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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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定情以后，直到她正式搬入CR7豪宅，她脑子里几乎都只想一件事，只在乎一件事，翻来覆去地提醒自己这样的话：他爱她，不是别人，是她。他爱她，需要她。
在大学里，她早已恢复了习惯的生活方式，不赶派对，不凑热闹，享受独处的宁静，不知不觉便疏远了那些新朋友，结果在她打招呼时，他们看她的目光也有些冷漠了。她不在乎这个。她爱的人爱她。
她上次文学理论课的论文成绩没达到预期，只是一个A-，这学期的绩点排名恐怕又要下降一位了，她本该恼恨地撕书砸电脑的，可是现在她也不太在乎了。克里斯蒂亚诺爱她，需要她，还在等她放学回家。
克里斯托弗恨她，她更不当回事了。反正那个真正的，美丽的克里斯爱着她。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迷茫无助的可怜虫了。她是朝圣者，而今终于得到了上帝亲自的眷顾。她相信她以后都要过好日子了，因为她感到她已实现了黑塞曾在小说中描述的自我觉醒和生命贯彻。
她很幸运，早早地认识了自我，找到了自己的命运和归宿，也即是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爱情，然后，她在心中将之坚守到底，全心全意，永不停息，直到她理想的尽头，自足圆满，也得到了尘世和彼岸的极乐作为回报。
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家比对自家的卫生间还要熟悉，而搬来了行李，真正成为住户的一瞬间，她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唯有再度向自己重复，他爱她，才一点点定下了心，并逐渐体会出幸福的冲击，赶走她的卑怯、胆寒、恐慌。
而克里斯蒂亚诺显得比她还要快乐。他揽住她的肩膀，低着头，冲她甜甜地微笑着，睫毛下垂，棕眼湿润晶亮，鼻尖小巧秀气，和卡通片里的小人一样灵动。
“你是女主人了哦。”他愉快地说，把钥匙塞到她手里。
她捏紧钥匙，冰冷的金属质感掐到掌心里，终于有了一些实在的感受，于是她很快对爱人回以笑容。
很快，在这最美好的时刻，小克里斯蒂亚诺也来向她表示欢迎了。
小男孩拿着一朵红色的小花，兴冲冲地奔到了他们的面前，两只巧克力色的大眼睛闪烁着粼粼亮光。
“给你。”他把小花递给她，笑得有些害羞。
她惊讶地笑了，接过花朵，俯身亲亲他的脸颊。“谢谢，克里斯。”
小克里斯蒂亚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又问：“我们以后就天天住在一起了吗？”
她微笑着点点头。“是的。”
“你现在是爸爸的女朋友了吗？”
她感觉甜蜜得犯晕。“是的。”
小克里斯蒂亚诺高兴地笑起来，小脸上绽放天真的欢乐，还忍不住兴奋地拍了拍手。接着，他又将期待的目光转投向了父亲。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叫她妈妈呢？”他乖巧地问，“至少，这个不是不可能的，也不是不能提的坏事了，对不对？”
她不由为之一惊，未及深思，便条件反射地扭头偷瞄恋人的脸色。
不知怎的，克里斯蒂亚诺看起来十分尴尬，讪讪地笑着，却不得不努力维持身为父亲的威信。
“是的，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他清了清嗓子，“所以，别急，也许你不久以后就能多一个妈妈了。”
芳妮兴高采烈，欢天喜地，而小克里斯蒂亚诺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还邀功似的拽了拽她的手。
