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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 12 回归祖国 ...


  •   (1)
      “好热,好热!”欧塞罗躺在水牢的珊瑚床上,焦躁不安的重复着这句话,身上穿着的向村民借来的鹿皮袄子已然被揉扯的不成样了。不过,欧塞罗还是处在昏迷中,他并没有醒来。有的时候,欧塞罗又把全身蜷缩一团,不住的抖动着身体,惊恐万分的说着,“好冷,好冷!”
      这个时候,守候在一旁的奥斯陆他们又赶忙给欧塞罗盖上衣服,这些衣服都是伙伴们脱下的外套。里昂已经给他服下了最后几滴魔法药水,但是因为欧塞罗自身无法升起魔法护体,所以效果并不是特别明显,他只能在冷与热之间反复挣扎着。
      奥斯陆看在眼里,心却如刀割般焦急和疼痛。这是自己第二次目睹欧塞罗为了自己,所受到的折磨。此时,奥斯陆就感觉他身上的疼痛仿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筋骨血肉扭曲的痛感,活生生的折磨着自己。这一路以来,欧塞罗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汗水和鲜血。这次还是自己看见,而在首都利乌的皇宫里呢?自己根本就无法想象那儿发生了什么,欧塞罗遭遇了什么。转过身看了眼胖克,他的脸上写满了疲倦,眉头紧锁。可是,直到现在,胖克却不曾在自己面前提及那儿发生的只言片语,所受的伤、所流的血,就如鹅毛般轻盈,似乎根本无需提起。奥斯陆想到这里,哭泣的感觉就开始徘徊在他的嗓子眼当中,可就这样压抑着,却不能让它流露出来。
      格温妮丝王妃站在欧塞罗的身旁,神情间忽然有了些恍惚。当她第一眼看到欧塞罗的时候,猛然间惊觉岁月仿佛和她开了个玩笑,自己一直以来想要掩埋的东西,却是那样赫然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而后,欧塞罗在和冥王哈德斯的战斗中昏迷,被地怪们扔进了这里,她再仔细的端详他的脸,一下子那些记忆的片断又有秩序的排成列,一个挨一个的朝她走来。
      当时,格温妮丝的脸色就变得煞白,也有些支撑不住想要倒下,幸亏她及时撑在了床的边沿上,这才没有失态。还好大家只是顾着欧塞罗的伤势,并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失态的地方。
      格温妮丝把奥斯陆拉在一旁,小声的问道:“他就是你说的,在贡巴城堡里最要好的朋友吗?”
      奥斯陆一边回头看欧塞罗,一边说:“是的,就是他。他叫欧塞罗,就是为了我,他才遭受这些不幸的。”
      格温妮丝继续追问:“那他是哪里人呢?”
      奥斯陆这才觉得自己的母亲稍微有些异样。在这样的情形下,母亲竟然还关心这个问题,可是再看看她的表情,似乎被一丝的悲伤所笼罩。奥斯陆只能不明就里的回答:“听他说好像是从罗奇格勒帝国桑特草原上来,具体是哪儿的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母亲你问这个干嘛,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格温妮丝急忙收住自己略微有点失态的表情,含含糊糊的遮掩过去:“没什么,嗯,我是替你能有这样的朋友而高兴,你还是去照看他吧。”
      奥斯陆虽然有不解的疑惑,但也只能回到欧塞罗的身边。格温妮丝踩在冰冷的水里,她现在很希望能被浇上一勺大西洋的深海水,或者被埋在西玛山脉终年不化的雪地里,这样才好让自己的清醒,让自己看清楚:六年过去了,而那个名叫“欧塞罗”的少年,绝不会是他——法瑞尔,虽然他们的脸是如此的相似。
      格温妮丝拖着脚步,站在水牢门口,从透明的镥玻璃墙向外看去,牢房通道墙壁由于欧塞罗和哈德斯的争斗而塌去的半壁,显露着岛外的空气、白云和海鸥——这本该是个美好的日子。可是,陡然面对欧塞罗这位少年,那些试图遗忘的往事又历历在目,灼伤了她的眼睛。
      哦,那些过去的岁月。那些人。那些事。
      欧塞罗,他完全就是当年法瑞尔风华正茂时的模样。年华,所谓的年华!格温妮丝抚摸自己日渐衰老的眼角,心底重复着这样的咏叹。二十年前,那个时候,自己还是豆蔻年华的年纪,在麦哈的皇宫里,一片莺歌燕舞之中,自己第一次邂逅了法瑞尔。格温妮丝一直觉得,遇到法瑞尔是命运的安排,也是命中的必然,自己必定是要经过这一遭的。
      (2)
      二十年前。麦哈都城的爱丽舍宫。那天晚上的舞会,是如此隆重和热烈,以至史学家们在记录历史的时候,都必然要把那段历史记载上。爱丽舍宫的舞池是如此的构造复杂:舞池中央的空地上足以容纳上千人起舞。在父亲,威严的阿尔波特陛下的陪同下,格温妮丝受邀参加了舞会。那天的舞会,她是众人的焦点。各国年轻俊秀的皇室贵族纷纷邀请自己跳舞。可是,少女害羞和矜持的本性,让她拒绝了很多人的邀请。好不容易答应了罗奇格勒某位皇室成员的邀请,跳起菲茨舞来,却在结束之后,想回到父亲阿尔波特陛下的身边,可是,自己在舞池边上的过道里,却似乎怎么也找不到原位。
