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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回 ...

  •   四十二 [双剑下惊走白菊花相国寺斋戒请金佛]

      白五爷这一剑下的猛且狠,白虹在手顺刺,却也挂着风雷之声。晨光映在剑身,反出一道冷光直逼晏飞的双眼。
      这股子火儿五爷是从昨夜蒋平向他猜想案情之时,就开始积郁了的。而且这晏飞方才的话实在是难以入耳,污秽不堪。言下之意若几人真的中药,他定会对展昭下手。于是这火变成了愤怒及憎恨。不过五爷也有一事不解。自己与展昭的事除了朋友和亲人之外恐怕没有别人知道,这白菊花是如何得知的?
      见白玉堂这招来的快准,且剑光正闪在自己眼上。晏飞一塌腰,两脚一错步,右脚尖点猛一点地向左闪去。
      白虹落空,但晏飞还是出了层薄汗。他能感觉到白玉堂剑中的狠劲儿,他知道那是因为自己方才说的话。他与白玉堂没有交过手,故此不知道彼此高低如何。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白玉堂江湖闻名必定武艺高强。况且身后还有展昭,能快些赢他就快些赢他。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白玉堂,你说若是晏爷把你和展昭的破事儿抖到江湖之中,结果会是如何?”
      只这一句话,白玉堂刚想再摆的剑就徒然刹住了。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与他无恙,但对展昭来说却可能是晴天霹雳。开封府容了他们,白展两家容了他们,近枝的朋友容了他们,紫宵宫也容了他们。但这不表示整个武林都容了他们,也不表示天下所有人都能谅得他们。
      “晏飞,你这话和那些扯东长西短的村妇有何不同?”方才晏飞的话也让展昭愣了一下,心中一阵发紧。但他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晏飞有来言,他就必须有去语。
      晏飞放声大笑,“你与晏爷说出这话实在是好笑。若说像女人,你展南侠不是早就许给白玉堂了么?”这笑声十分放肆。虽声自丹田浑厚脆亮,却难听的让人发指。
      “五爷今天就撕烂你这张臭嘴!”白玉堂再也听不下去了,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晏飞大卸八块,扔到山林之中去喂狼蚁。只要他不在了,就没有人再来说这些下流话,也不会有人把他与展昭的事公布天下。
      见白玉堂的剑再一次朝自己而来,晏飞从腰中抽出软剑。他的紫电已经没了,时下这把宝剑是他人所赐。名曰‘蛇藤’,剑身荧绿,用寒钢过霜水锻造,软可成卷,利可摧金。
      绿色剑光一出,白玉堂就知道晏飞手中的兵器是件宝家伙。见他抬剑几欲硬碰自己的白虹,五爷翻手将剑转刺晏飞的腰腹。他舍不得让白虹硬碰硬,这把剑对他来说意义重大,虽他没说过剑在人在剑毁人亡。但若真的损坏了,这千年的宝物就是断送在自己手中。若那样,他不但自己心疼,还对不起展昭,对不起干娘。
      晏飞故意想要硬碰就是想要如此结果。他知道手中有宝刃的人都会重兵器如生命,所以这一招绝对好用。反正他这把剑不是什么千年的神兵,且是一月前拿到手的。既没有渊源又没有感情,这剑损与不损断与不断他根本毫不在乎。因此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他是时刻欲两剑相碰。
      白玉堂边打边急,如此打法实在是难以取胜。更何况这晏飞本就武艺高强不好对付,如今他宝剑在手,又懂自己的软处,实在难办。
      晏飞边打边说:“白玉堂,晏某人真是佩服你。能让堂堂南侠屈在你的身下!不过想来江湖之上愿与你锦毛鼠做兄弟的人绝不在少数。一但将来晏某人将这消息传开,可就不知道展大侠招不招架的住了!”这笑声虽然不大,却让人指尖发颤。
      白玉堂握着剑柄的手是攥的更紧,若仔细听去,在衣剑挂出的风声之中,尚能听到骨节紧攥时的咯咯响声。“下流无耻之辈!!”五爷被这一席话气的火气更盛,且根本再骂不出其他话来。原本他就是个火暴脾气,被晏飞这样激来激去怎能不发作?