“看，爸爸听我的话了。”小克里斯蒂亚诺得意地说，“他本来一直说自己会做不好，会搞砸什么的——可是，怎么可能那么复杂嘛？你很喜欢爸爸，爸爸也很喜欢你，不就可以了吗？”
她讶异地怔了怔，接着便见克里斯蒂亚诺难为情得涨红了脸，连耳根、脖子都渐渐染上了红晕，不禁欢快地轻笑起来。
听到她的笑声，他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硬是对儿子板起了脸：“别在这捣乱了，作业做完了吗？快去写。”
小男孩委屈地扁扁嘴，乖乖应道：“我知道了。”
儿子回了房间，克里斯蒂亚诺脸上还是红红的，比六月的玫瑰还要鲜艳动人。她一眨不眨地欣赏着他，心头溢满热乎乎的糖浆，默默感慨自己何其有幸，而葡萄牙人一对上她的目光，竟故作冷漠地扭过了头，俏生生的可爱。
她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抱紧他的腰，揶揄地说：“干嘛对我未来的儿子这么凶？”
克里斯蒂亚诺斜了她一眼，冷哼道：“别这么快得意，就算你蛊惑了我的儿子，也不代表我一定会娶你。”
她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高高翘起下巴：“至少现在，我是这儿的女主人了，对吧？”
他撇撇嘴，用威胁的语气说：“别忘了，你可是要交房租的。所以你要是以后违背租约，不再那么爱我了，我一定把你赶出去。”
她失声轻笑，一脸挑衅：“那恐怕你永远摆脱不了我了。”
他对她做了个鬼脸：“我还有权随时加租。”
她搂住他的脖子，踮脚吻了他一下，并轻佻地捏捏他的脸。“无所谓，面对这么个绝世大美人，多少租金我都有。”
他不由翘了翘嘴角，而后压下了喜色，不高兴地说：“那岂不是等我年老色衰，你就付不起了？”
这时候，芳妮突然严肃了起来，认真地摇摇头，轻轻拉起他的双手，专注的目光情深无限。
“不，你的美丽和纯洁是永恒不老的。我爱你迷人的青春时辰，更爱你朝圣者的灵魂，也将爱你脸上的岁月刻痕，鬓发间的雪色风霜。”
他抿紧唇，终于忍不住开心地露齿而笑，二话不说地捧起了她的脸庞，嘴唇沉沉地压了上来。她陶醉地闭紧眼睛，在彼此相拥亲近之际，品尝到了蜂蜜、棉花糖、橘子、鲜花的味道。她想，他俩之间已是心心相印，不再有任何距离了。
突然，他的牙齿不慎磕到了她，疼得她一个激灵，他们便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半响的沉默，他和她仿佛都同情窦初开似的有些羞涩拘谨。
良久，他尴尬地摸摸鼻子，故作嫌弃：“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连接吻都不会。”
她好气又好笑，回敬道：“吻得这么笨拙，你这花花公子真是徒有虚名。”
他反驳说：“吻自己爱的女人，和寻常的亲吻是不同的。”
她愣了愣，别开脸，吃吃地笑道：“话倒说得好听。”
克里斯蒂亚诺理直气壮：“好听的话是发自内心。”
她不再说话，只痴痴看着他发呆，那双莹亮的眸子便也回以柔情脉脉的凝视。静默之间，时间仿佛停滞，让人一时迷乱。
很快，克里斯蒂亚诺展颜欢笑起来，亲热地将她搂在怀里，并俯下身，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像猫一样蹭蹭她的脸颊。
“明天又到周末了，我们再出去玩好不好？”他问。
“好啊。”
“你想去哪？”
“你决定。”
克里斯蒂亚诺盯着天花板，好好沉思了一阵，然后很快想出了一个主意。
“去摩洛哥吧。”他兴冲冲地说，“我很熟悉那里。”
她愣住，一听到这个词，便忆起了那个拳王巴德·哈里，继而产生了一连串不太美妙的联想，然后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了。每次一想起那个与克里斯蒂亚诺一度过从甚密的男人，她简直就和想起伊莉娜·莎伊克时一样不舒服。
眼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克里斯蒂亚诺困惑地歪了歪头。“怎么了？你不喜欢摩洛哥？”
