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白慕枫头痛欲裂中醒来，伸手扶额坐起，宿醉的感觉不怎么好。眯着眼睛打量周围环境，扫到不甚熟悉的老旧红漆衣柜，冷哼一声。
昨晚记忆停止在和席连成拼酒喝断片儿上，后面晕晕乎乎什么都不记得。没想到被平凡带过来。而且还是这个地方。
窸窸窣窣下chuang ,白慕枫身上只着一条裤子，他走出卧室不意外看见平凡忙碌的身影。
“我要洗澡。”老式房子连厕所都是公用的，真搞不懂她母亲又攀上个高枝，为什么她还选择坚守在此地。
正在忙着把早餐摆在桌上的平凡闻声转过头，看到白慕枫带着宿醉的晕态倚在门栏上，好心情的噗嗤一笑。他这幅样子，一反平日里的冷漠疏离，看起来多了分迷糊的可爱。
这声笑惹来白慕枫狠狠一瞪，平凡识相收起笑容，起床气的人惹不起。指指挨着卧室的卫生间说：“去那吧，我给你准备好洗漱品和干净的衣服了。”
进去前，他又警告的给平凡一眼，才懒洋洋走进狭小的卫生间。他不喜欢平凡对着他笑的样子，好像他们关系很好。明明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而她却老是很熟络的跟在自己后面，怎么都甩不开。
白慕枫并不承认，发生过的曾经也是存在的，他只承认现在。
皱眉望着进去只有两平方米的卫生间，即使贴在墙壁上的白色瓷砖干干净净没有泛黄的污垢，他还是嫌弃的低咒一声。无奈扭开热水器，站在花洒下面开始淋浴。
该死的，这里让他浑身不舒服！别人的东西用起来真膈应死他！
平凡在外面听到哗哗水声，舒心笑的很甜。这种感觉真好，她就像是妻子在忙着早餐，脾气不甚很好地丈夫宿醉后难得乖乖听话。光是想象，都能甜的腻死人。
真好，她的慕枫在自己身边。
“昨晚开我的车？”白慕枫顶着湿淋淋的头发就出来，藏蓝色衬衣塞进紧身牛仔裤里，饱满的臀部线条一路向下，越发显的腿部修长。
平凡轻嗯声，她知道白慕枫最宝贝他的车，所以怎么会把他的车停在城郊空地上不闻不问？
“钥匙给我。”
“你头发还没干，吹吹吧。”答非所问的回答，显然平凡并不识趣。
“钥匙。”更加冷冰冰的吐字，白慕枫耐性全无。
“那吃点早饭吧，你昨晚醉酒，现在胃肯定不舒服，我给你熬了些粥。”又是答非所问，平凡垂下眼睑，盛好两碗热乎乎的粥放在桌上。
其实知道他的固执，他从来不给自己多说废话，从来都是不肯和自己呆在一起。每一次都是她跟在后头，这么不公平的拉扯，她依然乐此不疲。
白慕枫没有再说话，他靠在墙上，两手插兜里，身子微微弓着，伸长的两腿交叠，姿势虽慵懒，但射向平凡的眼神犀利而又阴冷。
半晌都没有听到动静，平凡抬起头就撞见这样的眼神。仔细辨别能从深褐色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穿围裙的影子，可惜别人是目若秋波，而他是冷酷无情，还捎带着嫌弃。
别过脸来，轻声细语接着问：“不想吃早饭也成，那喝点温蜂蜜水好不好？暖暖胃吧。”不等他答话，急急转过身回厨房，泡了杯蜂蜜水又放在桌上。
依旧没有动静。平凡不敢回头再去望他，垂着头五指却抠紧桌布，等着他哪怕恩啊的一声。
她曾经想过怎样可以撬开白慕枫尘封的内心，后来看到滴水穿石的故事，她就想：也许她可以做那滴水，常年不动摇地滴在石头的心上，那样数十年过后，他坚硬的心房上会有自己小小的一滴水的印迹。
这样，他的心便打开。
但在等待的长久静默里，白慕枫一动不动，就保持着双手插兜的动作斜倚着墙。粗黑的眉毛向上轻佻，微抬的下颚绷紧在昭示他的耐心已经磨光。
平凡终于长叹一声，转过身从沙发包里掏出钥匙，递给白慕枫。
“给你吧。路上小心，开车不要太快。”哪怕他怎样冷漠疏离，她依旧不改初心。
接过钥匙，白慕枫未哼一哼，直接越过她走掉。从头到尾当她只是空气。
门口传来“嘭”甩门的声音，不甚隔音的老旧木门传来楼道里的邻居议论的声音。
“呦，哪里来的这么俊俏的男孩子？”
“从平家小闺女家门出来的，是她男朋友吧。”李婶子有些尖细的嗓音乍一听很讨人厌，可藏在里面的好意却是真挚的。
“是啊，李婶子说的对，咱们筒子楼的闺女们就数平家小闺女最漂亮。这么顶尖尖的男孩子肯定是咯！”
要真是，他就不会这么急急要走了。平凡落寞的坐在只有自己一人的桌前，把两碗粥摆在自己面前，吃完这碗里的一勺再吃那碗里的一勺。
