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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摊牌 ...

  •   方拙顿时思绪纷乱。

      庄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是怎么进来的?他看起来和水谣关系很好......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庄楚两手插在裤袋,看似悠然地走进来,有种泰然自若的风度,目光轻飘飘扫过面前的凌乱的床,以及床上的两个人,先是男人,后是女人。

      “啧。”他轻笑一声,“我似乎打扰了你的好事。”

      是“你”,不是“你们”,他只对水谣说话。

      “的确不巧。”水谣微笑。

      庄楚从口袋中勾出钥匙,在指尖晃了晃,“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被你抢先一步,给了我一个惊喜。”

      水谣已经穿好衣服,拢了拢长发,两个人都出人意料地冷静,只要方拙在旁边莫名其妙,又为自己联想到的情况感到心惊。

      庄楚的目光终于落到方拙身上,“方拙?”

      方拙讷讷点头,“庄先生。”

      光溜溜在床上被人看到,怎么也装不出冠冕堂皇的模样,两个人的气场立分高下。

      庄楚点头,“或者你可以加上点其他。”

      方拙茫然。

      “比如,”庄楚勾唇一笑,“穆总的男朋友。”

      方拙睁大了眼睛,“男,男朋友?”

      他如堕冰窖,觉得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他难以置信地转向水谣,抓住了她的衣角,寻求她的回应。

      水谣轻飘飘道:“我给你发了分手短信。”

      庄楚:“什么时候?”

      水谣:“刚才。”

      庄楚眉头一跳,笑意更显意味深长,“你该不会想说,在你准备和这个小子上床之前吧?”

      “是。”

      庄楚笑出声,连连点头,“很好。”

      方拙已经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只知道水谣和沈清越之间关系暧昧,关于这一点,他已经得到了水谣的明确态度,却没想到今天,会出现一个男朋友,在他和水谣上床之后撞破,使他处于被捉奸的尴尬境地。

      他一向小心谨慎,不希望得罪任何人,讲文明懂礼貌,却没想到有一天做了第三者!

      “可惜我没看到。”庄楚收敛了笑意,“所以,你出轨了。”

      “不怪她!”“出轨”两个字刺激了方拙的感官,令他骤然回神,在顾不上遮掩,跪在水谣身前,“是我的错,我,是我勾引她的!”瞬间红了眼圈,他用力闭了闭眼,睁开时无比坚定,“是我没搞清楚......我不知道你们是,是男女朋友,然后我脱了衣服跑到她床上......是我说想和她睡一次,然后就再也......”

      庄楚皱起眉,忽然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方拙张了张嘴,“......朋友。”

      “哦,”庄楚笑了,“那你们这算是友谊炮?”

      方拙的战斗力根本无法和庄楚相比,被这一句怼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水谣将他拨开,“不关你的事。”

      她走下床,面对庄楚,“我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强迫。”她微微笑着,“你知道,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那就让他走。”

      水谣却摇头,她一项习惯把握主动,“这屋子这么乱,还是我们两个出去说比较合适。”

      庄楚瞥了方拙一眼,点头,“好啊。”

      问题并不在方拙身上,庄楚清楚地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直接找上了水谣。

      看完手机上的分手短信,庄楚坐在沙发上笑得全身都震动起来。

      “分手。”庄楚意味不明,“只有两个字,真是很急切。”

      水谣端着牛奶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我觉得两个字足够表达清楚我的意思。”

      庄楚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看他在手心打着转,半晌,忽然问:“他哪里好?”

      水谣没有回答,不是因为愧疚自责等等没用的心态,而仅仅因为,庄楚的这个问题问得太傻,根本没必要回答。

      “长相似乎不如我,”手机慢悠悠转过一圈,“技术看起来很糟糕,身材......身材大概我不如他?”庄楚抬头,“所以你看重他哪一点?”

      “这话不应该从你嘴里问出来,”把自己放在和别人比较的天平上,“不如谈点实际的。”

      “比如?”

      “比如你接下来还要拍戏,最好调整一下状态。”

      “调整状态?”庄楚讽刺笑了,“今天我的女朋友和别人上床了,上床之前匆匆忙忙发短信要求分手——你让我怎么调整状态?”

      “我以为你足够成熟,我们可以避免冲动。”水谣有些冷淡说道。

      “你是觉得足够成熟,我就应当在目睹这一切的时候冷静地对你说:再见,再也不见,然后今晚回去洗个澡,明天在剧组一切照常,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手机被扔到一旁,“那我大概不够成熟。”

      “好吧,”水谣有些无奈,“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你要什么补偿?”

