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CHOICE选择》洛安之

21、单选题 Test twenty-one

　　霍格沃茨的禁林一向是不允许学生进去的，出于危险、有不明生物等等原因，但是它总是挡不住有着想要进去的念头的人。

　　比如说以冒险为乐的格兰芬多们。

　　比如说试图从禁林中获得多种魔药材料的魔药大师们。

　　比如说探究着这片危险的森林里到底存在着什么生物的魔法界老学究们。

　　当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格兰芬多小巫师们，占了绝大多数，他们总是深爱着去各个藏着秘密和危险的地方冒险。听着，拿出格兰芬多的勇气吧，冒险的味道已经塞满了勇士的整个鼻子和整个灵魂了！他们一边举手呐喊一边夜游。

　　哈利当然是个格兰芬多，但是他还没有到一闻到冒险的气息就激动地眼冒星星的地步。

　　尽管他还是来到了黑黢黢、阴森森、惨淡淡的禁林，孤身一人，噢梅林的花边裤，为勇敢的格兰芬多黄金男孩干杯！

　　这绝对不能让赫敏知道，哈利充分理智地想。

　　哈利在来禁林之前就听说了禁林的可怕，斯莱特林的学生多次强调禁林里有狼人，这种生物的可怕性哈利也已经听赫敏重复了很多次，因为她最近迷上了看巫师的探险故事，比如《吸血鬼的与你同在》、《狼人和吸血鬼的斗争》，她不知从哪里买到了《与女鬼决裂》、《与吸血鬼同游》、《与狼人一起流浪》之类的书，而赫敏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一向很强，并主动地了解了狼人的危险性和危害性，差点就要自发开始写论文了。她适合去拉文克劳，罗恩悄悄和哈利这么说。

　　哈利小心翼翼地在引入黑色密林的羊肠小道上里走了很久。

　　他在跟踪一个人，很遗憾的，他跟丢了。这不要紧，哈利的直觉告诉他，他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

　　哈利走在禁林里，小心但不紧张，反而出乎意料地镇定，一点儿不像是头一回来。直到他看到地上一滩银白色的、闪闪发亮、粘稠而漂亮的液体，哈利才脸色一变，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这是——”

　　“独角兽的血。”一个清冷的声音回答了。

　　“独角兽的血？”哈利迷惑极了。

　　“格兰芬多要是都是你这样没有清楚认识自身实力，也不懂得提升自我的巫师，那这种勇气也没有什么值得千年流传的价值了。”

　　这是一个足够熟悉的声音，哈利立即回过神扭头。

　　穿着勾银边的魔法袍、戴着兜帽的小女巫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灿烂的浅金色长发在漆黑的树林里竟然奇异地有种闪光感，很是炫目。

　　“琉莉。”哈利的神情并不惊奇，“你又在禁林里。”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琉莉歪着头看他，笑眯眯的样子。

　　“晚上总是不回寝室没关系吗？”哈利有些担忧地说。

　　琉莉走上前，在独角兽那银白的、闪闪发亮的血液前蹲下来，冷笑， “下次记得把脑子装进脑壳里再出门，现在才是晚饭时间。”话刚说完，她就用手——依旧是戴着黑色的手套——划了一下那粘稠的血液。

　　在哈利目瞪口呆的神色下，琉莉放到唇上抹了一把，银白色的诡异。

　　她露出舌尖舔了干净。

　　“琉莉！”哈利倒吸一口气。

　　独角兽的血液若非主动献出就是剧毒，是可怕的诅咒，这种事就连哈利都从书上看到过，而很显然这摊子独角兽的血，还有四周一些树叶上、灌木丛上飞溅或者沾染上的银白色血液来看，这只独角兽绝对是处于被追杀中。

　　琉莉将沾了独角兽血液的黑手套摘下来扔掉，瞬间火化消失。而她的黑色手套下仍旧戴了第二双手套。

　　她抿了抿唇，光瞧这个浅金色长发的小姑娘，多么瘦小天真啊，可她笑意诡谲，让人看不明白。

　　哈利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一下子就倒下去。

　　“你也想尝尝？”琉莉微微扬着脸看哈利。

　　哈利连忙摇头。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琉莉扬起笑容。

　　这个笑容很奇怪。

　　哈利翠绿色的眸子有些焦躁，也有些不安，最近他总是感到如此，这让他愤怒，想要质问一切知道真相的人，可这没用，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最近有人在后花园里猎杀那些闪闪发光的小家伙。”琉莉唇角弯着浅笑，嘶嘶的声调中隐隐有些杀气，她慢吞吞地起身走了，走在禁林的羊肠小道就像是在后花园散步一般闲适，并没有继续理会呆站着的哈利。