      展昭站在后面本打算见机行事。他知道白玉堂为人自傲,动手之时不喜有人插手。但如今见他已经被气到双眼发红,招数虽然不乱却已经明显变快,手将剑攥的那么紧玉堂那灵活的剑招根本就用不出全技。所以他不得不在晏飞的剑再一次想磕白虹之时蹿了上去。
      就听“鑶喨”一声,火花蹦出。晏飞与白玉堂都是一惊,原来是巨阙横在蛇藤之下,展昭手腕上挑,将晏飞的剑当即崩开。
      与此同时展昭说了一句:“玉堂!他说的话,你只当没有听见!”此时此刻他无法出什么长篇大论,但他必须让玉堂知道,不可受这贼人的激将法。实则,天下间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介意晏飞方才所说之词。只不过不管他有多气有多恨有多怒,他都不会在动手之时让自己分心上当。因为白玉堂就在他身边,他说过,为了玉堂他惜命。既要惜命就自然不能中敌人的奸计。
      见展昭上前白玉堂的心里顿时亮了一块。要说他怕就是怕展昭被这晏飞的话气个好歹,怕他担心他们的事传到江湖受不了打击,所以他才会如此急功近利。现在听展昭话一出口,他便放些心了。至少这猫儿此时比自己要冷静的多。而且他眼一扫过,见巨阙与晏飞的剑磕碰之后没有一丝损伤,这心也就放了下来。“猫儿,今天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让这恶淫贼跑了!”
      展昭点头,“晏飞,即便你将我们的事儿传到江湖,展某也不在乎。大不了退隐江湖老守田园。但你可听清楚,在我们有生之年,必定日日追你行踪夜夜查你所在,誓要斩你数段分尸割肉,挫骨扬灰!!!”这段话是展昭有生之年说过最恨的一句。他本是性情温善至极的人,但即便这性子再好,他也是堂堂七尺!被他这番羞辱,若不发火实不可能。
      听完展昭的话,白玉堂先是一惊,而后突然大笑。“猫儿,说的好!”他从未听过展昭说过狠话,最多不过是几句警言,如今这种词令还真是新鲜的紧。
      本来晏飞断定这白玉堂过不了一会儿就会被自己激到失手,可没想到展昭一上手这中间的气氛立刻就变了。他冷冷的笑道:“怎么?你们不是都自诩正派侠义么?如今还想夫妻一起动手不成?”纵然局势不可改变,他这嘴里的话也依然这么难听。
      展昭也冷笑着回了他一句:“你当你这般货色,还配让展爷以侠义相对吗?”这种口气他好象很久没有说过了,该是自从入了公门之后就再没说过。
      这话语这神情白玉堂看在眼里,心头一动。这样的猫儿他没见过。这凌厉的腔调,这傲然的神情,实在是让他的心不得不动。想是他早年间闯荡江湖之时就是如此吧?是啊,这猫儿当年也是倚剑江湖,行侠仗义过的。若不然这堂堂南侠的名号还能是白来的不成?但他也知道,展昭此时的每一句话都钢中带刺,分明就是不自觉的寻他的自尊。可见,晏飞的话的确是伤了他。想到这里白玉堂应着展昭的话也说了一句:“晏飞,今天就让看看展爷与白爷连手,究竟能把你斩成几段!”
      展昭听后脸上露出微微一笑。两人再不说话,连手就朝晏飞攻去。

      “晏爷今天倒要看看你们有何能耐!”说着曲膝蹬地,纵身一跃。身子刹那悬在半空,躲开了二人的左右夹攻。但跳在空中不能久呆,这双脚还未落地,展昭的剑就横扫他的膝盖。晏飞心叫不好,连忙在空中腰眼打力,翻身朝后闪去。可与此同时白玉堂的剑却正朝他的头颅挥来。“啊!”晏飞脚刚沾地,就看到如此危情,连忙扭身侧头躲开白虹。
      这短短一瞬的一个回合,让晏飞冒了一身冷汗,也让展昭和白玉堂吃惊非小。晏飞没想到这白展二人配合的如此默契,而且招快且准。若今日不是自己而换做他人,恐怕方才那一刻早就命丧黄泉断为三截了。而白玉堂和展昭吃惊的是这晏飞的武艺实在高强。能以如此快的速度躲过他二人连手夹攻,这可不是一般高手能够做到的。
      于是这三人再斗到一处时,剑身相碰再没了顾及。到这时晏飞才发觉,自己吃着大亏。送剑之人跟他说这把蛇藤削金断玉,吹毛利刃,和神兵相比没有差别。可如今看来那赠间之人虽然未说谎,却是送错了剑。虽然这蛇藤与白红巨阙相碰并未卷刃损伤,可这把软剑还是无法使出全力。软剑与硬剑根本不同,他那紫电是把硬剑,如今换做软剑在手,自然有些不惯。
