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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耶路撒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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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
“我截止到目前的人生背负过谋杀、欺诈等十数项指控,但真正被逮捕还是头一次。”我走出警局时向阿布德尔和荷尔·荷斯感叹,“也是稀奇的经历了……”
“COCO,一般来说我们会觉得前者更加稀奇……”阿布德尔扶额,“背了十几项指控还能在外面活蹦乱跳,我已经不想教训你了。”
我得意地叉腰,被阿布德尔抽了下后脑勺,荷尔·荷斯摊了摊手,我把视线转向他,试图拉拢一个友军,“难道你就没有类似的经历吗,荷尔·荷斯?”
“再怎么说十几项也太夸张了吧——”
我们在被赤红圣杯屠杀殆尽的船上又待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明时才迎来救援。船上的乘客和船员均死于毒杀,还有一人失踪,只有我们三个“侥幸存活”,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该怀疑谁。
我、阿布德尔和荷尔·荷斯遭遇了严厉的审问,直到SPW财团向警方施压,强行令我们得以释放。我堂而皇之地走出警局的大门,甚至转身冲警局之内阴着脸的警官们快乐地挥了挥手。
阿布德尔摁着我的肩膀把我拧回来,荷尔·荷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变得这么有默契,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着我快点离开,免得我继续挑衅耶路撒冷警方的公信力。尽管SPW财团封锁了游轮上的惨案的消息,但指不定媒体什么时候闻着味就来了。
我被荷尔·荷斯和阿布德尔拖回旅馆,没能跑去报社。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啊?!”荷尔·荷斯欲哭无泪,“不是说好了要隐秘行事吗?隐秘行事!”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被他俩摁在床上时还不断挣扎,“把消息报给报社的话,肯定没人会想到三个嫌疑人就是唔噗噗——”
荷尔·荷斯死死捂住我的嘴,“我用的是真的姓氏!”他哀嚎,“看在我的份上,我不想那么显眼啊!”
我萎靡不振地翻了个身,脸朝下地埋在枕头里。
“什么嘛……”我碎碎念,“明明是个非常完美的计划……”
“前两天在船上你也这么说,”阿布德尔客观而公正地评价,“结果就是你完美的计划导致了数天的发热,到现在烧还没退下来。”
“已经退得差不多了!37.3℃不算发烧!”
他们两个无情地镇压了我的挣扎,我蔫蔫地不理他们两个,泡进浴室洗漱去了。我的伪装没什么特效妆容,所以能简单地用专门的卸妆水洗掉,等洗完澡再上妆。
荷尔·荷斯和阿布德尔的妆容稍有些麻烦,不过工具和材料我都还带在身边,我可以重新给他们上妆——只要我从浴缸里出来。
我从腰腹部的缝合线的缺口里把手伸进去,在内脏里搅来搅去,在温热的热水之中,血水很快溢满了浴缸。荷尔·荷斯进来冲澡时被我吓得脚下一滑,“砰”地一声摔得四脚朝天,惊得阿布德尔打开门冲进来,发现我们俩闹出来的乌龙。
“我那瞬间还以为是分尸现场呢!”荷尔·荷斯争辩道,他的金发湿漉漉地披着,额头上被阿布德尔贴了块绷带,盖住发青的淤痕,洗掉了特效妆容之后的他又恢复了二十岁的模样,年轻气盛英俊潇洒——当然不如我。
我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被阿布德尔威胁再瞎搞事就拿绷带缠住我的手。阿布德尔捏着针在我的腰上穿针引线,就像一位给即将出门的孩子缝补衣物的慈母,又或者是一个同时抚养两个未成年儿子的心力交瘁的老父亲……
阿布德尔结结实实地把我缝了起来,在腰侧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充满成就感地长舒了一口气。
“我去洗澡。”他宣布,“你们两个不准闹事。”
他一转身,荷尔·荷斯就趴我边上,用手指扯我腰上的线头。
“你这是怎么整的?”他问道,“我知道你好像是类似于吸血鬼的生物,但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伤?你不能愈合吗?”
“呃……”我说,“实际上,这是我生前的致命伤。”
我终于有机会得以向荷尔·荷斯全面地解释自己的能力,我想现在的我已经对这个男人怀抱了信赖之情,才会毫无负担地交付自己的优势和缺陷,包括我身体的特殊之处在内,也许以后会帮我缝上腰腹处的伤口的人不止阿布德尔一个。
在我死去的那一刻,身体呼唤灵魂,而灵魂支配身体,借助渡鸦我实现了不完全的死而复生,成为了游荡在生死之间的怪物,不再受生命与死亡的钳制,只要我想,也许我能以这个活尸的状态无止境地活下去。
“但我也不是毫无弱点,”我说,“渡鸦只能控制完整度超过一半的尸体,所以一旦这些线全部断掉,渡鸦就会离开我的身体,而灵魂和躯体分离之后,我可能就会迎来第二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