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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病情好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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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江月的话齐世子将信将疑,但他相信姜晚不会骗他的概率占大比分,江月也没把话说死,信还是不信看他自己。
撂下这句话后,江月怕齐世子同样对她起疑,又匆匆请安告别。
转过身的方向看似原路返回,实际上等齐世子彻底消失后,她又折回去到了荣世子的府上。
躺卧在病床上的姜晚可没有江月这番体力和闲心,要不怎么说江月是女主呢,光是一天天忙这忙那上下不带喘气的来回奔波,她这个病秧子是做不到的。
药膳房里王嬷嬷正在亲自替她煎药,将一瓢水浓缩成一小瓷碗,清白水变成浓墨重彩的深褐色,等室温后端至姜晚面前。
喝药已经是姜晚的日常生活,如果哪天不喝才觉得奇怪,只是今天的药好像比往常都苦,姜晚用鼻子嗅了嗅,好半晌没再下去嘴。
“这药怎么那么苦啊,你加了什么吗?”她问王嬷嬷。
“公主鼻子可真灵,老奴将药方上缺的那味药材加了进去,是公主从未喝过的味道,可能是有些苦。”
“不是有些,是真的太苦了。”反驳完她的姜晚惊觉道:“缺的那味药材你找到了?怎么找到的?”
王嬷嬷没想过隐瞒,只是打算看看这药对公主病情的效果,如今她问起便也如实说了。
“是六皇子给老奴的,看来他依旧关心公主,也不枉公主您当初给他送吃的穿的。”
这次轮到姜晚诧异了,不过她短暂地想了一会儿便很快察觉到不对劲,“他怎么知道我缺这味药材?”
姜晚半眯着眼打量着王嬷嬷,这让她觉得自己在姜晚面前好像一点隐私都没有,姜晚打小聪慧,很会懂得察言观色,在宫中更是游刃有余。
只不过穿书后的姜晚才略显冲动,正是这份冲动,让她一心向善。
“王嬷嬷,六皇子体内留着一般胡人的血,跟北戎的关系最是亲近,这味药材刚好北戎盛产,所以你便去找他了?”
王嬷嬷垂着头,把视线压得很低,然而姜晚早已洞穿她。
“一定是这样的对吧,而且还不止一次,你肯定在齐王出事前也找过他。”
事情预料得准到这个地步,王嬷嬷惊恐地叹气头,本以为会受惩罚,然而姜晚只是笑了笑,看不太出喜怒哀乐。
“公主,药快凉了,老奴去为你寻些蜜糖,你可赶紧喝了吧。”
点点头姜晚目送她离去,说来也奇怪,明明一开始觉得苦涩到无法下咽的药,现在再喝竟然觉得有丝丝甜意,大概是知道了这药的来历,心里再生的甜蜜罢了。
药入喉咙的苦涩很快便被王嬷嬷寻来的蜜糖所赶去,姜晚卧下休息,等待着这漫长的修葺过程。
睡的时候她也一直在想,姜渊为什么一开始不肯而后来愿意了,他的愿意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可怜?可按照之前的情形,他不该恨她么。
姜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被这杂七杂八的事情弄得很累,很快便昏昏沉沉睡去。
她烦心,楚荣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校场的事发展成这样,就算他与姜晚结婚了,今后也不会幸福的。
楚荣有这个自知之明,但关于解决办法他却无可奈何,每日忧心忡忡,连齐世子来了也无暇接待,幸好这时江月来到了他身旁。
是温柔版本的姜晚,江月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像贴身的婢女,又像贤惠体贴的妻子,很快便俘获了楚荣的芳心。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里,楚荣甚至生出了一种大胆的想法,明面上还是要娶姜晚的,但如果与她无法幸福长久地走下去,未来让江月替代她也不是不行。
打好了这个如意算盘后,他心里的烦恼以及愧疚感瞬间消失殆尽,至于江月,江月么,她仍旧在进行自己的计划,不过姜晚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是她的意料之外。
苦口良药,这话是真的,姜晚每天按时服用,时间一长,气色比之前好得多,至少没再咳血。
天气好的时候在花园里慢悠悠走动,心态也跟着好起来。明月殿的每个人都为她这种状态而欣喜。
长公主在宫中有不少眼线,听闻后大为出奇,立即让人摆驾移步明月殿。
姜晚听闻是她来,知道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不为所动,却也不好因此而得罪,态度不咸不淡。“晚儿给长公主请安。”
如果说姜晚身体恢复了之后的坏处,那一定是宫中繁重的礼仪,之前大多数都是看她身体虚弱可免去礼仪,现在一套套流程走下来,她一个现代人难免觉得繁琐无味。
长公主并未落座,亲自走至她面前,将人搀扶起来后又仔细端详,看她的眉尾和眼角。
比起之前的惨白色,她脸色有了血色,逐渐红色,就连眉眼也比之前大气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
长公主欣喜地笑起来,“真好,咱们晚儿病好了之后,比之前更精神更漂亮了。”
回到座位上坐下,见姜晚还坐着,长公主立即赐座,又和她谈论最近的相关事宜,企图拉进两人的关系。
“你这药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开的吗?今儿本宫高兴,回去一定大大奖赏太医院的太医们!”