      见晏飞的剑招虽还未乱,却明显力道变弱。展昭翻身跳到晏飞的身后,摆剑就朝他的脖颈砍去。这一剑挂了冷风,晏飞吓的连忙斜身就躲,且还要眼看着面前这白玉堂的招数。但他没想到,展昭这一招并不是真的,见晏飞斜过身行,巨阙回峰下落逆力向他的腰腹劈来。
      展昭这一招来的太快,根本不容晏飞有思考的时间。所以他本能的左腿抬起一荡,借着这个力道身子向右飞去。这样一来他却是躲开了展昭的剑,但却无法同时应对白玉堂。就见五爷摆手挥剑,在晏飞还未站稳之时刺向他的右肋。此时此刻,晏飞惊魂未定脚还未稳,根本无法躲开。但这白菊花毕竟是与别人不同,他虽腿脚刹那之间无法动弹,但手中的蛇腾却没有闲着。就见他左手用手一扣,剑柄上镶着的一块红色饰物就落到右手之中。白玉堂的剑挑中了他的肋骨,他手中的这红色物体也猛的砸到了地上。
      刹那间就见一片红烟弥漫,整个院子都笼罩在昏红之中,对面不见人景。这红烟似香非香,似雾非雾,隐约有股血腥之味儿。
      待红烟薄去,眼前能见景物之时,那晏飞早就不知了去向。
      “妈的!竟然跑了!”白玉堂恨的大骂一句。“猫儿,我去追他,今天绝对不能让这混蛋跑了!”方才那一剑他挑中了晏飞,地上的血迹斑斑可见,若现在追,必然来的急。
      “不要!”展昭突然大喊。
      “为什么?”白玉堂不解,回头高声的问道,且这声问带着愤怒。
      展昭弯腰捡起地上一块红色的碎片,就是方才晏飞所扔之物炸开之后留下的。“你看!”他把这东西递到白玉堂眼前。
      “什么东西?”白玉堂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现在一心都是想着杀晏飞除祸害,这混蛋一跑事情恐怕就没头儿了。
      “这东西我见过一次。是我刚当差之时在皇宫大内。有人刺杀皇上,但被发现,当他被十几个大内高手围攻之时就扔出了这么个东西。”
      “等我把那晏飞杀了你再来跟我解释这是什么东西!”白玉堂此时此刻眼都红了,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个。
      展昭一把拉住白玉堂的腕子,“你听我说完!这东西名叫‘沙红雾’,是用大漠红花制成,是西夏大风堂独有,能用它的人绝对也是西夏大风堂之人。”
      “那又如何?”管他什么西下东下,大风小风的,五爷现在只想杀人。如果就这么让晏飞跑了,他不甘心。所以他用力的欲甩开展昭的手。
      见白玉堂心焦,展昭这手攥的更紧。“西夏大风堂高手如云,行使任务之时绝不会单人匹马,身边周围必有护身救命之人。所以你若追出去,万一中了埋伏恐怕危险。更何况事有蹊跷我们不能莽撞!”
      “那你就让他跑了?这狗东西方才骂的如此不堪,你忍的下去?”就算这猫儿能忍,白五爷也忍不了!
      展昭咬了咬牙,随后朝白玉堂一笑,“山水有相逢,这次受辱之仇来日我一定会报。”
      “这种贱人可是什么事儿都办的出来,恐怕他真会把你我之事公诸江湖,你不怕?”白玉堂盯着展昭问道。
      展昭摇了摇头,“我方才对那晏飞说的话,没有半字虚假。他若将你我逼到绝地,我必定会将他挫骨扬灰。更何况……”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你我之事本属事实。这事儿要真是人尽皆知了,倒免得你张不开手脚。”他知道一直以来放不开的人都是自己,白玉堂是为了自己才处处受制。若自己释然了,玉堂才会如以前一样洒脱无束。
      “但就这么让他跑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尽管展昭方才这句话听的他火消了大半,可是不甘依旧不甘。而且这晏飞心毒性狠,行事卑鄙无耻肮脏不堪,留他下去不但是隐患更是祸害。
      这时候蒋平从后院走出,见五弟执意要追晏飞开口便喊:“老五,你听展昭的!这晏飞不是一个人来的!”