骗自己他还在和自己吃早餐。她什么时候知道他坚硬如磐石的心被自己滴水穿透呢？
“慕枫......”轻声叫他，“多吃点。”
一只碗里多了两筷子小菜，油亮的油迹把白花花的粥染上灿黄，却像是眼泪晕染开。
**
白慕枫坐到驾驶室里，大拇指滑开手机屏幕，看到十个未接来电都是她母亲林清水打来的。点开三个未回复短信内容都一样，“慕枫，什么时候回来？”
毫不迟疑地回拨过去，数着那边的“嘟嘟”声到五六下，她母亲林清水才接起。
“喂，妈，我昨晚喝醉了在阿成家。”没等问他就开口回复，稍微撒了个谎，他也不想让她知道他是在平凡家里过夜。
“恩，不碍事的。妈只是担心你。”
“我现在回去，还没吃早饭呢！煮点粥给我吧，好吗？”白慕枫说话声音轻轻柔柔，哪里有对平凡的冷漠。
“恩，好，妈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白慕枫熟练挂档、踩油门，车子飞速驶离。
回到家中，林清水喝着茶在大厅等他，听见门口动静，放下茶盏迎上他。
林清水一眼瞧见他湿漉漉的刘海，顿住迎接的脚步，反倒若有所思盯着慢慢走过来的白慕枫，直到人走到跟前，她转而莞尔一笑，踮起脚伸手摸他的发。“慕枫，头发怎么半干半湿的？你没有吹头发吗？”
白慕枫半搂住只到他肩膀的林清水，笑道：“妈，开车吹吹风不就干了？好啦，吃饭吧，我饿了。”
“先吹头发再吃饭。”林清水坚持，转头对厨房的方向吩咐句，“张妈，电吹风拿来。”就不由分说把白慕枫按在沙发上。
“不吹头发会感冒的，知不知道？”
白慕枫乖乖任由林清水bai弄，待头发吹干后，林清水挽着他胳膊坐到餐桌那里。
“来，你要的粥。还有张妈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小菜，多吃点。”林清水慈爱的往白慕枫碗里夹菜后，双手交叠，手肘撑在桌上，目不转睛望着他。
曾经她唯一遗憾的事情，如今终于不再遗憾。
“爸呢？”
“一早去公司了。”
话音刚落，张妈跑过来说有电话来找她，爱怜地又给白慕枫夹些菜，才拿过张妈端在手里的移动电话。
“恩，恩，恩。”连续三个音算是回答，林清水便挂断电话。
白慕枫的性子其实随他母亲林清水，心头的人才付出真心。没有关系的人何必付出真心？浪费情感。
“妈，你有事先走吧。”
白慕枫忽略掉胃部那块的抽疼感，望着他母亲的眼神温柔似水，就连下巴的线条也舒展开，看起来不再那么冷硬。
“没关系，让他们等。你是我儿子，他们可不是我儿子。”林清水俏皮地回话，她继续嘱咐白慕枫，“慢慢吃，妈不急。”
白慕枫被林清水的话逗笑，呵呵低笑两声，又低下头慢条细理喝粥。
吃完饭，他送林清水到门口，全身肌肉线条绷得紧紧地，可还是温柔问林清水：“妈，我送你？”
“不用，你宿醉，在家好好休息吧。妈让司机送。”林清水瞥见他嘴唇泛白，额头也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眉头微皱摇摇头。
“好，那你路上小心。”说完，抱着林清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目送着她上车离去，他才猛地转身疾步走到客厅最近的厕所里抱着马桶狂吐。
他驱车来时，空空如也的胃部已经隐隐作痛，吃了几口粥胃部更加难受，xiong口直犯恶心，可是一直忍着不发作。
“恶——”扒着马桶边又一阵呕吐，胃部空空如也，吐到最后全是胆汁，嘴里泛着腥苦味。
白慕枫瘫坐在地上虚弱的呼唤,“张妈，拿胃......胃药来。”
“哎哎。”张妈慌里慌张拿来胃药和一杯水，看着白慕枫颤着手吃进去，小心翼翼扶着浑身发软的他进了楼上的卧室里。
白慕枫蜷缩躺在chuang上，难受的眉头夹紧，双手紧紧捂住胃部，咬牙硬撑着，倔强的不发出任何哼叽声。他想，还好，没有让母亲担心。
张妈轻手轻脚帮他关上门，却忍不住“唉”的叹气，她知道阿枫心里愧疚，看着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勉强自己，心更疼。
都是孽债啊！孽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