芳妮静默片刻，面无表情地反问道：“你是要带我去找你的前男友么？”
他微微一怔，马上就被逗乐了，咧着嘴，发出一阵欢快的大笑声。
接着，他用力点了点头，戏谑地说：“他确实非常想念我，我本来也的确想选个时间去看看他，不过，未免你们为我争斗，这次就不考虑了。”
他的语气很有趣似的，而她却更不悦了。
尽管如今美人在怀，再为此耿耿于怀无甚必要，可是——每星期飞四次去见那个男人，不管是多深的友谊，也实在如胶似漆过头了。她酸酸地想，如果她先前不是一直住在几百米外，而是也住在外国，克里斯蒂亚诺恐怕就不会总是这么不辞辛劳地与她相会了。而且他也没送过她上千万的豪宅。
结果，她终于破罐子破摔，吐出那一直卡在喉间的骨鲠。
“我知道你很喜欢女人，那位先生也一样有过很多女朋友，连孩子都有了。”她干笑了一下，“不过，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在彼此身上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眨眨眼，花了几秒钟的时间领悟她话中的意思，顿时又掩着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便挑起眉峰，露出那戏弄人的表情。
“嗯——也许吧。”克里斯蒂亚诺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你最了解我的魅力了，所以，他确实也挺为我着迷的。”
她认为这至少不全是玩笑，所以她一点也笑不出来，只觉得眼前一黑：情敌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超级拳击冠军，她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咸鱼到底会有几种死法呢？噢，呸！见鬼，这才不是重点。
“那你呢？”她抽搐着嘴角问，“你也为他而着迷？”
他故作深思地想了想，竟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睫毛轻颤，露出一副娇羞可人的神态。“你这么一说，他强壮的臂弯也确实令我充满安全感，甚至禁不住有点动心。”
那张名动天下的“英雄抱美人”合影顿时闪过眼前，她差点就真的昏过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嫉妒还是恼火他此刻的轻佻态度，猛然沉下脸，朝他胸口狠推了一把。“你怎么能这么骚？”
“别这么说我。”他噘着嘴表示委屈，幽幽怨怨，“我是被伤害过的，而他比大部分女人都可信可靠多了，在那段最艰难的时候，也难得有人这么爱惜我，给我足够的支持和帮助，我当然会喜欢和彼此投契，又真心对我好的人在一起嘛。”
她好不容易才没发狂，苦中作乐地想，她好像是从一个无敌猛男手里抢到了她的大美人，实属伟大的英雄事迹。
“嗯，也难怪你不顾大众眼光也要和他在一起。”她深以为然似的点点头，“高大威猛帅气的硬汉，谁不动心？”
他促狭地挤挤眼睛，微笑道：“虽然如此，到了最后，真正征服我的还不是你美丽的眼睛和柔软的胸部么？”
芳妮默默憋红了脸，感觉他无比的可气，又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跟你在一起真是压力太大了。”她没好气地说，“不止要跟无数女人争，还要跟无数男人争。”
葡萄牙人咯咯直笑，天真又顽劣，眼疾手快地抓起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怀里。
“你知道就好。”他得意地笑道，“我是很抢手的，你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珍惜我才行，不然是随时会失去我的。”
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心静气——那只是玩笑，全是玩笑。
