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国家队主教练》十壹枫

4、第 4 章

　　“是的，我兒子！”很堅定的眼神，好象我不該驚訝。仙道早在五年前就結婚了，整個日本都知道，有孩子也很正常啊。
　　“真可愛。”笑笑，我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流川，“幾歲了？”
　　“念念，告訴叔叔你多大了？”他真是個好父親，對孩子的溫情讓我瞬間有了想成家的念頭。
　　“念念3歲了、、、”很幼稚的比畫著手指，小朋友能說一口很流利的日語。
　　“相請不如偶遇，找個地方坐坐吧？”
　　“好啊！”點頭，我們去了家簡單的冷飲店。
　　這樣的店在日本很常見，並且都有專門的兒童設施，和專門帶孩子的店員。仙道會選擇這裏，當然有他的用意。
　　“回來幾天了？”桌子上，兩杯冰茶，仙道的眼，卻一直盯著孩子。
　　“一個周而已！”微微笑著，他說，“過幾天就回隊去報到。”
　　“沒看出來，你對家鄉蠻有感情的。”我看到他無名指上的戒指，很特別的款式，平滑的界面上刻著一個字母，是大寫的“R”。總覺得這戒指很眼熟，在哪裏見過似的，一時間怎麼也想不起來。“孩子的媽媽呢？沒和你一起回來？”
　　“他沒有媽媽！”
　　一口茶，猛然卡在嗓間，咳也不是，咽也不是，剛才他說的話，是開玩笑嗎？
　　“呵呵，真的。”在我印象裏，仙道很喜歡微笑，從來沒見過他笑容之外的表情。“兩年前，我離婚了。”
　　“對不起…”
　　“沒關系。婚姻不過是生命中的過程，有過就夠了。”多年過去，人沒有變化，是不可能的。此刻，在我眼前的，不再是一起征戰籃球場的少年了，即使笑容沒變，我卻能感覺出，仙道的人和性格都變了。
　　“先生…”正在默然之時，店員突然帶著仙道的兒子走過來，興高采烈的說，“您的兒子剛剛被我們店裏評為今天的幸運寶寶，這是我們贈送的禮物，麻煩您填寫一下表格，我們會屆時舉行抽獎，有機會贏得迪士尼的免費通票哦。”
　　“爸爸…”孩子一張渴望的小臉，看向這邊，仙道摸了摸他的頭，既而拿起了筆。
　　“名字我寫！”小家夥，越看越讓人喜歡，說著，他就搶過仙道手裏的筆，在自己的名字那欄用心的填寫起來，邊寫還邊說著，生怕忘了自己叫什麼一樣。“仙、、、流、、念、、呵呵，好了，阿姨給！”
　　“念念，還沒寫全呢。”將表格拿過，仙道大筆一揮，草草填好，遞了過去，“麻煩您了。”
　　“應該的！”店員是個很漂亮的女士，似乎也很喜歡孩子，看我們有話要說，就很自然的把小孩帶去玩了。
　　“仙流？”念念走後，我又盯上仙道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想起，那個戒指為何會眼熟了。流川手上也有同樣一枚，唯一不同的是，界面上的字母，流川的是“A”。
　　“孩子不姓仙道？”繼續追問，我開始好奇。
　　“藤真，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問的好。”空洞的眼神，在仙道看我的時候，我頓生幾分憐憫。
　　“算了，不想說的話，我不勉強。不過，該來的總會來。馬上要歸隊了，你也要做好和他見面的心裏准備。”他和流川之間，肯定沒那麼簡單。
　　“陌路而已！”四個字，將他們的關系否定在局外。
　　“你恨流川？”
　　“看樣，你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有點！”
　　“那好，先答應我，這件事，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
　　“沒問題！”
　　“從哪說起好呢、、、”漸漸的，仙道的目光遊弋到了過去，
　　“和湘北的練習賽之後吧。我們相愛了，兩年的時光，說過就過了。高三暑假，他對我說，他要去美國，問我要不要一起。當時，我太驕傲，不甘心總是被他牽制，就拒絕了。但是最後，我還是妥協了，偷偷辦了簽證，想給他個驚喜，在家人反對的情況下，拋開日本的一切，踏上了那片不屬於自己的國土。真是可笑，我竟沒有遇到他。後來，我給家裏去電話。才知道，父親因為我的任性，氣急攻心，心髒病發而亡，就在我走的第二天。從此，母親不允許我再回家，她說仙道家，沒有出過像我這樣的不肖子。”
