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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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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祁黔就一个驴打挺起了身,怕顾川像昨日一样傻等着,早早的收拾完,喝着热茶等着顾川来。
果然没过多久便听到咯吱咯吱声,是鞋底摩擦雪的声音,祁黔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顾川“世子早啊。”
“殿下。”
祁黔扶起顾川想要作揖的手大步向屋外走去。
祁黔的太傅不同于其他人,他是即傲娇又冷酷无情且无理取闹,他想授课时才会提前一天告知,不然就是皇帝来了也无能为力,且还得在他自己城边的院子里。
但太傅有这个的资本,他是前朝皇帝的老师,现今陛下都尊重着,祁黔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
祁黔一进门就收起来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向太傅季无为作揖“老师。”
身边的顾川也跟着作揖。
季无为却没有理会祁黔,而是仔细打量着祁黔身边的顾川,片刻后点了点头笑道“是个好苗子,往后便跟着太子一起来吧。”
能听太傅授课乃是最大的肯定,祁黔也是惊讶,回头看了看顾川……嗯,顾家世代将门出了个顾川这么个文武双全的,高香估计都烧了三丈高吧,不过确实是烧出来顾川这么一个……
太傅授课喜欢在院子池塘里的亭子里讲课,夏日里清风拂过水涟漪,蝉鸣悦耳平烦心,冬日里寒风刺骨,到也能保持清醒。
“君乃天,照万民,需得以民为本,民受惠,拥戴天子,天子得以管理天下。太子……还差的远啦。”
……
祁黔嘟嘴,就没见过如此嫌弃自己学生的老师,心里吐槽完还转头警告性瞪了眼顾川。
嘭。
祁黔光荣的被老师的扇子打了头“看小川作甚,人家就是比你优秀。”
没天理呀!这才见了一面就唤小川!
“太子作为储君,上能解皇帝忧,下能缓百姓愁,已是不易,老师未免苛刻。”
顾川端坐在座位上,平静的替祁黔辩解,倒是让祁黔大吃一惊。
“哼,倒是老夫的错了。”
太傅吹胡子瞪眼,却也没反驳,用扇子打了顾川一下“你就惯着你家太子吧。”
太傅毕竟年迈,每每讲到不到一会儿便要歇息,祁黔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
突然面前放了一杯热茶,祁黔不抬头都知道是谁,说来也怪,顾川作为顾家人没有跟着自己的姑母不喜欢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讨好自己,太过奇怪了。
“太子不必介怀,在臣眼里,太子甚好。”
这句话似一根柱子撞的祁黔心里尘封的钟嗡嗡作响,独自长大的这十六七年里,鲜少有人说自己好,他们都巴不得自己出错,好借着由头踩低自己……
“叫老师听见了又要说你惯着我了。”
“老师也是希望太子能成为一代明君,为这江山谋未来。”
顾川说话犹如穿堂风,让人感觉身心都得到了洗涤,祁黔的浮躁都被顺的平静了下来。
未到天黑祁黔等人便被撵了出去,推开了卫七想要扶住的手转身向顾川说“世子今日陪我走回去吧。”
街上是小贩们叫买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百姓的生活真热闹呀。”
祁黔指着前面的明月楼说道“我最是想念明月楼的味道了,可惜这些日子太忙了,走,今个儿可算有机会了。”
顾川看着祁黔大吃大喝,全没有宴会时的那般拘谨,也是回然一笑,一会儿给他倒酒,一会儿给他拈菜,好不忙活。
祁黔吃的时候时不时的抬头瞥一眼顾川,笑话,他带顾川来可不是为着多吃两口肉的,平日里肯定都有四处的眼线,而这里是他的产业,别人手伸不到这么长,把他带来只是想试探一二……
“世子呀……”
祁黔装着有些微醉伸手勾住顾川的脖子。
“说来也怪啊,本宫总是瞧着你就觉得眼熟,但母后……以前一直不让我见你……呵呵”
祁黔自嘲的笑着“是怕我带坏你吧,也罢,也罢……但是为何又要将你送进来呢?不怕我生吞了你?”