      “补偿?”庄楚轻笑,“上一次罗俊歌和你睡一晚,你把他安进剧组,这一次方拙和你睡一晚,你打算给他什么补偿?”

      “我以为你不会拿自己和别人比较。”

      “我也以为不会。”庄楚笑得无比讽刺,起身到水谣面前,俯身对上她的视线,声音轻缓,自嘲道:“起码我还有个名头叫男朋友,没必要和他们这些‘炮友’比较,太掉份儿。但是现在我明白了,男朋友算——个——屁?”

      水谣笑了,直视着近在眼前的庄楚,颇有些语重心长,“男朋友的确算不了什么,所以分手吧。”

      庄楚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又缓缓放松,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没把沈清越放在眼里,却没想到栽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方拙手里。”

      “你不是早知道吗?”水谣的手轻轻抚过他脸颊,像是眷恋,“我从来不认真。”

      庄楚笑,像自嘲,“是啊,是我高估了自己。”

      无论坏男人对于女人,还是坏女人对于男人,他们总认为自己可以成为对方最后一个,使爱人不羁放荡的灵魂就此安稳,然而结果往往是——不可能。

      庄楚不外如是。

      当然,他也失败了。

      庄楚:“一定要分手吗?”

      水谣:“不一定。”

      提出分手的是水谣,说不一定分手的也是她,似乎有些矛盾,可庄楚却听明白了。

      两个人维持着接近的姿态很久,谁都没有动。庄楚已经冷静,水谣始终波澜不惊,同样平静的双眸对视良久。

      庄楚忽然笑了。

      他在水谣侧脸轻轻亲吻,然后转身就走。

      接着,传来关门声。

      水谣慢条斯理地喝完全部牛奶。

      楼梯上脚步声响起,衣衫齐整的方拙踱步而下,许久才走到水谣面前,问了句废话:“他走了?”

      水谣放下杯子,“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方拙攥了攥手中外套,点头,“是我的错。”

      水谣笑了,“为什么是你的错?”她起身,分明身高不及方拙,可是当她来到他面前,方拙却觉得自己被她的气息完全笼罩,无从逃脱。

      “我从来没有和你提起庄楚,你自然不知道,所以上了我的床,而我也没有拒绝。”

      “你们......分手了?”

      “分手怎样,不分手又怎样?”

      方拙缓缓摇头,“我们是朋友。”

      这时他的底线,不能够更进一步,哪怕他们上过床,曾拥有彼此的身体,但是......他害怕,尤其是在庄楚这样离开之后,他更担心,如果他真的迈出了那一步,将来等待他的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像沈清越这样被水谣玩弄于股掌?还是像庄楚这样不体面地收场?

      他都不愿意。

      “很好。”水谣抬手轻轻蹭过他眼角,“我和你说过,我选择了你,是因为你足够优秀。我相信你能够挺胸抬头,而不是随随便便认错。”

      “我知道。”方拙重重点头。

      他不会让她失望。

      同样一个夜晚后,方拙努力克服自己的弱点,为了成为她心中理想的模样,然而庄楚往日的优点却好像遭受了什么打击,破碎得不成模样。

      次日的片场,身为影帝的庄楚发挥得一塌糊涂。

      “CUT。”导演脸上的微妙情绪已经难以遮掩。

      剧组里其他人看庄楚的眼神也都有些异样。

      往日里庄楚NG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今天却问题频发,和他演对手戏的沈清越感觉尤其直观。

      NG后,庄楚和导演说了一声,决定先跳过这一场调整一下状态,沈清越也就同样下场,走到庄楚身边。

      “庄楚哥昨晚没休息好?”沈清越试探。

      庄楚瞥她一眼,“你也差不多少。”

      沈清越的状态的确也受到了影响,但是众人对他本来也没有太高期待值,再加上庄楚的状况,反而没有多少人关注沈清越的异常。

      “但这些我不会带到工作中。”沈清越道。哪怕昨天被水谣把心思搅得一团乱,以至于夜不成眠,但片场上他却在摒弃杂念,全神贯注。工作是他翻身的底牌,他没有任性的资本。

      显然,庄楚也不是一个任性的人,而沈清越的言外之意甚至算得上对庄楚工作态度的质疑。

      庄楚反笑,“既然不拍了,不如我们谈谈。”

      沈清越:“正有此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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