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阿不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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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图亚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一个湖里畅游。
“听着，等你醒了，你要记得来找我们。”
也不知道是谁对他说了这句话，斯图亚特很明确的肯定他被谁推了一下。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蓝色的。”
猛然的强光让斯图亚特有些难受的闭上了眼睛，但是他嘴里还在叨咕着。
“是蓝色的。”
邓布利多看着窝在长椅里的孩子，他眨了眨自己湛蓝得发量的眼睛，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说自己。
他只好用轻柔的，像父辈祖辈一样慈祥温和的声音询问他，“你还好吗，斯图亚特？”
猛地吸了一口气，斯图亚特站了起来，他睁开眼睛，无比清醒又无比兴奋，“我想我看到魔法了，教授。”
他向他毫不隐瞒的形容着，“那是一个很大的湖泊，生机勃勃。两岸是青绿的草和五颜六色的花，还有能够遮盖住半个湖泊的巨大的苹果树，我甚至闻到了它们的清香味。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斯图亚特恍若隔世，“我刚才好像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多么伟大啊，”邓布利多赞叹着，羡慕着，“你看到了魔法的本源，孩子。”
斯图亚特又有些苦恼，“可那里没有梅林。”
邓布利多告诉他，“在本源面前，梅林也只是一个大魔法师，他不是魔法的缔造者。”
斯图亚特问：“那么谁是呢？”
“我也不知道，”邓布利多诚实的告诉他，并且虚心的询问他，“你觉得呢，在你心里有关于此的答案吗？”
斯图亚特看起来是那样的迷茫，“我还不知道，教授。”
邓布利多笑了，“那就思考吧，就像你思考魔法为何物一样。斯图亚特，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哪怕是穷尽一生。”
好像是在这个时候斯图亚特的意识才完完全全回到他的身体里，于是他发现了邓布利多年轻了很多的身体及脸庞，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直白的问了出来，“教授，您看起来好像不一样了。”
邓布利多像是被提醒到，“是啊。我感觉自己年轻了四十岁，我甚至觉得我应该去换个造型。”
他说完还真的站起来，摘掉眼镜，也不知道这位伟大的巫师捣鼓了什么，一个咒语之后，全新的邓布利多出现在斯图亚特眼前。
那是一个有着赤赫色头发的的大胡子年轻人——也不是说很年轻，但至少没有八十岁那么老。他大概四十多岁，穿着笔挺的旧式袍子，他看起来很和气，很友善，又很英俊，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让斯图亚特有些不敢相认，但那明显的湛蓝色的眼睛与断过的鼻子又让斯图亚特无比肯定这绝对是邓布利多。
“你觉得我看起来怎么样？”
连声音，声音也彻彻底底不一样了。
斯图亚特有些别扭的嘀咕着说：“别人会以为你使用了邪恶的黑魔法的，教授。”
“是的，他人的言论是可怕的。”年轻的邓布利多眨了眨眼，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无辜，“但这确实是我四十岁的样子，是我现在的样子。”
他询问道：“你还记得自己看到魔法本源之前的事吗？”
斯图亚特点头：“我和珍妮，还有您和弗利维教授在天台讨论黑魔法，我们诉说各自的看法，然后……”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斯图亚特吸了口气，回忆道：“然后我说，魔法是交换，是与自然元素的一种交换，接着我就感觉到了有很多力量朝我冲了过来。那是一种很纯粹的力量，我与他们之前的接触并不会感到难受，反而有一种融合的感觉。”
看得出来他有些迷茫，于是邓布利多告诉他，“没有哪本书上能给出你身上这种情况的解释，但是我们都知道，斯图亚特，你感受到了自然，认可了元素。你就像一个先贤，一个先知，一个智者，你肯定了从来没有人或者说，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肯定的事，所以你感受到了本源。这是本源送给你的礼物，而我们在场的三个人也各自得到了一些好处。”
他并不隐瞒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相反他还很关心斯图亚特，“我能猜到你刚才或许去了别的地方，还没问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来杯热可可吗？”
“谢谢您，教授，不过不要太甜。”斯图亚特想，如果现在能喝点什么热的，那确实会好极了。
一杯泛着热气的饮品出现在邓布利多身前的桌子上，斯图亚特走过去，在教授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他端起杯子，小口喝下温度适宜的热可可，“在您身上也发生过这种事吗？”
邓布利多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得说，斯图亚特，你非常了不起。很少有人去追寻魔法的本源，大部分人都只是被他展现出来的强大力量吸引，以至于遭受蒙蔽。”
