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85、出手

　　薇拉一直知道詹姆斯对自己的关怀，她早就把这位老人当作父亲一样，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想到年近三十的自己会被老人拉过来像看小孩一样仔细打量。这让薇拉觉得有些尴尬，只能对着詹姆斯摆摆手，示意自己真的没事。

　　和薇拉一同回来的Suze进门就自觉走到了赤井旁边，她看上去心情不错。

　　“你们谈完了？”薇拉索性坐在沙发上，离Suze一段距离，看见詹姆斯好上一些的脸色。

　　“嗯。”赤井回答了这个问题，转向Suze，“走吧。”他要尽快离开这个办公室，詹姆斯几乎把“快把Suze带离薇拉身边”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说真的，赤井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老父亲的心思他不太明白，他也不太想明白，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未老先衰。

　　“薇拉姐姐明天会陪我吗？”

　　Suze突兀地开口，眨了眨眼，看向沙发上的薇拉。

　　“当然。”薇拉弯着眉眼，笑道，如沐春风。

　　“薇拉？”詹姆斯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薇拉用不上班的借口搪塞过了Suze的询问，当时还觉得自己的养女冰雪聪明，谁能想到薇拉打算花一整天待在Suze旁边？对于詹姆斯来说，这和把自己女儿送进丛林里荒野求生一天没区别，甚至丛林里至少没有杀人犯。

　　“我可不会说谎。”薇拉气定神闲地说道，“况且，赤井先生也会一起，对吧？”

　　赤井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听见自己的名字，因为他立刻看到詹姆斯看过来的目光——转头，赤井看了薇拉一眼，对方笑得温婉，看不出什么。于是，赤井点了点头，知道之后肯定会被詹姆斯唠叨，毕竟对方的计划应该是让自己义正严辞地拒绝，最好让薇拉也不要去。

　　问题不在詹姆斯上面。

　　赤井眯了眯眼，对面的薇拉依旧是平易近人的模样，可他觉得有些违和——说不上是哪里。FBI都是聪明人，薇拉的凑近必然有她的计划，赤井不得不去揣测薇拉是否已经知道Suze来自于组织，打算借着这个计划做点什么。

　　“那真是太好了，薇拉姐姐，我们说定了哦。”Suze笑得灿烂，“明天见！”

　　赤井压下心头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是担心谁，一无所知的Suze还是心怀鬼胎的同事——最好的办法不让她们起冲突，从根源解决问题，不然会很麻烦。

　　直到走进电梯，按下楼层，赤井都看见Suze明显心情不错。

　　“你很喜欢她？”他随口问道，上一个让Suze这么开心的人是Maraschino。

　　“薇拉姐姐？”Suze反问，然后笑道，“当然喜欢——薇拉姐姐好温柔，长得也好漂亮，对我也非常照顾，谁会不喜欢？”

　　坦诚来说，他不太喜欢。赤井想着。

　　“你还是——”赤井思考着措辞，“小心点她。”

　　Suze有些困惑，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赤井怔住，他下意识地以为Suze会追问，可Suze什么也没说，像是给了他百分百信任。这让赤井低下眼眸，也算是明白了Suze会对薇拉亲近的理由。毕竟，薇拉是唯一一个对她抱以绝对善意的人，看起来是这样。甚至赤井在Suze刚醒来时都像个坏人。

　　他们走出电梯，天色已经晚了。

　　“Suze……”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赤井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心里叹了口气——是汤姆森。他听说过上次Suze和Maraschino进FBI偷资料的事，还是多亏了他的消息，那时带队的人就是汤姆森。那算是FBI的惨败，没有守住东西，联合ICPO也只是伤到了她们。

　　下意识地，赤井将Suze往身后拉了拉。

　　“你是谁？”很会察言观色的Suze这时候反倒出声，好奇地问道，“你认识我吗？”

　　这不是汤姆森预计的对话开头，他听说了Suze失忆的事，但根本没当真，或者说，Suze的罪不是她失忆就可以抵消的。汤姆森将信将疑地看了赤井一眼，对方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这是事实。这让汤姆森觉得难以置信，更不想去接受。

