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招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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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斌猛地抬起头，用惊诧的眼神看向盛菲，盛菲了然：“看来不是赵大人做的，也对，如果赵大人早知道盛家和陛下的关系需要挑拨，今日也不会在这里了。”
赵文斌对于之前被楚明渊欺骗还耿耿于怀，听她重新提起立刻瞪大眼睛骂道：“我之所以落得今日的下场都是被小人所骗！你也不用嚣张，说不定哪一天他的阴谋诡计就会用到你头上！”
“呵，朕何曾蒙骗你？”楚明渊上前一步把盛菲挡在身后，直视着赵文斌怒火中烧的眸子，“还想不明白吗？自从你帮他培养的死士消亡殆尽，自从你在户部的钱袋子杨烨落马之后，你在他眼里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他抛弃你另寻合作伙伴是迟早的事。”
“朕只是提前把你的下场告知你而已，你看现在，你都落得这般田地了，他至今连面都没露，你女儿昨日到的上京，说明魏尽忠早就开始筹划此事了，他早就知道朕和盛家没有真正反目，却一直没有告诉你，他就看着你一步一步地进入了朕的圈套。”
赵文斌的一腔怒火全都堵在了嗓子眼，憋得他几预吐血，盛菲又接了一句：“他是不是故意害你本宫不清楚，但是你女儿若真的进宫去行刺，本宫敢保证，她现在肯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赵大人，不管他知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但确实是在绝你的后啊。”
“奉劝你一句，这个盟友你是指望不上了，还知道他什么秘密不如都说出来，说不定还能换你女儿一条命。”
赵文斌两眼发直地瘫在地上，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两人都没再出声，良久之后赵文斌稍微歪了歪头，空洞的眸子里又重新有了焦距。
他艰难地开口：“他在枫山上有一个密室，还有一条通往山下的密道，我知道密室的入口位置和机关解法，密道我只见过山脚的出口，其他的真的不清楚，他为人谨慎，也不是事事都告诉我的。”
“他说要另建基地那次你给了他多少银两？”楚明渊问。
“七十万两。”
“他的新基地，你当真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大理寺卿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可见是对魏尽忠极为深恶痛绝，巴不得立马将他捉拿归案。
赵文斌摇了摇头：“他属下拿着银票离开后就再无音信，期间我问过几次，他都说让我不用操心，他属下会操办妥当，还说等新基地建好再带我去看。”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守卫进来通报——盛侯爷到了。
盛菲看向楚明渊，他道：“一会儿还要去会会郑恭礼，是朕通知侯爷过来的。”
盛菲了然：“臣妾现在觉得不闷了，可否和爹爹一起旁听”
“那有何不可？你若还不舒服就先出去透透气，朕等你。”楚明渊说着仍不放心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盛菲对着赵文斌发泄完之后心口的怨气已经消散了不少，闻言笑了笑：“臣妾无事，方才可能是刚进来还不太习惯，现在好多了。”
楚明渊见她的脸色确实比刚才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
说话间盛捷已经到了近前，楚明渊留下其中一个文书负责详细记录枫山上的密室和密道相关，然后一行人按照厉清河的指引一道去了关押郑恭礼的牢房。
郑恭礼老远看见楚明渊就开始抓着栏杆大喊大叫起来：“陛下！末将是受先皇嘱托才做了那些事，求您明查啊！”
楚明渊没有搭理他，郑恭礼看到他身后的盛捷立刻改变了目标：“侯爷！末将是迫不得已的！您就看在末将这么多年跟着您出生入死的份上帮我说句话吧！”
盛捷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楚明渊隔着栏杆在他面前站定，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有什么脸让侯爷替你说话？”
郑恭礼梗着脖子仍然不承认自己有错：“我当年在布阵图上做了手脚，他才没有全军覆没！”
众人都对他厚颜无耻的行径叹为观止，楚明渊也不想继续与他理论，只淡淡地道：“你狡辩也没用，出卖军情通敌叛国，按照律法应该抄家灭族，五马分尸。”
郑恭礼的理直气壮并没有被就此唬住，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气焰虽不再像之前那样嚣张，但依然嘴硬：“末将没有叛国！末将只是把排兵布阵情况向先皇禀报而已。”
楚明渊不吃他这一套：“你也不用拿先皇来当挡箭牌，先皇通敌卖国朕也一样会把他的罪行昭告天下，骸骨迁出皇陵，排位迁出宗庙。”
他此话一出，身后所有人包括盛菲都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先皇是郑恭礼自认为最为坚固的挡箭牌，这块挡箭牌就这么突然地破碎了，他慌了一瞬又不甘地扶着栏杆站了起来，瞪着楚明渊怒骂道：“你不忠不孝！”
