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狐》任几兔

3、初入世间

　　杨慕次此行要带杨慕初去的就是上海市最有名的兽医院，俗称宠物店。

　　这家宠物店的老板原先和杨慕次认识。其实两人同是一个警校毕业的，杨慕次凭着优异的表现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刑警大队。而这位仁兄呢，虽说脑袋瓜子还算好使但手脚功夫实在平平，在一次剿匪活动中，不幸被敌方挟为人质。命悬一线之际，是一只警犬将他救下。从这以后，他便退隐江湖干起了养狗养猫这一行当，到了后来越做越大，甚至混到国外进修，最后竟成上海市名气顶响亮的兽医。

　　在宠物店门前停下车，杨慕次稳稳地把已然酣睡的小狐狸抱在怀中，谁让这小东西昨晚这么闹腾呢？刚才还一个劲地说自己开车技术烂，转眼就打打哈欠睡着了。

　　杨慕次虽说从没养过宠物，但也不是第一次来，只是每次来，他的心里都要默默嫌弃一番，用现在比较时兴的话来说，就是吐槽。

　　你说他夏跃春好好一个男人，还是个警校毕业的大男人，虽说后来弃职转行了吧，但也不至于内心小粉红成这样啊。杨慕次厌恶地看了一眼门口用小小的霓虹灯围起来的粉色系招牌，大步流星地进了门。

　　店内自然也继承了门面的优良传统，到处都怕人家不知道他夏跃春的少女情怀。要么就是红色的心形、要么就是绣了花边的英文字母“LOVE”“HAPPY”，唯一能让杨慕次入眼的就是墙上贴着的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照片：玩着毛线球的白团猫咪、总让人感觉欠它钱似的的皱脸沙皮狗、垂着长耳朵揉红眼睛的小白兔（乱入）、仿佛在跳舞的大眼睛猴子……

　　照片每周都会更换一批，这是杨慕次觉得夏跃春宠物店里最顺眼的东西了。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狐狸，这家伙，如果看到自己也上了墙，指不定怎么跳脚呢！到时候，就嫁祸给夏跃春！

　　现在还是上午，店里冷清得很。两个身着白大褂的一男一女趴在桌子上，正凑着脑袋专心致志地逗弄一只仓鼠。

　　杨慕次寻了一个看起来还是挺柔软的淡粉色沙发轻轻把耷拉着耳朵的小狐狸放上去，悄悄绕到男人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

　　不出所料，一声尖利的“啊！”贯穿天际，连伏在桌面上的小仓鼠也抖了两三抖。

　　夏跃春看清是杨慕次后，喘着气以手抚膺，翘起眼睛撅起嘴，道：“杨大警官啊，你忙着贼不去抓，到我这爱国守礼的小老百姓家里来作甚？”

　　杨慕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伸出一根食指绕着店铺转了一圈，然后以极为正经的语气道：

　　“跃春，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很流行一个词，叫作‘娘炮’。”

　　夏跃春气得直跳脚，又碍于外人在此不好意思发作，只得恨恨道：

　　“杨慕次，你这臭小子几年不见，嘴上功夫见长啊！

　　“彼此彼此。我说跃春，你从哪搞来的白大褂？先不说你半路出家吧，你一兽医有必要吗？”

　　杨慕次看着夏跃春蹩脚的样子，又忍不住嘲讽几句，他心里隐隐有一个画面，可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晰，他觉得那个人穿白大褂才是世上最好看的。

　　夏跃春扶了扶眼镜，嘴边显出一个欠扁的笑容：“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你杨警官在宝贵的工作时间光临我这么个破店的，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杨慕次心里暗暗道：没错，确实是很重要的事。

　　“呀，这只小狐狸好萌啊~~~”

　　趁着杨慕次和夏跃春说话的空当，旁边的女人已经眼尖地瞅见了熟睡的杨慕初。正想去摸摸他时，小狐狸立刻睁开眼睛，警觉地跳下地，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声音。

　　杨慕次见状，赶紧奔过来从地上捞起杨慕初，抱有歉意地对女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小动物总是比较认生。”
　　“没事，是我冒犯他了。我是夏医生的助理应云，我很喜欢小动物的。”

　　杨慕次干干地笑了笑与应云握了手，女人果然还是成熟点好，不像上次来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看着自己眼里直放光，恨不得把自己吃下去似的。

　　“阿次，你什么时候也转性了？狐狸？我这诊所可没来过狐狸……还是只纯色的白狐狸……”
　　夏跃春的镜片莫名地反射了太阳光，看起来简直像随便哪一部漫画里的奸角。

　　再来说这厢的杨慕初，本就失血过多，昨晚又折腾了一夜疲惫不堪，好不容易睡着了。谁知这狐狸的嗅觉就是灵敏，一有点生人气味，脑子里就发出了警报：此人不是杨慕次，请迅速撤离、请迅速撤离。

