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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每一声都是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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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阳本来真的相信严世蕃会来救自己的,毕竟他临走时候说的是那么情真意切。
可现在不知道是那米酒上了头,还是自己冻傻了,满脑子都是刚才南叔说的话。
平心而论以严世蕃这些年来的行径,谁看不出小阁老利益至上的宗旨。若是把自己和严家的地位放在一起比较,冬阳觉得自己毫无胜算。
就算不是如此,如果严世蕃真的要救自己呢?他会被皇上责罚,会被父亲怪罪。
冬阳舍不得呀。
想到这,自己果然只有逃跑一条路可选,和南叔道了谢冬阳顺着南叔指的路向山下跑去。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冬阳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被脚下的杂草和树枝绊了好几个跟头。
黑夜里的森林安静的吓人,偶尔还有几声狼嚎从远处传来。
冬阳吓的脚下一软,正好踩到一块结了冰的石头上,一滑又是结结实实一个跟头。可这次,看着覆盖着茫茫冰雪的山坡,冬阳努力想站起来却失去了力气和勇气,滑落在地上。
裸露在外的肌肤冻得通红,牙齿不住的打颤,指间和双脚渐渐的失去了知觉。冬阳的头昏昏沉沉的,心中一个念头浮动,不如就在这休息一下吧,今天月色这么好,也许明天是个艳阳天呢。
冬阳想着,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吵得她难以入眠。
冬阳有些烦躁的睁开了眼,只见茫茫雪上,月光正照耀着一个身披靛蓝长袍的翩翩公子骑在黑色骏马之上,朝自己飞奔而来。
冬阳揉了揉眼睛,看那人好像是严世蕃,如此俊秀的面庞陪着一双勾人射魄的异瞳,自第一眼看到就深深的印在了心里,难以抹去。
这还是冬阳第一次见他策马奔驰的样子,没想到平日里总是端坐轿中华服加身风流倜傥的小阁老,竟然也有这般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模样。
冬阳无端想起,或许成婚那日,他在高头大马上来迎亲,应当也是这副模样吧。今日也算是看到了,此生或是也没什么遗憾了。
冬阳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闭上眼睛又要睡去。
严世蕃几十米外就看了雪中异常醒目的红色。
山上纯白的大雪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而大雪的中央躺着她的冬儿,身着嫁衣,鲜艳如火,看到他笑了一下,却慢慢闭上了眼睛。
严世蕃心头突然绞痛,一阵即将失去至宝的恐惧立刻袭来。
他翻身下马跑过去将冬儿抱在怀里,那温度低得就好像抱了一团冰在怀中,冻得他一哆嗦。
怀中的人儿在他的怀里渐渐苏醒,睁开了眼睛,却好像懵懵懂懂的不太清醒,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才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夫君,是你吗?”
严世蕃赶紧点了点头:“是我。”
冬阳却一肚子的疑问:“你在这做什么?”
严世蕃不明白冬儿为何这么问,但冬儿问便答了:“自然是来接冬儿回家的。”
冬阳:“来接我,有赏赐吗?”
严世蕃摇了摇头:“没有。”
冬阳:“有功劳吗?”
严世蕃:“没有。”
冬阳:“皇上会念严家的好吗?”
严世蕃:“不会。”
冬阳凑到严世蕃耳边悄悄的说:“但是我告诉你,你救了我他们就要炸了人参,皇上没有了灵丹妙药会惩罚你的,你知道吗?”
严世蕃点了点头:“知道。”
冬阳费力的抬起胳膊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严世蕃的额头:“那你还来救我?怕不是疯了吧。”
严世蕃攥住了那只冰凉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暖着:“是,疯了。听说你路过此地被人抓了就已经疯了,听到有人要娶我的冬儿又疯了一次,看到你倒在雪地里更是疯的不可救药。”
冬阳:“可是,那人参怎么办?”