      舞会是罗奇格勒帝国第九任国王--凯斯特陛下举办的,他邀请了许多国家的王公贵族,甚至连天神都赫都来到人界参加了这场舞会。舞会是为了纪念“三界公约”签署280夏年而举办的。于是在这样热闹的场合里,还是少女的格温妮丝迷失在了人群中,她不断的踩到这个人的脚后跟,或者又撞到那个人的背上。她不住的说着“抱歉”,脸上满是害羞,却又害羞到不知向别人问路。
      “小姐,你是迷路了吗?”格温妮丝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亲切又不失礼貌的问语,她转过身去,看到了高高的一个男人,或者还只能说是个大男孩。那个大男孩和她差不多的年纪,面带着温暖的微笑,修长的睫毛掩映着诚挚的眼睛,匀称又有力的身材像极了神话里的雪域战士。
      “嗯,这个舞池实在有些离谱,呵呵,我好像到不了那头了。”格温妮丝很奇怪自己竟然会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如此的放松。
      “哦,那我可派上了用场,我带你到那儿吧。”大男孩低头含笑着,走在了她的前面,“跟紧我噢,拉着我的衣角。”
      格温妮丝稍微迟疑了一下,而后就听话的拉住了他的衣角,乖乖的跟着他往前走着。那时,周围响起绮丽的舞曲,在一片绚烂的灯光下,格温妮丝忽然觉得这就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从人群的隙缝里,格温妮丝已经看到了父亲,他正和天神都赫、东道主凯斯特陛下聊着什么。
      “格温妮丝小姐,我想这里就是你的‘目的地’了吧?”大男孩的话让她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我也算是今天东道主的一份子吧,凯斯特陛下是我的父亲。”大男孩继续说道,“我是法瑞尔。”
      “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对这里这么熟悉。”格温妮丝后面一句刚出口,就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没水准,她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下去,倒是自己的父亲叫住了自己:
      “格温妮丝,快来这里,和各位伯父打个招呼。”
      格温妮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拽着法瑞尔的衣角,于是赶忙松开。天神都赫看了看她,接着又转向了旁边的法瑞尔,忽然他笑着对左右两边的阿尔波特和凯斯特说:“我看,你们的‘友谊’已经传到下一代去了,不错,可要好好把握哦。 这样看来,你们两个国家之间就不会有战争的危险咯。”
      凯斯特听了,无所介意的笑着回答:“天神,那可是要托你的福啊。”而阿尔波特则只是在嘴角露出了点笑意,没有回应什么。
      倒是格温妮丝和法瑞尔,却有些尴尬的对望了一下。于前者而言,似乎有少女心事被说中的羞怯意味;可是对后者而言,则是被误解的无言以对。
      不过,那个时候,格温妮丝并不知道这些。

      “母亲,快来看看,欧塞罗有反应了。”奥斯陆兴奋的招呼着格温妮丝,这一下打断了她回忆的步伐。格温妮丝转过身看去,床上的欧塞罗似乎不再低声呻吟了,她不禁暗暗的佩服起这位少年的法力雄厚。面对着在哈德斯进攻下造成的伤害,就凭着那么一点魔法药水,欧塞罗硬是咬着牙,靠自己坚实的魔法底子挺了过来。
      真是个刚毅的孩子,就像是他,法瑞尔。格温妮丝心里生出了些赞叹,猛然间她朝欧塞罗仍旧双眼紧闭的脸看去,又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奥斯陆,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样去面对欧塞罗,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奥斯陆解释,那些发生在上一辈身上的过去的种种。
      (3)
      当地处南极大陆最前端,也即是尼奥鲁郡唐古拉山巅的占星巫师蝎罗地怪回报说,南极大陆已经彻底剥离了人界的版图,目前正在慢慢的向大西洋深处漂移时,冥王哈德斯抑制不住激动的跳了起来。它站在海格岛的行宫阳台上,这里原本是为阿普杜拉国王修习赤寒魔法时兴建的。极目眺望,静谧的海水依旧周而复始着它亿万年来的生命,不动声响。南极大陆的移动似乎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不过哈德斯心里很清楚,这一切正在进行着,这个伟大的历史正由自己一手创造着。
      我,哈德斯,已经将南极大陆据为己有,人界的领土终有一日会归我地界所有!