可是，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好像在空气中反复回荡，变成了巨大的锤子、丑恶的妖怪，向她脆弱的心脏发起了连续的攻击，以至于她深埋的恐慌不安又膨胀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显然没料到她的嫉妒心并不因对象的性别而有所差别对待，眼见她的表情越来越精彩，才感觉自己估计错误，说话失当，马上不再嬉皮笑脸，安抚地搂了她一把。
“喂，闹着玩的，你不是真这么介意吧？”他嗔怪地说，“我现在都已经是你的了。”
她静默了片刻，狐疑不已：“你真没和他发生过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没好气地转了转眼睛，好像懒得跟她说话了似的。
“就算真有那种可能性存在，也早就被你毁掉了。”他撇着嘴说，“自从认识了你，我大部分空余的时间和注意力都被你占据了，哪怕在努力远离你的时候，我都经常忍不住想着你，哪还有机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说到最后，他又用力敲了敲她的脑壳。“你还真是个傻到没药救的SB。”
她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可怜兮兮的，却总算宽心了些，渐渐露出了一抹微笑。
“那么多人喜欢你，我实在不知道自己争得过谁嘛。”她说，犹有些闷闷不乐，“像那个伙计，如果他想要你的话，一拳就能把我送上天国。”
他摇了摇头，好笑又无奈，用溺爱的目光看着她，缓缓抬手扶起她的脸庞。
“谁也争不过你，因为我爱你。”他浅笑道，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啦，早知道你这么不放心，我就不乱说话了。那我这辈子都不见这个男人，而且再也不靠近摩洛哥领土范围一米，怎么样？”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热血澎湃，隐隐感到自己好像又因为“我爱你”的咒语而充满力量了。
于是，她满不在乎地笑笑，搂住他的脖子，轻快地说：“那也不用，你喜欢摩洛哥，就带我去玩好了。你想顺便看老朋友也没关系。”
他惊讶地打量着她，不确定地说：“你是认真的？”
“当然。”她轻哼说，“那家伙要是真敢打你的主意，我就给他好看——管他是拳击手还是战斗机，谁想抢你，我就变身恶龙咬死他。”
他霎时被逗得乐不可支，失笑着点了点头。
“那好吧，明天我们就去度假。”他递了个顽皮的眼色，“顺便——让他知道我已经属于我的小龙了，别再对我有非分之想。”
芳妮满意地笑了笑，马上又踮脚吻上他的嘴唇，与他难舍难分。
吹进室内的和风蹭过他们的脸颊，屋外燃烧的晚霞，青草的芳香，清爽的空气，似慵倦的大手，将他们从地面托举到云层上。
好一会儿过去，克里斯蒂亚诺回味地咂咂嘴，体贴地问：“你觉得你还缺什么东西没拿吗？”
她仔细想了一下，捋了捋头发，禁不住压低声音。
“我要买卫生棉条。”
他倒并不引以为意，若无其事地淡笑道：“我这儿应该有一些，能应付一段时间，我去帮你找找。”
她脸上有点红。“谢谢。”
他歪了歪头，好像很喜欢她尴尬的反应，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坏坏地咧嘴一笑。
“还有，我买了一套很适合你的睡衣。”他补充说，“你想看看吗？”
她愣住，料想那绝对是让她没脸穿上身的款式，不禁耳根发热，强笑道：“你可真贴心。”
“当然，我是个满分男朋友。”他得意洋洋地说，“以后你的睡衣，内衣，我全部负责帮你买也可以——反正我很了解你的身材。”
她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忽然低头看准目标，意图实施袭击报复。克里斯蒂亚诺却比她稍快一步，在她得手前，慌忙捂住自己的屁股跳开，大笑着逃跑了。
她不甘地跺了跺脚，暗骂道，死妖精，晚上你就躲不掉了。