话到这个份上,姜晚也有意为姜渊捞回一笔,尽可能让他俩消除间隙与隔阂,起码让她知道姜渊的好,再利用这阵好让她明白她以前做错了。
错了就该忏悔,希望解释姜渊能看见长公主的忏悔,能够放下对芊羽郡主的死。
“儿臣一直吃太医们开的药也不见好转,这药当然不是来自于太医院。”
长公主“哦?”了一声。见成功吊起她兴趣,越往下说,姜晚语气不免有些自豪,希望长公主能够放下对姜渊的成见,哪怕是看在救她一命的面儿上。
“是六皇子姜渊。”姜晚强调,“儿臣有幸得到了一剂药方,但药方上差了一味药,那药只是北戎之地才有,六皇子听说后主动让人去了北戎而后采回了这些药材。”
长公主越听越不对劲,脸色逐渐僵硬,奈何姜晚没发现,沉溺在为姜渊自豪的喜悦里。
“小姑,是六皇子救了儿臣,您一定要好好赏赐六皇子!”
奈何长公主听不进去似的,长袖一挥,表情严肃,反过来责问她。
“你既有药方,缺了要为何不来找本宫,反倒叫一个胡人知道,若是他有意下毒害你怎么办?”
“这不是没下毒吗,”姜晚替他辩驳,往日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话也直白地吐露出来,“我看小姑您就是对姜渊有成见,所以处处针对他,我这条命你口中这个胡人捡回来的。”
“大胆!”长公主气急,重重地拍在扶手上,“本宫看你是被他迷了心智,你知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明明都解释清楚了,长公主压根听不懂,姜晚也愈发气恼。
“我当然知道,我这条命就是他救的。人家对你女儿尚且有仁爱之心,可你呢,一杯毒酒直接赐死了他母亲。”
这次惊讶的倒是长公主,愣了半晌后她指着姜晚的手都在抖,到底还剩最后一丝理智,让身边的丫鬟们都下去,而后带上门。
姜晚看向那扇门,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长公主心虚不已。
“你刚刚说什么,我女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之前不说一直是给我们彼此留余地,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姜渊,不就是因为芊羽郡主么。为了一个男人你败坏道德就算了,坏的是你自己的风声,可我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连夜赐死芊羽郡主,还说不是你!”
长公主被姜晚这一连串的话问懵了,事到如今她好像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事。其实姜晚一直都知道,不过不说罢了。
现如今撕破了这层皮,倒叫两个人无颜见面。
“谁告诉你的!”长公主愤怒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谁告诉你这些的?本宫一定告他造谣将他绳之以法!”
姜晚心如死灰,眼泪不争气地往外飞,“是我自己看见的,你别装了,我亲眼看见的!”
撂下这句话姜晚便推开门跑了,剩长公主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一声猫叫从身后传来,长公主回过头一眼,是那只白猫,脖子上赫然挂着那明晃晃响当当的铃铛。
晃眼间她仿佛看见了芊羽郡主的影子,整个人吓得一哆嗦,脊背出了冷汗,赶紧溜之大吉。
小白见她这般,只觉得她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厉鬼,慌忙逃窜比她还快,出门追上了姜晚。
虽说是现代穿书来的,姜晚起初对这个世界里的人和事并没有多大感触,只想着一心做好事落得个善始善终的结果罢了。
相处久了之后,还是会被原主的情绪感染到,关于她家人,关于朋友。
明明早就知道内幕,彻底说出来后并不觉得放松,反而泪流不止。
小白仿佛感知到了她情绪,一直在她腿边打着转,时不时用脑袋去蹭她鞋边,祈求多得到一丝垂怜。
姜晚低头看他,又觉得不忍心,弯腰将它抱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抓着它额头上的毛发,直到另一个亲切的声音传来。
“晚儿。”是姗姗来迟的齐世子,自后院树林处翩然而出。
经历了那场事故后,他整个人的气质和以前很不一样,下颌线冒出的青茬让他有种难言的破碎感。
姜晚眼角的泪痕还未彻底干区,慌忙用衣袖擦了擦,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干扰到他,挤出笑容来应对。
“齐哥哥,你怎的来了,晚儿还以为你要回去了呢。”
齐王事后,皇帝下令齐世子可回去继续治理齐国,但姜晚病情好转的消息很快传到他耳朵里,想到之前江月告诉他的,就这样白白走掉未免觉得可惜,想要再来探探虚实。
看着她眼眶微红,齐世子心疼道:“晚儿眼睛怎么了?是哭过吗?”
姜晚偏过头,又用袖子去遮挡,声音带着些瓮声瓮气。
齐世子温和地将她拉过来,又用手帕帮她细细擦拭眉梢眼角,见她这幅可怜样儿忍不住打趣。
“走之前来看看我家晚儿,听说你身体很快便能恢复了,没想到今天过来发现晚儿哭了,不会是因为舍不得齐哥走所以才哭的吧。”
姜晚瘪了瘪嘴,有些淘气,“才不是呢。”
“不过晚儿的身体的确好多了,多亏姜渊送的那些药材,我如今好了很多。”姜晚对姜渊不吝夸赞,“不过晚儿刚刚哭是因为小姑。”
二者果真有联系,齐世子按下心里的这份惊讶,继续套话,“长公主怎么你了?”
实话是不能说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无奈之下姜晚只好编了个理由,殊不知正中了江月下怀。
“是婚约的事,晚儿病好后,小姑更加执意要将晚儿嫁给荣哥哥,可齐哥你知道的呀,晚儿其实并不喜欢荣哥哥。不过晚儿不会放弃的,改明儿就去求父皇,大不了以死相逼,反正不会嫁就是不会嫁,除非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