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鳗鱼瓶子

10、第十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7）

　　西北的夜来得早，洞内少年们的小天地比起洞外夜来得似乎更早些。

　　少年们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洞内愈来愈暗却丝毫不减少年的热情。

　　待二人出洞时，夜幕早已降临在西北大地。

　　浑身湿透的少年们奔走在回营的路上，头顶是漫天星空，脚下是松软的黄沙。

　　温玉接着星光透过余光看着身旁的少年郎，在这个寻常又不寻常的夜里，西北大漠上一样的月，一样的沙，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回程，二人一路无话，行走在如此寂静美丽的场景下，志同道合的友人相伴在旁，再多的言语也不如此刻的安宁。

　　西北夜冷，两人又从头到尾湿了个透，回到军营便匆匆相别，回到各自帐中。

　　李渊回到帐中，还未换衣物便派人寻来副将。

　　钱宁，李渊的副将，比李渊年长两岁却对李渊心服口服，忠心耿耿，在这次夜袭中也立了不小的战功。

　　钱宁和李渊相识时，李渊还是个初来乍到的副将，除了程老将军没人知道李渊是当今太岁的二皇子，都以为李渊是京城哪个世家的小公子来战场上挂个名头沾个战功，等着日后回京好升官进爵。

　　钱宁那个时候是一名十八岁普通的将士，虽然地位不高可也当了一年多的兵，李渊以来钱宁就被分给李渊当下手。

　　当时不服李渊的人众多，钱宁就首当其冲，被分配给京城的公子哥当下手，不说心里气不过，就连以后立战功的机会也少了。总之，钱宁当时觉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没少暗地里给李渊找麻烦。

　　一直到一次匈奴突袭，钱宁和几名将士不慎被俘，有恰逢程老将军回京述职，军营里坐镇的是程老先生的副将胡将军，胡将军当机立断放弃俘虏想要打匈奴个出其不意。

　　钱宁知道胡将军的脾性，好大喜功，从被俘那刻起就不抱获救希望，可没想到李渊带着人先胡将军一步潜入匈奴营地，冒着暴露大军和违抗军令是危险救出了钱宁等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钱宁对李渊唯命是从，当然事实证明钱宁没有跟错人，李渊后来连立战功，钱宁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钱宁掀开链帘子走进大帐，就看到自家将军穿着里衬随意套了件外衫坐在案前。

　　“将军，你可算想起老宁我了，昨日背着老宁喝酒，今日又背着老宁洗澡，唉，外面都传我老宁失宠了。”钱宁说着还故作姿态摆出一副委屈样，像极了被花心男人抛弃的姑娘家。

　　可这楚楚可怜的表情放在钱宁这个一身腱子肉的汉子身上，就转化为了欠揍。

　　李渊拿着京城传来的信，看了钱宁一眼，“我做事还需要和你报备？”

　　“不用，我这不就是随口说说吗。”

　　李渊把信点燃，“今日我不在军营，可发生什么事？”

　　说起正事钱宁也严肃起来，“回禀将军，无事。”

　　“无事？”李渊挥挥手，“回去休息罢。”

　　看李渊一脸深沉，钱宁也不再耍嘴皮子，作辑后便退下了。

　　自那日洞穴玩乐之后，两人也算是交过心的朋友，李渊除了练兵其余时候几乎是在温玉那儿度过的。

　　李渊喜欢诗词歌赋可在边关军营里除了打仗就是防守训练，一是没时间二是身边没有兴趣相投的人，难得遇上像温玉这样在文学上颇有造诣又聊得来人，要不是身在要职，职责所在，李渊恨不得一整天都和温玉黏在一起。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快乐的时光更是如此。

　　温玉正收着东西，李渊就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你要走了？”

　　温玉回过身来，看到的就是穿着铠甲的李渊，李渊额前还留着来不及擦去的汗珠，手中还提着长枪，看样子应该是收到消息就从操练场赶过来了。

　　温玉将包裹收好，拿起茶壶替李渊倒了杯茶，“京城大军快到了，我在这也半月有余，臣是太子身边的人带着太子府的禁卫军再在边城呆下去，恐怕要害二殿下落人口舌了。”

　　温玉说得道理，李渊么不懂，只是难得遇一知己相聚时日太过短暂，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

　　温玉将茶杯递给李渊，“待他日殿下凯旋归京，你我京城再聚。”

　　李渊端着茶杯却无心饮茶，沉默了会才开口，“我送你一程。”

　　西北军驻扎在边城外，离边城不过两里地，李渊将温玉和禁卫军送到边城才打算返程。

　　临近离别两个少年才把对对方的不舍写在了脸上。

　　“你且先回营，年关将近，太子殿下说万岁有意让你回京过年，我们到时再聚。”温玉看着李渊。

　　李渊没说话，只是朝着温玉微微颔首便骑着马绝尘而去。

　　一晃眼，时间便又过去了半月，温玉已回到京中，李渊依然带兵戍守边关，一切似乎都回归了之前的平静。

　　正如温玉所说的年关将近，边关的李渊确实收到了召自己回京的诏书，自李渊离京后这是宣帝第一次召他回京。

　　恰逢温锍带着大军还驻守在边关，李渊便带着副将即日起程赶往京城。

　　“小浚竹，想什么呢？”太子拿着手里的书轻轻敲了一下温玉的脑袋。

　　温玉正在想着李渊回来的事被李潺这么一闹，思绪全被打散了，茫然的看着李潺，“殿下为何敲浚竹脑袋？”

　　“你说为什么？”李潺把头靠向温玉，“说!你是不是在边城看上哪家姑娘了？自边城回来后整日魂不守舍。”

　　听李潺说完温玉脸一红，“殿下说笑了，哪儿来的什么姑娘。”

　　“哦？不是姑娘，那是哪家少爷？”李潺看到温玉脸红便忍不住接着逗他，可没想到自己说完，温玉的脸更红了。

　　“殿下再不务政事，明日上朝，万岁问起，殿下定免不了受罚，还请殿下不要在打趣臣了。”

　　李潺收回搭在温玉肩上的手，“浚竹越发聪明了，学会用父皇压我了，唉，我这日子以后越发难过了。”

　　李潺坐回案前，看着温玉，“外人都说你是当丞相的料，我倒觉是他们小瞧你了，我们浚竹明明是当国主的料。”

　　一听到‘国主’温玉吓了一跳，“殿下，你..... ”

　　“你先别急。”李潺打断了温玉的话，“可惜现在国主是我父皇，以后是我，要不？委屈你一下当国主夫人吧。”

　　温玉的心随着李潺的话上上下下，“殿下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就不好了。”

　　看温玉要生气了，李潺见好就收，真拿起宣帝交给自己的折子看起来。

　　看了没到半柱香的时间，李潺突然放下折子，“对了。”

　　“什么对了？”温玉不解的看着李潺。

　　“潇鸿要回来了，估摸着这几日就到京城，潇鸿在信里和我提起过你，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到时候我在东宫为他设宴，我们一起为他接风，将你这个嫂子介绍给他，如何？。”

　　“殿下，你怎么还这般..... ”温玉面红耳赤不是说什么才好。

　　这边两人说着接风宴，那边路上李渊时隔两年再次回京，也有不少期待。

　　风平浪静的日子了，少年们期待着再见，却不知一场巨变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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