      我,哈德斯,已经创造了伟大的历史!而所有敢违抗自己的意愿,挡住自己前进的脚步,违背历史走向的人,自己定将好不心软的除去。
      哈德斯刚刚发完这通感慨,将军象头地怪就前来汇报说;“陛下,格温妮丝他们依旧不为所动,拒绝降服。而那个昏迷的少年,似乎开始苏醒了。”
      “可恶,还真有不识相的!”哈德斯狠狠的骂了一句,它的心里开始阴冷起来,转而一想:既然南极大陆已然脱离了人界,大势的流向已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那个格温妮丝,还有其他的阿齐鲁皇室,哼,留着也没用了!
      “你再去水牢,再问阿齐鲁的那些蠢蛋们一遍,如果继续坚持不降服,本王今日定斩不饶!”
      “那,嗯,包括格温妮丝和阿普杜拉国王吗?”象头地怪有些迟疑的问道。因为它知道格温妮丝毕竟是普利罗马帝国阿尔波特国王的女儿。
      “你说呢?”哈德斯给了它一个冷冷的眼神,“还有那个少年,嗬,还敢和本王交手。”
      朕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吗?哈德斯自负的在心中对自己说。

      由于欧塞罗的伤势并不明朗,时好时坏,所以整宿众人都没有合眼,陪在他的左右。直到翌日第一缕阳光投射到牢房中,在水面上折射出光亮的时候,欧塞罗才彻底平静下来,能够微笑着宽慰大家:
      “没想到冥王的法力,咳咳咳,还是蛮厉害的,下次交手可就要,就要小心了。”
      “快别说这些,你醒来就好了。”奥斯陆紧紧握住欧塞罗的右手,似乎之前紧张的心情还没完全平复,抬眼看到母亲也站在旁边,于是介绍说,“欧塞罗,这是我的母亲。这一路多亏了你们,不然……”他一边说着,一边感激的看着身旁的伙伴。
      里昂和胖克看起来并不领情,装作有些不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胖克更是努了努嘴角,似乎在说:你小子,再这么婆婆妈妈,我就和你绝交了。
      格温妮丝王妃替欧塞罗整理了额前凌乱的头发,把垂下的长发往两边收了起来,一张洋溢着英武的脸庞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欧塞罗见状,想要起身以示礼貌,但却被她拦住了:
      “别起身,你这才刚好。这一次,让你受了不少的苦吧。”欧塞罗原本想插话,后来却听见她继续说道,“你叫欧塞罗,那么你的父亲是不是叫法瑞尔呢?”
      格温妮丝这句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冒失。奥斯陆则是一脸惊讶,他不明白母亲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王妃,你认识家父吗?可惜,家父已经不在了。”
      “唔,好多年了,好多年了。”格温妮丝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继续了,脸上露出凄然的表情。
      奥斯陆看在眼里,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些,联想到之前的情形,他不知道母亲是否有什么难言之痛。格温妮丝一个人悄悄的走开,独自一人站在牢房门口。里昂和胖克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终究不便打听,于是只能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奥斯陆却不能视而不见,他也跟着走到母亲的身旁: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能告诉孩儿吗?”
      格温妮丝幽幽的说出一句“他不应该死的”,却不再继续,只是看着门外,看着外面小小的世界。奥斯陆还想要继续追问,却被她挡住了,“记住,奥斯陆,我们欠欧塞罗太多了。有些事,等到以后,有机会你见了外公——阿尔波特国王,他会向你解释的。”
      奥斯陆显然不满足这样的回答,可还没等他把话问完,门外涌上来一群的地怪士兵,为首的是象头地怪:
      “奉冥王命令,最后问你们一次,降服还是不降服?”
