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CHOICE选择》洛安之

22、单选题Test twenty-two

　　魔咒的光芒在战斗中交错。

　　红色、绿色——幽幽的光芒，火花四溅，在昏暗恐怖的密林里闪烁，照的人睁不开眼;魔咒爆炸在树林里，落在树枝树干上，火花惊人的爆响。这一切若不是亲眼看见，绝对让人难以相信只是两个人的单打独斗。

　　惊人的施咒速度，哈利不敢确信他施一个魔咒能不能追上对方施展完五个或者六个魔咒，甚至更快，他的眼睛已经跟不上了。

　　看似华丽的魔咒光芒总是擦着身体划过，凶险无比。

　　那个戴兜帽的黑影在中了钻心咒以后除了发出凄厉的尖叫，非但没有倒在地上抽搐反而是毫不犹豫地发射魔咒，一道接一道，连绵不绝。每一道魔咒都是索命咒，绿色的光芒意图毁灭所有阻拦他的人——尤其是面前这个女巫。

　　琉莉在移动，摇晃着前进，唇角弯着不可挑剔的浅笑。

　　黑影一直在尖叫，但是控制施咒的似乎和他不是同一个人，没有片刻停顿地挥舞魔杖。

　　空气里有刺耳的爆响。

　　死亡的气息浓郁得仿佛轻轻呼吸就能涌进鼻腔，让人肺里如若火烧火燎地痛苦，也让人的心脏如置冰窖，星星看不见了，只有阴风阵阵扫过树林，树叶摇晃像是悲恸的哭嚎。

　　只是站在不远处旁观的哈利都体会到一股子森冷森冷的死亡气息，仿佛他下一秒就会死于非命，但比起这个，额头上的刺痛让他整个儿灵魂都一个激灵，在看到那个黑影的时候他的伤疤突然着了火一般，钻心的疼痛，这一刻他的脑子好似分成了两半。哈利脸色惨白地捂住额头蹲了下去，死死咬住下唇，没有尖叫却痛得撕心裂肺。

　　但是突然地，疼痛一轻，哈利用模糊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只瞧见了涌动的黑气。

　　哈利的眼前大片大片的黑气。

　　那浓郁的蕴藏着死亡气息的黑气，从琉莉身上弥漫出来的近乎具现化的魔力震荡着空气，朝着那个黑影席卷而去。

　　那个黑影已经中了两记钻心剜骨，强力的钻心咒恐怕让那个身体几近崩溃。

　　“啊啊啊啊—— !”

　　痛苦、凄厉的尖叫，一直回荡在耳边。

　　尖锐的哀嚎在禁林里显得无比惨烈阴沉。

　　琉莉在左右摇晃的移动中突然间凑到黑影面前，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松地揪住了那个人的衣领，身高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黑影的兜帽掉了下来，露出的是一个光溜溜的脑门，和一张哆哆嗦嗦惊吓惶恐的脸——是奇洛——可怕的是那背对着琉莉的后脑勺上也有一张脸，面色狰狞恐怖——他竟然是双面人——那张脸的颜色像粉笔一样死自，红通通的眼睛放出光来，下面是两道像蛇一般细长的鼻孔。

　　哈利在模糊的视线和涌动的黑气中看见了那张恐怖的蛇脸，想要尖叫却叫不出声，只是捂着额头一阵更加剧烈的头痛。

　　但是琉莉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那光头后面的另一张脸。

　　“脆弱的血脉，不完整的灵魂，枯竭的魔力，独角兽的诅咒……呵呵呵……”

　　她唇瓣抹开的笑容残酷冷血，有什么半透明的东西被她的另一只手从奇洛的肚子里拖了出来，颜色是半透明的苍白。

　　奇洛尖锐的嚎叫比人鱼的尖叫更可怕，但那却不是从他的口中发出来的声音，撕心裂肺，尖利如刀子可以划破耳膜和灵魂，仿佛是世间最惨绝人寰的事发生在他的身上，回荡在禁林里。

　　是他的灵魂被拖出来了。

　　这种痛苦比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削下来更痛，可能比中了三记钻心咒那从骨髓蔓延的疼痛更加的痛苦。

　　也正是这时候有一团黑雾挣扎着从奇洛的身体里钻出来，挣脱着奇怪的束缚。

　　在这一刻那团扭动的可怕黑雾尽管可怕，但琉莉身上涌现的黑气更让人恐惧，仿佛可以吞噬所有的生灵，吞噬所有的生机。

　　就在哈利在快要模糊的意识中以为琉莉会杀了奇洛和那团奇怪的黑雾而脸色苍白的时候，琉莉突然舔了舔唇，冷静地松开了手。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洛虚弱地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战栗着、颤抖着。

