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197、第22章

　　我们去到谢家的时候，谢家的门庭前已经很热闹，可以说是我们去得有些晚。当别人见到爹晚来，调侃起爹，说爹迟到的时候，爹先是笑着与他人客套，过后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他转头就将责任推在我头上，说是我误了时间，让他被人笑话。
　　我看着门外的大红灯笼，将爹视而不见，他的言语充耳不闻，最后爹自觉无趣便不再讲我些什么，在提醒我跟着他进门后，便不搭理我。
　　果然不出所料，整个院中只见我身穿红衫，显眼与扎眼也就一念之差的区别，二娘所认为的显眼，在别人眼中已经变成了扎眼，因为我放眼扫去，看到许多的人在看着我在小声议论，不懂此时爹的心中有何想法；娘的脸上已经满是不耐烦，而二娘则是忙着在与附近的人打招呼，不再顾得上身边之人。
　　“娘若是觉得无聊，那咱们就出去逛街吧，咱们好久都没有一起逛街了，反正咱们家有人代表，礼物到了就够了，也不差咱们两个，谢伯伯也不会注意得到的。”我慢慢的移过爹身后，将脸凑到娘耳边，小声的说道。
　　娘斜眼看了看我，随后也思索了不少时间，可最终也没同意我的提议，“若是我再任由你乱来，那不是给机会让你爹说我的不是！你爹的心思你二娘没跟你说？你大概不知道吧，在这段时间里，你爹天天盼着这天的到来，每晚睡前都在念叨着你的事情，希望你在今日能表现得好一些，让他少愁一些；好不容易等到了今日，你反而要在他最期盼的时候想别的？你不怕跪祖宗了？我可不敢在你爹非常坚决的时候再去反对什么！反正人已经来了，你还是多笑笑吧，板着脸只会让你爹不高兴，让为你的事情烦心的人失望，娘知道你不习惯别人莫名其妙的盯着你说些什么，忍忍也就过去了；娘也知道你爹想的方法不算好，可毕竟也还是个办法，做这个决定时，他们有征求过娘的意见，娘已经同意，所以就算是娘不喜欢，也会陪你到最后，其它你就不要再担心。”娘握着我的手，叹息的说道。
　　听了这样的答案，我除了叹息，也只能叹息，为什么我的事情要征求娘的意见，而不是我的呢？爹的想法会不会能实现我也说不好，虽然我不太喜欢，但也还是希望有些成效，让爹不至于太失望……
　　爹将手中的盒子移到我面前，让我拿去管家那里做登记，那送礼等着登记的人看起来至少还有10个以上，穿成这样去和人家一起排队，那多难看，我想了想便跟爹讲，“爹，咱们还是直接交给谢伯伯会比较好，虽说这礼最后都会到谢伯伯手中，可是经别人转交与亲自接到的感觉毕竟不同，拿去登记太客套了，那可是要还礼的凭证，而依爹与谢伯伯的关系，哪还有这些必要！”
　　“这样说也对，那么这礼就由你拿着，等会你见到谢伯伯了再交给他！”爹看了看排除的人，再思索了片刻后，把礼盒塞到我手中。
　　让我拿？我跟谢伯伯的交情，只是我麻烦他的交情，并不像他与爹那般，就算是两人坐上一整天，还是不会无聊，那么不是爹亲自给谢伯伯会比较好么？我只是懒得排队做登记才找了个借口应付爹。别人的礼都登记，就我一个拿着礼物送到谢伯伯手中，那还不成全场焦点么，最近关于我的流言颇多，我根本就不想让人注意到我，而爹偏偏还要让我做这样的事，早知道会如此，我老实的去排队就算了……
　　谢伯伯出现的时候穿的是大红色的袍子，而两位谢伯母穿的是比较喜庆，却又区别大红色的衣衫，看来今晚的谢府之中就只有我与谢伯伯身着红衫，我不懂爹看到这样的情形是怎么想的，我现在感觉已经非常尴尬。
　　“去，把礼盒拿上去给谢伯伯！”爹推了推发愣的我。
　　我磨蹭了许久才开始移动，就算是往前走时还是会一路回头，而爹给我的反馈也只是白眼，花了不少时间，我才抱着礼盒来到谢伯伯面前。我站在谢伯伯面前傻笑了半天，突然忘记了该说什么，由什么话开始说。
　　“樊家的小三平时不是能说会道的么，怎么突然不会说话了？看着谢伯伯笑些什么？是不是觉得今晚的谢伯伯看起来特别年轻，像不像咱们家的影寰？水儿该不会是许久不见影寰，有些念想了吧？”谢家大伯母笑着打趣。