接着，她又开始笑，不停地笑。
她笑得像阿尔卑斯山上的第一缕阳光掀开了黎明，像永无止境的幸福栖息在了她的嘴角上。
克里斯蒂亚诺正在替她找日用品，而她未来的儿子在房间里做功课。她欣慰地环顾四周，怀着美好的敬意在她的新家四处徘徊打量。这是他的，这也是他的，不过以后，就将是“他们”的了。
她心里的爱意和感激不断饱和，逐渐要溢出破裂了，整个人都有点儿半痴半呆的感觉。她突然浑身又痒又烫似的，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种狂喜和谁分享一下。
于是，她一边走着，一边掏出手机，从通讯人名单中寻找合适的对象。
打给这些同学明显不行，就算是跟老陈说，也太唐突了，全部排除；而跟妈妈说，她怕也只会说些扫兴的话，也不好；唔，告诉姐姐倒不错，而且她还有个很好的理由找她聊天。
她当机立断地拨通了电话。
“喂，妮子？”姐姐听起来有点惊讶。
“老姐？你在干嘛呢？”
“刚吃完午饭，在休息，待会儿就回去工作了。有啥事吗？”
“哦，没什么，你明天就生日了嘛，提前说句生日快乐。另外，我买了个礼物，明天应该会到上海。”
“哇，那先谢了啊。你那么惦记你老姐我，倒是明天回来吃顿饭嘛，正好老妈和外公外婆都想你想疯了。”
“我也想，但不方便啊。来回二十几个钟头飞机。而且——”她忍不住嘴角上扬，“周末我要陪男朋友。”
姐姐比她预料中的还要惊讶。“什么？你也会有男朋友？”
芳妮郁闷地翻了个白眼——好吧，也不能全怪她，她对妹妹的主要印象，肯定还是当初那个颓废丧气，不修边幅的书呆子。
“我之前就有一个了，老妈没跟你说吗？”
“哦哦，对哦，她还说你现在会打扮，变漂亮了——看来是真的。”姐姐笑笑说，“不过之前那个不是劈腿了吗？你这么快又找了个新的？”
“没错，而且这个是仙品，极品，跟之前那个不能比。”
“这么夸张？又是个外国人？也是大学同学吗？”
“嗯哼。是个葡萄牙人。不是同学，是意外认识的。”
“长得很帅吗？”
“当然了，超级无敌帅！比所有好莱坞明星还要帅，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真的，亲眼看到他，简直都没法呼吸，站在人群里，他的长相和普通人类之间的差异就是物种的差异，隔着次元的壁垒！”
姐姐好像被她激动的语气挑起了好奇心。“真那么帅？有没有照片？让我看看。”
“唔，这个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姐姐十分不满，“照片都没有，我怀疑你是在妄想。”
芳妮好笑地想，如果真让她看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照片，她估计该直接替自己叫精神病院救护车治疗妄想症了。
“有机会再给你看，怕把你帅晕了。”
“不知道真的假的。”姐姐嘀咕说，“那身材怎么样？是一直健身的那种吗？”
“是尤物！个子一米八五以上，漫画比例，腰细腿长屁股翘，胸肌腹肌人鱼线全齐，超模和健身教练都不能比。”
“我在几千公里外都看到你在流口水了。”姐姐调侃道，“老妈说你还是小姑娘，就是说你跟前任是柏拉图。那这个尤物，你应该跟他那啥过了吧？”
她羞涩地捂嘴偷笑。“你懂的——我现在已经跟他住在一起了。”
“哎哟，厉害了，真长大了，现在居然还跟男朋友同居了。”姐姐啧啧感叹，“你小心老妈吐血哦。”
“我才不会跟她说，你可别出卖我。”
“我的嘴很牢，放心吧。”姐姐保证道，又突然压低声音，怕被听到似的，“不过，你偷偷告诉我——外国人的身体，你吃得消么？”
她挠了挠头，低声说：“他确实——雄风惊人，体力还用都用不完。第一次是有点不适应，差点以为自己会被弄死，不过，他很温柔，技术也很好，习惯之后就全是享受了。”
“嗯，也对，一个长得帅的外国人肯定经验丰富。”姐姐窃笑说，语气又忧心忡忡起来，“等等，他该不会是那种没钱的小白脸，你还在倒贴养他吧？”
“呸！他很有钱，跑车、豪宅、游艇、金表、钻石什么都有。我现在住在他家的大房子里。”
姐姐倒吸了一口冷气。“真的假的？还是个高富帅？”
