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100]同人短篇集合》侘灯

18、似水·哈克篇

　　01
　　如约来到他的国家却带着一堆临时突增的工作，她心里自然心里不安，在他选择每晚在一旁看书陪伴到深夜后这份不安更加厚重。
　　“哈克先去休息吧。”几日下来，原本就白皙的面庞透出了几分苍白，若不是还有淡淡的黑眼圈，她都觉得恋人要变成一尊精致玩偶。
　　哈克略微抿了抿嘴，轻巧地又翻过一页书：“……故事很好看。”
　　她叹了口气，一手搭在了他翻页的那只手上，一手压住了书面：“为了我强行破坏以往的作息我会很愧疚啊，都不能专心工作了……而且，你先休息的话，为了回房时不吵到你，我也会加快速度……”说到最后，想起他当时很自然地说“和我一个房间有什么不对吗”而周围人无法反驳的表情，语音里有了些羞赧。
　　与淡薄荷绿的双瞳专注对视了数秒，好歹在她快坚持不住想收回这一建议时，哈克收回了手，点点头。
　　当晚处理了最棘手的部分，剩下的收尾工作她在信里半撒娇半强迫地全部推给了兄长，才脚步虚浮地去了卧室。
　　轻轻开门，没料到小台灯明晃晃地亮着，看他侧身躺着似乎是熟睡了的样子，她保持着轻手轻脚的动作到了床边，躺上床还没来得及关灯，就被圈入了怀抱。
　　这样迅速的动作下他仍是闭着眼睛，也没有言语，她心里带着几分笑意几分温暖，摸了摸他的头发，配合地往他怀里靠，轻声说道：“明天我们去常去的森林怎么样？”
　　哈克还是没有说话，但紧了紧怀抱。

　　02
　　很多人好奇，她是怎么走进了看来对万事淡漠的王子的心，又总能在他无表情的言行下做出切合他心意的反应，难道这也是特洛伊美亚的力量之一？
　　“都想到哪里去了啊……”她实在无奈。
　　都说他淡漠，但她只觉得是同样的感受，他表现得不明显，或者说在需要更多一些时间感知表达。起初她也有大半会错意，好在无论对错，从来都会问：“哈克现在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这样对吗？”
　　“……对？错？”王子放下了手中的书，略微偏头，淡薄荷绿的双瞳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但给出疑问便表示他有思考，鼓励她继续交流：“对喜欢的事物哈克会有反应啊，比如上次吃到小饼干的时候，表情和动作会有一点点的不同，但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用来做所有的判断，需要你告诉我。”
　　“我不知道……他们都说我是没有感情的。”
　　“信了他们那么久了，可以试一试换成相信我的话吧，”她笑着说，“哈克喜欢看书，就是一种感情。看小说的时候能感受到人物的心，理论知识也会想继续读下去了解，那么对身边的人和事，我想也是能够感受到的，但或许要多试着表达。”
　　这段话让他不自觉十指交叉叠在膝上，思考了许久，对上她期待的眼眸，给出了一个反馈：“你没有戴三天前的胸针。”
　　“诶……哈克喜欢呀。”
　　“不是，”这次回答意外地快，“太阳下很衬你的眸色。”

　　03
　　后来不再需要猜测，是因为她懂得，更是因为他会表达。
　　有时简单直白到让人有些困扰，譬如被她夸奖时会马上脸红，心情不好时抱着她说“现在只想和你待一起”，喜欢她这身装束时便放下书只看着她……
　　“……哈克，这样我没法工作了。”害羞的变成了她。
　　“打扰到你了吗？”他问。
　　“当然不是，”要将内心的抒情用直接的语言表述让她有些不习惯，但想到纵然不理解，唯独他是绝对不会有嘲笑这种态度，她很快组织着语言解释，“被注视的时候是能感觉到的。哈克的眼睛太漂亮了……应该说被美好的存在注视，就会想自己是不是够好，会不会有哪里不得体显得失礼呢……”
　　说到后面还是乱了阵脚，但他大概是理解了，继续用他的方式表达以让她安心：“你哪里都好。我能继续看着你吗？”
　　她还能再说什么，简直是挖了个坑让自己跳：“那，那真是太好了……”
　　其实话没有说完整。对方是用什么情绪在看着也能察觉。她从不觉得他是不知喜乐的人偶，但确实相较于他人，他的情绪总只在小范围短暂的波动，因而这份目光里长久的珍惜与欣赏让她惊喜到不知所措。
　　可是我做了什么能得到这样的回应，我又是否可以再企盼更多？沟通的障碍日益减少，她却越发不敢询问，只在他低头阅读时失神地看着薄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色泽更显明亮。

　　04
　　以前有过一个测试，用三个词语形容你喜欢或者会喜欢的人。当时她的回答中规中矩，三个形容词是放到大多数人身上都会有的一些美好品质。
　　现在想起这个问题，答案已经变了。
　　月光，清风，昙花。不是形容，也不是一种看似具体实则含糊的品性，而是依照着他带来的感觉而描摹出的类比。
　　不再是某一类，只是某一个人。
　　不过又不是完全相同。人不能握住月光，不能挽留清风，也不能延续昙花多一夜的绽放，但她可以靠近他，听到看到他的情绪，在第二天同他继续一起虚度时光。
　　月光照出影子，他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身影。清风撩动发丝，他伸手扶住她被石子绊倒的身躯。昙花绽放回应等待，他微笑着表露了心意。
　　“我有点……不敢相信。”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脸，确认一般地以指腹抚过他的肌肤。瞳中那片淡薄荷绿还是那样通透澄澈，带着的一点点笑意足够让她鲜明感知。
　　“你说过能够感受到目光。”
　　她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所以自以为隐藏很好的注视，连同发酵的心情，都被他一点一点地收集了。
　　“可是……这样就能被同样地回应，好像太幸运了。”
　　手被牵引着按向他的胸口，身躯被揽入怀中，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切实体会到，看似纤细的身躯，其实比她高大可靠许多，足够倚赖。
　　“里面的感情，都是你教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