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又撩我》扶桑月

2、不靠谱的师父

　　阿忆回到庙里已是傍晚，赵二正坐在草堆上啃鸡腿。
　　阿忆气愤地跑过去夺过她的鸡腿，“好呀，背着我偷吃，这钱你可不能都花完了，还有，我说了不要在这里吃，晚上招老鼠了，我们怎么睡得着！”说完，阿忆又咬了一大口鸡腿，真的太香了，上次看到鸡腿还是去年李员外娶妻时的流水宴呢。
　　“阿忆，你给我留点，就这一个，我还饿着呢！”说完赵二看着阿忆手里的鸡腿咽了咽口水。
　　“给你！”说完阿忆便递给她，“毕竟是用银子买来的，不能浪费”
　　“所以呢”
　　“所以，骨头你也要啃呀……”
　　“好你个阿忆，你就欺负我，我下次才不会留东西给你了。”
　　“谁让你说我是傻子！”
　　“哼，师父回来我要告状。”
　　“去吧去吧，师父的十八找打还等着你学”阿忆得意说。
　　“是□□招。”赵二抢道。
　　“对你而言，都一样！”
　　吃饱了瞌睡虫也上来了，阿忆难得做了个好梦，梦里顾清风对着她笑，温柔地唤着阿忆的名字……
　　“快醒醒，阿忆！”脸上的痛感让阿忆不得不醒来。
　　“赵二！还让不让人睡啦……”
　　“傻子，咱师父回来了。”
　　阿忆揉揉自己像干草的头发，阿忆到处找了找，没有呀，师父这次又躲哪了，阿忆看着赵二，赵二看着阿忆，指了指阿忆头上。
　　阿忆往上一看，吓死人了！师父居然就这样醉醺醺地瘫在庙里的横梁上。师父每次回来的出场方式都是烂醉如泥，唯一变化的是他的醉态。
　　她们俩也没办法，论轻功，上不去，论力气，也抱不动。
　　于是阿忆和赵二就坐在一起讨论今天应该去哪个地方乞讨。阿忆的想法是去城门，她想毕竟今天顾美男会经过那里。但赵二坚持在城门乞讨无疑就是老虎头上拔毛，官差一不小心就把她们关进大牢。阿忆觉得甚是有理，小命更重要，只要两人性命在，又岂在朝朝夕夕。
　　阿忆的师父孤夜，是一位不着调的江湖杀手，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培养两个接班人，为他挣钱买酒喝，他总说一把屎一把尿把她们带大，他自己都也不想想自己每次做完任务回来发醉疯乱吐，是谁辛辛苦苦给他“料理后事”—擦汗，倒水解酒。
　　“唉，师父不好带……”师父武功很高，据说是江湖上的金牌杀手，只杀往生榜上的人，但还是招了很多仇家，基本上他们都是每半年一搬家。算算日子，师父这次回来不简单呀。
　　“赵二，这次我们是不是要搬家，我想去京城。”
　　“不可能，师父才不会带我们去京城呢，京城里的大官都等着抓师父呢。”赵二拍了拍阿忆的脑袋，看阿忆的眼神像看张大婶家的傻狗一样。
　　这时候横梁上传来了声音，“你们吵什么，让不让为师睡了？”
　　“师父，太阳晒屁股了。”阿忆喊道。
　　“是吗，我怎么只看到两只白眼狼。”
　　说完，孤夜飞下来，可惜一脚没站稳直接扑在赵二身上，“啧啧！一身的骨头，不如怡红院里的姑娘软。”
　　“师父，我才不是娇滴滴的女子！”
　　“你不是？阿忆你说她是不是女的”阿忆点了点头，虽然是不像。
　　“你们这两个，我觉得你们也是时候要读读书了，了解一下做女子有多好，不要像师父一样整日打打杀杀，没意思！”
　　赵二摇了摇头，晃着孤夜的手，“不，我就想像师父一样闯荡江湖，做名扬天下的女侠。”
　　呃，阿忆和孤夜面面相觑，女侠？想象赵二一直跪地求饶的样子，他们摇了摇头。话题转变之快，“师父觉得呀，女子闯荡江湖不容易，算了算了，我们先搬家吧。”
　　“师父，这次我们要去哪呀”赵二问。
　　“师父这次挣了大钱，带你们去江南。”
　　“江南？不就在山后面吗？”
　　“我不想去……” 阿忆小声嘀咕，“我想去京城……”
　　“不成。哪都行，去京城，师父这命可就交代在那了。”