      “四哥怎么知道?”白玉堂问道。
      “进屋再详说。”蒋平知道若不把白玉堂稳住,这小爷说不准一撒手就跑出去拼命。若是那样展昭必定跟上,现在这两个人是一条心一个影子。如果在这应天府里出了事儿,哪怕是受了伤,他都没办法向皇上,向包大人交代,况且他们几人也会心疼。
      见展昭与四哥都是一个态度,白玉堂无奈之好跟进了屋中。

      方才展昭和白玉堂对付晏飞的时候,四爷退到后院去寻这店家掌柜与伙计。果然不出所料,这店掌柜的与伙计被人捆在后院柴房,昏迷不醒。
      蒋平用水将他们弄醒,方才问了实情。原来是昨夜他们三人入住之后,这晏飞便跟着进了客栈。据伙计和掌柜的说,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老的五十不到相貌平平,少的一身粉衣模样俊俏颇似女子。且就住在了蒋平兄弟三人边上的院子。夜半之时掌柜的和伙计还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就被晏飞等三人打晕捆绑,塞进了柴房。之后的事这几个人就不知道了。
      其实早在白玉堂方才恼火说店家怠慢的时候,弟兄三人已经有所警觉。加上那店小二在饭桌前端出酒来,就更是惹人怀疑。其实早饭用酒倒没什么,只是桌上饭菜全是下粥食所用,没有一个配酒的小菜,更何况那小二殷勤的非让三人饮下,绝对事有非常。故此兄弟三人做了防备。酒虽饮在口中却并未真的吞下。白玉堂将酒含在舌下,装晕之时因为语句含糊晏飞也没有听出破绽。三人趁趴在桌上之季,将口中毒酒吐出。这装晕其实就是一诈,若这小二真是店家,自然只会惊吓不会有所行动。但若是贼人,就肯定会露出凶像。所以他三人这才没中下晏飞的奸计。
      蒋平将掌柜的与伙计的事情说完,白玉堂方才冷静下来。“这么说跟他来的还有两个人?”
      展昭苦笑,“而且跟他来的那个粉衣男子必定是于月人。”
      白玉堂一拍桌子,“怪只怪我当时在襄阳王府没有一剑劈了这个贱人!”既然来人之中有粉莲童子,那自己与展昭的事晏飞知道就不足为怪了。这于月人与花蝴蝶交往过甚,花蝴蝶知道的事,这于月人肯定知道,更何况是这种事。而且他们几次三番见过面,虽未正经打过交道,但想那齐三娇都能一眼看破,更何况是于月人这种本就好男色之辈。
      四爷长叹了一声,“幸亏这三个贼人没有对掌柜的与伙计下毒手,否则这案子又得再添几条人命。”
      白玉堂冷笑,“想他也不是什么慈悲心肠不忍杀了他们。怕是他担心我们三人觉到死人味儿,提早警觉吧!”像他们这种人,能观人杀气,刹气。自然也能感觉到身边左右有无死人,否则连自己是否身在险地都不知道,还怎么闯荡江湖?
      “玉堂,刚刚你伤到晏飞何处?”展昭问。
      “至少断了他两根肋骨。”剑下之时有几分几寸他都清楚,更何况断骨的手感与割肉的绝对不同。
      展昭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他至少数月都不能再次做恶。今日我们就赶紧返回开封,既然晏飞等人与西夏大风堂扯上关系,那这次西夏来使恐怕也没那么简单。我担心京城会出事。”
      蒋平点头,“展弟说的对。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到知府衙门一趟才能离开。”
      展昭也同样点头,然后一拉白玉堂,“现在就去知府衙门。”
      白玉堂反拉展昭然后对蒋平说:“四哥,去衙门的事儿交给你了。我有话要对展昭说。”
      蒋平识趣的点头,然后背起娥眉刺去了衙门。
      展昭重新坐回椅子问:“玉堂,你要说什么?”见他表情严肃,实在不知所以。
      白玉堂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当真不在乎你我之事被江湖人知道?”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展昭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你说呢?”