      里昂和胖克搀扶着欧塞罗也站到了门口,奥斯陆看了他们一眼,头也不回的对象头地怪说:“你回去告诉它,投不投降是我的事,和我的这些朋友无关。你们若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尽管冲着我来。”
      “哼,你个小兔崽子,死到临头还敢这么横!”象头地怪叫嚷起来,“管你服还是不服,反正这里已经不再属于人界了,你们都得死!”
      “什么,你说什么?!”众人显然无法相信象头地怪说的话。
      “留你们的命也没有用了。干脆告诉你们吧,南极大陆已经脱离了人界版图,正式归我们伟大的冥王陛下所拥有!”象头地怪得意洋洋的说着。
      听到这些,格温妮丝倒是很平静的回话:“杀我们并不困难,但是整件事都和这四个少年无关,况且他们来自罗奇格勒,如果冥王哈德斯不想和罗奇格勒帝国交恶的话,那就放了他们。”
      “无关?笑话!他们一路闯过尼奥鲁郡,在利乌杀死虎头大将军,又在海格岛上兴风作浪,还说和这件事没关系?我管你是罗奇国,还是奇罗国的,”象头地怪撩起象鼻,露出了狰狞的象牙,“不要说是他们了,就是你们的国王——阿普杜拉,也已经被我们杀死了。”
      这最后一句话无疑重重的打在了格温妮丝的心里,由于悲愤过头她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原本预备着大声斥责的话说出来却只是“你们竟然杀害了国王陛下”,声音轻弱,那话里的潜台词也饱含着对自己的丈夫吉古斯特亲王的怀念——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面对了阿齐鲁皇室两个最高统治者的离去。
      象头地怪一挥大手,说道:“释放毒蝎烟火。”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两个地怪士兵分别从牢房的两侧石孔中插入用石棉网包裹的木管,管口放出鬼火般的气体。
      “快升起丘里护体!”欧塞罗拼尽力气大声说着,可是,不等大家伙做好准备,就听见一阵浑厚的声音从岛外的天空中传来:
      “冥王,你还想继续作孽吗?”
      紧接着,就是“毕毕剥剥”的声音,似乎是玻璃被挤压即将碎去时的声响。而后,“哗啦”一声,原本包围在海格岛上的地狱赤铁系统被摧枯拉朽般破坏了。一道金光打在地狱赤铁系统上,环绕在海格岛周围的红色包围团四散而去,紧接着整个岛屿抖动起来,众人都有些站不稳,纷纷找到可以依靠的地方。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阵,而后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
      大家的心里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惟有格温妮丝不动声色,似乎她早料到了这一切。奥斯陆一摸镥玻璃墙,却没想到它也随之破碎了:
      “快走!”奥斯陆看到挡在他们面前的最大障碍都没有,于是赶紧高声叫唤着。在众人的互相帮扶之下,冲破地怪们的包围,从水牢墙壁那裂开的洞口中,逃到岛外,停在了半空中。
      (4)
      奥斯陆抬眼一看,站在自己面前左边的是两个帝王扮相的老人,身后停着一辆由六匹飞马牵引的车辆,华盖玉顶。一群天兵打扮的战士戒护在老人的四周,一丝不苟,面无表情的站立着;而站在他面前右边的则是冥王哈德斯,它若无其事的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这儿的一切。
      “格温妮丝,你还站在那干嘛?还不过来见过你的父亲。”其中一个威武壮实的老人,身着一身赭红色的天蚕衣,面带微笑的说着。
      格温妮丝勉强笑了笑,说:“天神陛下,多年不见,一切可好?”一边不情愿的移动着脚步,一边拉过奥斯陆的手,悄悄的说,“天神旁边的是你的外公。”
      奥斯陆惊讶着今天连续发生的曲折,一时还没能接受这些,只是有些木讷的看着那位据说是自己外公的人,一边和欧塞罗他们走到了天神那方。
      奥斯陆站在外公的身旁,这位传说中所向披靡的枭雄,自己出生之后却从不曾见过他。外公,阿尔波特国王。他身着素白的皇袍,脸上消瘦,双眼却露出一股领人敬畏的寒气,不苟言笑,一脸威严的站立着,北风偶尔拾起他披风的一角,猎猎作响。
      “哈德斯,你胆大包天,你竟想杀了阿尔波特的女儿和外孙,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若不是阿尔波特及时的找到我,制止你,真不知道你会造多大的孽来!”天神都赫收起刚才的微笑,脸上露出恼怒的神态,斥责着冥王,不过在奥斯陆听起来,却是苍白无力的。他想着:如果天神能够早出来主持公道的话,何至于阿齐鲁国人民遭受这样的战乱,何至于他们跋山涉水的来到这里,又何止于让母亲,遭受如此的折磨?