　　“琉莉，”哈利追上她，来时所带着的心中的疑惑也脱口而出，“德拉科怎么了？”

　　琉莉的脚步一顿，颇为玩味地用食指弹开一点她的兜帽，露出她深色的眸子回头瞧了哈利一眼。

　　“圣诞那天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琉莉，德拉科究竟去哪里了？”哈利问。

　　“你问我他去哪里了？”琉莉似乎是有趣地看着哈利，语调不紧不慢，清冷的嗓音在风中缓缓地笑，“我记得马尔福先生每天都有按时上课，难道格兰芬多不仅被吃掉了脑子还被吃掉了眼睛？”

　　“那不是德拉科。”哈利笃定地说。

　　琉莉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哈利若有所思。

　　“琉莉，那不是德拉科，德拉科从圣诞夜之后就再也没回信了，虽然他每天都是按时上课，按时出现在大厅就餐——”哈利有些沮丧，那双绿眸里千思万绪。

　　那个坐在课堂里认真听讲、熬制完美魔药、低调冷静与以前并无差别的德拉科·马尔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德拉科·马尔福。

　　但他找不到任何证据，连应对措辞都一如既往。只有德拉科不再给他回信了。

　　完美无缺、没有一丝破绽，德拉科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错误。

　　哈利恐惧现在这个笑容标准的德拉科，这让他警惕于单独与德拉科说话，每次在走廊、在大礼堂、在教室等等地方，他一对上那双灰蓝色的淡眸都有一种被很危险的东西盯上的感觉，那种让他毛骨悚然的危机感，让他意识到这这个德拉科很恐怖，仿佛能够冷到胸腔里，连呼吸都冻结。

　　那不是他所认识的朋友。

　　他第一个的朋友，德拉科·马尔福，承诺他，是他最忠实的朋友。

　　尽管如第一次见面所说，他在第一次和海格——霍格沃茨的钥匙保管员，迎接哈利来到魔法界的接引人——提起他遇到了德拉科·马尔福的时候，海格的脸色很不好，准确的说，到了糟糕透顶的地步。

　　“他们一家都是食死徒，”海格的表情格外阴郁，“那些狡猾的斯莱特林——”哈利听海格讲时心情复杂极了，“他们在神秘人失踪后立刻就回到我们这边来，是第一批，说他们走火入魔了，但是他们都是斯莱特林，没有一个后来变坏的男女巫师不是从斯莱特林出来的，神秘人就是其中一个。”

　　瞧吧，和德拉科说的一模一样。

　　回到女贞路的哈利毫无犹豫地用海德薇给德拉科寄了一封猫头鹰信。

　　而德拉科只给了他一个回复：《霍格沃茨，一段历史》。

　　没有辩驳，没有干扰，没有承认。

　　之后的整整两个星期哈利都没有再给德拉科寄信，也几乎让德拉科以为哈利放弃了那个所谓友谊的决定。但德拉科还是收到了来自哈利的第二封信，以及之后的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信……直至圣诞节后莫名其妙地失去联系。

　　哈利从没有那么认真地去阅读一本书，去弄明白霍格沃茨四个学院的分院来源，也从中知道了霍格沃茨的建校历史。

　　但他还是不明白很多事，越是在魔法界、在霍格沃茨呆的长久，他越是不能明白四个学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但哈利还是接受了德拉科的意见，避免给他造成麻烦，从来不在公开场合承认或者表现认识他。他甚至和罗恩私下里辩驳过关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他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定是死敌。完全无聊的互相攻讦诋毁，谁也瞧不起谁，如果格兰芬多被欺负了，一定是狡猾的毒蛇干的，如果斯莱特林被围堵了，一定是鲁莽的狮子干的……可笑，不可理喻。

　　哈利坚定地站住了自己的位置。

　　他在万圣节前夕和赫敏在一起呆在图书馆，也是因为他刚刚和罗恩吵完架。他碰上了德拉科，想要得到德拉科的理解，可德拉科始终遵守着最初的约定，哈利失望极了，对德拉科的沉默，也对自己想要打破约定的行为。万圣节前夕的巨怪事件让一切有了转机，罗恩和赫敏都承认了德拉科不是那种邪恶的斯莱特林，但罗恩依旧对斯莱特林抱有偏见。