      展昭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若说不在乎,莫说我不信,怕你也不会信。但若说在乎,倒真的不像以前那样怕了。”
      白玉堂一挑眉,“哦?”因何不怕了?话没问出口,但他知道展昭懂他的意思。
      展昭低头一笑,“生死我都许了你,还怕这些何用。我展昭虽然不济,但还不至于为了不相干之人的眼语,就背弃自己所想所爱。”
      “猫儿。”这句话说出白玉堂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这么坦诚的话怕是没有哪个爱人之间不爱听的。
      “什么?”展昭抬起头,对上白玉堂这双露情的眼睛。
      “你生死许了五爷,五爷的心和命也早就给了你了。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是一个人。”白玉堂朝展昭微笑,笑的人看上去就觉得安然。
      展昭点头,“所以就算为了我,以后都不要再中别人的激将法了。”
      白玉堂伸手搂住展昭,“要不是因为疼你爱你,五爷怎么可能中他这下三烂的伎俩。”一想起那晏飞的话五爷就恼到极点。他明知道晏飞是在激自己的火,让自己心神不宁,可是他只要一听到他羞辱展昭或要对他不轨,这火就根本控制不住。
      展昭伸出拳头轻轻的杵了一下白玉堂的小腹,“你这是怪我了?”分明是这白老五没有定性。纵然他也知道,玉堂是疼自己,但要真是因为这样而受了伤,可就真让他心疼自责了。
      五爷反手抓住展昭的手腕想身后一拉,两人的上身整个贴在一处。“猫儿,我没跟你说过一句话么?”
      “什么话?”
      “你的手不能在五爷身上乱摸,否则惹出火来你得……负责。”白玉堂把嘴唇贴在展昭的耳边,故意低声沉语,且气息微粗的说着。
      展昭脸一红,知道是玉堂戏耍自己,于是连忙抽身站起。“大事当前,不要闲闹!”
      白玉堂也起身,“那就去找四哥上路吧。”说完他把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放在桌上,全当是赔偿这掌柜与伙计一夜委屈之苦。

      返京的路程本来还有四日,可兄弟三人心急如焚,因此快马加鞭,除了打尖儿之外没停片刻。所以提前了一日便回到了开封。
      刚道开封府门口,张龙赵虎,董平薛霸四人正巧巡街归来。
      “白将军,展大人,蒋四爷。”四人连忙上前行礼。
      进了府门,他们这才位住三人问前问后。
      展昭回着平日里最惯的笑容,“几位,大人和先生呢?”
      “方才被八王请去,说是有事相谈。三位还是先换件衣服,休息片刻吧。”
      白玉堂点头,便拉着展昭回了他们所住的院子。
      回到房间,五爷便把白虹往桌上一放,扒掉鞋子躺在床上。“这几天可苦了那没歇过的马儿了!”说着伸了个懒腰。
      展昭也把巨阙放在桌上,拿起茶壶倒了被茶。在他们进屋之前下人刚将茶水送进,所以现在还是烫的,因此他把茶杯放在唇边吹了一吹。待稍微有些凉了,他拿着杯子站起身来到床边。“玉堂,喝杯茶暖暖肠胃。”
      白玉堂翻身坐起,把嘴贴在杯边。展昭也没过意,应了他的意把这杯喂了下去,然后起身要送回杯子,却被白玉堂拉进怀里。“猫儿,谢谢!”说完在展昭的唇上亲了一下。
      展昭连忙站起身,“白玉堂,你能不能正经点?”要不是他早起说胃有些不适,自己才不会喂他喝了这杯茶。
      “回到房里你还让我正经!”说完五爷重重的躺回床上。“算了,这几天你也累了,不和你做口舌之争。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与八王论事,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借机会睡上一觉,缓缓乏累。”
      展昭动了动膀臂,的确是有些乏了。这次虽然只有三日未曾睡好,不比送襄阳王那次,但是对付那晏飞是用了真力的。所以他还真是很想睡上一觉,于是也脱掉靴子躺到床上。
      这一次白玉堂是真的既没动手也没动口,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不多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二人是一同醒来的,而且睁眼之时已过了掌灯。
      “居然睡了这么久!”展昭连忙下地穿蹬上靴子整理好发束。
      “大人他们恐怕早就回来了。”白玉堂拍了拍头,跟着展昭也收拾妥当。
      到了前厅,蒋平和智化,艾虎早就在里面端坐喝茶了。
      四爷见二人进来,笑着说道:“你们倒真是安逸,一回来就回房睡了个好觉!”语带双关,尽显调侃之意。
      展昭脸一红,“四哥说笑了。原只是想躺下养会儿神,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四爷点头,“不用说了。四哥我虽然光棍一根,可也还懂得个中道理。”说完放声大笑。就连智化和艾虎也笑了起来。
      “四哥,不要说闲话了。大人和公孙先生呢?”白玉堂习惯性的替展昭挡了这一句。
      展昭这才长出一口气。他最招不住的就是四哥和大嫂的这种话,让他驳不得也听不得。
      “大人吩咐,等吃过晚饭,叫你二人到他书房有话。”蒋平也收了笑脸,玩笑可以开,但不能总开。毕竟前有大事,再有心玩笑也没有那个时候。
      爷儿五个来到饭厅,张龙等人也都跟着团团围坐。
      饭到最后,白玉堂问智化。“智大哥,欧阳老哥哥近日可好?”
