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NO.1 细水长流》蓝曦

42、20

　　光说的话，正确来说是和谷提醒光的话让我不由自主认真考虑起来。光是没什么自觉的人脑筋比较单纯这也没什么不好，当我回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时，也不得不承认我被改变了很多，因为进藤光的关系我变得开朗多言甚至不拒绝别人的靠近，而我也隐隐觉得这似乎不怎么对劲对我自己来说，当然对光来说是废话，他那股热情劲对谁都很有效。

　　我坐在计程车回家的途中，揉揉自己还在肿胀的左脚腕，真希望它快点好起来，我想我明天开始得麻烦绪方先生了，不论是什么原因，我都得开始维持我塔矢亮的形象，塔矢亮跟进藤光不同，进藤可以开怀大笑，塔矢只会微笑，进藤可以没声没息翘掉手合但对塔矢来说是弥天大罪，进藤可以肆意在国际大赛上和高永夏叫嚣，而塔矢则必须隐忍维持秩序，我揉揉太阳穴，我知道我一直以来的习惯和形象以及处事方式，甚至别人也习惯了冷静有礼以及远离众人的塔矢，所以我还是回归到以前的轨道上来吧。

　　打定主意我给绪方拨了个电话，“绪方先生。”
　　“小亮？”
　　“是的。可以麻烦你明天开始接送我到棋院吗？你不方便的时候我会搭计程车。”
　　“没问题是没问题，不过不是一直由进藤送你的么？你们吵架了？”
　　“没有，经常麻烦进藤不太好。”
　　“是么？我倒觉得他接送得很殷勤呢，呵呵。”
　　“绪方先生，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再见。”
　　“喂等等～怎么马上就生气了。小亮不像你呢。”
　　“不，我只是不想浪费绪方先生的时间罢了。”
　　“客气就代表你在生气，你越客气就越在努力疏远，别以为我在不知道，你开始对进藤客气就是你想开始疏远进藤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绪方先生，我家到了，下次再谈。”我合上电话，耳边似乎还听到绪方先生的笑声。
　　倚靠在车座上，我闭上眼睛，感到头开始痛起来，找绪方先生绝对是个错误，比起进藤其实有些时候绪方更讨厌，那双藏在眼镜后的眼睛太锐利，他只是爸爸的弟子之一，我没必要和他靠太近。

　　“塔矢，到了。”
　　“哦好的。”愣了一下才发现这个司机竟然认识我？
　　“你可以帮我签名吗？”司机递了一个白色的签名板给我。
　　“呃，当然。”匆匆接过签名，我灵机一动，“可以请你以后早晚来接我吗？我的脚最近不大方便，我会每次付费给你的。”
　　“呃？当然好！有生意最好不过了。”那个人潇洒一笑。收了钱，接过签名板随意看了一眼就放在旁边的座位上，我彻底怀疑他拿我的签名干什么？他看来并不是很喜欢。
　　“那请你早上7点来我家门口，还有下午5点到棋院门口等我。”
　　“什么？早上7点我还没睡够呢。”那个男人抓抓头发一副很郁闷的表情。
　　“不方便么？”我问。
　　“呃算了，也好吧。反正有生意放过的话会倒霉的。”
　　“好谢谢你。明天请准时。”

　　我下了计程车回到家中，又是空荡荡的一个家，算了，已经习惯了。躺在侧厅的地板上发呆我知道我该去打谱看书或者复习功课，但是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发呆。
　　手机铃响了，响了几百遍的最熟悉的歌，是专门设为光的特殊铃声。
　　“怎么了？进藤。”
　　“没什么，问你到家没有。”
　　“到了。有事么？”
　　“没有，来盘棋怎样？”
　　“在电话里面？你是不是疯了？电话费很便宜吗？”我问。
　　“可我很无聊啊。啥都不想做。”我愣了一下，莫非光现在和我心情差不多？
　　“你现在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光问。
　　“为什么你啥都不想做？那你现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躺在床上给你打电话啊，就是觉得有点烦闷，下棋没人陪我下，打谱好像看不进，上网秀英又不在，和谷今天又回家了他的公寓没人接电话，我很闷啊。”
　　“你很闷所以找我打发时间么？”我失笑，其实我不也一样也在举着电话打发时间。
　　“你怎么这么说话啊，今天和谷说的话惹到你了么？”
　　“没有。”不是惹到，是我早该想到。
　　“你怎么看？”
　　“说得很对啊。”我敷衍说，是说得很对，我确实该维持我原本的形象。
　　“什么叫很对？我不懂。”
　　“就是说，我们该跟以前一样，中午打卦时你有你吃饭我有我打谱看书，你不要老跑来我家蹭饭或者拖我去你家吃饭，参加比赛遇见就说句早晨，比赛日程只要看报纸就好了，不必互相通知，输了你就回家抱着枕头哭吧，不要告诉我你有多不甘，重要的比赛复盘我会回家自己思考，赛后的复盘以及复盘之后你拖我去的买漫画吃雪糕以及去其他的围棋会所玩这些项目统统取消……”我说着说着突然收了声，惊悚地发现我刚才究竟在说什么，如果说和谷的话仅仅是提醒我我该维持自己原本的形象对光略微疏远的话，刚才我自己无意中说的一大堆足以让我彻底意识到和谷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简直呆了，刚才那些就是我对光做的？别人做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我做的就……如果在以前，我一定会叱为荒谬，那根本不会是我干的事，问题更在于我不但干了还毫无意识甚至还非常享受地想继续干下去，问题是我们都没意识到深层原因究竟有多么可怕，而我现在还不想探究那深层原因，我不想追溯意义所在，就当没有意义好了，追寻意义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并非所有事情都得找寻意义才去做，并非所有事情都要有原因意义才妥当，那些原因很可能让我们很困扰。
　　“……你敢！喂！塔矢你死到哪里去了，给我说话！”我茫然地走神直到光在我耳边大吼，我简直不怀疑他会马上摔了电话跑来指着我鼻子大骂。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统统取消我不就闷死了！”
　　“闷一点不会死人的，我十几年也是这么过的。”
　　“你是塔矢亮你的生活方式不代表我的，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受不了也要受得了。就这样，我要挂了。”
　　“不准挂，我还没说完……”
　　我按下停止键，扔掉手提电话在旁边，要维持我一贯的形象，要么是统统疏远像以前一样，要么是彻底改变自己，不但和光友好往来还必须开始跟众人打成一片，可我不愿意这样，我不喜欢做违心的事，更没必要为了别人的想法去改变自己。我摇摇头，起身去洗手间洗脸然后去厨房倒水喝，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不管光如何跟我叫嚣，我还是塔矢亮，我不想给自己也不想为他带来麻烦，我们就只下棋，这是我们的安全模式。

　　10.2 1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