“对啊。”她骄傲得脖子要伸到天上去了，“而且，他不是富二代。他小时候很穷，是自己白手起家的，天赋超群又异常刻苦自制，今年才三十岁，就成了大富翁了。”
“呃，怎么听上去越来越夸张了？”
“我骗你干嘛，吹牛又不能换钱。”
“好吧——我信你。不过，真有这么一个超级高富帅，肯定很抢手，你是怎么追到的？”
“都是月老的安排。”她陶醉地感慨道，又故意发出烦恼的叹息。“他确实非常受欢迎，不止女人赶着倒贴，连男人也觊觎他的美色——我真的很不容易。”
姐姐揶揄地说：“但他却鬼迷心窍地爱上了你，对你一心一意？”
“喂，再糗我就断绝关系！我告诉你，他不止集美貌才华于一体，人格魅力还闪闪发亮，性格超级可爱，是我的缪斯，我的阿波罗。我们是true love，灵魂伴侣，我俩的恋爱之路是罗曼蒂克的史诗，比泰坦尼克号还伟大——”
“够了够了，你开心当然最好。”姐姐失笑着制止道，“难怪你一点也不想家，现在还乐不思蜀了。你就是来炫耀的是吧？我是不会羡慕的，你可别失恋了以后又来找我哭。”
她发出略略路的声音。“你失婚了我还没失恋呢。”
姐姐没再应答，突然陷入了沉默，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不过，你最好别陷得太深了。”姐姐劝道，“假设你不是做白日梦——那么，不是老姐看不起你，那种男人肯定阅尽千帆，还大你十几岁，把你这种小女孩迷得团团转易如反掌，你却很难有套牢他的本事，别太指望他平白无故对你一片痴情。退一步说，就算他够真心，异国恋的问题也不少，很难长久。”
芳妮这下开始觉得有些扫兴了，逛到克里斯蒂亚诺的卧室，把小克里斯蒂亚诺送给她的花朵插到花瓶里。
“不用担心这些，我不傻。”她随口说，“反正现在，我们在一起很开心”
“好吧，我要回去上班了，有空再说。你现在开心就好，保重点。”
“嗯，再见。”
挂断电话之后，不知怎的，她竟有些郁闷地提不起劲了，好像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被轻轻一刺，就完全泄了气，原形毕露。
她当然不能怪姐姐不看好她。
毕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也实在没什么长处，值得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何况那个男人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对她痴心一片。
她闭紧眼睛，重新唤起那个咒语：克里斯蒂亚诺爱她。他是属于她的。
深藏脑海的珍贵记忆也随之如海岛般浮出水面：奇迹般的初遇，她第一次亲眼看到他不可思议的，美丽的脸庞；他给她的第一个吻，第一个夜晚；月光下，他带她翩翩起舞，畅饮欢乐；还有，他如六翼天使般降临，向她敞开心扉，表白情意——是的，他爱她。
那就够了。仅凭这一点，就已经足以使一个乞丐、杀人犯、娼妓成为最高贵的君王。
芳妮渐渐如释重负，再度展颜欢笑。克里斯蒂亚诺在另一头翻箱倒柜的，好像还在帮她找卫生棉条。她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摆件，并百无聊类地打开了抽屉。那里头放着一份报纸。
她转了转酸痛的脖子，随手取出那张报纸。
然后，猝不及防地，照片和新闻标题灼烧了她的眼球。
“罗纳尔多前女友与布莱德利·库珀当街热吻”
新闻图热辣缠绵，十分吸引眼球。
她的第一反应是本能的厌恶。
自从与克里斯蒂亚诺分手以来，短短几个月时间，这个内衣皇后身边的大牌绯闻男友跟走马灯似的轮流换，想不到她几天不上网，这女人就成功搭上了一个好莱坞明星当靠山，也真是厉害。
紧接着，她的心脏骤然缩紧了，惶惑莫名——
这个女人不知羞耻的嘴脸，她看一眼都想吐，克里斯蒂亚诺干嘛不把这报纸直接扔进垃圾桶，还塞抽屉里呢？
她甩了甩头，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却忍不住将视线移向新闻的时间。