　　蓦地睁开眼睛，身体先一步反应，直接蹦到地板上震裂了伤口。被杨慕次抱起来之后，晕晕乎乎地看来看去，同样被空气里充满着的粉红色泡泡给恶心到了。可是最让他吃惊的是——夏跃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跃春！真的是跃春！

　　直到后来，当夏跃春满面笑容地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算是确定了，肯定是夏跃春。小狐狸暗自忍痛、默默叹气，没有人会比他杨慕初更了解夏跃春的医术了。

　　杨慕次坐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夏跃春帮杨慕初缝合伤口，看起来好疼的样子。

　　应云给他倒了杯水，笑呵呵道：“放心，不会有太大问题，小动物的主人一般都不忍心看这种场面的，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杨慕次接过水，眉峰愈聚愈高：“不用了，我看着就好。”

　　“嗷~~~”小狐狸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夏跃春一手按着小狐狸的后肢，另一手把泛着寒光的针头扎进他的体内。

　　杨慕次“蹭”地站起来，眼睛里全是火焰。

　　“喂，夏跃春！你干嘛！”

　　他就是见不得杨慕初受半点伤害。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给他注射一枚镇定剂，好好休息一下，它现在太虚弱了。”夏跃春一副淡定的模样，手下一边把药剂推入。

　　看着透明的液体一点一点输入小狐狸的身体，杨慕次眼瞅着狐狸抽搐了几下，长长的睫毛上下扑闪扑闪，头一歪，昏睡过去。他承认他很想扁夏跃春一顿，有没问过家属就擅自就把病人搞昏的医生吗？
　　偏偏这个无良医生还扑溜一下把凶器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准备收钱的样子。

　　“阿次，你要知道现在宠物治病比人治病还贵啊。”
　　杨慕次“啪”一下把钱包甩到桌子上，黑着脸丢下一句“自己拿”，便心疼地抱着杨慕初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去了。

　　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这个庸医缝合伤口的手法还算不错，杨慕初也只是睡着了而已。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夏跃春，轻飘飘地又丢过去一句话：
　　“跃春，我和他的午饭就你包了。”

　　“好咧。”夏跃春一边数钱，一边极是爽快地答应了。

　　等过去9个小时后，杨慕次揉了揉自己空荡荡的肚子算是明白了夏跃春如此爽快的含义。不知是杨慕初睡得太香甜还是镇定剂的药力太强大，直到夜色降临，他也没能醒过来。

　　夏跃春绝对是故意的，杨慕次忿忿地想着，认准了自己不肯把小狐狸单独抛下去吃饭的心理。

　　应云几次想帮他接过小狐狸抱着，可都被杨慕次干脆地拒绝了。应云不得不相信杨慕次绝对是个好警察，至少在盯梢、埋伏这一块绝对是块好材料。这耐力，啧啧，比她老板不知道强多少倍。

　　他竟然真的抱着狐狸坐在角落里整整一天！

　　应云下班回到家的时候，还对那幅画面连绵不断地想象。

　　仲春的午后，不算太过强烈的阳光淡淡地洒在杨慕次身上，能清晰看见他蜜色的脸上细小的绒毛，眼睑微微耷拉着，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深沉的双眼里填满了温柔。双腿上趴了只雪白雪白的狐狸，毛色在阳光的渲染下亮得好似发光，长长的尾巴乖巧地蜷在一起，整个儿看起来像一团白球窝在杨慕次怀里，不得不说，这真是应云见过最漂亮的白狐狸。美滋滋地想着，这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人和狐完美地构成了一幅绝美的风景，应云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她偷偷地把这一瞬间定格下来。

　　杨慕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9点了。杨慕次睡眼惺忪，几乎就要睡着，一感觉到怀里东西蹭了几下，马上精神起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

　　“呜呜……”杨慕初发现天色已然暗下来，惊讶于自己竟睡了这么长时间，很久都未曾有过了。深山老林里，不可能睡得安稳，得时刻提防着有比自己更强大的动物。到了三更半夜，一旦化为人形，更是不可能睡得着，若不是母狐狸的庇佑，怕是自己早被撕成碎片了。深度睡眠的感觉很好，杨慕初眨了眨眼，难怪一直这么暖和，阿次一直抱着自己。伸展一下身体，打个滚攀上杨慕次肩头，见周围无人，笑着道：
　　“没事。恩~~~很舒服。”

　　“那就好，一天没吃东西了。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阿次，阿次！你和谁讲话呢？”夏跃春从内室奇怪地走出来，回答他的是空荡荡的屋子和屋外启动的引擎声，“真是奇葩！”

