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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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已经说亲了，向书业便让春儿在家呆着，不要出去了。春儿虽说有些不愿担搁生意，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而因为夏儿和秋儿的转变，春儿在家里过得也没有以前那般不自然。姐妹之前也比以前活络了些。连向书业看了也格外舒心。
这日，夏儿提着菜篮早早的出了门，目的却不是早市，而是东街街头的一家粮油铺。
本就早，开门的伙计似是没睡醒似的，打着哈欠歪在柜台上。见有人进来，是个水灵的娘子，忙迎了上来，“娘子这是要买些什么。”
“找你们掌柜。”夏儿正眼也不抬，丢出一句话。
见夏儿明显是看不起自己，伙计正欲叼难“我家掌柜。。。。。。”
只见李仁就从后堂走出来，那李仁身高也就五尺，与夏儿一般齐，不胖不瘦，着着一身深灰色凉杉，生得贼眉鼠眼，笑起来，给人一种被算计的感觉，让人莫明生厌。
见是夏儿，李仁一双鼠眼直放精光，他早就在此等侯好久了，这向家的娘子，还真都生得不错，越看心情越好，“原来是向二娘子，快请进快请进。”
看李仁一副奸商的模样，夏儿便没好眼色，心里尽是嫌恶。要不是现在他们在合作，她是一眼都不想多看他，“不了，以免招嫌话。”她现在在外面，看在别人眼里只是来买东西的，但要是进了后堂，就保不准别人怎么想了。女儿家，还是注意点好。
李仁会意，用眼色示意的看了看那个还杵在一旁的伙计，打发了伙计进去。
“话不多说，你赶紧张罗张媒婆去我家提亲，我父亲和我姐姐那里你自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见伙计进去，夏儿也不愿啰索，直奔主题。
“好好，这是自然，此事自是越快越好。你放心，答应你的东西，事成之后会即刻奉上，二姨子尽管放心。”李仁满口应道，打第一眼春儿来自己粮油铺来买东西的时候，这李仁便盯上了，虽说这向家家境贫寒，但至少是个书香之家，配自己已是有余。
却又听说这向书业是个书呆子，怕提了亲不答应，捅破了这层纸。向春儿定是不会再到他这来买东西了，到时想见一面都难。便一定按奈着没敢轻举妄动。
可没想到，事事都有转机。没想到这二娘子竟主动找上门来，说愿意帮这个忙。福从天降，李仁自然要把握到这个机会。再说，这向家几个娘子都如此漂亮，到时成了亲家，其它二个小姨子也不怕弄不上手了。
听到这声”二姨子”，夏儿刚要回嘴，但又忍了下来，以后也不一定碰上，现就忍忍。
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夏儿转身便出了粮油铺，往东市走去。李仁看着夏儿窈窕的背影，双眼微眯起来。
这李仁的动作也真够快，第二日这张媒婆便来了，一进门便带着浓浓的脂粉味，一张被涂得红扑扑的脸蛋，说不出的喜庆和哗诞。
这次，春儿不便出面，便留在房中，而夏儿说是给她先听点消息便躲在大堂旁边听门风。
大堂里，向书业坐在面朝门口的左边主位上，正襟危坐，秋儿奉好茶便也退了出去。
“嘘。”夏儿一把拉过秋儿，秋儿会意，抿唇笑着和夏儿一起躲在门边。这样的事，她自是不会错过。
张媒婆端端地坐在靠门边的木椅上，翘着兰花指轻抿了一口茶，虽不是好茶，但勉强能入口，“为了你家春儿，婆子我可是跑了不少腿，这蓝田镇差不多都让我给跑遍了。也是你家春儿好福气，正巧镇东东头的李仁李家也正托我说你家春儿，你说这巧是不巧。要说，这就叫缘分。”
李家？李家不是只有一小儿才十岁吗？而那小儿上的还是向书业教书的学堂。“张媒婆确认没说错，那李家不是只有一十岁小儿吗？”向书业身子微向前倾，眉头轻皱，甚是不解，以为是张媒婆记错了。
“李家是有一小儿不错，但我说的是李怀他爹李仁。虽说大了春儿十几岁，但岁数大些会疼人啊。再说，镇东东街一半商铺都是李家的，春儿一嫁过去就是做家母的，后半生吃穿不愁，丫头婆子也是信手指唤的。那李怀他娘都死了好些年了，这李仁都一直未再娶，也从不进那烟花之地，想必也是个专情的。”张媒婆话虽说得很圆，却心里也是没多少底。
这向书业是个读书人，而读书人有个通病，就是看不起这行商的。而恰恰这行商的就喜欢巴结这读书的，给自己长长脸。
不过，收了人家的钱，自然还是要尽量办事，李仁可说了，事情办成了，还有重谢。虽说这李仁平时小气了些，但这次肯花重金让自己来提亲，定真是喜欢上这向春儿，这也算是向春儿的福气了。只希望这向书业识些抬举。
一半商铺。。。。。听到张媒婆夸大其词，至多也是三家粮油铺罢了，这婆子的嘴还真是敢说。不过，有钱这是不假，夏儿在心里滴沽道。
向书业听了，当时脸面就有些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这行商的他本就看不起，而这李仁岁数又大，又带着一个孩子。
张媒婆见向书业脸色变了，便板着脸说道，“我说向先生，你自己心里也明白，春儿这年纪本就不好找人家。这两日走了多少人家，人家一听这年纪便都摇头。还挨了不少白眼，我做媒婆这么久，还没被这样对待过。现在这样的亲事是最好不过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软的不行就来点硬的。
向书业听了，心里更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瞪着眼晴看着张媒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气氛一下子有些僵僵的。