      智化笑着点头。“他是佛前三柱香,饭菜伸手来。这一个多月他可是又胖了不少。”
      展昭听后就是一乐。欧阳老哥哥本就够斤两了,再胖岂不真成佛了!
      五爷再问:“不知道这次我们和西夏交换国宝佛像之事,智大哥怎么个看法?”
      方才蒋平在闲聊之时已经将应天府的时告诉了智化,因此智化知道白玉堂话中所指。“于情无可厚非,于理却很难解释。人人都知道西夏对我大宋心怀不轨,屡屡犯禁。突然要交换什么国宝,准没按什么好心。”
      这正也是众人心中所想的,智化一说与大家不谋而合。“既然如此皇上为何单单派我和展昭前去?大相国寺内武僧众多,高手如云,况且有欧阳老哥哥在,想是怎么也轮不到我二人头上啊?”这才是白玉堂真正想问之事。
      “这件事儿的确没那么简单。按道理说,欧阳老哥哥是万岁的替僧,地位尊贵且又是大相国寺的监寺,这护送金佛他是第一人选。但是却被人拦下了。”智化说到这里,放下手中的筷子。事聊到此处,他也无心再用饭了。
      “哦?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能拦住欧阳老哥哥?”展昭问道。
      “自然是皇上。应该说是有人先怂恿了皇上,皇上才没有让欧阳老哥哥前去。”智化回。
      “你是说……”蒋平猜到了,但还不敢确定。
      “就是庞太师!”其实这个答案大家心中已经有了数。能让皇上放弃这么个上佳人选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而能有如此分量和地位的,除了八王,包大人,王丞相之外,就只有庞吉庞太师了。
      “果然是这个老狐狸!”白玉堂将酒杯礅在桌上,桌上的碗筷儿就是一颤。
      “你轻点!”展昭低声说了一句。
      “不知道这老狐狸又按的什么鬼心肠!!”五爷本就因为打扰了他与展昭的假期而别扭,加上晏飞一事搅的他们心焦。如今这出使西夏一事竟然是庞吉那个老狐狸出的主意,真是想让他心平气和都很难。
      “这件事儿还是赶紧去问问大人吧!”说着展昭站起身拉着白玉堂。“各位你们慢用。我们去见大人。”

      到了包大人的书房,展昭和白玉堂先给大人行了大礼,然后又给公孙策鞠了一躬。
      包大人吩咐二人落坐。
      白玉堂先声开口。“大人,听说这次让我二人护送金佛上西夏是庞太师的主意?”
      包大人点头,“正是!本府也就是要跟你二人说说此事。”
      “不知大人认为这庞太师是何居心?”展昭问道。
      包大人看了一眼公孙策,公孙先生马上开口:“庞太师的理由是欧阳春身为万岁替僧,身份尊贵不宜远出外国。另外,赵爵就被关押在大相国寺,难保江湖中人不来生事,所以留下欧阳春也好看管赵爵。”
      “纯粹胡扯!”白玉堂气的也没顾在大人面前就来了这么一句。
      公孙策一笑。“白将军不要动怒。尽管庞吉这话实际上没有道理,但是却让皇上深信不疑。”
      白玉堂没了词儿。皇上信过,再扯的话也是真理。
      见白玉堂不说话,包大人这才开口。“白将军,展护卫。虽然是庞吉推荐你二人护送国宝金佛到西夏。可是这件事皇上也找过本府和八王千岁商议。我们也认为由你二人前去比欧阳春前去更为妥当。”
      “大人的意思是?”展昭疑问。
      “欧阳春虽然是万岁替僧,但是毕竟无官无品且未在官场之中沁身。所以难免在国体交涉上不慎言语。另外也正由于他身份尊贵,才的确不适合出使外邦。尤其是对待西夏,我大宋国朝还不需要给他如此大的颜面。”包大人回道。
      展昭点头。白玉堂再问:“可是大人。您不觉得庞吉这是意图陷害么?”怎么想那老狐狸都不可能安有体国惠邦的好心。
      公孙策笑着摇了摇头。“即便如此,皇命已下。你二人去也得去,不去还得去。至于意图陷害一事……也正是我们所担心的。如果庞太师为了报仇,在途中陷害你二人导致国宝丢失损坏,那他就可以连同大人的头颅一并取下,以谢他恨了。所以这一次你们必须保护国宝安全!”
