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是唐门大佬》pinkymilk

16、眼线

　　由于唐正临的帮忙，裴觉顺利通过了外堡弟子的选录，开始以初阶弟子的身份在唐门学艺。
　　唐门既是江湖门派，学艺大多自体力训练开始。若是一般的世家子弟，每日养尊处优多半难以坚持，幸而裴觉吃得起苦，何况在工部历练多了，倒也能经得住这样的风吹日晒。
　　但稍过了几日，他便不怎么招人待见了，因为他在同期的弟子里实在是个异类。
　　多数来外堡求学的人，要么是想学一门手艺活养家糊口，要么想要强身健体，里头粗人居多，哪有人来学艺还带着俩仆人的，更何况裴觉不和其他师兄弟那般睡入门弟子睡的大通铺，全因他不习惯和人住一间屋子，所以在外头赁下一个院子，每日回自己的住处睡，第二天再赶早去外堡弟子演练的地方报道。加上每回练完功，其他人都累趴了动不了，他倒好，两个小厮一前一后，端茶倒水，递帕子擦汗，为了防止汗湿了衣服穿在身上有股子味道，望津还带了替换的衣服来，何况那衣服好似还用香薰过的，倒比个娘们还精致些，众人眼一斜就知他和他们不是一路的。
　　裴觉较之其他簪缨之家的子弟，其实已经简朴低调很多，但因在家里时习惯了有人服侍的，一时也没觉得让问渡和望津这样伺候自己有什么不妥，到是旁得人看在眼里，怎么都嫌膈应，厌烦他造作讲究。
　　唐元槿因和唐寄讨论过裴觉的事情，越发觉得裴觉此人到唐家堡来的目的蹊跷，他爹又没给他细讲裴觉的来历，所以心里暗暗对他有所提防，何况那个叫问渡的小厮，好生讨人厌，长相明明挺乖巧讨人喜欢的，但一张开嘴就觉得他不是在说什么好话。唐元槿也觉得有点奇怪，明明他不大听得懂中原官话，但总觉得问渡那表情很嫌恶自己，以致于问渡一开口，唐元槿就觉得他在骂自己，这瓜娃子伶牙俐齿的，看着就很烦，别看那嘴巴小小的，却红艳艳的，好似行院里的姐儿涂了口脂，而且他两片唇薄薄的，一张一合间，唐元槿就有点忍不住想要扇他大耳刮子。
　　你说一个男人，长这样妖娆的嘴巴干嘛！
　　因为很好奇问渡在说啥，唐元槿还鬼使神差地找了个会讲中原话的师兄教他讲官白，与他从前对学功课的不屑一顾相比，他这会竟是学得比武功还认真许多倍。
　　唐正临见儿子近来突然对学官白感兴趣，心里纳闷，问他怎么回事，还以为唐元槿想要离开唐家堡，出去闯荡闯荡，唐元槿支支吾吾地说，没啥就是突然想学而已，怎么说也是中原皇帝治国，学学官白没啥不好的。
　　前脚唐正临欣慰地看着他，心里觉得儿子突然开窍了，有出息了，后头唐元槿就缠着教他官话的师兄道：“师兄，先把官白里骂人的话教给我，只管捡难听的来，越难听越好。”
　　唐元槿边那样讲，心里还期待着，若是哪天问渡那瓜娃子再找他吵架，他就劈头盖脸地回敬他一堆脏话，最好能把他骂哭。
　　到后来，唐元槿学会了些皮毛，就想找问渡切磋，但问渡每天只绕着裴觉转，他好像也插不进他的生活，所以只得跑去外堡入门弟子的演武场，借故等着裴觉下课。
　　以前觉得别人讲官话特别膈应，学了一段时间，忽然觉得还挺不错的，那种大着舌头的发音，好像吵架起来都更有气势了！何况说了官话，总觉得自己似乎显得有文化了不少。
　　“信不信俺嫩死你。”唐元槿龇牙咧嘴地把刚学的一句吓唬人的话又演练了一遍，心里想象着着问渡那因惊讶而憋红的小脸。
　　噫~真痛快，一口恶气全出了。
　　装模作样地跑去演武场巡视，唐元槿远远瞧见问渡和望津围着刚下课的裴觉，擦汗喂糕点，整理衣服，顿时觉得自己两只眼珠子怕是掉到地上还在泥里滚了两滚。