　　“你小心点。”杨慕次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不安地朝杨慕初看去。
　　此时杨慕初已经精神多了，两条前肢搭在车窗上，长长的尾巴不停摇晃着，杨慕次瞧他脸都快贴到玻璃上去了，笑着说：
　　“有这么好看吗？小心摔了。”

　　人流如潮汐、灯火似星海、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肆意张扬。

　　杨慕初摇摇晃晃地立了一会儿，重新跌回软垫上，好似叹息地说道：
　　“现在的变化可真大，楼都建得这么高，到处都流光溢彩。”

　　现在，难道还有以前？
　　杨慕次心里好奇他一只狐狸还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正欲开口询问，却听得杨慕初低低地喃喃自语：
　　“那就好……那就好……”

　　杨慕次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狐狸一定又沉浸到某段他不知晓的回忆中去了，而且，是段不甚美好的记忆。

　　虽夜色已浓，可街上仍是川流不息。杨慕次停停顿顿地开了两小时，才开到目的地。杨慕初见他熄了火，伸个懒腰问道：

　　“到了？”

　　“嗯，带你去吃本市最好吃的馄炖！”杨慕次饿了一天，迫不及待地抱着小狐狸下了车。

　　飞檐翘角的建筑群在夜晚的灯光下格外迷人，商店林立、小吃摊沿着街头一直摆到街尾，琳琅满目闪了杨慕初一眼。

　　“阿次，城隍庙？”

　　“没错。是刘云普，就是我的一个同僚，带我来吃的，味道特别赞！”杨慕次一边抱着杨慕初一边沿着街道缓缓步行。一人一狐引来路人的纷纷注视，不时有小女生的惊叫声和快门“咔嚓咔嚓”的清脆响音。

　　走了一段路，杨慕初突然感到身体一阵蠢蠢欲动，糟了，时间快到了。

　　费力地攀上杨慕次的肩膀，将整张脸凑在他耳朵上，外人看起来只是宠物与主人的友好互动罢了。

　　实则是杨慕初预感到自己要变成人身了，总不能在大马路上就变了吧，吓坏了小朋友不说，自己可是有危险要被抓进中科院的。

　　“阿次，你快找个隐蔽的地方，我要变了！”

　　杨慕次只觉得一股股热气挠得他直痒痒，杨慕初的话却像是惊天轰雷在脑海里炸开，忙抬起手表一看，已经11点40了。

　　不知不觉时间竟过得这么快，往后望一眼，才发现两人已经走了远远一段路了，再走回车里怕是时间不够，如果能跑，倒是赶得及，只是恐怕会被人当做疯子吧。

　　杨慕次暗骂自己没记性，可一想到又能见到那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脸，心里又不免生出几分高兴来。四下一望，急中生智，把小狐狸塞进衣服里，如风般地跑进一家XXX服装店。

　　随便挑了几套衬衫和牛仔裤就冲进换衣间。

　　女店员一边花痴一边犯嘀咕，好好一大帅哥，怎么跟我们女人似的，把衣服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狭小的空间、三面墙壁、一块窄窄的落地镜、镜子里倒映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杨慕初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白净的脸庞一片潮红，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晶莹的汗珠顺着优美的脖颈、沿着锁骨滑进微微敞开的衣服领口，两片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地喘着气。

　　杨慕次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没事吧？”
　　“没事。”杨慕初抬手抹去额上的汗，把另一只手放上杨慕次伸向它的掌心中，一使劲站了起来，“有点儿累，这感觉就像我刚跑完一万米。”

　　杨慕次不语，刚刚的画面一直挥之不去。

　　他们一进换衣间，白狐狸就顺势跌倒了地板上，将整个身子蜷成一个团，缩在一个角落里不停地抽搐。杨慕次被吓到了，蹲下来想顺顺他的毛，才发觉触手一片滚烫，是他从没在这只狐狸身上感觉到的热度，杨慕初一直都是不冷不热，摸起来很舒服的温度。

　　狐狸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杨慕次能感受到他雪白的皮毛下愈来愈快的心跳。

　　“嗷呜~~~~~”随着一声隐忍的低呼，杨慕次只觉得眼前一亮，再睁眼时狐狸已化去了尾巴，曲着的两条后肢化成两条修长匀称的长腿，白花花的胳膊从衬衫中露出一小截。
　　真真切切的，变成了一个人。

　　……

　　“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杨慕初稍有缓和后，见杨慕次仍是一脸呆滞的模样，晃了晃他的手臂问道。

　　杨慕次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杨慕初亲切的笑脸，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包被压得变了形的纸巾，边递给杨慕初边说：
　　“擦一下吧，脸上全是汗。”

