过来录笔录，我心都要跳停。”
“你说他们怎么那么大胆，为了那么一点钱，就敢往卤水那里加罂、粟壳。”
“他们怎么就那么坏，现在还攀扯你。”
“我之前跟公安同志说过了，你没有卖方子给他们。公安同志没有听我的话，非要你过来录笔录。”
她知道公安同志要带陈秋过来录笔录，就一直坐在外面不走，本来是想在录笔录之前跟陈秋说说话的，结果没得机会。
“没事。”陈秋应着，“我是清白的。公安同志让我过来录笔录我就过来配合工作。”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没有必要害怕。”
她自从搬走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那一对夫妻，店里的调料都是她亲自去买的，购物单还在，他们要诬陷她，简直白日做梦。
这么一点小事，还不足以让她害怕。
“嗯嗯。”房东李阿姨点头应着，“等会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陈秋自然点头，她又没有犯事，今天过来只是配合工作，倒也不担心什么，自然不会想太多，更不会睡不着。
“你一个小姑娘家的，也太难了。”李阿姨叹了一声，又说着。
陈秋被她说得心里一酸，眼泪都要流下来，而事实上，她的眼泪确实也流了下来。
她赶紧擦干净眼泪。
房东李阿姨见状，忍不住伸出手臂抱了抱陈秋。
陈秋的身体立刻就僵住了。
在她的印象当中，她妈从来就没有抱过她，家婆虽然对她很好，但是也不会抱她，这是她两世中第一次被年长的女人抱。
温暖。
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
陈秋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听婶子的话。”李阿姨忍不住将陈秋抱紧一些，“你自己赚来的钱，给自己留大部分，给家里寄小部分就成了。”
“你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是自己辛苦赚来的，可不能全给了你爸妈和你弟弟。”
“你爸妈还年轻，还没有到需要你养老的时候。你寄钱回去，很大概率就是帮你爸妈养儿子和女儿。”
“你爸妈有手有脚的，女儿和儿子该自己养。你呢，先顾好自己，他们真的不趁手的话，你就帮一把。”
“别把自己搭上去。”
陈秋重重地应了一下，而后忍不住回抱了一下李阿姨。
她只是回抱一下，很快就放开了，她怕自己不放开的话，会忍不住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
李阿姨拍了拍陈秋那瘦弱的肩膀，这才放开陈秋，说：“父母应该替自己的儿子遮风挡雨，而不是像水蛭一样猛地吸女儿的血。要是你爸妈多爱你一些，今天你也不会过来这里。”
陈秋才刚满十八岁啊，还是从乡下来的，但凡父母将陈秋放在心上一些，陈秋也不会自己孤身一人过来鹏城赚钱。
这话说得陈秋心里酸溜溜的。
可不是么。
一个外人都看得那么清楚，可恨她上辈子眼睛被屎给蒙住了，竟然看不清楚。
“走。”李阿姨的话都有些哽咽，“阿姨送你回去。”
她倒是想带陈秋回她家里住，不过又怕陈秋触景伤情，所以还是算了。
“不用。”陈秋也平复思绪了， “阿姨，我没事。”
“我先送您回去，然后我再自己回去。这么一点小事，还打不倒我。”重活一世，她的心不至于那么脆弱。
李阿姨倒是不用她送，因为她的儿子就在门口。
陈秋婉拒了他们送她回家的建议，自己走路回去。
回到的时候才四点多，砂锅店还没有开始营业。
陈秋走了进去，宋援朝立刻就迎了上来，他关切地上下看了陈秋，这才长长地松口气。
他便问起陈秋情况 。
陈秋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宋援朝，而后说：“店铺正常营业。”
“这事影响不了什么。”
宋援朝得知事情的原委，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天知道，当他看到那两个公安同志将老板带走的时候，他心里有多慌，他甚至想到陈秋若是挨坐牢，那他怎么办？
他当然能再找工作，可是那些工作哪里有眼下这一份工作赚钱多，还有灵活的上下班时间。
别的餐饮店估计也会有，但是他们的老板怎么可能有陈秋那么好说话？
“等会我们就营业。”宋援朝重重地说着，“幸好那两个公安同志中午快打烊的时候过来。若是提前过来的话，店里那么多学生在吃砂锅粉，让他们看到，那情况更糟糕。”
要是被那些学生看到，老板的名声也不知道能不能要。
“没事。”陈秋笑着说道，“让他们看到也没事，我又没有做过这事，不用怕。那些人乱说，乱毁名声的话，我当然不会这么就算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那些人无中生有的话，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宋援朝赞同地点点头，说着：“老板，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您先回去休息。”
老板去录了那么久的笔录，肯定累得慌，更别提晚上有可能还有课呢。
陈秋点头，嘱咐宋援朝好好工作，不用担心，随后转身想离开。
转身的刹那，她听得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转身回去，便看到宋援朝正在打自己的脑袋，那一只手还没有放下来呢。
陈秋眉头一挑。
宋援朝人长得外憨，实际上再精明不过了，若不然，她也不会请他过来当店长。
只是，这么一个精明人，现下打自己的头？
这样子怎么看怎么有些傻？
陈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怎么了？”她下意识问着。
“我刚才看到老板平安回来，心里激动，倒是没有跟老板您汇报一件事了。”宋援朝想了想，低声说着。
陈秋立刻了悟，小声地问着：“什么事？”
“你前脚才离开店铺，后脚沈望就过来了。他看你没有在店铺，就问了一下我你的情况 。”
“我就告诉他了。结果他粉也不吃，冲了出去。”
沈望经常过来店里吃粉，也曾经教过老板，而他在情急之下，忍不住跟沈望说了情况 。
话一说出去，他就后悔了。
沈望再怎么亲，都是老板的同学，这么隐私的事情，不应该对他说。
宋援朝说完，拿眼去看陈秋的脸色。
本来他是可以不说这一件事的，毕竟陈秋不在店铺里，他不说，陈秋就不会知道 。
可是，他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
沈望和老板同是鹏城大学的同学，沈望还教过老板，两个关系比别人的关系要好一些，他现在不告诉老板，回头等老板在沈望那里知道这个消息，那到时还不知道该如何。
“ 没事。”陈秋应着，“下不为例。”
宋援朝点头。
他一个打工吃饭的，自然是要遵照老板的话，这种事关老板隐私的事情，能不告诉别人就不要告诉别人。
若是要告诉，也是老板说，而不是由他来说。
宋援朝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陈秋回去休息。
她走路回去，慢悠悠地走着的同事，也在不停地想着，究竟是谁帮了她？
是沈望吗？
若不是他的话，他听到她的消息之后，怎么急急地跑出去？
若是他的话，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帮着她？
毕竟这辈子，她和沈望还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自从结束家教之后，她其实很少见到沈望。
他们两个之间又没有深厚的感情，沈望怎么可能会帮着她？
陈秋想不明白，头脑有些乱，她也不再想，半路买了份快餐回去吃完之后洗了个澡，而后美美睡上一觉。
幸亏今天晚上没有课，入睡之前，陈秋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样上课，去店里帮忙。
学校目前没有什么有关她的传闻传出，而店里的生意倒是没有受到影响，还是跟往常一样好。
陈秋松了一口气。
别的不怕，就怕店里生意受到影响。
毕竟她目前还要靠开店赚钱。
第三天中午，陈秋正在店里帮忙，那两个录她笔录的公安同志走近店里。
她们神情严肃，直接到店里坐下。
陈秋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
这么严肃的表情，难道调查的结果出来，结果对她不好？
陈秋一脸忐忑地向那两个人走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28章 调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