“呵，不忠不孝。”楚明渊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轻笑一声，然后淡淡地问道，“你不会以为朕是靠着忠孝二字才登上的皇位吧？”
牢房里昏暗阴冷，楚明渊所立之处正好是一片阴影，身边的烛火明明灭灭只照亮了他半边脸，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阴森恐怖。
被他盯着的郑恭礼只觉得后背有阵阵冷风袭来，灵魂都被冻得瑟瑟发抖，这么多年他在战场上面对过无数次生死一瞬的危机，从没有哪一次能让他像这般恐惧过。
见他被唬住楚明渊满意地继续道：“对了，今日早朝郑国公已经上书跟你断绝了关系，不日就张贴榜文代替你已故的父亲把你逐出郑家，你就不用指望他替你求情了。”
郑恭礼再次大吼大叫起来：“不，凭什么？他凭什么说跟我撇清关系就撇清干系？我姓郑！我是他亲侄子！他不能不管我！”
众人都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楚明渊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你说他为什么要跟你撇清干系？郑国公拼了半条命丢了一身武功才打下的江山被你转手就卖给敌国，他没亲自来手刃了你就已经很对得起和你父亲的兄弟之情了！”
郑恭礼颓然地瘫倒在地，额间汗珠大滴大滴地滚落，他茫然地瞪着慌乱的双眼，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楚明渊仍不肯放过他：“这样也好，郑国公把你们一家逐出郑家，也省得牵连无辜，诛九族也就只杀你和你的四个儿子而已，唉……就是可怜你那刚出生的小儿子，才刚死了娘又要被爹连累死。”
想到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郑恭礼的眸子突然浑浊了起来，他爬起来忙不迭地给楚明渊磕头：“求陛下开恩，末将的小儿子还不满周岁，他还什么都不懂，求陛下放过他吧！”
楚明渊觉得是时候给他指条明路了：“你先别忙着磕头，此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郑恭礼僵硬地抬起头看向他，空洞的双眸里倒映了烛火微弱的光点，幽幽地像两团微弱的鬼火。
“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朕或许会看在你这么多年也有些战功的份上给你留个后。”楚明渊道。
郑恭礼仿若突然回了神，身体突然抽动了一下，然后跪直了身体紧紧抓住栏杆急切地道：“我说，我都说，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求陛下开恩！千刀万剐，凌迟车裂都由我一人承担，求陛下放过我的儿子。”
“爹！”他的三个儿子就被关在斜对面的牢房里，从楚明渊一行人到来就被吓得不敢言语，此时见到父亲如此突然嚎哭了起来。
一时间牢房里充斥着父子四人的哭号。
楚明渊嫌弃地捂住盛菲的耳朵，交代厉清河给郑恭礼换个地方审问。
大理寺卿和几个文书也扛不住这种场面纷纷跑去帮忙安排新地方，只有盛捷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目光在郑恭礼的三个儿子身上和楚明渊捂着盛菲耳朵的手上来回打量，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新地方已经安排好了，是最里间的一间宽敞的牢房，这间牢房有窗户，气味不再那么难闻，离原先的地方也很远，听不到那三人的哭号，附近也没有关押其他犯人。
刑部的人办事很利索，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摆好了桌椅、纸笔和主审的案桌。
厉清河把主审案桌后的座椅摆好，对着楚明渊俯身行礼：“陛下请。”
楚明渊摆摆手道：“由你和大理寺卿一同主审吧，牵扯到先皇，朕该避嫌才是。”
他说完径自牵着盛菲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众人也纷纷落座。
一切准备就绪后守卫押来了郑恭礼。
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缓缓开口把整件事从头开始说了起来。
“当年我还是定远军中的一个小兵，一次宫宴随伯父入宫在莲花池旁偶遇先皇，先皇邀我到御花园的凉亭中一叙。”
“先皇似乎很看中我，跟我聊了一些军中之事，夸我年少有为，还说我跟伯父当年相差无两。”
“那之后不久我就升了职，之后便平步青云，每打一次仗回来先皇都会暗地里把我召进宫打听一些战场上的事，尤其关心盛大将军的一举一动。”
“我起初没觉得有什么，直到盛大将军勒马封侯那次，我奉旨入宫时陛下喝多了，他屏退左右问了我一个问题。”郑恭礼说到这儿抬头看了一眼盛捷，然后继续道，“先皇问我‘你觉得盛侯爷有没有反心？’”
当时郑恭礼还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一听这话赶紧跪下，信誓旦旦地道：“盛侯爷绝无二心，定远军全军上下都对陛下忠心耿耿！”
当时先皇就笑了起来，他偷偷抬眼只见先皇眼角都笑出了泪珠。
然后他听先皇若有似无地说了一句：“朕也觉得他没有二心，可是朕心里总不安稳，每个梦里都是他提剑杀朕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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