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掉皇帝后成了太上皇后》风兮在下

11、第 11 章

　　“夫人，门口有人自称是大姑娘身边人，想给姑娘带个话，问您的身体可好，有没有抓药。”

　　刘妈妈打大门快步进了堂屋说话，周玉和萧奉都在，一听“大姑娘”三个字，人都蹦了起来。

　　萧岁延必是在问，有没有派人去流放地找她舅父，

　　周玉焦急道，“那人还在吗，快将人请进来。”

　　刘妈妈：“那人急匆匆地，脸面让罩着的头巾给遮住了，我才只答了她一句，刚问大姑娘如何，她随意应付了我几个字就走了。我也没拦住，这不立刻进来告夫人了。”

　　周玉忙问：“你怎么说的，可没露馅吧？”

　　刘妈妈：“我晓得事情要紧，就说您自前日去妙法寺上香染了风寒，现在还在床榻躺着，本来觉得无事，药让人抓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周玉松口气：“答得很好，她必然懂了。”

　　周玉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她是怎么出宫的，她双脚发软，一出来直接跌在马车上，回到家一见萧奉，才刚告诉他女儿被太皇太后给了太上皇做听宣夫人，也不知是使唤宫女还是嫔妃，就这么不明不白伺候疯子去了。萧奉立马就要从床下头取刀，说现在就要造反抢人去，被周玉给摁下。

　　摁下了，周玉连忙把女儿字条拿出来给他看，才让他冷静。看完字条，虽然不知女儿在宫中有什么路数，能打听到此等机密，知道哥哥周凛与侄子们会被调去险地，但事不宜迟，她已经与母亲嫂嫂布置过了，当下都有了计议。现在母亲与嫂嫂连夜出了京，怕的是万一哥哥拒不服从调遣，杀了押送的人逃走，朝廷要抓她们这些女眷来逼迫。

　　自家则躲不了，毕竟周玉只是周家的女儿，本朝没什么大事不诛九族，出了五服至多连累丈夫丢掉那忠信郎与自己的县君诰命，假如朝廷真的怀疑到周玉头上，她也咬死不说出女儿便是了。
　　堂上的萧奉背着手走了两圈，“那我着人从后门出去抓药，既说了，又没人拿药回来，免得外头有探子跟着查验真假。”

　　正要出门安排，又回头多嘴一句，“你问了大姑娘近况，那人回了几个字，是哪几个字？”

　　刘妈妈：“对方顶是莫名其妙，说，‘去樊楼上看’。”

　　樊楼？

　　周玉拍了大腿。

　　之前入宫时，那宝慈宫内侍和胡嬷嬷都跟她说过，现在在樊楼雅间能看到重华宫明远楼的情形，太上皇经常在那巡视宝地，有时候还带拉弓射箭，跟逢年过节宣德门前教坊司杂耍似的。

　　难不成女儿现在，也会跟着去？

　　萧奉连忙让刘妈妈帮他安排小厮从后门出去抓药，自己则拉着周玉坐下：“对了，我今日去上值的城门走动，见着几位同僚，说道六日后就是皇帝去重华宫朝见太上皇的日子，届时城门戒严。你说要不要……挑这一日去樊楼上看看？”

　　周玉则说：“你都知道的消息，恐怕旁人早知道了，到时候御街上全是围着看仪仗的人，别说你挤不挤得进去，就怕樊楼那日也水泄不通，雅间？前月就早就定出去了罢！”

　　萧奉：“我先去打听看看。”

　　这可是临安城里最大的酒楼，达官贵人都有长包的雅间，哪能轮得到一般人呢。

　　萧家从乡下农户被推恩为九品忠信郎，入京时日并不长，再加上周家获罪的关系，也没人愿意和他们交际，若想拖着关系带他们进去，怕是在厅里能吃一顿都不容易。

　　连着两日，萧奉都无功而返。到了第三日却有了转机。

　　转机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来人自称是重华宫主管殿库的内侍冯中官，名为居简，且恰恰是前些日传召入宫的那内东门司中官冯嗣温的干儿子。

　　两下里为这层关系还算有了闲聊的内容，问候过他干爹后，萧奉又掏出些折食钱——因上次他干爹传得消息不可靠，这次就少了十两——可这冯居简竟然不收。

　　冯居简笑：“咱今天是来送人送东西的，可不敢收受这些。”

　　萧奉纳闷：“送人？”

　　冯居简朝后头催促一阵，那马车里才被压下来一半老徐娘的女子，萧奉远远一看，这是他们萧宅所住的袄庙斜街的媒婆邹氏。

　　怎么送个媒婆来？

　　萧奉今日是在正厅招待的冯居简，周玉则仍然要称病，只是不敢不来，头上裹着个抹额装作难受，此刻在后面玫瑰椅上瘫软着。

　　周玉也看见是邹媒婆来了，因为之前就是邹媒婆帮她儿子萧秉钧娶的儿媳，前些时日二女儿岁益及笄，她也又拖了邹媒婆，看看哪家有门第差不多、又忠正的少年郎，毕竟他们这种身份，京里介意的甚多，若不做个早鸟，恐怕挑到女儿老了也嫁不上好人家。若要二女儿远嫁回延州，她也舍不得。

