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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客栈初识 ...

  •   话说秦春河与邱九思在茶楼一叙后,邱九思抛下一个问题就扬长而去,空留秦春河一人百思不得良策。

      邱九思希望他将消息传递至他手中,却未曾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这传递消息的途径让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秦春河正巧路过一家布料店,想起邱九思临走前提议他换一身普通衣物,便起了进去瞧一眼的心思。

      店家是个会做生意的胖男人,一看进门的客人衣着不凡,就巴巴上前凑,堆着笑脸道:“这位客官,想要怎样的布料啊,要不要看看小店新进的上乘布料?”

      秦春河彬彬一笑,问:“不用劳烦了,店家,可有卖朴素成衣的?”

      “有有有,这边请。”胖老板笑着为他引路,心里却起了嘀咕。明明穿的不俗,却想买粗布麻衣,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秦春河试了一套青色劲装,感觉尚可,便连同要了一双普通黑靴。

      胖老板见秦春河从进店以来就没问过价格,料想他不是个识价的主,暗自打算敲上一笔。他装模作样地包好鞋子和衣物,笑呵呵道:“客观,共八两银子,谢谢。”

      秦春河不做他想,便要掏钱。

      就在这时,一男子走进店来,道:“兄台且慢,这钱你不能给。”

      眼看着肥鸭子就快到嘴里,却被不知蹦出来的程咬金坏了好事,胖老板好容易压住火气,咬牙切齿道:“客官这是何意?”

      秦春河也一脸不明就里,扭头去看刚进门的男子。

      男子唇红齿白,眼角带笑,身着一席浅色长衫,手执折扇,俨然一副公子哥模样。

      男子拆开胖老板包好的衣物看了一眼,笑道:“这套衣物值八两银?店家,你这算盘打得真响。本少爷在别家怕是能花这价买上三四套了。”

      一听这话,秦春河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店家多要他钱了。这会儿也拿眼瞧着胖老板,想听听他的解释。

      被拆穿计谋,胖老板脸烧得厉害,还是梗着脖子道:“你是哪里来的,我们这儿地处偏远,这布匹进价就贵。你不识货就别乱说。”

      男子听闻挑眉,蔑笑道:“还是头一回听闻卖布料的说本公子不识货。”说着将那把扇子摆到柜台上,骂道:“拿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胖老板将信将疑地打开折扇,瞧见那翠绿的扇坠,猛地瞪大了双眼。他赶忙从柜台后绕出来,双手捧着那把折扇,舌头像是打了结,半天捋不直:“江……江少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您……”

      原来这位正是苏州江家大少爷江誉,字衡之,江家做丝绸布料生意,对衣布价格自然再清楚不过,怎会被这小小布料店主的说辞给糊弄过去。

      江衡之冷哼一声,取过自己的折扇,从怀里掏出二两银掷去:“拿去,本少爷看这衣物只值这价。往后仔细着点,再让本少爷”

      胖老板诚惶诚恐地接了,赔笑道:“江少爷好眼力,确实,确实。”赶忙把衣物重新包好,递给江衡之。

      走出布料店,江衡之便将手中衣物交给秦春河。秦春河接过包裹,赶紧作揖谢过,还从怀中取出二两要还给江衡之。

      江衡之随意一笑,婉拒了秦春河递来的银两,道:“出门在外,相互帮衬是应该的。况且那店家也着实太黑心,本少爷实在看不过去。”

      两人相互作揖,各自报了家门,也算是萍水相逢了。

      询问之下,秦春河才知江衡之才到此处,便邀请他入住同一间客栈。江衡之欣然同意。此时已到饭点,秦春河便又请江衡之一同用膳。

      两人找了个包间,落座后点了壶清酒,闲谈间,秦春河发现江衡之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的并不算少。再一细问,方知他俩竟是有不少共同的朋友,顿时只觉相见恨晚。

      酒过三巡,秦春河问及江衡之来此的缘由。只见江衡之一改嬉笑之色,认真道:“在下来此救人。”

      “是谁,可否告知秦某?”

      江衡之呷了口酒,缓缓道:“腾其若裕,也叫何若裕。他是苗疆腾其族人。”

      听了江衡之的描述,秦春河气得低声骂道:“红莲教竟然还有这种威逼利诱,栽赃嫁祸,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江衡之也叹了口气,直言他如今已顾不得许多,只想混进红莲教把人救出来。

      秦春河拦住他,说:“衡之不必着急,如今九思正潜藏在红莲教中,兴许他能帮上忙。你且等上几日吧。”

      “如此甚好!”江衡之一听,大喜过望。本来他为上红莲教的方法发愁了数日,没想到邱九思居然就在红莲教中。他与邱九思自幼相识,上一次见还是在他江府家中,这会儿就要找他帮忙了,真是想不到。