夏儿见一直这样僵着也不是事，而且还可能坏事，看来，是该自己出场了，忙走了出来缓和了一句，笑道，“婆婆可先回去，我爹爹可能一时还舍不得我姐姐，等我爹爹想明白再请婆婆过来。”
“还是二娘子明白。”张媒婆立马又恢复了笑脸，站了起来，借坡下驴，“赶明儿，张媒婆一定也帮你谋着好亲事。”虽说宋书业只是一文弱书生，但毕竟还是一男子，看到他一脸难看，张媒婆也觉得心里毛毛的。
“那婆子我就先告辞了，先生好生想想。”说完，便颠着肉肉出了门。
你的好亲事，夏儿在心里一声冷笑，鬼才相信。
一转头，见父亲重重的叹了口气，便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像小时候撒娇那样扒着向书业的腿，抬头盈着一弯含泪的双眼看着父亲。
那泪水来得着时快。
“夏儿知道爹爹舍不得姐姐，但只怪母亲走得早，顾不上我们几个姐妹，这都不怨爹爹。爹爹独自一人抚养我们三人已着实辛苦，到现在我们长大了还要您操心，一想到这，夏儿就觉得自己不孝。”向书业的性子，夏儿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此时向书业气归气，一是面子上挂不住，再怎么说也是这蓝田镇的秀才，出门人也喊一声先生。却要和一个暴发户似的贱商结亲。二是心里觉得愧疚，现在才认真办起春儿的婚事，却只能找这样的人家。
向书业看着乖巧的女儿，心里更是和打乱了五味一般，不是滋味。伸手轻轻抚着女儿的头。
“夏儿也知道父亲是看不起那李仁，但现下也没有什么好的亲事了。虽不愿意承认，但正如张媒婆说的，错过了李仁，只怕姐姐再想找个比李仁好，就更难了。至少，李仁可以让姐姐衣食无忧，不必再辛苦的出去出摊，抛头露面。父亲已担误了姐姐一次，切不可再担误第二次。做女儿家的，这种事本不该说，但为了姐姐，夏儿也只有厚脸一回了。”说着，已是梨花带雨状。
说到此处，向书业就算是万般不愿，心里也有些松动了，想不到夏儿平时看起来与春儿不亲，此时越是处处为她着想，而对事情分析得也如此透澈，不禁对这个二女儿又亲近几分，“可就算是为父应允了，只怕你姐姐。。。。。”
“夏儿知道父亲疼爱我们姐妹，但这婚姻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姐姐就算是现在不明白父亲的苦心，但日后总会明白。再说，姐姐也未必就不愿。这种事，父亲不便去说，那就由夏儿去说。”见父亲已有些松动，夏儿自是喜上眉梢，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再加把劲。
向书业想了想，觉得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安抚好向书业，夏儿便不再担搁，直接便与春儿说了。
一听说是李仁，春儿立马就不同意，心更是一下子落到谷底。
“姐姐，你先冷静下，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了，爹爹刚才已答应了。”父亲现在把事情都交给她，她怎么说都行。
“不行，我去找爹爹。”嫁个年纪大的就算了，但这李仁春儿早有听过，也亲眼见过，经常眯着一双小眼见到漂亮姑娘就不放。为人欺善怕恶，遇到那些个大人物便像孙子一样，遇到好欺负的，就使劲的欺负。这种人，春儿是万万不想嫁的。爹爹一定是被张媒婆的花言巧语骗了，她一定得和爹爹说清楚。
“姐姐，爹爹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你现在去找爹爹不是要爹爹为难吗？再说，李仁家里有的是钱，你嫁过去肯定不会吃苦的。你也不用辛苦的出去出摊了，家里也能跟着沾沾光。”夏儿拉着春儿的手，柔声开解道。
“我情愿当一辈子姑婆，也不嫁。爹爹怕为难，我自己去说。”春儿这次是铁了心了，无论夏儿怎么劝都劝不住。眼泪也不争气得流了出来，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挣开夏儿，就准备出门。
夏儿哪里会让她出去，马上拦了回来，哭道，“姐姐去不得，哪有自己去退婚的道理，姐姐不为自己想想，难道就不为我和秋儿想想吗？你想让我们三姐妹变得蓝田镇的笑柄吗？”
春儿早已是泣不成声，夏儿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她心上，像刀割一般。为什么情事会变成这样，难道她不想嫁也不行吗？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有万般不情愿，但你也想理解一下爹爹的苦心。你已经十八了，我们又不是大户人家，这个年纪已是不易找婆家。爹爹一直对没有提早张罗你的亲事而愧疚，与其找个不三不四的，不如找个让你衣食无忧，对你好的。如果像你说的一辈子不嫁，难道你想让爹爹一直看着你愧疚而终吗？那爹爹何来的脸面去见我们的娘。”
“我。。。。。。”春儿想反驳，却是一个字也驳不出来。原来爹爹。。。。。
旁人的闲言碎语她不是没听过，但她一直都当听不到，可。。。。。。
痴痴的看着哭得梨花带语的夏儿，春儿身子仿佛力气都被抽空般，脚步轻浮的走到房边坐下，“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先静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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