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夏目友人帐]光夏》奶油蔷薇

120、十五 偶遇加贺

　　难怪他觉得“涩谷汽车城”这名字眼熟，这不就是加贺毕业后工作的地方吗！

　　上一次和加贺见面是在去年叶濑中学的校庆。光记得那天是和夏目一起去的，而且他刚输了棋，也没有心情和围棋社的同学好好说话。

　　“这……这不就是sai吗！”加贺见到佐为立刻肃然起敬。他连忙停下机车，激动地走到佐为面前跟他握手，“我在电视里见过您！真是久仰大名了！”

　　佐为似乎也很激动。与其说是激动，倒不如说是因为看到已经长大成人的加贺感到惊喜。“加贺君，你好吗？”

　　加贺显然没料到佐为会如此亲切地问候他，有点儿受宠若惊：“藤原先生知道我？”

　　“当然是我告诉他的。”光忍不住插嘴道，又对由梨子说，“这是我国中时的学长加贺铁男。”由梨子微微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却仍是无精打采。

　　加贺看向光，方才对佐为的钦仰表情转为光熟悉的痞气。“你小子，最近成绩不错嘛！总之，先祝贺你拿到天元头衔了！”

　　光向加贺道了谢，看到艳羡从他眼中如流星般一闪而逝。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小子有个老师？还是大名鼎鼎的 sai？”加贺追问。

　　光有点郁闷，脑袋掉下一滴冷汗。自从佐为回来以后，他不知回答过多少次同样的问题了。

　　佐为悄悄笑起来。然后，加贺摩拳擦掌地对佐为说：“藤原先生，如果您有时间，能不能现在就指教我一局？”

　　佐为听到有棋下当然不会拒绝。

　　涩谷汽车城附近有个围棋会所，佐为和加贺在里面相向而坐。光、由梨子都搬来椅子坐在他们旁边。佐为没有手下留情。一小时后，加贺认输。

　　由梨子的眼中划过一道异彩，光知道她也看出来了。佐为期许地凝视着她。

　　“为什么在这里就认输？”由梨子毫不掩饰地问加贺。

　　加贺没反应过来。“啊？”

　　“这是绪方由梨子。”光介绍道，“她是我的学……”却顿住了。他和由梨子只差两岁，说学生似乎太过了，不如说“后辈”比较适合。

　　由梨子却径直答了：“我是进藤的学生。”

　　“进藤的学生？”加贺愣愣重复道。

　　由梨子继续：“加贺君，为什么现在就认输？眼下我还能看见一条活路，只要这样下……这片棋就活过来了。”又觉得自己太直接了，顿时有些不安，“抱歉加贺君，我只是……”

　　加贺仔细看了看，“果然就像你说的！”

　　“由梨子，你真厉害。”佐为莞尔。

　　“只是简单的一步棋而已……”由梨子局促地低头搓袖子。她还是不敢直视佐为的眼睛。

　　“进藤，想当年你这小不点儿还输给我，如今连教的学生水平也这么高了！”加贺惊异地说。

　　“你们一个两个都别旧事重提好不好？”光无奈地说。由梨子却瞪大了眼睛。她失声道：“进藤怎么可能输给加贺君？！”

　　光脸红了。这下连加贺也是悻悻的：“虽说你是位可爱的小姐，但你讲话也太不客气了吧。”

　　“怎么不可能？”佐为笑盈盈道。

　　“我、我还以为进藤从一开始就很强！”由梨子嚷道，“就像塔矢君那样！”

　　谁要像塔矢那样！光刚想争辩，加贺就一把搂过光金色的脑袋，不留情面地说：“才不呢！这小子一开始下的棋乱七八糟的。“又对由梨子补上一句，”比你差得远了。”

　　由梨子反应不过来。光拼命挣脱加贺的魔爪，就在这时，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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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为和由梨子在会所里下棋。加贺问光是打算买怎样的车子，光想了想说：“我有一些朋友，可能买宽敞的、多几个人能坐的面包车比较好？他们想要搬东西来我家的话，也比较方便。”他脑子里在想夏目和猫咪老师。

　　加贺推荐了一台宝马一系面包车。光一看价格，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他还记得昨天家计簿上的数字，实在支撑不起。

　　现在只有等佐为考上职业棋士了……嘿，等佐为一拿到头衔，十辆宝马车也不在话下……

　　他怎么可以有这么功利的想法啊……光笑了，摇摇头，到时候被塔矢亮知道了，又得说他“侮辱了所有的棋士”了。但是，一想到塔矢亮，光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光请加贺推荐便宜点的车，加贺调侃道：“你小子不是史上最年轻的头衔持有者吗，你的奖金呢？”

　　“被房子吃掉啦，而且，我还要养着佐为，暑假还要养夏目和猫咪老师……”

　　“什么，你养藤原先生和别的朋友？”加贺大笑，“难怪你现在一副阳光大哥哥的模样！成熟了不少呢！”

　　“有吗？我长皱纹了？”光摸着自己的脸开玩笑。最近好多人都这么说。

　　两人调侃着，一边跟光约好下次看车的时间。

　　光道别了正想走，就听加贺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塔矢亮现在如何？”声音已没有了以前的敌意。过了这么多年，加贺想必是释怀了吧。

　　光闻言站定，手指狠狠地握紧了折扇，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细小的不甘、困窘与伤感，分不清是谁的，沉浮在车场沉闷的空气里。满目琳琅的车子都好像没有了颜色，只剩下那天楼道里的昏黄和苍茫。

　　光声音沙哑地说：“我猜测，塔矢现在挺好的，毕竟他父亲正式回国了。”

　　“你猜测？”加贺有点疑惑，“你们不是经常下棋的对手吗？《围棋周刊》上次还报道过棋坛双子星经常对局、吵架什么的……”却见到少年的眼睛蓦地变得疲倦，忙不说了。

　　进藤光这小子，自从拿到天元头衔，照片里的他眼神就不同了，想必是在高手圈里历练，皮都掉了一层。他以前的眼神是开朗而灵动的，现在却变得如此犀利而深邃，像一把开过锋的剑。

　　“你最近是不是很累？”连加贺这样的外人都看出来了，“棋赛很多？”

　　“棋赛不多，我只是在想怎么尽快还房贷，怎么给朋友提供更好的生活。“光诚实地说。

　　“别想啦，像你和藤原先生这样的绝顶高手还不能赚钱，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办啊。”加贺打趣道。

　　光心想也是，脸上重新绽开灿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