　　他一向以公子哥标榜自己，进出也有人前呼后拥地跟着，但这可是练功啊……练功还要人服侍，那跟废物有啥区别？
　　唐元槿瞬间觉得裴觉这个中原人看着更烦了，这人大概就是他们说的那什么纨绔吧？
　　外堂的少堂主，对着与自己同期入门的弟子脸上露出了十分明显的厌弃之情，有心人瞧在了眼里，生出的点谋划，大着胆子上来跟唐元槿搭讪了。
　　唐元槿抱臂看着问渡和望津一番折腾，把裴觉打理好了，就是一声冷哼，然后边上响起一个略带谄媚的声音。
　　“少堂主，今日怎么有空往这儿来了？”
　　唐元槿别过脸，看到一个二十来岁，其貌不扬的穿着外堡初阶弟子衣服的年轻人，对他行礼。
　　这种借故搭讪的入门弟子，多了去了，唐元槿知道他想和自己套近乎，所以端着架子道：“嗯，今日奉了堂主之命，过来瞧瞧入门弟子练功可有懈怠偷懒的。”
　　他相貌本就俊美不凡，正经说话的时候，居然流露出一股跟他爹似的正气凛然的气质，还真能装作主事人的样子。
　　那搭讪弟子道：“我们师兄弟几个自打入了外堡的门，就刻苦练功，不敢懈怠，生怕给堂主添麻烦。”
　　唐元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做得好。”
　　那人又道：“不过我们担心过些日子，內堡的几位堂主以及堡主若要亲来来观摩外堡弟子的功课，有人却要拖后腿了。”
　　唐元槿眨了下眼睛，他虽不过十六，但跟在他爹后面行事多年，以及和一帮“狐朋狗友”每日厮混，对这种背后打小报告的伎俩其实已经了然于胸了，不过出于一颗八卦的心，他还是很想听听这个来搭讪的弟子要说啥。
　　“这儿有位公子哥，和几个师兄弟们都处不到一块儿，谁家来学功夫的，还带两佣人，咱觉得他既然吃穿不愁，何必占着这个位置，外头有的是想要学艺回去能讨个生活过的人，实在浪费了。”那弟子蹙着眉，满脸为裴觉占着茅坑不拉屎感到惋惜。
　　唐元槿这回心里也不待见裴觉，所以听了他的话，觉得很对，于是遥遥一指道：“你说得莫不是那边那位？”
　　那弟子抬眼瞧了瞧，然后瓮声道：“可不就是那位。”
　　“哦，我看着也有点不那么舒服。”唐元槿道,“你叫什么？”
　　那弟子听少堂主问道名字赶紧道：“弟子叫曲哲。”
　　唐元槿点点头，心说这弟子长得倒是真挺曲折的，然后道：“你说的也是个问题，我唐门之所以收受外堡弟子，一来为了门派声望，二来为了造福一方百姓。有那么几个扎眼的人混在外堡，一时令师兄弟们厌恶也影响大家相处。这么着，你帮我带个眼，这人一时也没错处，堂主也不能就除了他的名，若你们哪天寻到他错处，就来禀告，到时也能名正言顺地让他离开。”
　　曲哲听了唐元槿的话，心头一动，发现少堂主果然也不待见这裴觉，就依言记下了。
　　唐元槿和他说好了，便命他退下了。
　　一时裴觉整理穿戴好了，从演武场出来，问渡和望津提着东西跟在后面，唐元槿装作偶然经过，裴觉就与他客气打招呼，他不过客套两句，一面不动声色地偷眼瞧问渡，却发现问渡只管和望津说笑，好像把他当个隐形人一样对待，心里顿时觉得又不爽了起来。
　　一时唐元槿从演武场扫兴而归，待回到自己住处，就开始想思揣怎么想个由头把裴觉从外堡扫地出门，省得整日杵在眼窝里看着难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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