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座城》顾染

19、Chapter 19

　　那个如同恶作剧般的亲吻，让合欢的世界越发虚幻。

　　合欢在一瞬间有种北方是沈南方分身的错觉。

　　北方这样的行为这到底是朋友般亲密的玩闹，还是陷入爱情的表现？

　　“我好像是恋爱了。”合欢拨通了许久不联系的沈铭电话。

　　“啊？什么？还是亲朋友吗？你怎么才告诉我？”沈铭在电话那头表现得十分惊讶。

　　“现在还没有正式在一起，我想等关系真正确定了再告诉你，那个……先不说这个……我有别的事要问你，今天那个人的妹妹亲了我的脸一下，你说……那孩子不会是喜欢我吧？”合欢把话说得断断续续。

　　“你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了？那孩子不过是在对未来的嫂子撒娇而已！你现在是怎么了？怎么思想这么邪恶？都想得什么乱七糟八？”向来直爽的沈铭在电话里噼里啪啦一通分析。

　　合欢忐忑的情绪随着沈铭一个接一个的反问句慢慢平稳下来。

　　天啊！我这是怎么了？合欢挂掉电话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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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欢姐！我都想你拉！”合欢听到唐小夺沿着走廊奔跑过来的脚步声响。

　　“小夺你可真是的，认识新朋友就不回来看我们。”合欢微笑着打开门迎接唐小夺。

　　“走，去我们家，一起过夏至。”唐小夺牵着合欢的手把合欢领进对门。

　　北方正坐在沙发上研究学习资料。

　　“好多卷子，今年真的打算提前参加高考吗？”合欢装作没事般看着北方身边一大摞试卷感叹。

　　“明年再考，现在只是提前看看。”北方说着合上了手中的课本。

　　“咳咳。”合欢闻到屋里的烟味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呼吸道是不是有问题？”北方给合欢递了杯水。

　　“你怎么还抽烟呢？”合欢看着沙发扶手上的烟盒和打火机问北方。

　　“恩。”北方点头。

　　“这是什么时候染的……恶习？”合欢厌恶地看着北方的烟盒，半天才找出了最合适的形容词。

　　“记不起了。”北方想了想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抽烟很酷？”合欢歪着头问对面的人。

　　“以前不觉得，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点了。”北方拾起烟盒在手里把玩。

　　“其实一点也不，你们这种行为我们大人看起来很好笑，就像是小孩子偷穿妈妈的高跟鞋，自己觉得好美，可外人觉得完全不是那个味道。”合欢决定用言语上的刺激令北方做出改变。

　　“真的是那样吗？”北方皱眉。

　　“恩，就是那样。”合欢小鸡啄米般地频频点头，生怕北方不认同。

　　“那我以后都不抽了。”北方毫无留恋地把烟盒和火机扔进了垃圾桶。

　　吸烟喝酒打架是很多叛逆期少年都会做的自以为独特的蠢事情。

　　合欢想到自己帮北方戒掉不止一个陋习，瞬间充满了自豪感。

　　摒弃了这些糟糕习惯的北方，除了性格倔强古怪和对弟弟不尽责，再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无法忍受的缺点。

　　合欢觉得自己像个敬业的雕刻师一样，一笔一划精心雕琢出了真正属于北方的形状。

　　合欢暗下决心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帮北方把所有缺点都改掉。

　　无论如何合欢都一定要把北方还原成一个积极阳光又懂得承担的优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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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小夺煮的面很好吃，唐小夺做的汤也味道好极了，喝下去胃里暖暖的，让人犯困。

　　北方总是虽然总是在酒后或梦里叫嚷着饿，等食物真正摆在面前却总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一直发呆，都不怎么动筷子。

　　“姐，跟你说件事，”饭后唐小夺摆出一副很郑重的表情。

　　原本正在放空的北方听到唐小夺的话转过头来。

　　“五月家想收养我。”唐小夺张口抛出一个只有三秒倒计时的定时炸弹。

　　合欢听到这样的消息顿时瞪大眼睛睡意全无。

　　“这几年你吃的穿的用的，不比你同学们差吧……我除了无法进厨房做饭之外……对你还算负责吧？”北方沉默了半天之后语气缓慢地问唐小夺。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五月父母能送我和五月一起出国。”唐小夺低着头，怯怯的语气，仿佛是很害怕。

　　“你现在才初中。”北方强调。

　　“可我真的很想去，我受够了现在的日子，你给我的吃的穿的用的都不差，可是你看看我们住的是什么样的破房子？我的同学每天爸妈开车来接送，可我只能坐公交。”唐小夺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北方难以置信地盯着唐小夺看了好一会儿，走过去擦干了唐小夺的泪水。

　　“你要是觉得我让你丢人了，那就走吧。”北方摸了摸唐小夺的头，那是她们姐弟之间罕有的肢体接触。

　　“姐。”唐小夺拽北方的衣角。

　　“对不起，我没有能力把你照顾好……所以今天这是散伙饭吗？”北方嘴角浮现出合欢看不懂的淡淡笑容。

　　“姐，我走了，合欢姐，再见。”唐小夺从脖子上摘下家里的钥匙放到餐桌一角，头也不回地跑了家门。

　　北方像个雕塑一样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表情，没有言语。

　　这一次，合欢没有去追唐小夺。

　　当听到唐小夺问北方你看看我们住的是什么样的破房子时，合欢就决定不干涉他的选择。

　　作为邻居共同生活的这段日子里，合欢曾不止一次目睹北方对弟弟唐小夺的忽视，合欢始终对北方这个不负责的姐姐心里带着偏见，所以不止一次对北方发脾气，讲道理，甚至开口责备。

　　合欢在过去二十几年人生里一向都是性情温驯可爱的小女人，一向都是被照顾被宠爱的对象，从未如此反常的对一个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