严世蕃脸上露出了平时执掌生死也不曾有过的淡然:“冬儿,除了你平安如意,旁的东西,我还没放在眼里。”
严世蕃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此刻看着冬阳却是格外的深情,漂亮的异瞳眼角泛红,带着好像慌乱和后怕的情丝。冬阳从未在严世蕃身上,看到过这些,竟是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处境。
严世蕃顺着贴在脸上的小手不经意间看到了隐藏在宽大红袍下的白布,渗出岑岑血迹,怃得一阵心疼,他千算万算还是让冬儿受了伤。
此时冬儿还在怀中轻轻发抖,额头却烫的吓人,严世蕃起身想抱她上马回船上再说,却没想到一动身上的人立刻不乐意了。
冬阳委委屈屈的说:“你别走,你要去哪儿呀?别留下我一个人,我怕。”
严世蕃耐心的哄着:“乖,不怕了,有夫君在呢。不哭好不好?”
冬阳听着,心中酸意突然喷涌而来,鼻子一酸哭出声来:“严世蕃你混蛋!”
严世蕃被突如其来骂的一愣,他哪儿见过这样的冬阳,难道?刚才在雪中的奔跑已经吹散了冬阳身上的味道,潮红的脸颊还以为是发烧所致,此刻看着冬儿怪异的表现严世蕃才恍然大悟:“冬儿,你喝酒了?”
冬阳自己也没想到,两坛子度数不到的米酒竟然这么上头,也许是生病的缘故,此刻却像被抓住了把柄的小孩子一样,怯生生的不敢看严世蕃的眼睛:“就一点点。阿嚏!”
不行,再这样等下去冬儿会冻坏了的。
严世蕃打横抱起冬阳,翻身上马,扬鞭向着岸边疾驰而去。
身前是严世蕃熟悉的温暖,身后则是阵阵冷风,冬阳不自觉的把自己往他怀里使劲拱了拱。
严世蕃感觉到的身前的动静,冬儿本就瓷白的肌肤在月光的照射下像上好的绸缎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粗布虽然质量差了些,但没了繁琐的装饰,纯正的大红色却也衬托出冬阳天生的艳丽。脸上还带着泪珠,一片楚楚可怜之色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可唇边的胭脂和脸颊的潮红却勾引这人浮想联翩。
看着冬阳还在他怀里不停的蹭着,隔着衣衫身体不由得燥热起来。
许久不见冬儿,严世蕃也是禁欲的太久了,感觉自己都快要握不住缰绳,赶紧说道:“冬儿乖,别拱了,为夫要忍不住了。”
严世蕃快马加鞭,一炷香不到的功夫两人已经回到了岸边的船上。
冬阳任由严世蕃将自己抱到船舱,褪下了已经被冰雪打湿的大红外衫,露出了两臂缠着的白布,渗出涔涔血迹。
严世蕃吓了一跳,因为自己的疏忽冬儿竟然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他轻轻解下白布,伤口并不深,但面积却不小,还带着木刺。
严世蕃又急又气,一边收着力气一点一点的帮冬儿清理着伤口,涂上最好的金疮药,又将早已备好的伤寒感冒药端到床边一口一口喂冬阳喝了,才小声抱怨道:“冬儿,你为什么要跑不好好等为夫来救你,你是不相信为夫会吗?”
想到这,冬阳心头又是一酸,委屈的很:“你骗人,你说来接我的!我受伤的时候,生病的时候,受委屈的时候,你都不在!我再也不信你了!”