掰着指头计算了一下，她的心凉了。
就是那一天。
早晨，克里斯蒂亚诺被她吓得弃车逃跑，而晚上，看到这条新闻以后，他去爬窗向她示爱了。他对她说了好多话，唯独没向她提过这个。
喔。喔。
她像坠入了冬天的冰冷湖水，连血液都凝成了霜。
夜深了，屋外的世界陷入深沉的黑暗中。
她冰封的感觉从指间一点点苏醒，奔腾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令她从僵硬中恢复了动弹，气得浑身发抖。
——神圣的狗屎。
她上辈子杀了伊莉娜全家吗？先是因为这个女人给克里斯蒂亚诺留下的心理阴影，害她苦恋成疾还怎么也追不到男神，等她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修成正果，这个黑皮香肠嘴还要这样恶心她一把，给她的幸福蒙上阴影。
她颤抖着抬手指着报纸上的人脸，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你这个碧池，每天有那么多人死，为什么偏偏你不死？！”
沉醉于亲吻的伊莉娜·莎伊克并不予以理会。
片刻后，芳妮握紧拳头，强行克制情绪，把报纸塞回抽屉里，用尽所有的力量劝服自己不去在意。
克里斯蒂亚诺决定和她在一起，是因为他爱她，和这个女人的事没有一点关系。
他的心是纯粹而透明的，他对她的真情真意无法伪装，她掏心掏肺好好回报就是了，而如果她为此而有所疑虑，无异于对他的辜负。无论伊莉娜·莎伊克还是巴德·哈里，都是已经被她打倒的敌人。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她勾起一抹毫无破绽的微笑，转头向他看去。
他一手拿着一件半透明的乳白色雪纺睡衣，一手拿着一个蓝色塑料盒。
“这些，应该还够用好久。”他说，把盒子递给她。
她接过那盒卫生棉条，默默盯着它看了几秒，马上有点笑不出来了。这大概是前女友留下的存货吧。
“谢谢，克里斯。”她尽量若无其事地说，随手把它放下。
他狡黠地抛了个媚眼，双手举起那件轻薄的睡衣。
“还有这个——要不要现在就穿穿看？”
她强颜欢笑，摆了摆手：“洗完澡再说吧。”
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噘嘴撒娇：“可是我现在就想看你穿。”
芳妮无奈地干笑着，顺手拿过那件睡衣。
“别闹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郁结在怀，又不知如何是好。
克里斯蒂亚诺疑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拉拉她的手，好声好气地问：“怎么了，小龙？有什么不高兴？”
她迟疑地思索了一阵，想问又不敢问。
一次吃醋还能当作情趣，可先是巴德·哈里，又是伊莉娜·莎伊克，再这么闹下去，克里斯蒂亚诺该嫌她烦，嫌她无理取闹了吧？
她只得默默劝自己忘了这件事，还她的幸福一片纯净，可却突然又受了会心一击。
将记忆向前追溯，隐藏在心里的另一个疑虑从阴影处拔地而起。
克里斯蒂亚诺到底还有多少隐秘的心事是她不知道的呢？
她吸了口气，谨慎开口：“我想起一件事。那天早上——你知道哪天，你在看一个漂亮的首饰盒，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我能看看么？”
闻言，他愣了愣，忽然微低下头，有些羞涩地摸了摸鼻子，好像不太情愿回答。
“里面装了我犯的傻。”他小声说，还横了她一眼，“我不要给你看。”
芳妮心底一沉，忍不住往最糟糕的方向理解。
她勉力保持住冷静，扯起两边嘴角，并拉住他的手臂。
“为什么我不能看？”她好声好气地问。
“不能看就是不能看。”他哼了一声，“我高兴的时候，也许会让你看。”
她无话可说，无计可施。
又一个无法拔除的芥蒂卡在了心里，然而她什么也不能做。那很可能是愚蠢而毫无意义的苦恼，她不该给克里斯蒂亚诺徒添烦扰。
