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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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天空开始白亮，而后金发蓬松。芳妮被曙光唤醒，被太阳拥围。
她躺在克里斯蒂亚诺的怀里，像树袋熊那样抱着他一动不动，刚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他含情脉脉的目光。她的眼神随那双明眸的悠柔涟漪而波动，如在绮梦里啜饮永恒星宿的不竭光明，占一间陋室而领略大千世界。
有那么一小会儿，他们就这样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一声不吭地对视着。他棕色的眸子是如此纯净而深邃，以至于她可以直接从中看到他的灵魂。那是世上最美丽的灵魂，与他无瑕的容貌，耀眼的身体，卓越的才能完全契合匹配。
克里斯蒂亚诺以同等的专注回望着她，似乎也一样看穿了她的灵魂，并且还十分满意于自己所见，就好像她并不是一个极端侥幸的幸运儿，而是他好不容易赢来的奖赏。
她不禁受宠若惊，呼吸都急促了起来，难以理解所发生的一切。
当然，这和她长久以来梦想的一样，可是，梦是不需要任何逻辑和理由的，现实又怎会是如此呢？克里斯蒂亚诺又有什么理由钟情于她这样一个人？
渐渐的，葡萄牙人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朝她唇上轻轻一吻。
“早安，我心爱的小龙。”
她感觉到群星在她头顶闪耀，全银河系的星体活动协奏着她的心跳。
然后，她不知怎的脸红了起来，一时竟不敢再与他对视，便埋头靠上他的胸口，双臂紧紧箍住他的腰身。
“早安，克里斯。”她小声说。
他轻柔地抬起手，揽住她的脑袋，缓缓抚触她浓密的长发，宛如对待珍贵的丝绸，易碎的瓷器。
“怎么忽然又这么害羞？”他戏谑地说，凑到她耳边低声细语，“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的脸颊烧起来了，把头往他胸膛埋得更深。“这次不一样。”
葡萄牙人轻声笑了笑，亲昵地吻吻她的额头。
“因为这次，我们完全属于彼此了，是吗？”他悠然问。
芳妮难以回答，脑子里渐渐塞满了棉花糖和融化的雪糕，一片甜腻混沌。
而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还嫌她不够昏头转向似的，伸手抬起她的脸，迫使她不得不正视他那迷人的漂亮眼睛。
“又在想什么，我的小龙？”他用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问。
他好久没有用这样动听的声音唤她独一无二的昵称了，她骨头都化掉了。“我还在做梦吧？”
“错——”他用力敲了敲她的脑壳，眼底盈盈含笑，“现实是，如你所愿，你已经是新任罗纳尔多女友了，并且是他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一个。”
她屏住呼吸，心脏健康受到了严重的考验。
过度的幸福显得轻盈虚幻，毫无脚踏实地的质感。这样一个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究竟怎么可能如此不可思议地垂青于她，将她拥在怀里呢？
“我真的需要你打我一耳光。”她唉声叹气，“上个星期，我就做了这样一个差不多的梦，而一醒过来，你连人都不在我身边。”
他失声发笑，默默低下头，用一个耳光的力量深吻住她的嘴唇，辗转缠绵，直到她面红耳赤，无法呼吸为止。
“我爱你，你这傻瓜。”他咬着她的耳朵说，“我还从没为一个女人这样神魂颠倒呢。”
她才是神魂颠倒，又体会到了那种醉醺醺的感觉。葡萄牙人又大又圆的暖棕色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离她那么近，近得成了整个世界。
她愣愣地说不出话，克里斯蒂亚诺便忽然露齿一笑，一只手像求婚那样庄重地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用夸张的语气滔滔不绝，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戏弄她的漂亮小混蛋。
“我奔放的感情使您受惊了么，亲爱的龙小姐？噢，我本来几乎以为我是再也不会坠入爱河的了，可不知不觉间，你完全征服了我，治愈了我那受伤的罗曼蒂克的心，重新给了我爱情的勇气。”
芳妮更觉得不好意思了，然后忍不住咯咯笑，往他身上用力推了一把。
“别耍我了。”她轻哼道，搂着他的腰，往他身上蹭了蹭，“你要是现在后悔，勉强还来得及。”