　　阿忆和赵二都觉得这次师父回来有些奇怪，一听到京城就咋咋呼呼的，像点了的炮仗一样。
　　在阿忆微弱的反抗中，孤夜带着赵二和阿忆住在了江南有名的扬州城里。白日里，阿忆和赵二在私塾读书，晚上孤夜教她们学武功。
　　六年后
　　多情的扬州城里，才子佳人饮酒做对，秦淮河上的游船上笙歌阵阵，河边的杨柳一摇一摆，似佳人的细腰，风带来了各种摊贩的吆喝，河两岸是数不清的摊位，皂儿糕，粉羹，油酥饼儿，蒸饼，灌藕，炊饼，也有各种胭脂和装饰物。
　　阿忆今日去帮私塾老师批了卷子，领了散钱来买菜，集市的婆婆极热情“一眨眼，阿忆阿赵都成俏少年了。”
　　“婆婆，我们长的没有师父俊。”
　　“唉，说来你师父也不小了，整日不着家，不是赌坊就是青楼，也不为你们想想…”
　　“婆婆，三文您收好了，我走了。”阿忆已经习惯了用师父做挡箭牌，虽然名声不好，好在没有媒人上门说亲了，清净。
　　阿忆抱着大白菜和肉跑回了家，说起来赵二做饭比阿忆有天分多了。日子长了，赵二也发现自己有做饭的天赋，这扬州城里好吃的多半都进她肚子里了，成就了她不凡的厨艺。
　　“赵二，我回来了。”
　　“菜和肉给我吧。”
　　“今天师父回来吃吗？”阿忆问到。
　　“谁知道呀！”赵二撸起袖子打算生火。
　　“阿忆，你快去做功课吧，帮我那份也做了！“
　　“不做，你功课太差了，我做不来。”
　　话刚说完赵二生气地拿着菜刀过来，“就你厉害，次次第一名！那你去做饭呗！”
　　“不不不，没有你厉害，我这就去做功课，你快去做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是夜
　　孤夜回来一脸严肃地说“武功和读书你们都不比别人差了，一眨眼你们都长这么大了，师父也老了，想师父这么些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带大……”
　　“师父，难道你的徒弟是在茅坑里养大的不成。”赵二怼道
　　“咱这些年没搬家，你们也知道师父是想金盆洗手，想过过安稳的日子，以后可就要靠你们了，你们可想过以后如何营生？”
　　“师父，阿忆想去京城，挣钱。”
　　孤夜一听阿忆的话，气的把手里的水杯摔了，“胡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想去京城。京都的繁华就是面具，里面的人不是狼就是狼的盘中餐，有权有势的人尚且在那狼群里出不来，你倒好，还想往里面跳！！我坚决不同意！”
　　赵二和阿忆从来没见过师父这么严肃过，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你看，你把师父都急成什么样了”赵二拍了拍师父的背捋顺气。
　　“知道了，师父。”阿忆低头答道。
　　今日的事阿忆也料到了，师父这些年不肯说当年那次任务发生了什么，而且一直很反对她们提及京城。但是阿忆自己也非去不可，那是她从小到大的梦，就算这个梦可能毁了她，但是她更不愿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坐在屋顶上的阿忆在想，也许是该任性一次了！
　　扬州是文人的温柔乡，赵二经常说她也算半个文人，但却是满身铜臭味，十足的财迷。可赵二不知道阿忆爱财第一，也有着自己割舍不掉的执着。阿忆虽为女儿身，但也想有番见识，想去京城看看那个人，想知道身为男儿装的她能做什么。也许，她只是不甘心就这样在扬州城做个普通女子。
　　阿忆收拾好几件衣服，留了信，拿着这些日子攒的钱悄悄离开扬州了，这个她呆了六年的地方，像家一样地方。 晚上的扬州城没了白天的喧嚣，添了几分离人的愁绪，明月当空，身着男装少女缓缓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