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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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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报应
“要不要我帮你.......我怕你一个人不行.....”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用,我可以。”一声咳嗽,有男人用低沉的声线如是说。
“你站远点,我怕碰到你。”
“好。”女声乖巧应答。
“啊嗬——”一声刻意压低的吼声,伴随着这个声音,陆北蓟将手中巨石狠狠甩了出去!
这份巨大的冲击让周围的土地都发生微微震颤,白芫被带着人都忍不住晃了晃。
有些离得近的人家也听到声音,或沉迷梦乡,也有人从睡梦中醒来,看看四周没啥动静,嘟囔了声:“什么呀.....”又重新睡去。
始作俑者之一的白芫看着被砸烂的田地,满意的拍拍手。
她前不久发现陆北蓟天生怪力,需要两个壮年男子搬动的石磨,他轻轻松松就能提起。
她让陆北蓟不要轻举妄动,就是想到了这一茬,正好能用他力量给那些恶人些教训。
她常上山采药,知道有一块巨石,形状古怪,像手指似的,现在和陆北蓟合力将这块巨石滚下山,然后叫陆北蓟把这石头扔到那几人的田地中间,巨石被扔到地里时,出于惯性滚了滚,于是周围的田地都像被野兽踩踏过一样,一片狼藉。
当然,仅仅这还不够。
她白天记住的一共有五家,石头再大,也不能都“照顾”到,而何况这石头可不是只为破坏存在的,它的作用远不止于此。
白芫从怀中掏出两个油纸包,递给陆北蓟一个,说道:“我从那边开始撒,你在这边洒,速度能快些。”
二人猫着腰,借月色的掩护撒药粉。
这药粉是她闲时捣鼓的,把这药粉掺入土壤后,会吸引来许多害虫,种子发不了芽,即使正在长的庄稼也会因为各种病虫害死去。
白芫因为爷爷是大夫,从小便接触各种草药,可是她对爷爷教的医治人的法子不感兴趣,背地里却爱捣鼓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小时候没有玩伴,她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钻研这些,除了这种药粉,还有致人昏迷的,吸引蛇鼠的,都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
不过这药粉起作用也有期限,随着时间久了,能发挥的作用减弱,大概一年左右药粉失效,庄稼便可栽活,而且土地还会更加肥沃。
正因为如此,白芫才会在地里动手脚,冤有头债有主,她报复了那些伤害她的人就好,要是因为她的缘故,这片地从此寸草不生,她也难以心安。
二人用了一个钟头,把药粉全部撒完,没一处遗漏。
“啊,累死了——”白芫直起腰,一声长叹。
白天就干了一天活,晚上还要爬起来给地里加料,这一天都没闲着。
二人悄摸摸回到家中,本来要各自回房休息了,陆北蓟突然问道:“你如何肯定是那几家人做的,万一有漏网之鱼或者冤枉了人该如何。”
他并非不认同白芫的做法,只是单纯想到这一茬,便说出来罢了。
毕竟,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是依着她的。
白芫推门的手停住了,转头佯装思索了下,答道:“嗯....其实我也不保证一定是那几个人啦,只不过那五个人本来做的坏事也不少,这次就当做一起清算喽!”
“至于你说的漏网之鱼嘛.....如果他们日后安安分分,放们一马也未尝不可,若是他们自不量力——”她拉长语调,婴儿肥的脸蛋上似笑非笑,“反正来日方长。”
从前顾忌着爷爷,她多有忍让,现在没人可以管住她,那些坏人可要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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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白芫没去镇上,难得睡了个懒觉,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和陆北蓟一起扛着锄头出门了。
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了喧哗声,果不其然,巨石周围站了不少人,有一样扛着锄头干活的,也有两手空空一脸兴味的,一看便知是特地跑来看热闹的。
白芫走到人群外围,兴致盎然的听着这群人讨论。
众人表情五花八门,有个老秀才看着那石头一脸惊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之乎者也的文辞,还有人手里抓了把葵花籽,正唾沫横飞的和旁边人讲今天的见闻。
“哎呀,我昨天晚上睡觉便觉得不踏实,半途还醒过来一次,你猜我听见了什么——”
“什么?”