　　琉莉将奇洛丢在一边，笑眯眯地扬起脸看着那团黑雾。

　　“抓错了啊。”她随意地说，嗓音里隐隐透着淡淡地笑意，“……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狼狈不堪。”她扬着脸，灿烂的浅金色长发柔软地垂了下来，有些明亮，却在这一刻太过诡异，“借别人的身体苟延残喘，无趣，太无趣了。”话虽这么说，她的眼睛却弯了起来，唇角的笑容诡谲冷酷。

　　停顿了好一会，琉莉又嘶嘶低语，“不过味道让人怀念……”

　　那团黑雾终于挣脱开了束缚，拐着弯，想要飞快地逃脱。

　　黑雾不管怎么跑都会莫名其妙地绕回到琉莉的面前，在这短短的距离中如同陷入了迷宫。

　　“这一定最虚弱的斯莱特林后裔了，可以杀掉，可以……”琉莉的声线又低又轻，情人的耳语一般，似乎亲昵却又危险，战栗的身躯像是在用尽全力隐忍，“这样的斯莱特林……不能承认……”

　　林子里的风细细碎碎地拂动着树叶。

　　黑雾发出尖厉而嘶哑低沉的声音，“过来——都给我过来——杀了她——”

　　哈利紧紧皱着眉头听黑雾说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杀了她——！！！”黑雾尖叫。

　　四周顿时出现了一些毛骨悚然的动静。

　　成群结队的蜘蛛爬了出来，从掌心大到半个人那么大，在树林的阴影里飞快地爬行攒动，还有拉人的马那么大，长长的八条腿毛茸茸的，汗毛密集，铺满叶子的地面尽是小蜘蛛，密密麻麻的，极其恐怖。

　　无数条长腿在窸窸窣窣地移动；庞大的黑影在他周围晃来晃去。

　　但是它们就像没看到琉莉和哈利一样，飞快朝外涌动，就跟逃亡一样匆忙。紧接着在蜘蛛群中出现了老鼠，很多很多，同样是成群结队，和安静涌动的蜘蛛不同，老鼠发出“吱吱吱吱”的叫声，很吵，也让人心生恐惧，让人惴惴不安。

　　难以计数的老鼠在林子里逃窜，和蜘蛛们一样，仿佛身后有着它们最恐惧的天敌在逐步靠近。

　　蜘蛛和老鼠共同的天敌……

　　有什么在飞快地朝他们所在的地方爬来。

　　是蛇！

　　从禁林深处涌出来的蛇，大大小小，有些不过手指细，有些却比胳膊粗，在地上弯曲爬行的速度极快，十几秒内，就在他们四周形成了包围圈，嘶嘶嘶嘶的声音在风中越来越响。那些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从耳朵里爬到后脑勺，让恐惧登时占据了灵魂。

　　只不过几次呼吸，这里便宛若蛇窟。

　　那些蛇或是吊在树上，或是盘在灌木丛附近，朝着琉莉吐着信子，用眼睛死死盯着琉莉，警惕而小心，谨慎而危险，仿佛随时都会趁其不备，冲上去咬琉莉一口，用那尖锐甚至可能有毒的牙齿撕开脆弱的皮肤，扎入血管。哈利恐惧地瞪大了眼睛，不敢动弹。

　　琉莉发出了古怪的笑声。

　　不少蛇弯曲爬行着靠近琉莉，一条相当于人的腰那么粗的大蟒甚至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冲着琉莉冲去。

　　她舔了舔唇，轻声开口。

　　哈利听到琉莉在低声说话，嘶嘶的，有些阴冷，比平时那清浅的嗓音更加低沉，令人毛骨悚然、呼吸停止，还让人觉得冰冷恶毒，“是谁允许你攻击我的，我亲爱的。”哈利打了个寒战，他意识到那低语比平时更加危险，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

　　“是谁允许你来咬我的？”琉莉抬起手毫无畏惧地轻轻抚摸着那条大蟒蛇的下巴，声音那么轻，那么温柔。

　　下一秒她一把抓住了那条大蟒蛇的下颚，电光火石之间，蛇那可以一百八十度张开的下颚竟然被她整个扯了下来，鲜血飞溅了一地。

　　血淋淋、冰冷冷的场面顿时吓僵了哈利。

　　也让那团黑雾僵硬地停在半空。

　　更可怕的是，那条蟒蛇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慢慢地摊到在地上，柔顺地像是一堆又粗又绿的浇水软管。四周的蛇也柔顺乖巧地躺倒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