就算她真的只是他的后备选择，不是命中注定的唯一，又怎么样呢？总之，她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这个男人，他对她又一点儿不差，她可以占有他的现在和未来，她要做的就是心怀感激，还有什么好矫情的？
——那她还是努力自行消化疙瘩吧，而且不能叫克里斯蒂亚诺看出端倪来。
“那好吧。”
他换上一副笑脸，亲昵地搂住她的腰，问道：“你刚刚在和家人打电话吗？”
“是的。我在和姐姐说话。”
“你说了什么？”他一脸怀疑地问，“难道又悄悄说我坏话？”
她淡笑了一下，摇摇头说：“不，在说你好话。”
他深棕色的漂亮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催问道：“是吗？比如呢？”
芳妮料想他喜欢听，便一五一十乖乖回答。
“我有了个男朋友，他英俊得一塌糊涂，身材很好，在床上也很棒，而且还年轻又有钱，工作能力极其出色，性格也非常可爱。”
他果真甜蜜地露齿而笑，低头吻了她一下。
“你有告诉她我是谁吗？”他好奇地问。
“没有，说了她会当我疯了。而且，我觉得过多的名人光环可能会妨碍别人了解你自身的魅力。”
葡萄牙美人儿好像因为这句话而特别开心，又奖赏了她一枚香吻。“她一定会很羡慕你。”
“我想是的吧。”她强笑道，“还有，她提醒了我一件事。”
“什么？”
“明天是她的生日。”她露出了一副抱歉的表情，“而我其实早就订了机票，今天晚上就要坐飞机回上海，去和我家里人吃饭。”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讶异地瞪大了眼睛，显得不可置信。
“今晚？那你不是马上就要走了？”
“是的。”
“你之前怎么没说呢？”
芳妮一脸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因为，你这祸水占据了我头脑的所有空间，我满心都只想着你，压根不记得这件事了，结果直到刚刚才想起来——可我现在要走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他不假思索，那张俊俏的脸就瞬间垮下来了，哀怨的眼神充满控诉。
“那你明天不能陪我去摩洛哥玩了？”
“我想是的。”
“你今晚也不能和我一起睡了？”
他的可怜相令她的歉意油然而生。“对不起，克里斯。原谅我。”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不太想原谅她。他低下头，突然抬起双手，轮刮眼眶，做了个孩子气的哭鼻子动作。
“呜呜，我女朋友刚搬到我家，还没住上一天，就不要我了！”他用哭腔干嚎说。
纵使处于阴郁的情绪中，她还是不得不为他俏皮的一言一行而动心，以至稍稍驱散了阴霾。因此，她轻声笑了笑，情不自禁地环抱住他的腰，蹭蹭他的胸口。
“我怎么舍得这么可爱的男朋友？”她柔声细语道，“我明晚就坐飞机回马德里，早上就到家了，还能和你过一天周末。”
克里斯蒂亚诺转嗔为喜，抿嘴一笑，全身放松下来，轻轻回抱住了她。
“没关系。”他亲亲她的额头，“家人最重要，你难得回家一趟，不用那么赶，那么辛苦。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多少时间都嫌不够。”她呢喃感慨，眉宇间染上了莫名的忧愁。“一天就够了，我后天一定回来。”
接着，她抬起头，重展笑容，抬手抚上他的脸庞，威胁地：“别一天就耐不住寂寞，招惹乱七八糟的女人——男人也不行。否则，我会做出很可怕的事的。”
他吐了吐舌头，表示害怕：“知道啦。”
“还有——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让人占便宜。”
他忍俊不禁，调皮地眨眨眼：“我会为你死守贞洁的。”
“很好。”她吻了他一下，浅浅地一笑，“那我回来就穿这件睡衣给你看——而你的话，脱光衣服等我就行。”
葡萄牙人害羞地点点头，面容天真而明媚。
“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