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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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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那我先出去排练了。”傅青颂说道。
或许是她的勤奋抵消了生疏,或许是陆尹珩让她不要紧张的那句话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正式比赛前发生在后台的小插曲让她放松了下来,总之傅青颂发挥得不错。加上其他三位室友也非常水平在线,这场比赛的一等奖最后居然真让她们拿到了。
这三个人原本就是为了玩而来报名的,一个宿舍还真只有傅青颂是《手执镰刀的女巫》死忠粉,周边公仔一到手就被她们塞到傅青颂手里,倒也让她觉得这趟值了。
当初官方出了一对女主公仔,两只公仔都带着尖尖的女巫帽,穿着长长的黑裙子,但却有一只是怒目圆睁的生气表情,一只则是笑眯眯的。学院买到的是笑眼小女巫,一看就很适合做奖品,这只公仔直到现在还放在傅青颂的书柜里最显眼的地方。
只是有的物品实在太熟悉,仿佛已成为人生中既定的一部分,久而久之也就变得寻常,让人越来越少地想起它原本的故事和来历。
想到这里,这些年来她和林可梦之间的关系就显得更为难得。其他两个室友毕业后一个出国一个迅速结婚生子,似乎很快便走到了与她们充满隔阂的另一个世界里。
“你说井怡特意要送陆尹珩回去,到底是什么意思?”林可梦的声音将傅青颂拉回现实。
“不知道。可能人家有要事商谈,那不然总不能是没话找话吧?”傅青颂调侃道。老同学见面感情重叙的不少,但他们总不会是这种情形,井怡可是明天就要结婚的人。
之所以说是“要事”,是因为今年平州大学管院领导班子换届,井怡是现在这位井院长的外甥女,要说想和陆尹珩搞合作也不算意外。平州是陆尹珩长大的地方,看来他是打算长此以往地扎根在此了。
傅青颂却不然。她本是平省人,平州大学固然是不错的入去处,但她并没有一定在哪里生活的执念。何况高校内卷严重,工作难找,她还有一年多就要毕业,实在不敢奢望在找工作这事上“指哪打哪”,只盼着有个差不多的高校能“收留”她就心满意足。
只是在这之前,她还得先保证毕业才能说后话,完成毕业论文成为目前最紧要的事,已经不能再拖。
所以,一等周末的会议结束,傅青颂就乘飞机匆匆赶回学校,紧锣密鼓地筹划起来。
刚刚回国,还有许多手续和文件要落实,傅青颂这头在学校各个部门间跑得眼冒金星,没过多久就收到井怡的消息:“平大五月份举办校友会,到时候院里也会有活动,你可一定要来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傅青颂非常理解,但她的时间却不太能理解地多挤出几个24小时——她刚想婉拒,就连收了几条林可梦的语音。
傅青颂正在院里办事,直接转了文字,黑色的文字却盖不住林可梦语气间的惊讶——
“五月份校友会你知不知道!你应该知道了,但你可能还没听说陆尹珩放了什么话!”
“他真的好狂啊,井怡这次可拉了波大的——赞助!陆尹珩说今年凡是管院校友,只要路程超过一千公里就能登记,往返费用‘平陆’全包!”
“可惜我不满足条件,这你不回来参加?这羊毛你不狠狠地薅?花陆尹珩的钱回来和我约会,别逼我求你!”
傅青颂几乎能想象到林可梦雀跃的语气,她忍俊不禁地扬起笑意,回了个“我想想”,然后把刚在和井怡的聊天框中没来得及发出去的婉拒话语删掉了。
一千多公里毕竟不是什么说走就走的距离,她打开日历确认着日程安排,但还没等她考虑好,就收到了另一个人的消息。
今天可真忙。傅青颂暗叹,并忍不住想要探究所有的消息总是喜欢挤在人最忙的时候一快出现到底有什么玄学原理。
傅青颂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井怡——她刚收了一份井怡寄来的礼物,是一套《女巫》系列联名的饰品,刚好是井怡公司负责的项目。
井怡毕业后便跻身时尚行业,混得风生水起,很快便自立门户做起快时尚品牌。上个月她还为了公司的联名项目特地跑了趟国外,和她对接的工作人员刚好是《女巫》系列的发烧友,对方家中“藏品”的照片被井怡po在朋友圈里——仅仅是一个角落里就堆满了早已绝版的周边。
绝版周边她们是拿不到了,但自家的联名产品还是可以拥有的。况且,傅青颂前段时间还在同井怡商量别的事。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傅青颂可是扎扎实实体会到了。
她从院里出来,处理完几条紧要的信息,最后才打开留置已久的对话框。
周慧卿:“这个月有时间回来一趟?”
