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倾江湖》妖月NANA

25、醉香楼四美人

　　北方有个无名镇，因地处北方边缘之地，又天寒地冻，不适合农民耕作营生，所以早些年镇上人口不过百八十人，连名字都是随便起着敷衍的。但是，自从十多年前，出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镇子一处荒地上建起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山庄之后，此小镇渐渐开始在江湖上扬名，甚至到后来，不少大富大商在镇上开店立铺，为来往而行的江湖人士提供住宿打尖之便，随着小镇的客源越来越多，镇子上的生意也越做越红火，直至燕氏王朝438年这一天，镇子的街道上，来往人流已经多到快摩肩擦踵的地步了。
　　醉香楼作为无名镇上首屈一指的一大酒楼，更是来无名镇的各路人马最喜聚的场所，虽然此时晌午已过，但是醉香楼里的食客们，却依然是一片熙熙攘攘，小儿忙得热火朝天。
　　在醉香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一群十分引人注目的江湖人士，现下正是当今武林盟主萧寒澈举行三年一度的武林盟主大选之时，按理说，在这无名镇上出现江湖人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为什么只惟独这几人，如此遭人非议呢？
　　醉香楼里的小二摸摸脑袋，压低身子，快步地走过一旁纷纷朝那一处张望的客人们，来到这桌面前时，小二脸上依旧如常地挂上谄媚的笑来：[各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话一出口，桌子上本来或低头喝茶或向外张望的几个人，一时全转头看向他来，小儿只觉得眼前一花，像五彩斑斓的一堆花儿突然在眼前绽放似的，愣得连笑都僵在了脸上。
　　要说他在这醉香楼低头哈腰地干了七八年，什么人没见过？三年前对一个男人惊鸿一瞥，从此就再没见过那般美的人，然而人家美则美矣，却只不过是芳草地上的一朵花，美得太寂寞了点。可是现在，他的眼前，竟然同时出现了四位美得恍若天仙般的人物，那视觉效果上可不是一枝花能比得了的，简直是美不胜收。
　　只是可惜四个美人中间还坐了个长相十分普通的男人，和这样的四位美人在一起，显得十分不搭调，也难怪会遭人非议了。
　　坐在长相普通的男人右侧位置上的小美女，转头看向那男人，笑得春花烂漫地问道：[少主，你想吃点什么？说出来我让小二去做。]
　　小二听此话心里不禁郁结，这小美女长相娇小玲珑，一身鲜红衣衫映得那张小脸鲜嫩欲滴，可这说话口气实在是猖狂，来他们醉香楼不禁不按菜单点菜，居然还光明正大地要‘订菜’。
　　被小美女关心的男人，面色依旧冷冰冰的，他长相本就不出色，又如此不解人意，偏偏还是美女口中所谓的’少主’，小二嫉妒心泛滥之下，不禁对此人生出几分鄙夷来。
　　正中间的‘少主’未开口，他左侧位置上的美男子倒先开口了，一双桃花眼瞪着那小美女，口气嘲讽：[你有没有脑子啊你？这是醉香楼，你以为是你家大厨子啊？还订菜呢？拍马屁也没你这么拍的！]
　　话末抛出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儿，顿时让对面的小美女像炸了毛的猫，一拍桌子，大叫：[死花吟你说什么？！]
　　[说你白痴笨蛋加弱智！]
　　[你!]小美女气得咬牙切齿，杏眼圆睁。[我白痴我笨蛋我弱智，那么谁告诉少主现在醉香楼肯定没人，让少主来这里吃饭的？你难道不知道少主他喜欢清静吗？]
　　桃花眼美男吊儿郎当地一瞥，脸上露出了丝尴尬神色，却依旧嘴硬地辩解：[我、我哪知道今天人这么多……]
　　[后天武林大会，人怎么可能会少？！说你就是白痴笨蛋加弱智！]
　　两人继续你来我往地骂着，坐在两人中间的男人却稳如泰山，面色平静地继续喝茶。
　　小二看得目瞪口呆，两个美人站在一起叉腰互骂，那摸样虽然和泼妇骂街一个德行，但是很明显，档次就是不一样。
　　正发愣的时候，身上不知怎么得忽然一阵发冷，回过神时，才发现是旁边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在看他。这男人相貌堂堂，比之他旁边的那桃花眼小生，脸上线条硬朗了很多，只不过那眼神太过凌厉犀利，总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先来一壶清泉吟。]男人道，声线平和。
　　小二愣了半晌，才反应迟钝地哦了声。男人知道他记下后就没再说什么，又像刚开始一样，低头继续盯着面前的茶杯发呆。
　　小二心里暗哭：这都是群什么人啊，都等半天了，要么一个什么都不说，要么两个一说就开骂，要么一个只说一句话……