　　杨慕初接过时满面笑意，然后……观察了很久——通体黑色的长方体、高贵冷艳地用绣花体写着“洁柔”两个字、扁扁软软局部有凹陷,，这玩意，是纸？

　　杨慕次发誓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请求帮忙抽出一张纸巾还一脸得瑟。原谅这只狐狸是从深山老林里来的，杨慕次无奈地又从杨慕初手中接过，举着胳膊，在杨慕初扑闪扑闪的眼睛的注视下，从纸包中取出了一张，恩，一张餐巾纸。顺手替杨慕初抹去了鼻尖上的汗水，杨慕初的皮肤很好，许是因为长年待在山林里的缘故，如初生婴儿一般的滑腻白皙。此时的脸红扑扑得像个成熟的水蜜桃，亮晶晶的眼里全是享受。

　　杨慕次突然有一种仿佛是给小孩子表演了一场近景魔术的自豪感。

　　“这里有几套衣服，一会儿你看着换上，狐狸大哥，衣服总会穿吧！我先出去唬住那个卖衣服的。穿好后，你就大摇大摆地出来好了。”

　　“好，去吧去吧。”

　　见杨慕初乖巧地答应了，又有换衣服的趋势，杨慕次清咳两声打开了换衣间的门。其实现今已至深夜，街上的人群大多是来吃夜宵的，而杨慕次选择的又是一家小店，所以店内冷清得很——冷清得只有杨慕次和趴在电脑前快要睡着的售货小姐。

　　“小姐，我来结账。”

　　“啊！先生你终于换好了！”售货小姐在听到杨慕次清冷的声音后，几乎是一下子蹦了起来，长得好看的男人难道都很自恋，换个衣服的时间比女人还长，我去，整整半小时！

　　脸上僵硬地堆起一个笑，“先生，您的衣服在哪？否则我没法结算。”

　　“小姐，你知道城隍庙治安怎么样？”杨慕次眼角瞥着换衣室仍然紧闭的门，闲闲地把胳膊志在收银台上，露出一口“大白鲨”，完全无视售货员先前提出来的问题。

　　“啊？”
　　虽说这答案与问题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可这帅哥的身材好棒，不由得又犯了花痴，喏喏说道：“啊，治安挺好，就是最近有几个小混混经常在闹，不太平。”

　　……

　　“啪嗒————”
　　门被很温柔地推开，杨慕初优雅地从门中款步而出。有些人就是这样，哪怕是最简单的打扮，也能穿出最极致的味道来。

　　无疑，杨慕初就是这种人。

　　白衬衫一丝不苟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窄肩细腰，深蓝色的牛仔裤仿佛是及不上长腿的长度，露出一小截皓白的脚踝。

　　“阿次，我们可以走了吗？”
　　“马上就好。”

　　兄弟俩狡黠地对视一眼，杨慕次示意让杨慕初到身边来。

　　女店员看得眼都直了，这才被拉回现实，定睛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心里直打鼓：

　　什么情况，真的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虽说都很好看，但刚才，我明明只看见了一个人进来啊！！！真的是一个人啊！大晚上的，怎么会凭空出现个大活人，还是个长得和刚进来的客人一模一样的大活人。。。。。

　　一个、两个，是两个？一个还是两个，哪个是哪个啊，我怎么分不清了。。。。。。。。。

　　杨慕次替杨慕初把衣裤的标牌扯断，顺便看清了价钱，掏出一把红钞拍在桌子上。向还在游离状态的女店员吼了一声：“不用找了！”

　　扯着还想找钱的杨慕初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阿次，我们这样出来真的好吗？”

　　“当然没事。”

　　“不是，我是说没找钱真的好吗？”

　　原本走在杨慕初前头的杨慕次突然停下来，黑着脸狐疑地看了杨慕初一眼：
　　“你真的是活在自然丛林里的小狐狸吗？”

　　杨慕初想了想，点点头，然后抿起嘴露出一个笑容，接着用他那张好看的菱唇说出了相当伤杨慕次自尊心的话：
　　“我说阿次，你区区一个小警X察，能赚多少工资，还劳心劳力、拼死拼活的，不如改行吧。比如开个宠物店啥的……或者去做个银行家什么的。”

　　杨慕次发誓他真的很想把杨慕初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给封起来，果然还是做小狐狸的时候看起来更顺眼点。

　　挑起半边眉毛，以一种说教的形式对着杨慕初说道：
　　“警X察维护治安、保护百姓，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工作，也是所有男孩子从小的梦想。银行家这种烂俗的职业只有那些满脑子都是钱的人才会想做的。”

　　“杨慕次。”杨慕初当然听得出他的好弟弟是在指桑骂槐，眯起眼挑了挑眉，一巴掌拍上杨慕次的脑袋，看到他吃痛却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又咧嘴一笑，“人民的好公仆，快走，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