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夏目友人帐]光夏》奶油蔷薇

121、十六 我会追上你

　　光看完车后出来，看到由梨子和佐为在会所外的树荫下等他们。两人“热火朝天”地议论着，光走过去仔细一听，他们竟然是在议论光从前的糗事。

　　“你知道吗，小光当时考试的时候，碰到了樁大叔，他就很害怕……”
　　“哦？那个樁大叔很强吗？”
　　“呃……怎么说呢，当然不能和现在的小光比——”

　　光瞪着他们两人。这个由梨子，刚刚面对佐为时脸色还恹恹的，现在说起他的八卦倒精神百倍了。

　　“喂，喂，我说你们差不多就够了啊。”光咳一声。

　　“小光，你把自己的心路历程告诉由梨子吧。”佐为笑眯眯地说。

　　“我吗？”光指住自己。

　　由梨子好奇地看着光。“行吧，说就说。”光妥协道。

　　春日的粉色花瓣在风中纷纷落下，宛如逝去的岁月。这是光第一次向别人提起自己的往事。一塌糊涂的团体赛、倍受奚落的院生生涯、佐为离开后的不战败、北斗杯耻辱的败北、忐忑无措的头衔挑战赛……

　　由梨子的脸上浮现出震撼的表情。

　　“我、我一直以为，你很顺利……”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眸。

　　“没有人一拿起棋子，就能下出名局。”佐为简单地说。

　　由梨子送光和佐为到电车站。天色渐晚，夕阳绚烂的霞光洒满夏日的街道，也染到几人的身上。

　　两人走到拐角处。“进藤！佐为！”由梨子忽然在背后大喊一声。难以想象，她瘦弱的身体竟能发出这样洪亮中气十足的声音。

　　光和佐为都回过头。由梨子的面庞晕在暖红色的余晖里，轮廓看不清晰。四周所有的风景都远去了，唯有那双眼睛，光辉灼灼。

　　“进藤，我会追上你、还有兄长的！还有你，佐为——”少女的喊声荡漾在风中。

　　光笑着喊回去：“我等着你，绪方由梨子！”

　　由梨子和佐为终于在职业棋士考试相遇。

　　光匆匆办好天野社长交待的事情，正赶往对局室，就迎面撞上了亮。两人都尴尬地一愣，随即，他们小心地退后一步，和彼此保持距离。

　　“塔矢，你也来看他们的棋局？”光用客气的口吻问。

　　亮沉默地点了点头，眼里不晓得是什么表情。他领光来到一间棋室内，里面坐着绪方先生和芦原先生，还有几位在幼狮子战见过的棋手。

　　“……也太夸张了！这只是职业棋士的一局而已啊。”光捏把冷汗。

　　他们的关注对一个新人来说，未免异于寻常。连光也感到不堪重负。

　　从前，还有佐为与他一起分担，现在的由梨子，却只有一个人——而她此刻面对的人，不是别的棋手，正是佐为。

　　想到这里，光顿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仿佛此刻被众棋手用锋利的目光审视的、瑟瑟发抖地跪坐在佐为对面的，不是由梨子，而是他自己……

　　就这样静坐在他们中间，光的脊背居然就出了一层薄汗。由梨子，你要加油啊。光在心里默默地说。

　　两小时后，终局。一听到他们说由梨子中盘认输，光就冲去了对局室。

　　几乎整个对局室的考生都围在佐为和由梨子的棋盘边，却破天荒地没有一个人说话。光在静寂中听到自己的心跳。

　　光不由分说地挤进人群。黑白纵横的棋盘映入眼帘。局面清淡恬适。既无强弱悬殊的慑人，又无高手争棋的惨烈，是应对新手的最佳棋局。

　　佐为不动声色地凝视着由梨子。实际上，所有人都看着由梨子。只见少女至始至终低着头，泪水一滴滴地落在棋盘上，看不清她的脸色。

　　绪方先生站在旁边。平常那么强势的他，此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光小心地伸出手，想抚上由梨子的肩膀。由梨子却在这一刻抬起头，勇敢地迎向佐为，眼里的光芒坚毅热烈。

　　“佐为，你愿意为我复盘这一局吗？”

　　光的心中涌起欣慰。由梨子抹去眼泪，冲他们咧嘴一笑。佐为也温柔地笑起来，仿佛满城飘飞的梨花吹雪都落入心里，欢喜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