　　說到這裏，我看見一個男人闊別已久的淚光，閃爍著晶瑩。
　　“原來，他根本沒有去美國！”仙道喝了口茶，語氣很平靜也很淡漠，“那年，我很努力的學習，很努力的打球，很努力的爭取機會。今天的成就、輝煌都是拜流川所賜，我很成功，在美國！然後我結婚了，女人是別人的情婦。嫁給我的時候，就懷了孩子，當然，這些我都知道，我們從來沒在一起生活過。她嫁給我，起初覺得我長的帥又是明星，而且可以給孩子找個名義上的父親，最後她說受不了我的冷漠，毅然提出了離婚。但是，她沒要孩子。念念很可憐，出生時，就沒有名字，直到那個女人離開之後，我才給他想好名字。”
　　“仙流念…”我念叨著，一遍又一遍，“紀念你和流川的愛情？”
　　“應該是時刻提醒我自己，他給我的傷害！”仙道冷笑著，“我母親身體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越野會偶爾替我去探視她老人家，我根本不會知道她一丁點消息。不管流川留在日本的初衷是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他。就像現在，我終於鼓起勇氣回來了，卻沒有臉見我母親。神奈川…我有家回不得，帶著兒子住酒店，有時候，我真覺得是上輩子欠他的。”
　　“你家知道你們的事情？”
　　“他們沒見過流川，只知道我和個男人糾纏不清，父親之所以不讓我去美國，除了我是家裏唯一的兒子之外，還和我喜歡男人有點關系吧。”叫做無奈的情緒，就這樣赤裸裸的爬上仙道的臉，他滄桑，他疲倦，他恨。“是我不懂事，怪不得別人，如果能像現在這樣，把愛情看淡，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也不會有這麼多遺憾了。聽說，我母親去年還動過一次手術，差點也…就在那時，我打定了回國的主意，哪怕見不到她，得不到她的原諒，我都要回來守著她，這樣我才會安心…”
　　“仙道、、、我不該問這麼多的、、、”
　　“沒關系！”他看向念念，天真的孩子在玩著鬧著，好不開心，可能兒子對他來說，是唯一的安慰。“幾天後，我會帶念念一起去東京。至於..”
　　“好歹我也有誠信吧？”答應他的事，怎麼能隨便說出去呢。
　　“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們許久沒見，雖然，你對任何人都保持一定距離，可我還是很信任你，藤真！”
　　“距離？”挺深刻的兩個字，“我怎麼沒覺得呢。”
　　“呵呵，也許吧！”仙道看看我，“你准備接手教練一職，是不是真的？”
　　“消息蠻靈通的嘛！”
　　“就算在美國待過，我也還是認識日本字的！”
　　“怎麼？有什麼好建議？”
　　“建議我沒有！”擺擺手，仙道嚴肅的看著我，“只是、、、我不想和他搭檔。”
　　“仙道、、、這樣是不是有點公私不分了？”對流川的厭惡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嗎？那他回國家隊，只是迫於生計嗎？
　　“這是為了隊裏好，我怕和他之間配合不起來。”仙道的意思我懂。“所以，不管練習還是比賽，我們都不要同時出現的好。”
　　“我盡量吧。”將茶大口喝下，我看看表，“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你先走吧，我來結帳，再讓念念玩會。”
　　“仙道！”出門時，我突然對他說，“找了很多理由，最根本的是因為你不想見流川吧？”
　　“如果想見他，我用的著在美國待那麼多年嗎？可有些事情總是避免不了，我還是回來了。”笑笑，他說，“我和他連朋友都做不了。”
　　門關上的時候，風從我眼前飄過，帶來的全是那個18歲的夏天、、、奔跑在湘北籃球館裏的身影，翔陽和陵南充滿默契的配合，還有仙道和流川牽手而回的畫面、、、　可如今，全都消失了。剩下的，是流川越發孤獨的背影，是仙道失去往昔的笑容；一個滿懷期待在日本等，一個心存記恨從美國回、、、
　　深呼一口氣，乘風而歸、、、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本著看好戲的心態一拍而散，對著禁閉的門，仙道，流川──祝君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