　　“聪明的孩子。”琉莉丢开蛇的下颚低声地夸赞，笑容极为甜蜜，但在鲜血淋漓中残忍又嗜血。

　　她一脚踩在那条大蟒蛇的头上，血色在地上慢慢摊开，沉浸到泥土里。

　　那团黑雾已经率先反应过来，向着黑气包围之外冲去。

　　而随着细细碎碎的一阵摩挲声，那团黑雾撞上了林子里突然出现的韦斯莱双子，他以难以想象地速度朝着乔治的脸扑了过去。

　　在乔治身后的弗雷德下意识地就拽着乔治的衣服，另一手把他脑袋压了下去，同时，弗雷德的脸已经贴上那隐隐冒着腐烂和恶心味道的黑雾残魂。

　　梅林的黑丝袜！

　　他几乎能从那团黑雾里看到一张光头蛇脸，还瞪着一双诡异的红眼睛，足以把他今天的早饭吓吐出来。

　　再不能更糟糕了。

　　不过弗雷德和乔治的脑子里不存在害怕这根神经，我们的魔药教授斯内普曾说，韦斯莱双子的神经堪比巨怪。

　　一道光闪了过去。

　　贴着弗雷德的面部把他和那团黑雾残魂给分开了。

　　弗雷德向后摔去，乔治抓住他，结果两人都被撞飞到很远的地方，扬起滚滚尘土。而那团黑雾也被击中冲散到禁林深处，一转眼，黑雾趁着脱离琉莉造成的黑气包围圈，冲进了禁林更深处，在一声尖叫声中消失了踪迹。

　　哈利的头痛顿时轻松了不少，他立即注意到那道魔咒不是琉莉施展的。哈利吃惊地打量着那道光来的方向，只看到密密的树丛，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跑掉了。”琉莉惋惜地说，魔杖从袖子里滑到她的掌心。

　　弥漫在四周的死亡气息更重了些。

　　她没有念出任何魔咒，魔杖尖端隐约闪烁着暗色的光。

　　哈利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认为暗色会发光，但那确实如此，但仅仅是一秒，琉莉的魔杖低垂了下来。她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扫了四周一眼，瞥过地上蜷缩成一团，之前差点给蜘蛛和老鼠埋了现在又差点给蛇埋了的奇洛，露出了一个颇有兴致又意味深长地笑容，径直往黑雾逃脱的方向走去，只留下哈利紧张地站在蛇的包围圈里，僵硬着身体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琉莉的速度很快，灿烂的浅金色长发在夜色中微微闪烁便消失不见。

　　“这可不太妙啊，伙计。”乔治从刚才的危机中回神了，爬起身，心有余悸地说。

　　“看起来哈利被包围了。”弗雷德也是大喘气，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现在的紧急情况。

　　他们俩站在蛇的包围圈外，有些焦急地打量着哈利，飞快地转着脑子试图找到一个救出哈利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低沉阴冷的嘶嘶声，不由得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危险并没有解除！！！

　　颤抖尖叫的奇洛竟然慢慢地站了起来，而且是用大光头后脑勺对着他们，渐渐地，那个后脑勺上出现了一张脸，赫然是刚才黑雾中惊现的那张恐怖蛇脸。那张脸的颜色依旧是粉笔一样死自，红通通的眼睛和蛇一般细长的鼻孔。

　　哈利也僵硬地看着奇洛，有些急切地朝琉莉离开的方向望了望。

　　可是琉莉的身影早就陷入密林深处。

　　她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个家伙回来了……这一认知让哈利的腿差点战栗，但他竭力忍住了。

　　没有别人，只有自己。

　　哈利的指尖都在战栗，恐惧就像是用尖牙抵住他咽喉的野兽，随时会咬断他的生机。

　　只有自己，只有靠自己……

　　那些蛇给奇洛让开了路。

　　那张蛇一般邪恶的脸上露出了猖狂高亢的冷笑，瞥过琉莉离去的方向，“如果不是因为太过虚弱——竟敢和我作对——”他嘲讽地狞笑，带着一种扭曲的愉悦，而奇洛身上的遗留的痛苦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不过没关系——她怎么可能会想到我和这具身体已经有了联系，不管多远都能回来——”

　　随后，他注意到了哈利，奇洛倒退着向哈利逼近，“哈利·波特。”那张脸耳语一般冷冷地说，嘶哑的声音在林子里更为恐怖，那些蛇开始朝着哈利围绕而去，“看来她是你的同伙——”