　　“谢伯母说笑了。这个，礼物，给谢伯伯，希望谢伯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谢大伯母的话让大吃一惊，震惊过后，我也只能尴尬的转移话题。之后，我紧张地把礼盒递到谢伯伯面前，只等谢伯伯接过礼盒，跟我客套两句之后有借口离开。我的大红衣衫已经够惹眼，现在还光明正大的拿着礼盒直接交给做寿之人，这样出风头的事已经让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来了就好，又何必再送礼物，拿回去，拿回去。”谢伯伯笑着推开礼盒。
　　“我不敢，这是我爹找了许久才备下的礼物，他还交待我，一定要让谢伯伯收下，说这会是谢伯伯喜欢的礼物，当然若是谢伯伯不喜欢，那就劳烦您亲自还给我爹吧。”我回头看了看爹所站的地方，便又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爹就那么肯定？你爹如何得来的自信？那好，我先拆开看看，若不是我所喜欢，那就请水儿就直接把礼物拿回去，并跟你爹讲，我不要他的礼物如何？”谢伯伯也看了看爹所站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笑语。
　　“总之您接过就好，其它的意外我就不用管，也不是我能管的事。”我殷勤地将礼盒递到离谢伯伯更近一些的地方。
　　“你这丫头，平日里胆大过人，怎么到了你爹面前，就什么都不敢了？也罢，我不为难你，若是我不喜欢，我明日再将它送回你家。”谢伯伯笑着接地礼盒。
　　谢伯伯打开盒子，我立即凑了上去，谢伯伯见状，便将我赶到一边，“让你做事你不敢做，还想看礼物么！就在一旁等着就好。”谢伯伯笑着将盒子拿到身后的桌上，将盒中之物取出，并摊开在桌面上。原来是一幅画，可惜在烛光的映照下，我也看不清画的内容是什么，还是爹了解谢伯伯，知道他的喜好，故而投其所好，怪不得爹能那么自信谢伯伯会喜欢他准备的礼物。
　　谢伯伯弯腰细看画卷，之后直立身子，突然大笑几声，又把画卷了起来，收入盒中，并转身对我笑语：“你爹对我甚是了解，好了，水儿可以过去转告你爹，他的礼物我很喜欢，替我谢谢你爹！”
　　“好，我就去转告。那么我就不打扰谢伯伯的时间了，我爹还交待了，若是谢伯伯有空，请再我们家去坐坐，我爹买了新茶等候您的光临。”我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由勉强变得自然。
　　“爹，都准备好了！”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谢伯伯身后传来，我很自然的抬起头寻声望去。
　　谢影寰？怎么他也穿上了大红袍？不过说实话，他穿红色确实是不好看，谢家的人没一个是皮肤白皙的，他自然遗传不到，并且他又是长年在江湖中打混，脸面的颜色被太阳晒得有些过……
　　“咦，水儿怎么今日与咱们家的影寰都穿着一个色调的衣衫？这样算不算是心有灵犀？这两人这样看起来，也还算是协调，莫不是外边的传言都是真的？”谢大伯母掩嘴轻笑，这下倒好，听到这话的谢伯伯也大笑起来，只有谢二伯母是一脸尴尬。
　　“樊水？”谢影寰听了谢大伯母的话后，看了我许久之后，突然大叫。
　　我只是瞪了谢影寰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心里的怨气开始成倍的增长，都怪二娘不好，挑什么颜色不好，偏偏挑了跟谢影寰一样的颜色，害得我莫名的又成了笑话。要说是心有灵犀，那就应该指的是二娘跟谢影寰！
　　整晚下来，我都是乖巧的跟在爹身后，所有人向我问起话的时候，我都是在微笑之后，给出得体的答案。这样的情形下，竟然也没有人问我，镇上传得疯狂的传言是否有真实性，或者对我讲出某些讽刺的话，他们都只是问我一些关于我的喜好，和我说说一些自己的事情，他们像是从未见过我，从没听过那些传言一般，这样的情形、那些话让感到我非常意外，我还以为所有人都巴不得看我的笑话，毕竟在之前，还有很多人看着我议论……
　　尽管如此，当晚也还是有不如意的地方，比如说我在转头时，会对上谢影寰的视线；或是我看着远方发呆的时候，谢影寰又是在我的视线中，而且这样的事并不是只是发生一次。后来我发现了注意到这一切的不止是我，还有在我身边的二娘，所以我一听到二娘叹息的时，就知道不是谢影寰往这里看过来，就是我又看往了谢影寰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