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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人生若只如初见(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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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日上竿头,温玉悠悠转醒,宿醉带来的眩晕还未消退,努力睁大眼把帐内扫视了一圈,温玉这才认出这儿是自己的营帐。
听到屋内的动静,门外守帐的士兵便将帐帘撩起一道间隙,探头轻声询问,“公子是否准备洗漱?可需备水?”
“不必了,守了一夜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谢绝了守卫的士兵,温玉闻着自己满身的酒气,无奈的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穿戴整齐,温玉沿着昨日的小路来到池塘。
走了一路,脑袋依旧昏昏沉沉,温玉一时忘了自己昨日的遭遇,今日依旧未事先探查池中是否有其他人,便已开始宽衣解带。
待温玉脱得差不多准备下水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妇女嘈杂的谈论声。
温玉寻声望去,三三两两结伴同行的妇女正在池塘另一岸脱着衣物,甚至有手脚麻利的女子已经下到水里。
温玉动作一滞,披上外衫抱起衣物,弯着腰打算趁女子们还未发现尽快离开。
可谁想到?温玉一转身就见李渊叼着根草,坏笑着看着自己。
“啊!”温玉被李渊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急忙降低声音,“殿下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洗澡的。”李渊看看温玉又看了看被灌木遮住的池塘另一岸,勾起嘴角,“温公子如此紧张,莫不是干坏事正好被我撞上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殿下怎能这般胡说八道。”温玉的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显然被李渊气得不清。
看温玉生气了,李渊不禁不收手,还接着道,“昨日我看的是妙龄少女尚情有可原,现如今温公子看的是...... ”说到这儿李渊故意顿了一下,“实在让人瞠目结舌,百思不得其解。”
心智再成熟到底还是个少年人,气急了便喜怒形于色。
李渊说得越来越离谱,温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堪,“殿下,微臣并非有意乱入女子洗浴之地,都是臣一时疏忽惹得祸,恳请殿下明查。”
说着,温玉便急着抱拳作辑行李,哪知道手一抬起,原本就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勉强系住的衣服随着手的动作四散开来。
洁白无瑕,细腻如羊脂的肌肤就这么赤裸裸的展现在李渊眼前。
李渊也没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景,视线来不及回避,就这么把温玉前胸看了个光。
肌肤与微凉的空气亲密接触带来的冰冷让温玉意识到自己现在衣衫不整。
温玉急忙弯下腰拉过散开的外衫,李渊也乘机收回了视线,装作不在意的清清嗓子以饰尴尬。
“温公子的人品我定是信得过的,在下只是想逗逗公子罢了,玩笑而已,还请温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李渊说罢,便不再敢把视线放到温玉身上,“作为赔罪,我带你换个地方洗,那比这里要清净隐蔽许多。”
“殿下不必赔罪,微臣误会殿下在先,如今殿下打趣臣也是理所应当的,何来赔罪直说?”
既然要换地方,温玉就得把衣服穿好才能走了。
温玉换衣衫,李渊主动的转过了身去。
换好衣物,李渊带着温玉绕过池塘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直到前方无路可走。
眼看就要走到悬崖尽头,温玉放慢了脚步,“殿下确定是这?”
听了温玉的问题李渊不但没有放慢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胸有成竹道,“没错,就是这儿。”
悬崖就在眼前,峭壁就在脚下,眼看着李渊就要落入悬崖,温玉来不及多想就健步上前一把拽住李渊。
温玉拉住了李渊,可不料李渊反手搂住温玉的腰将温玉拦腰抱起,抱着温玉一起跳下了悬崖。
坠落的瞬间,温玉紧闭着眼睛,满脑子闪过的都是京城的亲人。
温玉有太多遗憾,可温玉还没来得及感慨,居然就落地了。
温玉死死的抱住李渊,搂着李渊的脖颈不放,可想象中的剧痛并未传来,温玉缓缓睁开眼诧异的看着李渊。
“这是..... 天然露台?”
温玉看着自己身下从峭壁中横生出来的巨岩,李渊的脚正稳稳当当的踩在上面。
“算是吧,这是我偶然发现的,你看那是什么?”李源抬起下颚指向峭壁。
温玉顺着李渊的指引看过去,“洞穴?这居然有个洞穴!”
李渊抱着温玉朝洞穴内走去,轻车熟路的绕过一个又一个拐角弯道,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来带着温玉到洞穴内部。
一个天然的巨大浴池展现在温玉眼前,池里的水不但清澈还冒着热气。
温玉对这接二连三的奇异景象震惊不已。
“殿下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温玉突然抬起头,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温玉的额头和李渊的下颚毫不留情的撞在了一起。
这一撞两人才意识到方才二人站的有多近。
“殿,殿下,没事吧。”温玉急忙自己脚落地站起来,紧张的看着李渊的下颚,手无措的举着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没事,没事。”李渊摆摆手,“这就跟被蚊虫咬了没什么两样,没事。”
说着,李渊便开始解衣带,“这里的泉水是地热的,平时除了我也没人来,以后你要想沐浴就来找我,你一个人估计也难找到这儿来。”
说完,李渊才想起哪有什么以后,匈奴已被击退,一时也无力反击,温玉恐怕呆不了几天就要反京复命了。
李渊想到的温玉心思这么细腻的人怎么会没想到,可看着李渊脸上的失落,温玉鬼使神差的张了口。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渊难得露出孩子心性,揽过温玉的肩就直接往水倒去。
两人浑身湿了个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起了水仗。
两人到底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在这个隐蔽的地方,没有旁人,没有来自外界的压力。
他不是不受宠的天家二皇子,他也不是京城的相府二公子。
褪下虚假的保护壳,两个未及冠的少年在这一汪清泉中尽情打闹放声大笑。
没有人说他们“大不敬”,没有人再提什么“成何体统”。
温玉时常回想起这段时光,却也时常恍惚,不知这到底是否存在过.......
时间久了.....
也就忘了......
忘了.....
也就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