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前往新德里的公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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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个变态杀人狂盯上了，”荷尔·荷斯把小臂搁在车窗上，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亲爱的爸爸妈妈，请原谅你们的不孝子，恐怕我很快就要横尸荒野……”
我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行驶在从加尔各答前往新德里的公路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有父母。”
“我觉得这么说比较可怜，所以你有考虑放过我吗，COCO老板？”他抓着牛仔帽两边的带子往下拽，活像是只垂耳兔，“我上没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没有需要我抚养的幼儿，就非得是我吗？”
“我相信你，”我语气真诚地回答他，“在我认识的雇佣杀手中，你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那一个。”
“……您就不能别这么相信我吗？！”
“定金都收了还说什么呢，又不是要你陪我去刺杀DIO，只是作为我的保镖跑一趟而已——给我点烟。”
我单手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万宝路，又想起来打火机在海里报废了。荷尔·荷斯深沉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掀开盖子点燃了我咬着的香烟。
“您请，您请。”他敷衍道，“看在点烟的份上能放过我就好了，至少最后给我留个全尸啊，COCO老板。”
“你可以不对我用敬语，我比较喜欢你直接叫我COCO。”我咬着香烟，上下摇晃滤嘴，“如果之前那样吓到你了，我道歉，是我的错。”
“绝大部分时间我能控制好自己的冲动，”我没有转头，一打方向盘，超过一辆车，“只不过在我因为各种原因失去理智的时候，如果受到刺激，我的欲望就会超出理智的控制……我允许你届时向我开枪，荷尔·荷斯。”
我听到他的呼吸声，他的呼吸节奏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既没有流汗也没有呼吸急促，就像是平常闲聊时的状态一样，但我知道皇帝的枪口正抵在我的太阳穴上。
我低笑一声，“你可以试着开枪，我许可了。”
我现在破绽百出，既没有动手的打算，也没有反抗的兴趣，现在欲望正在理智的控制之下，我也不想在遇袭之前就因为内讧而损失战力，所以只是任由他握着皇帝。
“你想好开枪之后的打算了吗，荷尔·荷斯？”我提醒他，“不如说，我很乐意见到你开枪……”
他的手在颤抖，但皇帝的枪口却没有一丝颤抖，他沉重地呼吸着，“只要在这里干掉你……只要在这里杀了你，乔斯达一行人也不知道我的去向，我照样可以……我照样可以……”他艰难地咬着牙，渡鸦轻柔地落在他的肩膀上，鸟喙贴近他的脸畔。
“你可以试试看。”我鼓励他，“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增进一些对互相的了解。”
“开枪吧，荷尔·荷斯。”我甜蜜地说，“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感受我。”
我不停地鼓励他开枪，荷尔·荷斯却收起了皇帝，我有些遗憾地叹道：“为什么不开枪呢。”
“如果我真的遂了你的愿，你就有理由对我动手了吧。”荷尔·荷斯重新倚靠回车门上，金发被视风吹拂起来，“就像你发疯时的那样，我才不会无谋到去刺激一个疯子。”
“我很高兴你觉得我是个疯子，”我笑了笑，“而不是什么……天生的邪恶。”
“你真的疯得要命，在FBI有你的通缉令吗？”他抱怨，“你该不会是什么偷渡过来的连环杀手吧，我这种只是拿钱办事的人和COCO老板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啊。”
“去掉敬称。”
“……行吧，你付钱你说了算。”
我们预计从加尔各答前往新德里，再途径格罗斯山脉山脚下的公路，绕开交战区潜入伊朗的德黑兰，最终抵达土耳其的安卡拉，和那里的SPW财团的办事处汇合。
荷尔·荷斯坐在副驾驶上，他给自己也点了根烟，叼着烟展开地图，“COCO，你的计划真的是极端得过于冒险了……靠左，走隧道。”
我一打方向盘，越野车在公路上驶向左边的岔道，前方便是漆黑的隧道，隧道里亮着微弱的灯光，我把近光灯打开，荷尔·荷斯疑惑地抬头：“你在走——没错就是走这边！”
“你在说什么呢，荷尔·荷斯？”我握着方向盘继续踩着油门，“是走隧道没错吧，我刚刚听到你说了。”
“我——”
“没错，从隧道出去之后再开一段路就是新德里，我们继续走吧。”
荷尔·荷斯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紧跟而来的是身后轰然的巨响。
光线消失了，我们进入的隧道洞口被巨石掩盖，紧接着是电灯泡“噼啪”的爆炸声，隧道里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车灯的亮光。我紧急将车灯熄灭，于是现在连车灯的光都没有了，只有仪表盘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寂静的黑暗中，我抓住荷尔·荷斯的肩膀，迫使他面对着我，我尽可能缓慢而清晰地借助这最后一点光亮作出口型，“这是替身攻击！”我说，“敌人会扰乱我们的沟通。”
“在持有塔罗牌象征的替身使者中我没听过类似的能力，”荷尔·荷斯用同样的方法对我说道，“接下来——”
静谧之中，突兀地响起了一种柔和的嗡鸣，嗡鸣声越来越大，最终发展成了刺耳的声音，车窗在疯狂地振动，荷尔·荷斯猛地拉过我，把我的头颈护在他身下，车窗的玻璃碎了我们一身，“哗啦啦”地掉在地上。
“妈的……！”他骂了一声，这句我倒是听清楚了。尖锐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一个小提琴初学者在制造噪音，越野车的框架剧烈地振动起来，我的胸膛鼓涨，整个胸腔被迫跟随声音一同嗡鸣，肋骨嘎吱作响。
在令人作呕的噪音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柔和的女声。她“咯咯”地笑着，仿佛珍珠滚落在银盘上，却蕴含着与其美丽丝毫不相符的巨大恶意：
“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科维斯·科瑞克斯！你这个叛徒！”
“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混蛋之后竟然还有人胆敢背叛DIO大人……这里也会成为你的葬身之地，荷尔·荷斯！”
“我持有的塔罗牌暗示是小阿尔卡那之中的‘宝剑’，代表智慧、消息、自我！记住葬送了你们的替身的名字吧，‘宝剑之琴（Sword’s Violin）’！”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前往新德里的公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