　　可怜的店小二把唯一希望的目光放在自己右边的男人身上，那男人也许是感觉到他的希冀了，慢慢把脸转过来，一张清丽脱俗的脸立刻在小二震惊的眸子中，倒影出来。
　　小二震惊的不是这人美如冠玉的脸，而是这份熟悉感，刚才是四人同时转头，他并未特别注意这个人的样貌，此时仔细看来，竟和三年前在此楼里遇见的那位美人，颇有几分相似之色。
　　这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如纯净无垢的雪山水池，清冽得毫无瑕疵，只一眼望下去，就像被池水缠住了身子似的，控制不住地要往下陷去。
　　好在这男人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便转过头，朝正中间的色相平平之人问道：[要一盘XXXX可好？]
　　男人过了半晌，才缓缓点了下头。
　　这边的美男子却像得了特赦一般，笑容灿烂的转过头，又向小二吩咐了几样菜色，末了还叮嘱不可放太多的盐，也不能放太多的油。
　　这群人实在太诡异了…….小二心想，虽然是一群美丽的人物，但是这种表面美丽内里古怪的怪胎们，他还是少接触的好，毕竟江湖险恶，逮不着哪天运气不好，人家一气之下拿他来撒气怎么办？
　　小二默念着脑子里的菜名走到半道儿，忽然灵光一现，他想起件事儿了。
　　刚刚那面如冠玉的男人虽然很像他三年前看到的那一美人，但是那个人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美，不光只有眼睛一处而已。而此时店里的这位，较之前的那人还是缺了几分美色，但是多了几分书生气，整个人斯斯文文的弱不禁风样子，再有那么一双纯净污垢的眼睛，就让他看起来比三年前那冰美人亲和了许多。
　　果然还是读书人还相处啊，几乎要热泪盈眶的小二，心中感慨道。
　　小二这头刚走，那头面色冷漠的男人才左右各扫一眼，微带怒气道：[你俩还有完没完？]
　　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同时闭嘴，然后恋恋不舍地再互瞪一眼，这才不甘愿的坐下。
　　男人又把目光转向面瘫男，问道：[镜墨，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是！]镜墨低声回道。[武林大会的邀请名册上，我已经加上了鸾少虹的名字，只是届时的排序是抽签决定，我无法将少主你安排在最后一组出场。]镜墨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无妨。]男人不动声色道。[江湖三年平淡无奇，萧寒澈举办这次大大会也不过走走过场而已，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到最后的盟主还得是他。我第一个出场或最后一个出场，最终也是能和他碰到一块儿的。]
　　[那让我和那峨眉的老尼姑干一场好不好？]一旁红衣女子凑过来嬉笑道。
　　男人冷冷瞥她一眼，低喝：[你给我老实待着！这之间，你要是给我捣蛋捅出什么漏子来，看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红衣女子噘起小嘴儿，不满地嘀咕：[人家好不容易下次山嘛，就是想替师父出口恶气嘛，当年那臭尼姑差点把人家师娘抢走当女婿，害人家师父哭了三天三夜呢……]
　　[什么师娘？！我师父才不是你师娘，你师父才是我师娘好不好？]本来在那往嘴巴里扔花生米的桃花眼男人，一拍桌子坐正，指着对面少女的鼻子大叫道。
　　[什么啊？]红衣女子也凶恶地瞪大了眼睛。[你没听过我师父总在叫你师父娘子娘子的吗？这就说明我师父才是夫君，你师父是妻子！]
　　[那是你师父在向我师父撒娇的好不好？！]
　　[我师父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向别人撒娇？哼！少血口喷人了你！]
　　[正人君子？]男子冷哼。[他就会在你满前装腔作势，你不在的时候，他得了空闲就爱往我师父大腿上爬，还东摸摸西啃啃，就爱占我师父便宜！]
　　眼看着吵架内容就要往不堪入耳的地方跑去，坐在两人中间的冷面男额头青筋乱爆，终于再忍不住地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这两个大嘴巴下人的哑穴，然后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像没人再说话似的，安静起来。
　　[到进入啸峰山庄之前，你俩就乖乖当一回哑巴吧。]男人冷冷道。
　　两个扰人的麻雀终于闭上了嘴巴，他们这一桌才终于又回归了平静，没有了热闹可看，其他人也都讪讪地转开了目光，不再关注他们，而谈起了关于这场武林大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