      虽是这么说,但两人都不知邱九思下一次下山会是什么时候。

      这日清晨,邱九思像往常一样陪顾殷用完早膳之后便背上药篓,跟随古来生自西门而出。自那日之后,西门的守门虽没有增加,但也填补了那空挡的一盏茶时间。只能说对于红莲教,顾殷一直是全心全意地在料理。

      出了西门,古来生就把邱九思背着的药篓接过来,像是赶苍蝇似的把他赶走:“去去去,别来妨碍老夫。”

      这事在这段时间日日发生,邱九思嘿嘿一笑,脚下一用力,运起轻功向远处略去。

      待寻到一处空旷地,邱九思才停下,随处折了根树枝充作武器,便在空地处耍起来。

      起先,他的动作简单而僵硬,渐渐的,动作变得流畅。再一炷香时间,他的动作愈发复杂起来,而且越来越快。当他最终将树枝完全钉入地面时,他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渍,大喘着气,心想,还没能完全恢复。几个月不动,全身筋骨都僵住了。

      这会儿,采满一篓子药材的古来生也过来了,将药篓交给邱九思背,两人一同从西门回药庐去了。邱九思在药庐后面冲了个凉水澡,洗去一身汗渍。出来时,他问:“师父,那东西做好了吗?”

      古来生啧了一声,骂咧咧道:“老夫上辈子肯定欠了你,居然收了这么个只会问师父讨东西的无能徒弟。”

      邱九思笑个不停,心想,“古老徒弟”本就只是让他成功混进红莲教的身份,算不得数。不然,他这个徒弟肯定能把古来生给气死。

      “阿嚏!”古来生揉了揉鼻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邱九思,道,“臭小子,是不是在心里骂老夫呢。”

      邱九思连连摆手,矢口否认,这才逃过一劫。

      从古来生手里接过包裹,邱九思笑呵呵地道了谢,这才离去。古来生看了他离去的背影一眼,轻哼一声,俯下身开始整理新采回的药。

      那头,顾殷派顾晖去侦察正道动向的探子已经回教,所带回的消息是:

      武林大会将于五日后在栖霞山庄举行,主持大会的是少林寺前任主持了尘大师。确定出席的有松陵派,少林寺,岐虎门等等,巢湖薛家堡虽收到英雄帖,但尚未作出表示。

      “看来错灭云族一事的揭露对邱泽彦的影响很大,如今连武林大会也只能找那个老秃驴来主持了。”顾晖轻笑一声,道,“我看那栖霞山庄也就此一蹶不振了。”

      了尘大师是当前武林中资辈算老的,且声望较高的前辈。在云族一事没曝出之前,邱泽彦的声望也只能与他不相上下而已。当初选武林盟主时,若非了尘大师有意让年轻一辈承担大任,这盟主之位也不会落到当时仅而立之年的邱泽彦。

      顾殷皱了皱眉,提醒道:“小晖,邱泽彦是父亲认可的人,不可胡言。”

      顾晖切了一声,愤愤道:“老头子怎么想的,不关我事。”

      见弟弟一如既往的不待见父亲,顾殷摇摇头,随即想起,父亲出关的日子也将近了,心底莫名有些紧张。

      撇开此事,顾殷问道:“小晖,召回令发出去了没。”

      顾晖还一脸不满,听兄长问起正事,立刻答道:“发出去了,相信过不久都会赶回来。”

      顾殷点点头,目光森冷:“既然那些所谓的正道如此大张旗鼓,我教也当盛情款待。”

      堂间弥漫的淡淡杀气引得顾晖心头一阵热血澎湃,恍惚间,以为自己和兄长都没有变。不过,也只是霎那的错觉而已。仔细看去,兄长周身的戾气已然不比数月之前。

      兄长的改变令顾晖深感不安,加之他听闻那关于兄长和邱九思的谣言,更是加剧了他的这种感觉。他迟迟不动邱九思,仅仅是因为有了他,兄长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只是,这不代表顾晖能够容忍那些流言蜚语。

      “哥,有谣言你跟下人阿九……”

      “我知道,这事你不用操心。”

      顾晖还没说完,顾殷便开口制止,堵得他心中怒火四起。多日来的憋屈在这一刻迸发,顾晖气冲冲道:“不用操心,不用操心。你总是这句话!阿九那厮来路不明,你怎能让我不操心。况且江湖上传言栖霞山庄二少爷邱九思乔装混进红莲教,我看八成就是他。”

      顾殷皱眉道:“小晖,阿九不会武功,你为何总怀疑他。”

      “他若是心中没鬼,我自然不会怀疑他!你对他处处包容,甚至免他侍立。明明是个下人,却在我看来倒是这红莲教里最闲的人!”顾晖气得大吼,“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当真这么喜欢他?”

      看着气到面颊通红的弟弟,顾殷没有说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客栈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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