“我啊——听见了打雷的声音,轰隆隆—轰隆隆—”说着的同时还不忘模仿,“当下我就有些纳闷了,而且我再睡过去后,居然还梦见龙了!你说稀奇不稀奇!”这位嗑瓜子的仁兄将情景描述的活灵活现,仿佛亲眼见到了似的。
“你可别在这吹牛了”一个人走过来打断他,也发表自己的意见:“要我说,准是那刘大家的做了什么亏心事,老天惩罚他呢!”说着众人便向站在正中间的刘大看去,这刘大身材矮小,可脑袋却出奇的大,眉间有一个黑痣,此刻正眉头紧皱,面色发苦的连连哀嚎:“我这一地的庄稼呦!可全都被毁了呀!”
“到底是哪个丧良心的干着缺德冒烟的事呀!”他一边用手拍腿一边骂着搜寻周围。
“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老天惩罚你吧?”
“对呀对呀,”有人深信鬼神之说,且这事着实怪异,“这么大一块石头,我们好几个人都搬不动,不是老天扔下来的还能是什么?”
“说的没错,管他是神作还是人为,为啥就落到你家地里了,准是你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那刘大堵得说不出话来,偏他心里憋气又无从辩解,正好看见边上探头张望的白芫,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
“是你!”他大喊一声,用手指着白芫,“一定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
“乡亲们!”刘大看见白芫,好像突然有了底气,对着众人说道:“肯定是这个死丫头,她、她看我不顺眼,非要害我,可惜我这辛辛苦苦种了半年的庄稼了!”
白芫笑了,是那种很莫名的笑:“刘叔,你在说什么,莫非是气傻了,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你少在那装了,你不就是气昨天我们堵你水源那事吗,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这么恶毒,这是要断了我们一家的生路呀!”刘大往地上一坐,用手不住拍腿,哭嚎道。
众乡亲见刘大好歹也是个男人,哭的如此可怜,便也对白芫起了怀疑,有一位对白芫还不错的婶子问:“白丫头,这事真是你做的?”
白芫一脸无辜,否认道:“婶儿,昨儿个我家水是被人截断了,可我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而且——”她撸起袖子,给大家看自己两条细细的胳膊:“你看我这身板,像是有力气的?”
最后这句话很有说服力,可是又有人说:“你搬不动,那他呢?”指的是站在一旁的陆北蓟。
“他呀”白芫将手搭陆北蓟肩膀上,叹了口气,和众人说道:“你们别看我表哥长得壮,其实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陆北蓟本想顺势点头,结果发现有点不对:“......?”
白芫继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看这石头,就算铁牛哥来了,一个人也搬不动吧?”
正巧铁牛嫂也在,绕着那石头走了一圈,点头说:“是。”
“你看!”白芫一拍手,“铁牛哥是咱们村力气最大的,他都搬不了,哪个人还能做到?”
她故意将话题往非人上引,众人本就半信半疑,这下更确定这是“上天的警示”。
思及此,不由得挪动步子,离刘大远了些。
这可是老天爷要惩罚的人啊,谁知跟他走的近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老天爷啊神啊鬼啊的,我呸,这分明就是有人搞鬼!”刘大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白芫看着刘大此时口口声声不信鬼神的模样,突然记忆回溯到从前,那时她还小,刘大让他家孩子拿石头砸自己,口口声声“丧门星”,当时景与今日事对比,感慨万千。
对别人的苦难毫无同理心的大加挞伐,可当灾祸应到自己身上,就成了别人陷害,曾经信誓旦旦的鬼神命理之说都成了浮云,可见神鬼之说只是他们作恶的借口罢了。
白芫闭口不再多谈,用余光扫了其他四人,看他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由得在心中一笑。
以为这就完了?
且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