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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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斜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拿着遥控器换台，厨房里传来第二任继父箫境和母亲平山的恩爱闲聊声。
“老箫，你别笨手笨脚地在这瞎鼓捣。我这忙着呢！你出去出去！”
记忆中总是强硬的说话语气，这个时候听起却带着若有似无的撒娇意味儿。平凡脑补都能脑补出母亲孩子气的撅嘴耍哼的样儿，忍不住回头张望眼，看着那两人依偎的背影，难免轻笑出声。
这样最好，上一辈的人还继续好好活着，那么下一辈的他们才可以奋不顾身爱一次。
“我不是帮你忙？！看你一个人在这忙忙叨叨的，我心疼。再说，孩子这么久才来一次，我这个箫叔叔不得露一手给孩子瞧瞧？”
箫境犹如大提琴低沉的声音入耳，言语中带着对母亲的宠溺，还有对她的真挚关心。其实，箫境是母亲这么多的情人中，她唯一能从他的身上找到“父亲”感觉的男人。
偏过头，所幸不理厨房里的小吵小闹。随他们去吧，她也落得一身轻松。
随便按频道转换台，刚好她工作室负责给工作人员化妆的节目播出，她便把手中的遥控器轻放在身旁，稍撑起身体，两腿交叠翘起，手臂横在腹部，兴趣盎然看着。
节目组的镜头闪进一张熟悉的脸，定睛一瞧，原来是新来的助理小妹。倒是敬业，说是来陪同她公干，实际上躲到观众席追星。
也是，节目组请来的当红男星WU确实帅的人神共愤，瞧那些兴奋的尖叫到脸通红的女粉丝们就知道他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
不过，从她侧视的角度来看，这个男人还有点像慕枫呢。都一样的挺鼻剑眉，连不想回话时眉尾会轻轻挑起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镜头又一转，转到女主持人身上。眯着眼仔细打量番，唔，好像情况不太妥。她貌似眼角那个部位没有给女主持人化得完美。这灯光照面一打，黄棕色的眼妆本来凸显她眼睛大而亮，结果在灯光下反而像锅底似的脏脏的。
转眼反复观察她其他地方，还好，其他地方OK。追求完美主义的她，命令自己下次不许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凡凡，来吃饭了！你箫叔叔做了他拿手的油焖大闸蟹。”
“哦，来了。”
平凡起身坐到餐桌那。
吃饭的时候，平山止不住地笑，她的一生坎坷多变，拥有的东西不多。眼下，丈夫、女儿、钱财、幸福样样在手，即使岁月蹉跎了光阴，让她眼角的皱纹变多加厚。可是这一生走到这里应当满足了。
“来来，多吃点，凡凡。”
“恩，好。妈，别光给我夹菜，也给箫叔叔夹些。”平凡抬头对箫叔叔抿嘴一笑，这笑容看在平山眼里，更是锦上添花的美满。
自己的女儿是接受了她和箫境的婚姻？
“别管他！女儿最大！”平山故意冲箫境娇嗔望过去，可筷子还是转头夹了他爱吃的菜放进他碗里。
箫境只乐呵呵笑，嘴里也叨念着，“对对，别管我，家里你们两个女人最大。”
平山小锤他几下，又呵呵低下头吃饭。
本可以继续这样美满下去，偏偏平山状似不经意提出平凡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凡凡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箫叔叔帮你物色了些门当户对的男孩子，去认识认识。”平山说这话的时候，没敢看向平凡，她摸不准平凡会不会生气，可是她又担心平凡真吊死在白慕枫那棵歪脖子树上要死不活。
箫境悄悄在下面握住平山的手，给她力量。
平凡不想来看望她母亲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她怕母亲想着办法给她找男朋友；第二个：她更怕母亲侮辱白慕枫。
但，今天好不容易一家人心平气和，就别这么煞风景。她不理便是。怎么说那是养育大她的母亲，她不可以伤害她。
“哦，我想我暂时不需要。”平凡没什么反应的继续夹菜吃饭，她决定吃完饭就走。
可惜，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刺激了平山，她突然加强语气问道：“什么不需要？你也不想想你多大了？女人就这么点青春。”
“妈，我有喜欢的人。”这一声喜欢两母女心照不宣。
平山绷了半天的神经慢慢断裂，突然压抑不住地厉声吼道：“你喜欢谁？不可以！你真打算耗死在白家那不冷不热的小子身上？”她不允许她的女儿继续做遥不可及的梦不自醒。绝不！
她已经不下于八百遍给她说明白，白慕枫她不可以执着下去。他们之间不可能，就算可能她也看不下去她女儿为白慕枫付出所有不求回报的傻样子。
她的女儿就算不求嫁个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求嫁个疼她爱她的男人。
