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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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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别墅大门突然被人开开,流川的出现,让正在端茶倒水的人措手不及。仙道美亚不在,家里只有宁宁。
见流川进来,女人放下手里的杯子:“这里好像你不该来。”
流川没理会,径自坐到了仙道身边:“一天都没擦背了吧。”
仙道翘起嘴角,将人抱个满怀:“昨夜失眠了呢、、、”
流川瞥他一眼,然后去了卧室。
宁宁傻了眼,看向仙道:“这是怎么回事?”
仙道说:“你不给我妈打电话?”
宁宁不明所以,情况看起来没那么简单,当然要赶紧跟雇主汇报。
流川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完全无视家里多余的人,直奔洗手间打好一盆温水,来到仙道身边,帮他脱着衣服,轻轻的擦拭着。
一切动作自然平和,仿佛昨日之事从未发生。完全无法在两人相对的深情目光中看出有什么不愉快的痕迹。
宁宁打完电话,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什么叫做局外人,此刻被这一幕诠释的非常到位。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门铃被按响。宁宁以为是仙道美亚来了,于是赶紧去开门。门打开,女人愣住了,来人不是仙道美亚,而是警察。
“刚才哪位报警?”
几个警察走进来,问他们三个人。
流川起身:“是我。”
“丢了东西?”
“嗯。”流川看向宁宁。“我丢了一条金链子。”
宁宁脸色一变,看向仙道,男人表情依然温和,嘴角挂着冷笑。
“你们家里几个人?”警察依例询问。“谁是房主。”
流川说:“我。”
“把身份证户口簿拿出来。”
流川上了楼,须臾又下了来。房产证,户口本,身份证一应俱全。
警察翻着看了看,然后看向仙道:“你们俩什么关系?”
仙道笑着回答:“警察同志,我户口都落在这,您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警察又看向流川,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启齿:“我们是恋人。同性的。”
警察像是被什么噎了一下,咽咽唾沫,天下之大,奇事儿就偏偏让自己碰着了。
“你呢?干嘛的?”问到宁宁的时候,宁宁有些慌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是啊,自己是干嘛的?
“她是我妈给我请的保姆。”仙道如实说道。“昨天来的。”
“我丢的东西是今早发现不见的。昨晚我跟朋友玩通宵,没在家。”流川冷冷的说着,“刚刚回来翻找东西时才发觉的。”
“小姑娘,姓名,年纪,身份证。”警察矛头调转,“你住在这里吗?”
宁宁似乎已经知道仙道的用意了,原来一切都是个局。
看了仙道一眼,这个男人,各方面都是那么的优秀,设计人的时候,都能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太可怕了。更让宁宁觉得毛骨悚然的,是流川。两个人,要达到什么样的默契程度,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交流的同时编排好了剧本,合力演出这场了迷惑众人的苦情戏。
竟然,是这种结局!宁宁猜不到,愤恨而去的流川玲子猜不到,收留流川的泽北猜不到,还有,那个自以为是,步步为营的仙道美亚也猜不到。
忽然间,眼睛就有些湿润,宁宁看着仙道,吧嗒吧嗒落下了眼泪。
仙道完全不会因此而怜香惜玉,有所动容。反而更是从容不迫。
仙道美亚就是在这种紧急关头的情况下冲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仙道美亚走到客厅。“警察同志,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是啊,你是、、、”
仙道笑着叫了一声妈,警察才又道:“太太您来的正好,请问这位小姐是您请来照顾您儿子的吗?”
“是。”仙道美亚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这位流川先生报案,说家里丢了东西。这位小姐有嫌疑。”
仙道美亚看着宁宁:“你干什么了?”
宁宁默默的流泪。这种举动,只会加深警察的判断,其实,她此刻心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感受。
为仙道,为流川。虽然对这两个人不甚了解,却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情谊有多深。她曾经听仙道美亚说过,流川是个大学老师。是什么,会让为人师表的人出此下策不惜一切做出这等栽赃陷害之事?而仙道是个商人,又是什么,会让一个求财的商人把家里当做了战场?上演了一场先礼后兵,以身作饵,然后再冤枉诬陷的好戏?