      “可那样也会引发两国战事!那庞太师难道会为了一己私怨祸害百姓吗?”展昭看着公孙先生,眼露惊恐。若那庞太师如此行径,岂不狠毒可怕?
      “展护卫,你与白将军蒋护卫在应天府见到西夏大风堂之人,可否属实?”公孙策问。
      “确属实情!”
      “你还记得当年你进宫护驾,是在何处捡到的沙红雾?”公孙策再问。
      “是在华翠宫。”
      “那里所住何人你可还记得?”
      “住的是庞娘娘。”展昭话一出口当即就愣住了。于是他看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包大人,最后回望公孙策。“先生的意思是……”
      “这不过是怀疑。所以你们才要处处事事小心行事。万不可轻率妄言!”公孙策看着二人,是一副警告的神色。
      二人点头。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复杂,甚至有些纠扯不清。时下里,他们也只能随音就曲,一步一步被推着走。充其量能做的就是步步走稳,看住眼前罢了。
      房中片刻安宁,展昭开口道:“大人,先生。晏飞的案子暂时悬下总不是件事儿。虽然玉堂挑断他两根肋骨,但这个人有仇必报,而且心狠手辣又狡诈多端。我二人离开京城实在不能放心,还请大人马上发信让所有人都速回开封。”
      包大人点头。“本府也正有此意。不过假期是皇上所赐,本府不好书信强回。”
      展昭一笑,“那属下这就回去书下私书。”
      “那就有劳展护卫了。”

      回京后的第三日,展昭与白玉堂随着包大人上了早朝。
      其实赵祯也心中愧疚,他知道白玉堂和展昭几月前才刚在冲宵楼生死一役。如今大年下就调他们回京实在有些越礼。但护送金佛一事是关重大,他谁也不信,只信白玉堂和展昭。纵然庞吉不上书纳谏他也不会只派欧阳春。如今不过是不派欧阳春了而已。但其实他也有一事不明,因何白玉堂与展昭会同在白家过年?不过身为君主实在是没必要过分去干预臣子的私事,于是他只想了片刻就把这个茬儿给抛到了脑后。
      皇上说的话包大人已经说过,且交代过的事情就无需多言。只不过随行护送的人选仁宗再加了一人。
      “杨爱卿。”赵祯看着杨宗保。
      杨将军出班拱手,“万岁!”
      “朕派你带杨家军一千护送金佛与金尚书等人至偏关。此行非常重要,你可要小心谨慎。”
      杨宗保连忙下跪接旨。“臣接旨。定不辱万岁所托!”磕头之后他站起身,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
      二人朝杨宗保点了点头。
      退朝之后,百官退出金殿。
      “杨将军好象面带难色。”展昭小声的对白玉堂说。
      “去那么老远的地方,谁能情愿!”白玉堂不以为意。
      “你以为都像你呢?杨将军一门忠烈,朝廷之事他们一向视为己任,更何况他与西夏交战多次,多是胜仗绝对不会怯行。难道是身体不适?”
      “问问不就知道了!”五爷迈步追上前面的杨宗保。“杨将军慢行!”
      杨宗保正在心中想着事情。展昭说的没错,他的确是面带难色,但展昭有一样猜错了,他这次的确是怯行。若是打仗他不怕,有家国安危做底,怎么样他都有胆量在再那人。可是如今是为两国交好前去,他倒真有些怕了。怕那人犀利的目光和霸道的言语。“白将军,可是有事?”白玉堂这一声唤,把他从大漠黄沙之中拉了回来。
      “看杨将军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白玉堂问道。
      杨宗保摇头,“昨夜读书读的晚了些,可能是睡的不够吧。多谢白将军费心。”
      白玉堂一笑,“我看我们还是别一口一个将军的叫了。这一路之上行程月数,不如你叫我二人兄弟,我们叫您杨大哥好了。”说着他拉过展昭。
      “你太失礼了!”展昭小声的对白玉堂说道。这白老五倒挺会拉关系的。
      杨宗保看着他二人愣了一下,随后马上笑回:“白贤弟所言正和我意。能与你二人称兄唤弟,可是我杨某的荣幸。不过今日府中有事,愚兄这里就先行告辞了!”
      白玉堂和展昭一拱手。“杨大哥慢走!”