      冥王从腹腔中发出一声的冷笑:“哼,现在倒来指责我了。你们也已经看到了,南极大陆现在已经脱离了人界版图,我是要定了这里。不要再和我说什么‘三界公约’之类的废话,放了这几个人,这没有问题,但是你们不要得寸进尺。天神,你不会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吧,嘿嘿……”说完这些,哈德斯也不多作解释,头也不回的转身就离开了。临走前,他还不往回头看了天神一眼,只是那空洞的眼神里,谁也不知道阴藏着什么。
      听到冥王说到自己,天神都赫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哈德斯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有所指的。不过,阿尔波特装作不曾听到一般,眼神中深不可测。
      格温妮丝眼见哈德斯要离开了,大声朝自己的父亲和天神说:“怎么可以让它走了呢?它杀死那么多人,还杀死了阿普杜拉陛下,侵占了南极大陆,违背了当初订下的公约,难道它就可以随意破坏吗,难道不应该惩罚它吗?”
      “格温妮丝,不得无礼!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赶紧离开这里!”阿尔波特开口说了,但是语气并不友善。
      “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国家,这里有我的人民,是我的丈夫葬身的地方,我不会离开这里半步。”格温妮丝悲怆的说着,这个时候脚下的海格岛又开始摇晃起来,冥王哈德斯走时明显不想把这座岛留下来,它点燃了岛上的冷火山,山顶不断喷出的火焰似乎有把整个岛屿毁灭的趋势。
      “哈哈哈,天神阁下,你不是喜欢看烟花表演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慢慢欣赏吧。”哈德斯从远方传来一阵阵刺耳的笑声,似乎在嘲弄着岛上发生的一切。
      “快走,快走!”天神的脸迅速变成了猪肝色,生气的转身坐上了飞马车。
      阿尔波特也招呼着其他人坐上车去,奥斯陆扶着自己的母亲,欧塞罗也和大家坐在了飞马车上。感受着脚下地壳碰撞带来的摇晃,想着就要离开这里了,大伙儿的心里一时又不禁感慨万千。
      大家坐在飞马车上。很安静。并没有人愿意说话。各自的心中,都有说不完的感触。一切似乎看齐平静了下来。可事实,并非如此。
      就在飞马车展翅疾飞的刹那,格温妮丝王妃却趁人不备,跳了下去。奥斯陆眼看着母亲纵身跃下,脸上全无血色,也想跟着下去,幸而欧塞罗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他。
      奥斯陆趴在窗口,完全没有料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为不过是在梦境之中。等到他看着母亲袅袅飘起的衣襟,恍然之后脸上满是惊诧和恐惧。
      格温妮丝一边缓缓的落下,一边用最后的力气大声说着:“奥斯陆,对不起了,母亲不能陪在你的身旁了,你要自己学会坚强。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不能离开你的父亲,我既生为阿齐鲁人,死也要成为阿齐鲁魂。”接着,空留余音,闪烁在火石喷涌之间,却没了生命。
      奥斯陆顿觉得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万没料到千辛万苦一路征程下来,面对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拼命挣扎着想下去,却被自己的外公,阿尔波特一把拦在了胸前。他冷冷的说着:“如果你想报仇的话,那就不要辜负了你母亲的期望,活下去,将来再去战胜敌人。死,并不困难;但活下去,更要勇气。”话虽这样说着,可是听到自己的女儿直到现在都还坚持着“阿齐鲁人”的身份,执拗的不认同普利罗马帝国公主的身份,心中还是感到了一丝的悲凉。
      “可是,那是我的母亲,你的女儿啊!”奥斯陆这句话逼迫着他的眼泪,无止尽的流淌下来。,眼泪如泉涌,怎么止都止不住。欧塞罗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如此悲恸的哭泣着。他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奥斯陆和自己一样,也没了双亲,而自己又曾为此暗地流过多少泪水呢?
      阿尔波特没有回答奥斯陆的话,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了几下,而后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飞马车上一片寂静。
      是的,大家都累了。
      人们为了活下去,那么努力的在抗争着,坚持着。可是,生命的消陨却如此的脆弱。一切到头来,却不知究竟为了什么。
      欧塞罗、奥斯陆、里昂和胖克,四个从遥远的贡巴城堡来到这里。而今,满载着悲伤和疲惫又要重新回去了。
      只是,这下一步的路,究竟要如何去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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