“后悔？我还怕你后悔呢。”他白了她一眼，很快开始撒娇，声音变得软嚅清甜，神态惹人爱怜。“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你了，要是你不好好珍惜我，或者哪天厌倦了我的话，我可就要心碎而亡啦。”
她看着他，默默抿嘴微笑，只觉心动得无以复加，真想把他揣在胸口好好宠爱，却又隐隐怀疑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资格。过了一阵，她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呼吸着他身上的香味，倦意酣甜。
“我可是认真的，你现在后悔都晚了点儿。”她低声感慨道，把手搭在他的腰上，“你味道那么好，我早就对你上瘾了。”
葡萄牙人用手臂牢牢环抱着她，笑得俏皮又甜蜜。
“你这样说，我可真是松了一口气呢。”他挤了挤眼睛，“那么看来你不会搬走，丢下我一个人了，是吧？”
这下，芳妮却陷入了一阵迟疑，默默计算起了自己的收入和支出，然后不禁面露难色。
克里斯蒂亚诺眉头微微一皱，因她的反应而染上了急切之色。
“你这笨妞的脑壳就少出花招了。”他想用轻松的语气说话，却忍不住粗鲁地摇了摇她的肩膀，像炸毛的小猫，“你可别相信那些傻话——什么适度的距离能保持新鲜感，欲擒故纵才能抓住男人的心之类的。你要是敢这么干，我就会耐不住寂寞，趁你不在的时候去找别的漂亮姑娘。”
听到最后，她触电似的抬起头，差点整个人都激跳起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我就把你先奸后杀！”她恶狠狠地说。
他猝不及防间竟被掐得咳嗽了两声，慌张地瞪大了眼睛，赶忙掰开她的手，抓在自己手心里，小心安抚。
“那你留在我身边看着我不就好了吗？”他努了努嘴。
她平静下来，苦恼地哀叹道：“我不是不想，我恨不得住进你的影子里。可是我真的穷，有什么办法？”
他一下子安心了，嘴角上扬，而后又马上抑制住笑意，故意露出一副遗憾而无奈的表情。
“没钱交房租，那确实是没办法。”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满脸唏嘘，“虽然我倒是很有钱，但是，你是个很倔犟，很清高的正派姑娘，不肯花男人的钱。那么看来，你确实只能搬走了。”
她愣住，刚一开始发急，克里斯蒂亚诺便莞尔一笑，向她抛了个媚眼。
“新房子我帮你选好了。”他轻快地说，“占地8600英尺，豪华又舒适，地点在我家，要付的房租是——很多很多的爱。”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反应过来以后，一点点亮起来，闪烁着浓浓的惊喜。
“真的？”
“当然。”他笑眯眯地说，伸出小指头，“现在，你可以立刻和房东签订无限期租约了。”
芳妮不假思索，条件反射地立刻勾住他的小指头，拼命摇晃了一下，好像生怕他反悔收手一样。“成交。”
克里斯蒂亚诺欢快地露齿而笑，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立即张臂帮她紧紧揽在怀里，连连亲吻她的脸颊。
“好极了。”他满意地说，“那么现在，你男朋友命令你三天之内搬过来——我可以负责请搬运工人。”
她甚至来不及感到快乐。
——她成为克里斯蒂亚诺的恋人了，她还将作为正式的生活伴侣和他住在一起。
这个认知像火焰一样烫着她。她困惑地眨了眨眼，一个伟大的梦想如这般忽然尘埃落定以后，反倒觉得更是虚幻缥缈，乃至有种不确定的恐慌了。
良久，她重新抱紧他，被他的温度包围，感到自己像困在树脂里的昆虫，在粘稠中遇溺了。
“你可真别后悔。”她感叹说，“我以后一定会像厉鬼一样死缠着你不放，恨不得把你收藏在盒子里——别看我脾气好，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忍俊不禁，手指拨弄着她的头发，无意识地又开始从中翻拣少年白，绕起了圈圈。
“我怎么敢后悔？”他在她耳边说，半是揶揄，半是挑逗，“嗯，相比起被好脾气的白发小女巫诅咒，变成什么性无能的秃头中年胖子，我还是选择做她的禁脔，任她为所欲为吧。”
闻言，她激动得鼻腔发热，真想把这妖男立即拆吃入腹。然而，在他的提醒下，她很快又回想起自己在皇马全队面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瞬间羞耻得抬不起头。
妙极了，她在毫无必要的情况下对克里斯蒂亚诺发疯，还在他那么多同事和朋友面前出丑了。
她眼前闪过那些球星目瞪口呆的表情，已经开始想象他们私底下会说些什么闲话了。
一个皇马球员开启了话题：“看来，那是他新的女朋友？我就说，万人迷不会单身太久的。”
“那当然，不过，新任罗纳尔多女郎可太，呃，与众不同了点儿。”
另一个人点头附和。“他是怎么回事？上次失恋的刺激太大吗？怎么会找了这么个，嗯，十足的母夜叉呢？”