严世蕃忙攥着刚包扎好的小手往怀里一拉,他的小乖不信他了,这可不行。
看着豆大的泪珠又是心疼又是害怕,怪不得有人说这女孩子的眼泪是金豆子,冬儿这眼泪掉的可是比让他直接往河里洒金字还心疼。
严世蕃边一颗一颗吻着冬儿脸上的泪珠,边不断地忍着错:“冬儿对不起,是夫君错了,夫君来晚了。对不起,冬儿原谅夫君好不好。你惩罚我吧。冬儿别哭了,是我不好。”
严世蕃这辈子说过的对不起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吧。
冬阳歪头想了想,平日里严世蕃都是怎么说自己的来着?不乖,该罚。想着,冬阳竟然主动抬起头来,轻轻咬住了他的颈部的软肉,贝齿轻轻的磨着。
严世蕃本来就很久没见到冬儿,心里身体都是想急了的,哪禁得住如此撩拨。一手捏住下巴强迫症泄愤似的咬着自己的小猫抬起头来,稳住了柔软的嘴唇,用舌尖细细勾勒着唇形,然后不经意间长驱而去。
此时另一只手也是没闲着,慢慢的解开外衫,里衣,指尖在身上肆意流连,带着烧人的温度划过腰间,一路向下。
见冬儿已经被撩拨的微微喘息,带着方才的泪水和羞意好不诱人,严世蕃立刻随手解开自己的外衫,随便一丢边和刚才褪下的红袍卷在一起。上身慢慢的压了下来,将所有的思念和害怕换成了拥吻的力道。
风卷珠帘灯光摇曳,冬阳的第三次洞房花烛夜,却都是与相同的人。
几番上下,两人皆是香汗淋漓,严世蕃今日不忍让冬儿太辛苦,拉来被子严严实实的把俩人罩在里面,却听冬儿嘴里嘟嘟囔囔:“严世蕃,我讨厌你!”
严世蕃心里一紧,还以是冬儿是在说梦话,不知道该为冬儿讨厌他哭还是梦见他笑,拉开被子一看,却发现小可怜早已又是泪眼模糊了,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的冬儿确实娇气,这些日子也让冬儿受了太多苦,真是自己的不对。头疼着这次得怎么样才能哄好,以后可得格外小心着,再不能让冬儿受委屈了。
冬阳泪眼婆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机灵,现在身上躺着的就是别人了。”
严世蕃:“不可能,他要是敢动你一下,早就躺在地上了。”
他早就派人现行暗中保护冬阳,护她周全,只是想着冬儿一定会怪罪自己,来个英雄救美让冬儿消气的,却没想竟让冬儿受了如此惊吓。这辈子小阁老失策不多,都在冬儿身上。
冬阳一滴泪慢慢滑落眼角:“严世蕃,我还从未问过你,你为什么娶我呀?”
严世蕃声音深情难抑,细线着确实没和冬儿表达过爱意,又是他的过错:“当然是因为喜欢的紧。”
冬阳:“可是你以前还喜欢过那么多女孩,我不想和她们一样。”
严世蕃:“不一样的。取次花中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冬阳将信将疑的问道:“真的吗?”
严世蕃满脸的严肃深情,不由得让人不信:“难道冬儿真要换我心为你心,才懂我数年如一日,只为你一人?”
这些酸溜溜的情话又甜的冬阳心中一软,似是想到了什么,竟翻身趴在了严世蕃身上,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只觉得胸口还带着刚刚的汗水和温度,里面的那颗心咚咚作响,越跳越快。
严世蕃:“冬儿听到了吗?”
冬阳:“听到什么?”
严世蕃:“心跳呀,它每跳一下,声声都是喜欢。”
冬阳:“可是我遇到你之前它也在跳呀。”
严世蕃毫不犹豫:“但是从遇到你之后,它就只为你跳了,只要它还跳,就是在说我心悦你,只悦你。”
冬阳似是信了,却坐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指着严世蕃:“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
其实是为了让人拆掉人参旁的地雷耗了些时间,严世蕃感觉这话不能说出口,又答应过不骗冬儿,只能答非所问:“冬儿,从今往后我定寸步不离夫人身边,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冬阳赶紧用小手捂上了严世蕃的嘴:“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话本里的故反面人物,若是有一天真让故事里的大英雄打倒了可怎么办?”
严世蕃抓起小手亲了一口:“夫人这是担心我?”
“当然,”冬阳的粉拳在严世蕃胸口轻轻一锤,“你以后能不能行行好,别老干那贪赃枉法的缺德事。我还以为我今天要替你还债了呢。”
眼看东方既白,冬儿才在严世蕃连哄带骗的消气了,静静睡下。
看着冬儿的睡颜,严世蕃确是睡意全无,自己这半身功绩竟然在冬儿眼中是贪赃枉法的缺德事?确实,可能很多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的吧。本着这一辈子逍遥快活的念头,他从没想过什么积德行善的问题。
看来自己这下半辈子是要好好重新规划规划了,要不连累了他的冬儿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