周慧卿:“我只是传达傅总的意思啊,你看你时间决定要不要回来。”
傅青颂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姑姑还真看好他。”
周慧卿回消息很快,估计是这会正在摸鱼:“反正你也不讨厌他不是么。”
傅青颂回道:“这个月没空,五月我回一趟平州再说吧。”
井怡那边接到她要参加校友会的回复后,兴奋得不得了,还想拉着她一起报几个项目。傅青颂一看那都是些运动项目,有的还挺硬核的,她一向是体育白痴,真参加了恐怕会拖井怡的后腿,遂作罢。
时间在连日忙碌中并不经留,转眼已是平州栀子花开连片的季节。
没有会议的空当里,傅青颂这次就干脆住回姑姑家中,那里还为她留着单独的房间。
再怎么说,和秦程这场相亲是家里派来的“任务”,因此就免不了被长辈催促和追问。与其等待被动安排,不如主动出击,傅青颂在落地第一天就约秦程出来吃了顿饭。
她回家放行李时,姑父赵伯峻特地提议道:“今天大家都有时间,不如就把小秦喊到家里来吃饭。”
傅青颂却觉得他们之间远远没到这个份上,以已经约好餐厅为由拒绝。好在长辈也从不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她,看出她是想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便也由她去安排。
“青颂这孩子有主意,你多什么嘴?”眼看着傅青颂出了门,傅蕴芝责怪丈夫道。
“你这是怎么说的呢?我这不是怕她不好意思,如果发展得好就正好推一把吗?难道你不想促成这段婚事?我看秦程是有远见的,我们青颂也才貌双全,你上个月打电话的时候,兄嫂不也挺满意的?”
“这才哪到哪就提到婚事了?”傅蕴芝嫌他操之过急,转而叹息,“我是希望俩人成了最好,但这不是也不能强扭吗?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傅青颂当然能读懂长辈的期待。她也知道即便自己宣扬不婚,父母也不会强迫她一定如何做,但老一辈接受的教育和形成的思想就是那样——要让他们选的话,按部就班地结婚总不会是个不被看好的选择。
可傅青颂却从一开始的随缘相处到现在的头皮发麻——这段时间她在H市的时候,和秦程线上的交流不怎么愉快,只是还没跟家里人说而已。
因此,回到平州第一晚和秦程吃完饭后,傅青颂竟如同完成了一个有些艰巨的任务,第二天重新回到熟悉的平大校园中时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学校在上午安排了一场校领导发言,陆尹珩作为某些项目的赞助人自然位列前排,是全程不能离场的。傅青颂则听得昏昏欲睡,听到一半就和林可梦结伴溜了出去,恍惚间仿佛又回到那些仅仅是因“天气好想看花”而逃课和翘讲座的日子。
好似须臾之间,却已过去七年之久了。
两人一路聊着天往大草坪的方向走去,却在前方看见了井怡的身影。
她远远地就大声喊着林可梦的外号:“宝可梦,青颂,我在这!”
她们遂走过去。
“原来你俩也偷跑出来了?”井怡停下热身的动作挥挥手,“下午就是自由活动时间,院里的运动会估计也用不了太久,你们下午和晚上有其他安排吗?”
傅青颂下午有个约好的见面,估计用不了太久,除此以外倒是没再安排别的事。她原计划晚上和林可梦约饭来着,加一个井怡也不碍事。
哪知井怡听了反而摇摆不定了,就好像只是为了先确认她的时间:“那下午运动会结束再说吧,你们到时候别忘了领取纪念品。”
“还有纪念品?”林可梦惊讶。
井怡语气得意;“当然有,陆总好不容易出一回血,我不得抓住机会好好怂恿一番?”
上次聚餐后她送陆尹珩回去时,在车上说的就是这事。平大是老牌院校,很多设施都老化了,以往就有师生多次反映过,只是因为资金有限而不得不一直拖后处理。
当初上大学时井怡就时常因设备的闹脾气而反复多次确认当天上课的教室是可用的,因此咬牙切齿地立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院里这批破烂全换掉。没想到,这机会还真被她给撞上了。
“说到就要做到!”井怡如是说。
但人文社科能拿到的拨款本就有限,设备换新后资金就更紧张了。井怡这才自告奋勇去同陆尹珩商量合作的事,这其中事项除校友会外还包括管院下半年预备举办的一个论坛。
尽管有老同学这层身份,和平大打好关系对陆尹珩来说也没有坏处,但井怡不免也要说上几句好话奉承一下:“平陆这两年可真是扶摇直上啊。”
谁知当时陆尹珩想都不想就认下来:“那是自然。”
仿佛有他操盘,公司不蒸蒸日上才会是怪事。
林可梦听完事情的大致经过,由衷地对井怡称赞道:“女中精英,商业奇才。佩服。”
井怡则继续为她下午的接力跑做着拉练:“没有,还得夸一句陆老板大气。”说完,神秘地和傅青颂对视了一眼,“再说这事,也有青颂的功劳。”
“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林可梦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