箫境握住平山的手有些用力，他看的出来平凡故意回避这个问题，可是平山却莫名其妙地发火。明明私下里他们说好要循序渐进的，不给平凡压力。
“......”放下碗筷，平凡平静地起身离开，她准备拿包走人。她不希望她母亲继续追问这个问题，毕竟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白慕枫，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抨击。
“你，你，你！”连续三个你昭示平山气急攻心，那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可为什么她从来向的都不是自己？平山一把甩开箫境的手，噗通站起来，箫境拉都拉不住。
白慕枫不是良配，她是她母亲，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入火坑而不救他。
“我告诉你，白家那小子就随他爸，贱男人个！你这么死心塌地为他，他都不会理你，你赶紧回头是岸！”
每个人都有伤疤，平山有平凡亦有。可最亲的人揭开你的伤疤，无情的在上面撒盐，还信誓旦旦说这是对你好？这其中的滋味，一个苦字怎能表清？
“妈，那个贱男人曾经你喜欢过。喜欢过的人，你怎么可以侮辱，甚至侮辱他无辜的儿子？”
平凡没有回头，就这么淡淡的回击给平山同样的一刀。不愧是一家人，伤害人的方式都相同。
平山耳朵旁像炸弹爆炸般“乓乓”作响，她踉跄往后退两步，箫境连忙扶住她，把她搂进怀里，却发现她的身体僵硬的像石头。
“滚！你给我滚！”尖利的叫嚷就从平山嘴里吐出，可吼完后她又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
“妈，你总是这样，每失败一段感情就对我吼‘滚’,我都忘了这是你说过的第几个滚。”平凡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她平静回她。可越是平静，藏在下面汹涌强烈的感情越是被压抑。
也许认识平山的人都会说她是个好母亲。一个人忍住家里的非议生下没有父亲的孩子，一个人独自在A市这样的大城市养育自己的孩子，一个人承受离异的痛苦带着孩子坚强的生活。可是，平凡从小长大的筒子楼的邻居们对平山知根知底。
她不是个好母亲。甚至于，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前都会把平凡寄在邻居家里，李婶子和丘婆婆就是经常被寄养的邻居。
她们知道，平山脾气暴躁起来时打骂平凡的力度并不像个好母亲样。
平凡没有个好的童年，她没有，因为平山受挫喝醉时会不停地对着平凡说：“都是因为生下你，我才这样，都是因为你！”等她醉酒清醒时，她又会抱着平凡哭泣道歉，“对不起，凡凡，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喝醉了，真的！相信妈妈。”
然而，今天，平山真的不想对平凡吼，真的。她只是受不了平凡冷淡的样子，她爱她，可是她的女儿越长大她越不知道怎么爱她。
“对不起，我不是真的叫你滚。凡凡，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生气而已。”平山重复说着过去常常对平凡说的话，她泪流满面，想跑出去抱住那个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孩子，却不小心被椅子绊倒在地。
每一个犯过错的人都会想要祈求别人的原谅，他们以为这就是在赎罪，可是他们不明白被伤害的人选择原谅别人也是一种自我折磨。
所以，怎么可以轻易原谅所有相关的人？
妈妈，我们不可以云淡风轻地继续活着，而放任曾经爱过我们的人死在岁月里。这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平凡已经不想在呆在这里，她想还是让她们母女俩人静一静吧。也许，今天真的不是个好日子。
“平凡——”平山眼睁睁看着平凡往前踏出去一步，她凄厉嘶喊起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到她女儿的表情，她不晓得那张年轻非常像自己的脸庞上是不是有对自己的嫌弃或者仇恨？
没错，她害怕。因为在嫁给箫境之前，她承诺过给她的女儿一个家。而那个家他们呆了仅仅四年，可是她也付出了所有的感情啊？凭什么要怪她一个人！
“凡凡，叔叔想和你谈谈好吗？”箫境出口挽留，他低沉的声音像清泉，流淌进人心，清凉沁人心腑。
“......”沉默地坐进沙发里，平凡开始想念白慕枫。她想，如果她的慕枫哥哥没有改变，是不是他会一直笑着对自己说，“妹妹，不要害怕，哥哥保护你。”
谁说，伤害能被时间抚平？
她闭上眼睛，强迫眼泪往回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