斯图亚特不确定，“您也没有追寻过吗？”
“我？我这一辈子太忙啦，”邓布利多很坦然的说：“年轻的时候，我也被黑魔法强大的力量吸引，可我并没有处理好那一切，所以我的生活被搅和的一团糟。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决定静下来研究，但我也并没有往这个方面发展。”
斯图亚特看得出来陷入回忆的教授有些伤感，可能那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或许跟他断掉的鼻子有关。斯图亚特不擅长于诚心安慰人，所以他只能干巴巴的说：“教授，您还能活很久。您有大把的时间去研究。”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谢谢你的祝福，斯图亚特。”
他开朗的，俏皮的说：“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是碌碌无为，但是这个世界上最多的也是这种普通人。我想，就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没什么。”
斯图亚特感觉他在说一个恐怖故事。
“您才不普通，教授。”
如果连邓布利多都算普通，那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伟人而全是蠢才了。
只是在深思邓布利多那句话之后，斯图亚特又品出了一些言外之意。
“我明白的，教授。您一直害怕我走错路，是吗？”
“你的魔力非常强大，斯图亚特，”并没有否认的邓布利多在这里又有些犹豫，“介意我提到你母亲的事吗？”
斯图亚特如今能沉住气回想起这一段记忆了，“请说。”
邓布利多用尽量中性的词语去描述，用缓和的语气来讲述，“你母亲出事的那条街最后是我去处理的，可能你自己也忘记了，斯图亚特，那个画面太让人震撼了，连经验丰富的成年傲罗也不能做到那个地步，更何况那只是你的魔力暴动。”
斯图亚特能明白，“您那个时候担心我会变成默默然。”
邓布利多说：“是的，所以最开始，我想隐藏掉你的那段记忆，我为我的自大向你道歉，孩子。”
斯图亚特摇头，“您只是用好心做了不合适的事，我现在能够理解您，没关系的，教授。”
翻过这一页，邓布利多继续往下说：“一个强大的人，一个优秀的人，一个有自我主见的人，斯图亚特，我能看出你从小就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原谅我的杯弓蛇影，我们刚经历了一场战争，我无法不去做多考虑。我也承认，我对斯莱特林抱有偏见，甚至对于你，我一开始也是带着偏见。”
斯图亚特紧抿着唇，他并没有坦然接受这番歉意，而是说：“我也向您道歉，因为我在这方面也是一样的。”
紧接着，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在笑声中，他们感受得到他们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了。
于是邓布利多说：“或许你可以尝试叫我的名字，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喊过我啦，这会让我看起来更年轻。”
斯图亚特眨着眼，他脸上带着笑，却并没有出声。
他大概是害羞了。
邓布利多便也不再于此纠缠，他回到刚才的话题，“巫师的魔力是天生的，每个巫师的魔力强度也不同。现代巫师都认为，经过魔力暴动才算是巫师真正的魔力觉醒，除此之外，每一天每一年，巫师的魔力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增长，直至成年。魔力的强度代表着咒语的强弱，但不代表巫师的强弱。我们抛开一切去单论一点，斯图亚特，迄今为止你已经经历了两场魔力暴动，所以你对自己的魔力有所感受吗？”
“我想我可以试试。”
在邓布利多的允许下，斯图亚特拿出了自己的魔杖。
他深思熟虑之下，念出了这个咒语：
“Wingardium leviosa.”
一股强大的飓风从斯图亚特的魔杖中喷涌而出，只是一瞬间，邓布利多办公室里所有的没有被固定住的东西都被吹了起来。同时斯图亚特自己也被这股强大的风力吹得睁不开眼睛。
“Finite incantatem.”
邓布利多念出“咒立停”终止这一切，他挥舞着魔杖让一切归位，同时说：“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斯图亚特，这跟你的魔力突然大幅度的增强有关。”
斯图亚特揉了两下凉飕飕的眼睛，“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教授？”
在施法之前，他确实没料到他能把漂浮咒用出飓风咒的效果。
“练习，可控的练习，”邓布利多建议：“你如果同意，我会去跟相关的教授说明。你不是本来就在跟西弗勒斯学习吗？他在这方面是相当可靠的，你可以继续让他帮助你。我建议你在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之前，最好不要再使用咒语。”
斯图亚特点头认可这个做法，同时他又想到，“教授，在您同意我跟斯内普教授学习黑魔法的时候，就已经料到这一切了吗？”
“我还没有预言的能力，斯图亚特，”邓布利多笑了起来，他看起来是那样的诚实，或者说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保持着自己对斯图亚特的言行合一，“如你所知的，黑魔法并不全部都是邪恶的魔法。我本来想的是，既然你主动提出想学，那就让我们这些大人引导你，至少这能杜绝你走弯路。事情发展到现在，决定权一直在你手里，斯图亚特，如果不是你的诚实勇敢，如果不是你的好学善问，如果不是你对魔法本身的追寻，我们不会坐在这儿。”
斯图亚特明白，“选择很重要。”