　　“他是谁？”汤姆森不答话，Suze就拽了拽赤井的衣角。

　　“汤姆森，我的同事。”赤井简洁说道。

　　“嗯？”Suze上下打量了一番汤姆森，单音有些上扬，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样的异常让赤井偏头，“你记得他？”

　　“不。”Suze耸了耸肩，“没记忆，应该不重要。”

　　她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说陌生人一样。一笔带过的态度让汤姆森脸色铁青——他一度想抓住Suze给自己死去的同事们报仇，可对方近乎无视的态度是对他最直白的蔑视——更是对那些死去的探员最显而易见的不尊重。

　　汤姆森脸色阴沉，怒火中烧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快步上前，用力出拳打在Suze的小腹上。赤井也没有反应过来，他一向对自己的同伴不设防，没有预想到对方会真的出手。

　　Suze失去平衡一样撞到身后的墙上，前后同时收到的痛楚让她脸色惨白，嘴角带血。

　　汤姆森在出手后就怔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会得手，更没想到Suze如此不堪一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赤井，他快步走到背靠墙坐在地上的Suze身边，对方正捂住胸口，呼吸急促。

　　“赤井先生，我——”汤姆森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说什么。当他的理智回潮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而这绝不能算得上聪明，甚至可能破坏FBI的整个计划。但说后悔，他也说不上，毕竟那一瞬间的憎恨和愤怒就是他的情绪。

　　赤井看了看汤姆森，最终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冲着他轻轻摇头。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Suze，或者甚至就是Suze，对他说出一样的话，他也会恼怒——这不奇怪，甚至曾经发生过，所以他避免让Suze说出这一类会点燃所有火苗的话。

　　“Suze。”赤井蹲下，看着还在调节自己呼吸的Suze。

　　“痛。”Suze低声说道。

　　她没问理由，也没有委屈，只是直白陈述着自己的感受。

　　赤井打横抱起Suze，这让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可他没有管这个，把手上的女人护在怀中，朝着停车场走去。他把Suze放在副驾驶上，又绕到驾驶座，系上安全带。Suze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嘴边的血迹有些刺眼。

　　“Suze。”

　　赤井又叫她，看见Suze转过头来，他抽出纸巾一点一点擦着Suze嘴边的血迹。Suze眨了眨眼，然后低下头，垂着睫毛遮住可以看出思绪的眼睛。

　　“还疼吗？”赤井开口，又觉得这句话有些没必要。

　　“刚刚很疼，现在还好。”Suze实话实说，看了看自己刚刚被重击的腹部，“其实消失得很快——我知道他的力气很大，但身体像是习惯了，调节得很快，大概是以前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为什么没有躲开？”赤井问道，目光锐利，“你的身体可以做出本能反应，对吗？”

　　“可我并没有危机感。”

　　Suze静静地和他对视。

　　她的回答出乎赤井的意料，仔细想想也算是正常——Suze曾经的高危任务和现在的那一下打击比起来，显然后者有些不痛不痒。

　　“的确，对于从前的你来说。”

　　赤井叹了口气，发动了汽车。他没有再解释什么。

　　Suze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想要看出些什么，又转过了头。放弃了思考，她侧头靠在车窗上，虽说不疼，但也觉得有些累。

　　“你需要进行体能训练。”赤井突兀地说道，“不然会很危险。”

　　他突然想到，FBI的计划是通过Suze抓住Maraschino，而一个仅凭身体记忆的人一定打不过精通各种格斗技巧曾经势均力敌的对手，这让他们的计划直接夭折。

　　“危险？”Suze不置可否，“你不是可以保护我吗？”

　　赤井哑然。

　　她并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他无法保护她。

　　“况且，”Suze看着赤井，补充道，似笑非笑，“我以为你希望我越柔弱越好。毕竟，如果我回到了以前，只会对你们更危险。你不怕我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