万箭齐发,对准的其实并非自己这个无辜的人,不过是要在母亲面前力证,即使是儿子,退到底线之外,也会展开反击,而这种反击,夹带着多少的心酸和无奈?
“小姐,你别只哭啊。您有没有看到这位先生的金链子?”警察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一时间有些于心不忍。
宁宁抽泣着,进了屋里,出来的时候,手中就多了一条金灿灿的项链。
“你!”仙道美亚气结,怎么找了个小偷回来。
“我百口莫辩。”宁宁擦着脸,对着仙道奉送一个微笑。“虽然一夜如梦,但你的虚情假意还是让我很开心。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人不能贪得无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真的不该痴心妄想。”
仙道面不改色:“妈,怎么办?”
仙道美亚不是吃素的,自然从宁宁的话中听出了端倪。却也不知要如何是好,冷冷的甩给仙道五个字:“你看着办吧。”
“警察同志,我想这小姑娘估计是一时财迷心窍,鉴于她能很快醒悟,不如给她个机会,好好的痛改前非吧。”
“你的意思是销案?”
“是啊,我把她开除就好,让她一个姑娘家的去蹲监狱,不是我们的初衷。再说,东西也找着了,都是国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仙道看向流川。“枫,你说呢?”
流川冷冷道:“嗯,也对。那就麻烦伯母,今后别再找什么保姆过来了,我们不需要。万一丢了更贵重的东西我找不回来了,便是遗憾终生。”
话中有话,仙道美亚岂会听不出来。
中年女人眼中都带着杀气了,要是眼睛可以杀人,她真的能活剐了流川。
“行,既然水落石出,失主仁慈网开一面,我们也就不立案了。小姑娘,以后注意点,别再想不开,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来办案的警察是几个小年轻,一听风平浪静了很痛快的拔腿就走。完全不似那些在派出所呆了十年八年的老油子,白跑一趟不榨点油水是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打发掉的。
警察离去,真正的狂风暴雨才算开始。
仙道美亚打发了宁宁,望着先前被仙道摔烂的茶几上放着的那条金项链,气的脸色惨白。
“真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儿子。”仙道美亚磨着牙愤恨不已。“好一招将计就计,真有你的。”
她哭了,不带一丝情感的泪,顺着眼角滑下。仙道平生头一次,看见母亲的眼泪。那泪水包含了被儿子戏耍的屈辱。对于仙道来说,自己就像一个对手,让仙道美亚尝到了败北的滋味。而非一个母亲对儿子深感孺子不可教的痛彻心扉。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仙道美亚冷冷的问。
仙道叹口气,胸闷不已:“从我要这么做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了。”
“好,好!就当我从来没生过你!”
“妈,我知道您说到做到。可我还是希望能有缓和的余地!”
“不可能!”仙道美亚一口拒绝,指着流川。“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剩下的日子,是要一个完美的家庭,有父母妻儿,还是要跟着一个男人背井离乡,浪迹天涯,你自己选吧。”
仙道合上眼,揉了揉鼻梁,深感疲惫:“我要流川。”
简短的四个字,不需思索,冲口而出;语气平淡,掷地有声;气定神闲,格外笃定。
没有再听见仙道美亚的声音,许久,只传来一阵摔门声。
流川蹲下,皱紧眉头望向仙道。抚摸过他的脸,心如刀割。
那个从年少时期,就相处过来的少年,曾经是多么的云淡风轻,优雅从容。十一年来,从未见过他像今日如此悲伤,悲伤到在自己怀中悄无声息的泪流满面。
“枫,我跟她没有退路了。”沙哑的声音,让流川紧紧咬住了嘴唇。
从没想过,仙道也会有脆弱的一面,而这脆弱的根源是因为自己。
“彰,这一辈子,我跟定了你。”绝不会让你再这么难过了,绝不。流川死死的拥住仙道,心中就想到了那句婚誓——不论生老病死,富贵贫穷,我都愿意永远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终生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