他们之中先是爆发了一阵笑声，然后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她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来着？”
“我听说是个中国人。”
“我不想太刻薄，可那女孩看起来实在是神经不太正常。可怜的克里斯，我看他准是太寂寞了——不过，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嘛。”
“可不是吗？如果克里斯带那个疯丫头出席颁奖典礼之类的，她要是又不高兴，耍起了脾气，岂不是要在全世界面前给他出丑了？”
“不错，再说，我看她长得也不算多么漂亮，还完全只是个黄毛丫头，简直可以当我的女儿了，没什么动人之处。”
“毕竟她不是什么名模，天后，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也许克里斯蒂亚诺想换个口味？”
“这换的可新奇过头啦！唉，依我看，虽然伊莉娜·莎伊克为人不太地道，不过至少是个大美人，还够聪明大方，个子也高多了，好歹看上去还算和罗纳尔多般配，不像那样疯疯癫癫的。”
“也别这么说，罗纳尔多家那么大一幢空房子，光他一个人和儿子住着，大概难免安静得受不了，多了一条中国龙，好歹也能多点儿声音嘛。”
最后又是一阵大笑声。
——噢，神圣的狗屎啊！她现在能不能立刻去把所有人的头撞到选择性失忆？
芳妮明显又把自己丰富的心理活动，激变起伏的情绪写在了脸上，克里斯蒂亚诺看在眼里，好笑地摇了摇头，目中荡漾起温和的柔波，默默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心里的负担转移到自己那有力的臂弯上。
“不用尴尬。”他好声好气地安抚道，“至少对我来说，那是一种可爱。”
她稍稍得到了些宽慰，可还是觉得难堪极了。
“谢谢，但我很丢人，还害你丢人了。”她捂住了自己的脸，“他们肯定在想，你怎么找了那么个女朋友？”
他像告解神父那样微笑着，宽容又温柔。
“不，我从你所有的笨拙和崩坏的疯狂中看到的都是一颗单纯可爱的真心。”他说，又使了个调皮的眼色，“如果别人不像我这样独具慧眼的话，我也挺高兴的——因为这样就绝对没人会抢我的小龙了，我还希望你更丢人点呢。”
她微微一怔，料不到他的这般浓情蜜意，感到欣悦快乐，窃喜地抿紧唇，爱恋缠绵的目光久久凝视着他。
最后，她忽然变得哀怨了，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我也还是希望你能秃头变胖变丑。”她唏嘘感慨，“那样才不会有人跟我抢你，而且，我也不至于总觉得自己太糟糕了。”
他不悦地皱起眉，突然又狠敲了一下她的头。
“我英俊，你漂亮，好好做对般配美丽，彼此忠诚的情侣不好么？”他没好气地转了转眼睛。
她捂着自己的脑袋，讪讪地无言以对。
克里斯蒂亚诺放缓了脸色，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好啦，别总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们都是最好的。”他深情款款地握住她的手，神情和无害的小动物一样柔软生动，“我现在全心全意爱你，你只要也继续好好爱我就够了——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他爱她，他爱她，他是属于她的。
她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考虑，只在心里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几乎和催眠一样。渐渐的，她感到自己长久以来惴惴不安、患得患失的紧张神经轻松释然了。他爱她，除了这个，一切都无足轻重。
于是，她宽慰地笑了笑，向他轻轻点头。
“当然，我永远那么爱你。”她柔声细语道，含情脉脉地抬起手，抚过他精致的轮廓，久久停留。他是强大高贵，美丽无匹的天神，而那双天真无辜的棕眸中又住着一个受过伤的娇弱孩子，一只单纯的幼鹿、小兔——到底是何等铁石心肠的恶人，才能忍心伤害他，让他落泪？
她胸中忽然渐渐涌起一股热血，坚定而轻柔地说：“我并无卓越之处，但我绝不负心。作为全世界最幸运的人，我就算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一定好好珍惜你，保护你，爱护你，再也不要让你不开心，让你受到伤害。”
克里斯蒂亚诺欣然微笑，颧骨下方透出淡红，水盈盈的下垂眼里可见坠落的星辰安静燃烧，显出了羞赧少年之态。“我相信你。”
然后，他缓缓低下头，虔诚地，轻柔地吻了她，唤醒埋藏在她心里的最纯洁的爱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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