　　眼下看见邹媒婆一连受了惊吓的模样，身后还跟着两高大侍卫，这下她也错了神。

　　邹媒婆快走几步，看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没跟上来，这才长喘着气，跑上前来对周玉说，“这重华宫托我为太上皇，给您家大姑娘说亲，虽然是……稀奇了些，”

　　邹媒婆擦擦脸上的汗，今天坐在房里，这些人闯进来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但看在那几万缗的钱串子上，她只能应下了。

　　“其实正经保媒的也不是我，夫人也知道，那是太皇太后。嫔妃上封号，恩赏到家也这么浩大声势，萧家自也不能少了。”

　　“现如今是重华宫御座上那位，想按着咱们坊间规矩来，父母之命有了，只差媒妁之言，所以才请托我，过来给您家送聘礼。这冯中官，就相当于是太……男方家里人了！”

　　萧奉：“聘、聘礼？”

　　邹媒婆本想多说两句，可又生怕说错了话会遭至什么祸患，就只答复了句“是聘礼”，说完就闭了嘴闪到一边。

　　便见冯居简朝后面拍一拍手，一大帮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内侍们便将一个个箱笼往里面抬。

　　冯居简还一边报数：

　　“重华宫殿库出罗二百匹、绢三千匹、金二十五两、银三千两、银钱三贯足、大银盆一面、沉香酒五十三石二斗八升、装画扇子一座、双凤枝头销金耳环一对、金漆箱五十个、香墨十铤、金银果子五百个……”

　　洋洋洒洒念了一通，东西在堂外院子摆了满满一地，随便打开哪个都是要瞎了眼的闪亮。

　　这偌大的阵仗惊动了后宅，女儿萧岁益和大儿媳董氏也都出来了，两女瞪着大眼在旁边看。

　　萧奉和周玉这时才后知后觉地，让刘妈妈去外面瞧，刘妈妈出了大门才看见，后面抬箱抱盆的内侍排满了袄庙斜街，邻里府院和摊贩都探头往过张望，不时交头接耳。

　　等所有人将东西都搬完，眼看着日头都快落下了。

　　冯居简忙了一天，这就打算告退。

　　冯居简忙说：“三日后可别忘了，携家小上樊楼吃酒去，樊楼太过抢手，单是咱们也只订了一个雅间，太上皇说了与民同乐，别人包的早，也不能都赶出去不让吃酒不是？最好也叫上周家人，毕竟咱们国夫人是吃两家饭长大的。”

　　等冯居简带着这偌大的阵仗离去，萧奉和周玉仍然如堕云间。

　　到了晚间，儿子萧秉钧从府治书院回来，看见堂前的一切连忙问说情况，其妻董氏才将他拉过去，“太上皇送来的聘礼。”

　　萧秉钧：“重华宫那疯……”

　　董氏看看四周围：“说话且小心，现在大姑是正经太上皇国夫人，此前大内没有赐礼，现在恩赏下来了。三日后还要请咱们吃酒。”

　　萧秉钧疑惑：“是在家里，还是进重华宫？”

　　董氏：“是……去樊楼上。”董氏眨眨眼，有些觉得荒唐的话，只能回去关上卧房的门与她郎君感慨了，在外面可不能说太上皇的不是，那可是冷不丁便要犯了大忌的，尤其因为萧岁延是他的亲姐姐，更不能让他把愤懑、怒气表现出来。什么疯不疯的，这都民都知道，眼下大张旗鼓地和萧家扯上了关系，是好是坏，也只能看命了……

　　董氏看他拳头还是握得那么死，真是怕他哪日在学院里撰文时，把心绪发泄成对朝廷和李氏皇族的声讨，那就麻烦了。

　　董氏小声对他说：“我猜测，太上皇，不一定是真疯的……”

　　董氏在这边劝住自家郎君，而周玉则和萧奉、萧岁益安排三日后吃酒事宜。

　　“早上还想着去樊楼，晚上别人便花钱请你去，吃你姑娘的喜酒。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步，咱们就谁也别自乱阵脚。退一万步，姑娘是太上皇国夫人，太皇太后做主成的婚，谁也不能小瞧了咱。从此也是皇亲国戚了。”

　　岁益从方才就苦思冥想，这时候两手拉了拉父母两人的衣袖，仰头弱弱地问：“长姐……是不是成了宠妃？”

　　萧奉现在脑仁子都快炸了，夫人又不让他发泄，干脆恨恨去了里间。

　　周玉也不知该怎么和岁益说，而岁益自有自己的看法：“我看史书上不少脑子不好的皇帝，都十分地惧内，朝政啊，都把持在宠妃的手里，说不定这些金银财宝的聘礼，都是长姐争取来的，若不然前些日子娘去宫里的时候，怎么没有呢。”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看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