祁黔一口气哈在顾川耳边,瞧着耳根都发红了便伸手捏住“甚软呐。”
顾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姑母……我 ,是我求着姑母让我当太子侍读的……”
……
咋和猜想的不一样呢。
“少时便听闻太子殿下雄才武略,很是厉害,长大了便也想侍奉殿下……”
侍奉这词未免太重了些,他可是皇后娘娘的侄子,将来的泾侯,祁黔摇了摇头,只当他是谦虚。
顾川却暗暗看着祁黔,抿嘴没有说话。
准备回府的时候,祁黔已经醉的趴在顾川背上,时不时的还动手脱顾川的衣服,顾川叹了口气,转身将祁黔拦腰抱起,朝不远处一直守着的卫七招了招手,示意牵一辆马车来。
顾川将祁黔放在座位上,又小心翼翼的护着,怕他跌落下来。
回到府上,顾川推开了卫七想要帮忙的手,将祁黔抱起朝屋内走去。
卫七无法,只得跟着,看着顾川给祁黔盖完被子起了身才上前道“世子受累了。”
顾川摇了摇头笑道“无事,吩咐下人煮碗醒酒汤吧,不然明日殿下定会头疼的。”
“是。”
待卫七送走了顾川,祁黔听着脚步越来越远才睁开了眼,呼了口气。
装醉可真不好演呀,还特别是在顾川这种人精面前,也不知道骗到没……
卫七关上门后替祁黔倒了杯茶“殿下可试探出什么了?”
想着顾川当时的回答,祁黔突然张不了口,被人夸了怎么就开不了口了?
“没有,先暂且这般吧。”一杯茶一饮而尽。
因快到年关,前些日子祁黔忙的紧,现下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了,除了每日的早朝祁黔便也没什么事可做,整日呆在中宫里好不无聊。恰巧长公主要去城郊外南山寺礼佛,皇上让太子陪护。
离了城渐渐的便没遇到什么人,凌兮掀开帘子瞧着路边的景色倒也开心,看着马车前的祁黔和顾川驾着马并排走着,像是看着自家弟弟一般。
侍女鬓兰看着自家主儿这般开心便笑着问道“许久没瞧着主儿这般开心了。”
凌兮暗下神色“我如今一十八岁,朝廷皇帝都不大放心,都开始打算我的婚嫁……”
“主儿毕竟是凌国公主,为着名声为着天下儒生们的嘴,料想他们也不敢难为公主。”
凌兮叹了口气,没说话,又看了看前面的祁黔“黔儿如今城府了得,定不会重蹈覆辙……”
“殿下似乎与长公主更为亲厚些。”
祁黔闻声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因为在这个皇宫里,只有她待我最好……你不知,我以前犯错,所有人都拼了命的想要将我压在脚下,只有她,冒着大雪跪在殿门口替我求情,我至今还记得她拉着我的手温柔的对我说,阿黔乖,不哭,姐姐以后一直保护你,好不好?”
祁黔学着凌兮说话,倒是真有那五分像。
顾川没有说话,因为顾家便也是想要将他踩在脚下……
“殿下,从此,将会多一个人护着殿下。”
祁黔却像当听了一个笑话般摆了摆手,笑话,顾家人都恨不得将他推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随后便被一把握住“我是认真的,殿下。”
马蹄声戈哒戈哒的响着,林子里微风拂过,传来一阵淡淡的青草味,就这样,两个人,两匹马,身后跟着一辆马车,缓缓的走在林间小路上。
祁黔觉得很奇怪,顾川总对自己若有若无的……
咦~祁黔打了个寒战,顾家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跟他们不是一条心的,怕是要血溅当场。
南山寺应着是皇寺,所以格外的清静,只有几位师父,但南山寺却又很大,从山脚下开了条小道一路延至山顶,可谓整个山都是南山寺。
到了山下没法再驾马车,鬓兰扶着凌兮下了车。
“老衲参见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世子。”
一位中年和尚立在那里。
“主持严重了。”
祁黔,顾川也回礼。
“许久未来了,主持也苍老了许多。”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劳殿下惦记。”
凌兮笑了笑“你以前可是将长命百岁常常挂嘴边的,如今入了这寺,倒也给我来这套了,罢了罢了,上去吧。”
“公主殿下与主持……”
凌兮与主持走在前面说话,祁黔与顾川隔着一段距离跟着,估摸着前面是听不到后面说话,顾川歪头问祁黔。
“这主持的来头可不小,是前朝的最后一位状元顷立,立新朝时推了功赏,一头栽进了这南山寺,再不问世事,每年公主都要来看看他。”
顾川看着顷立的背影道“公主立足不易,他作为凌国人为何不……”
“为何不入仕帮助公主?公主说过,他的心死了,没必要把他再耗死。”
一路上顾川都没有再说话,到了山头,凌兮道乏了,让祁黔他们自行活动,自己转头进屋休息。
“寺里许久没有来过这么多人,房间紧缺,要委屈太子殿下和世子同住一间屋子了。”
送走了凌兮,顷立面带歉意的望向祁黔顾川。
“不打紧,有劳主持了。”
当看到屋里那张床时,祁黔想一掌拍昏自己。
那床小的只够两人挤着睡,且屋里还没有多的被褥可以铺地铺。
顾川也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踌躇了半天才开口“不如今晚殿下睡吧,我在门外就可……”
“瞎说什么。”
要真叫顾川在外面站着皇后不得拔了自己的皮。
“就是床小了点,挤着也就习惯了,大老爷们莫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