邓布利多说：“当然，我们也只能在事后才能发现这种选择是否正确。”
斯图亚特说：“我从不害怕选择。”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所有年轻人的勇敢，”邓布利多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也正是因为如此，未来才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斯图亚特笑了起来，他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打趣校长，“您现在也是年轻人了，教授。”
“哦——”说到这个，邓布利多张开胳膊，他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对于我身上的神奇之处，我还得好好研究。我现在也不能确定这种情况是否是永久的，如果是，斯图亚特，你可送了我一份大礼，这可是某种意义上的返老还童啦。我会不会因此多活一段时间呢？”
斯图亚特立马想到，“巫师也会追寻长生不老是吗，教授？”
“当然，你知道魔法石吗？”
“不，我不是说尼克·勒梅，我是说神秘人。”
邓布利多立马抬头看他。
斯图亚特也是在刚才才反应过来：“Voldemort，Voler，de，mort，在法语里就是飞离死亡的意思。”
伏地魔为什么会说法语？他不是英国人吗？难道是因为他太好学他还去学了一门外语？
“是的，他追求永生，”对于知识渊博的邓布利多而言，这当然不是什么秘密，“遗憾的是，我们至今不知道他为此做过什么。”
“所以您是因此一直认为他会回来？”
“在亲眼见证他的死亡之前，我们谁也不能保证。”
斯图亚特提出一个建议，“我们不能通过探索伏地魔的这种想法，去验证他能做出来的事吗？”
邓布利多赶紧制止他，“最好不要这样做，斯图亚特。”
在他看向自己之后，邓布利多严肃的说：“如你所知的，黑魔法是需要献祭的，但那只是施法时所付出的代价。黑魔法的本身也是充满吸引力的，这点你不能否认对吗？从古至今，追求长生不死的邪恶魔法有那么多，我们谁也不能保证在自己研究那些黑魔法时会被它本身携带的邪恶影响多少。更何况，你如何去验证伏地魔会使用哪种黑魔法实现他自己的长生不死呢？”
斯图亚特确实无法验证，“你说得对，教授，确实是这样。”
他歇下心思，看出邓布利多有些担心，他又保证：“我不会去研究这些的，您放心，我本身对长生不死并不感兴趣。”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当然，当然，你的时间还长着呢。”
说起时间，他又注意了一下时间。
“噢，马上就要宵禁了。”
斯图亚特立马起身，“我想我得回去休息了，教授。”
邓布利多也起身问：“需要我送你下楼吗？”
“不用的，我能照顾好自己。”斯图亚特走到门口，他突然回过身说：“晚安，阿不思。”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晚安，斯图亚特。”
斯图亚特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愉快。
在这个孩子离开之后，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邓布利多揉了揉鼻梁骨，他在思考着什么。
如今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黑发男人在长椅上显出身形，他一言不发，他的表情是那样的严肃。
直到在脑海中整理清楚刚才的一切，邓布利多才睁开眼睛，“我的直觉告诉我，刚才斯图亚特一直在以诚待我，他几乎没有跟我说谎。艾伦，他好像跟你描述的不太一样。”
艾伦却仍提心吊胆，“别掉以轻心，阿不思，他最会掩饰自己，他也最擅长于骗人。”
邓布利多的心里感受到一股无力，“他的魔力有多强，天赋有多高，你都看见了，更何况如今他还得到了元素之力的认可。艾伦，我难以想象当这样强大的巫师决心毁灭世间时的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也无法想象到底是因为什么迫使他做出这种选择。”
据艾伦这位未来来客所说的，斯图亚特伙同伏地魔摧毁魔法界时，他才二十五岁。
“我常说，伏地魔会变得那么极端是因为他不懂爱，显然，他第一次会失败也是因为他不懂爱。在我看来，汤姆是一个可悲的孩子，他流离失所，独自长大的经历让他无法接触到爱。”
汤姆是因为缺少爱，那么斯图亚特呢？
“我们都知道，斯图亚特并不是一个这样的孩子。”
艾伦咬紧了牙，“所以他才更加可恨。”
邓布利多尝试开解他，“不要说气话，也不要带着偏见，艾伦，在做出那些事之前，现在的斯图亚特仍旧只是一个孩子。”
“可他还是拿着日记本，”艾伦情绪激动，他甚至是在大喊着，“这个歹徒，这个恶棍！在您跟他说了那么多之后，他提起了伏地魔，他明白了伏地魔真实所想，可他还是没有把日记本的存在告诉您。”
“或许他还不信任我？”
“那有谁是他能相信的呢？”
“他的朋友如何？”
艾伦苍老的面容看起来是那样的苍白，“他跟我说过他没有朋友。”
“那么，”邓布利多多少带了点谨慎，“关于你呢？”
“我？”艾伦苦笑起来，“我不知道，教授。”他自嘲道：“很可悲的一个真相，我从不知道自己是否被他真心对待过。”
邓布利多觉得他太悲观了，“可他还是对你说了那么多。”
艾伦吸了口气，他被斯图亚特伤透了心，他不信任他的一切，“或许那只是他在跟我炫耀。”
“他跟你提过今天这段往事吗？”
“没有。您也没有跟我提起过。”
“他是在三年级的时候尝试复活日记本？”
“三年级学期末，教授。”
办公室里又再度安静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阿不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