　　哈利想后退，但是身后却都是蛇。

　　“你看看我变成了什么样子!”那张蛇脸说，“只剩下了影子和蒸气，我只有和别人共用一具躯体时，才能拥有形体。”他似乎在考虑什么，红通通的眼睛注视着哈利，“哈利·波特，你应该选择投靠我，否则你会和你的父母下场一样——你要知道他们临死前是怎样苦苦地哀求我饶命——”

　　“撒谎！”哈利愤怒地反驳。

　　“多么感人啊。”那张脸用嘶哑的声音说，“我一向都很敬佩勇气。是的，孩子，你父母当年都很勇敢，我先动手杀你的父亲，他倒是宁死不屈，勇敢地跟我搏斗。你母亲其实不用死的，她拼着命要保护你。”他顿了一会，又在考虑什么的样子。

　　四周的蛇死死地盯着哈利和韦斯莱双子。

　　毫无预兆地、奇洛挥动魔杖，“阿瓦达索命——”

　　密林里冲出来的一个身影推开了哈利，铂金短发，灰蓝色的眸子深邃而冷酷，却没有感情。

　　“德拉——”哈利看到一道绿光，还有德拉科的脸，但是他的声音卡住了，索命咒！！！

　　绿光击中了德拉科。

　　韦斯莱双子被这一变化震惊得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不——！！！”哈利的眼睛登时红了，他朝着奇洛扑了过去，这一刻他忘记了他是一个巫师，而不是一个赤手空拳的战士。哈利被大量的蛇挡住了，“滚开——”他吼了一声，冰冷毛骨悚然的嘶嘶声，那些蛇竟然蜷缩了起来——哈利满脸的怒气冲冲，仿佛要吃人。

　　不能靠别人——因为他的弱小——德拉科——绿光——只能靠自己——是他害死他——这都是他的错……

　　这一刻哈利脑子里乱成一团，最终变成了一个念头。

　　奇洛真的被哈利拽住了。哈利抬起手就狠狠给了那张蛇脸一拳，果断而勇敢。让人震惊的是，他的手碰到那张邪恶的蛇脸的瞬间，奇洛和那个长脸就同时发出了惨痛的叫声，满脸水泡，仿佛被火烧一般的红。

　　哈利头痛的要死，眼前所有一切都在晃动。

　　还没等他给奇洛第二拳的时候，奇洛身体里又挣扎着跑出了一团黑雾。

　　“杀了他——”黑雾在尖叫，嘶嘶如蛇。

　　“哈利！！！”韦斯莱双子惊呼，来不及思考就想要去抓哈利，一张破旧的羊皮纸从他们口袋里飘飞了出来，轻轻掉落了下来。

　　围在四周的蛇将哈利缠住，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咬哈利。

　　“倒挂金钟！”哈利听到很熟悉的声音。

　　刹那间天旋地转。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突然被倒着吊在了半空之中。

　　哈利的眼镜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模糊中他看到了顷刻间远去、彻底脱身消失在禁林里的一团黑雾，韦斯莱双子傻在原地，还有一个灿烂的浅金色长发的女孩和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缠绕着他的蛇松开了他，从他身上纷纷掉落在地。

　　“果然还是你有趣一点。”清冷的声线里隐隐带着古怪的笑意。

　　“你是故意装作被骗放走他的。”哈利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有些冷酷。

　　“我以为你不打算出来了。”女孩说。

　　哈利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放了下来，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上。

　　但他只是急匆匆地抬起头，甚至不去理会自己身上的疼痛，有些不可置信又充满惊喜地喊道：“德拉科？！”

　　一张破旧的羊皮纸落了下来，挡住了哈利的视线。

　　“琉莉·迪洛——”那个戴着兜帽的身影有着一双灰蓝色仿佛蕴藏暴风雨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个铂金短发、灰蓝色眸子的男孩和有着一头灿烂的浅金色长发的女孩，语气森冷，让人窒息，每个单词都加重了音，“你、究、竟、是、谁——！”

　　哈利在模糊中看到羊皮纸上画着禁林，还有好几个墨水点，都密集在一块儿，分别用细小的字体写着：奎里纳斯·奇洛、哈利·波特、德拉科·马尔福、乔治·韦斯莱、弗雷德·韦斯莱……

　　还有一个灰色的没有名字的墨水点和……

　　Lorraine Deron Slytherin。

　　琉莉·迪洛·斯莱特林。

作者有话说

　　2018.7.3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