　　哈利不可能恐惧他的挚友。

　　他开始悄悄跟踪德拉科，好几天了，今天也是，在快到禁林的时候跟丢了。哈利也义无反顾地进了禁林，他觉得自己能得到答案，尤其是他还遇上了琉莉。

　　琉莉没有回复，而是突然扬起一个笑容。

　　哈利敏锐地惊退一步，他马上发现那个笑容不是针对他的，因为琉莉的身影极快地一闪就朝着密林深处冲去。

　　风里莫名的传来一种悲伤的呜咽声。

　　哈利犹豫了一秒跟上了她。

　　他跑的直喘气，沿路都是独角兽那莹莹发亮的银白色血液，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树木也变得极为茂密，没有什么小路，只有紧紧靠在一起的树丛、纠结缠绕的树枝。哈利已经看见了琉莉的身影，她停下来了，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哈利注意到一棵树跟上溅了很多独角兽的血，而一只洁白的生物在地上闪闪发光。

　　那是独角兽——不用任何人告知他都能一眼看出来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美丽又凄惨的场景。

　　那只独角兽摔倒在地，修长的腿微微抽搐着，像是在痛苦地扭动挣扎；它的鬃毛铺在漆黑的落叶上，白如珍珠。那是一种凄惨的美丽，明明它没有发出哀嚎，只是静静地抽搐着，风中却隐隐传来让灵魂悸动的悲伤呜咽，可怜、让人悲伤同情。

　　哈利呆怔地望着，蓦然就红了眼眶。

　　琉莉托着腮蹲在那只独角兽面前，兜帽已经摘下来了。她的神情不再是刚才那样的冷酷残忍，而是带着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你快死了。”

　　独角兽半睁着眼看琉莉，喘着气，很难受的模样。

　　“应该是要死了，”琉莉说着还点了点头，唇角的笑意天真而残忍，“如果不是要死了，你们这些小家伙永远不会允许我的靠近，永远不会。”

　　独角兽的身体颤了颤。

　　琉莉突然舔了舔唇，在黑暗中显得嗜血。

　　她的指尖从独角兽的伤口上划过，沾染上银白色的鲜血，往嘴唇一抹，露出一个残忍嗜血的诡异笑容。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她的手往边缘的一丛灌木里一指，一道光从她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指尖射了出去，是一道魔咒，快如闪电。

　　灌木丛也在琉莉抬手的瞬间抖动了，一阵簌簌滑动的声音紧随而来，阴影里闪出了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它在地上滑行着避开了那道魔咒，像是一头渐渐逼近的野兽。那是个巫师，哈利看着那个身影握着魔杖甩出了一道魔咒。

　　琉莉又是一道魔咒。

　　“阿瓦达——”哈利听到一个冷酷的低低的嘶响。

　　但是比那个戴兜帽的黑影速度更快地是琉莉甩出去的魔咒，黑影躲地很快，却也只是躲开了分毫距离。

　　“呵呵呵……”琉莉低声地笑，让哈利哆嗦了一下。

　　“阿瓦达——”那个黑影依旧朝琉莉丢魔咒。

　　“钻心剜骨。”琉莉第一次叫出了她发出的魔咒。

　　一道比原来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光咻的穿透了黑影，黑影立刻发出了一声凄厉地尖叫，但出乎意料地是黑影竟然毫不犹豫地抬手就是魔咒。

　　“呵呵呵呵……”琉莉诡异而欢愉地笑着，低垂着头，双肩抖动，让人觉得恐怖。

　　“阿瓦达索命——”

　　“阿瓦达索命——”

　　“阿瓦达索命——”

　　她摇摇摆摆地走动，似乎随时都会摔倒，却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黑影施展的一道接一道连绵不绝的绿光魔咒，让它落在空处。灿烂的浅金色长发披散着，而深色的眸子旋转着深紫色的光晕——直到整双眼眸化为深紫色，琉莉慢慢说话了，语气清冷柔软没有杀气，“斯莱特林的后裔……竟然要靠独角兽的血才能半死不活地存活……”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在爆炸，强烈暴动的魔力里静静地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真是让人不愉快的消息……”

　　琉莉的身体在微微发颤，似乎在兴奋，死亡的气息覆盖了这一片天地。

　　“斯莱特林……”

作者有话说

　　2018.7.30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