      杨宗保笑着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这二人,说来也曾敌对,可如今竟成亲枝近侣。然,这种敌对可化,而有种敌对却永不可解。且,他不想解,更不能解。

      次日。西夏使者一行人先行出发,说是要提前回国向国主李德明报信,以便迎接大宋使团。
      再两日之后,金辉,白玉堂,展昭,杨宗保等人到了大相国寺。
      动请金佛并不容易,传说这佛像身有一颗佛主舍利,因此才贵为国宝。也因为如此,他一直被供奉在相国寺的主殿之上。寺中五百僧人,每日三叩首,香烟从不断。如今要请出寺去,自然要让所有随行之人都斋戒沐浴方可。
      故此,这四人在大相国寺斋戒了七日。
      别人倒还没什么。不说金辉和杨宗保。展昭这人本就心静,日里和欧阳春探讨武艺,偶尔息听法愿大师讲些佛法,倒也过的轻松自在。就是这位白爷是日夜不得安生。白日里吃的是素,喝的是茶。荤腥酒肉一点不能沾。夜里,他也不得和展昭同住,这七日七夜里莫说同眠,就连手都未曾拉过。这且还不说,在这大相国寺里,他甚至连句玩笑都不敢开,生生是把咱们这位风流天下傲笑江湖的白爷憋了个透。
      “白爷爷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七日斋戒一满,白玉堂就拉着展昭跑上了酒中仙。
      展昭知道他七日里忍的辛苦,于是也未和他计较,跟着上了三楼。
      “呦!二位东家,可有好几天没见到你们了。”小二王林连忙上前招呼。
      对这个称呼展昭实在是不喜欢,但是他知道,若自己反驳定会招来白玉堂的奚落。索性他一言不发。
      “在那和尚庙里憋了爷爷七天七夜!王林,赶紧把上好的酒菜端上来。五爷今天要好好祭祭五脏庙。”说完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然,这外面的茶都是香的。
      “二位东家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办!”说完王林下楼传菜去了。
      “玉堂,你能不能不让他们叫我东家?这让别人听到像什么话!”展昭也喝了口茶,但却觉得没有相国寺的清爽。
      “这你可找不找我。有本事你自己回家跟大嫂说去。”白玉堂笑着回道。听白福说前两天大嫂给京城周围的几家店铺发了信来,说是店里的东西任展昭随意取使,让这些掌柜的伙计就拿他当自家的东家。
      展昭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把你白家的钱财都给吞了?”
      “吞了便当是我白家给你下的聘了!再说,你吞我钱财,我吞你活人,怎么说还是五爷占了便宜!”七日七夜的憋闷,他的嘴下是一点没有德行。
      展昭茶杯一礅,“白玉堂,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开你的嘴!”
      “呦!我家宝贝猫儿生气啦?来来来,随便撕!随便撕!”说这白玉堂凑到展昭身边,把脸向前一伸,大有任你动手的架势。
      见白玉堂这撒泼耍赖的嘴脸,展昭忍不住笑了出来。方才那点恼也就消失的不见了。“别闹了!”
      这时候王林端着酒菜走进雅间儿。正见到白玉堂探着个脸就要贴上展昭的鼻子了。于是他连忙笑着放下拖盘,“小的可什么都没看见!”放下酒菜,他是连忙退了出去。
      展昭的脸顿时就像披了嫁衣一样,红的艳人。“你看吧!多丢人!”
      “有什么可丢人的!”说着白玉堂在展昭的脸上亲了一口,能感觉到他面颊发烫,看来真是臊的不轻。但见展昭欲瞪眼,他这才识相的移开身子,定身正坐。“吃菜,吃菜!”
      “二位东家,小的给您送菜来了。”这一次王林没有径直进来,生怕再搅了二人的兴致,所以进屋之前先问了一声。
      白玉堂咳嗽了一声,“进来吧!”
      不多时这桌子上便摆满了各样精制的菜肴。女儿红是十八年陈酿,开坛飘香。白玉堂忍不住连喝了三杯。“好酒!好酒!”再斟一杯递给展昭,“猫儿,后天咱们就起程了。这一路之上可就再难有这般好的吃喝了。多吃点!”
      展昭叹了口气,难为他白玉堂心情还如此之好。明知道这次西行或许会有为,却还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
      二人酒饭刚用过半,王林就跑了上来。“二位东家,开封府派人来唤您二位回去。”
      “哦?”展昭和白玉堂互看了一眼,然后立刻站起身,返回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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