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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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自己的一番话春儿都听了进去，而且明显也有些动摇，接下来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以免弄巧成拙，夏儿深深看了春儿一眼，默默退了出来，合上房门。
春儿怔怔地坐在床沿，身子已恢复了平静，许久，找开床头的一个小柜子，柜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五个小木人，虽说刻得有些粗糙，却也看得出基本的形状。
春儿拿起左手边第二个的妇人木人，手指轻轻摩擦着妇人脸上淡淡的微笑，深吸一口气，泪眼婆娑。一把将木偶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把它揉进身体里一般。
娘，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女儿不想嫁给李仁，但爹已经答应了。女儿不怪爹爹，爹定是也不情愿的。
如果女儿孝顺，就算为了爹爹是不是也要答应了这门亲事？就算为了夏儿她们以后着想，应了这门亲事？
娘，每次春儿无措之时，你都会帮我，但这次，我该去找谁？能去找谁？
春儿慢慢侧躺下，眼晴无神地直盯着窗口，一动不动，泪顺着眼角滑下，枕巾上湿了一片。
风，从窗口的细缝中溜了进来，轻轻的吹在春儿身上，久久不散。
“春儿怎么样？”晚饭间，向书业看着向春儿的空位，问着正埋头吃饭的夏儿。
秋儿也把眼晴睇向夏儿，二姐这些天有些怪，莫明的让自己对大姐好，但又不告诉自己原因，自己也不敢多问。
不过今天下午看到大姐哭得那样厉害，自己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爹，大姐可能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等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等会儿，我就给大姐送点饭去，爹爹请放心，夏儿会好好看着大姐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自己这个大丫头的个性，向书业还真是有些估不透。但做为妹妹，夏儿应该比自己更了解些，这事交给春儿，向书业自己也放心了几分。下午自己又好好想了想，夏儿说得没错，至少春儿嫁过去不会吃苦，百年后，自己去见亡妻，也算是有了个交待。
不再说什么，向书业默默点了点头。此事既已拿定主意，便不愿多想，以免横生枝节。
直至夏儿送饭进来时，春儿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式，没有动过，只是眼里的泪光早已流尽，多了几分清明，却又透着几分空洞。
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春儿，夏儿不禁心里有些泛酸。可现在自己已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虽说李仁人是差了些，但至少吃穿不愁，旁人找个如此的，只怕也要偷笑了。她倒好，在要死要活的，也不想想自己的条件。
“姐姐，起来喝点粥吧，爹爹本来要亲自端来的，但我怕爹看到你这样子会更难受，便没让他过来。爹爹今晚也没吃多少，只怕还在为你担心。”柿子找软的捏，拿人拿软肋，这句话，自古都没错。
春儿仍是没动静，眼晴还是看着窗口不动。
“姐姐，就算是我求你了，你多少吃一点吧。我知道你不想嫁给那李仁，但话又说回来，不嫁李仁，你就能保证你能嫁个更好的？我私下问过张媒婆，张媒婆说那李仁是真的对你动了心思，苦苦哀求了张媒婆好半天，张媒婆才答应的。不然，以爹爹那性子，谁敢来给你提亲？姐姐何不就宽宽心，应充了，嫁个把自己当作宝的男人，自是比让自己受苦的男人好百倍。这些本不是我这个做妹妹说的话，但我们娘已经不在了，除了我，谁还能对你说这些话。你可是我唯一的亲姐姐。”说完这些，夏儿已低头在那垂泪，泪水一滴滴落在春儿手上。
春儿泪又止不住流了出来，这些道理她都懂，但自己心里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可摆在她眼前的却只有一条活路，就是嫁。
注意到春儿手中的木人，夏儿微微一愣，虽说刻得有些模糊，可她也认得出来。再想出口的话，却随着这个木人消失殆尽。心里更是有千般滋味。
过后的几日，春儿似乎已是想明白了，虽说变得沉默寡言，却也正常进食，婚期定在下个月十二。
向书业给春儿采办了些嫁妆，虽不是很丰厚，却也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连夏儿看在眼里都有些眼红，却也不便说什么。
出嫁前，新娘子是要自己绣嫁衣的，可春儿盯着手中的红布，却一针也下不下去。
夏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实在没辙，便自己暗地里偷偷地做起一件备用。
李仁这几日更是红光满面，人逢喜事精神爽，对待街坊邻居也和善了不少。但那些街坊邻居听到这门亲事，大多都摇摇头。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李大爷听了更是为春儿感到婉惜，想那那么勤快又能干的娘子，配着李仁真是可惜了。这向先生真是糊涂，但别人家的家事，外人又插不了手，只有干看着。
这日，正逢观音庙会，秋儿一大早便吵着要去。向书业看春儿闷了这些天，想起自从爱妻过世后，一家人便没有去过庙会，现在春儿要出嫁了，便许了春儿带着夏儿和秋儿一起去。春儿本不想，却被向书业硬逼着出了门。
大街上，人头攒动，各式的杂耍和摊贩充斥着整个街道。吆喝声，叫好声，交淡声，不绝于耳。
向书业带着三个女儿，刚到了街上没多久便被人群散了。向书业哪还有那心思看庙会，只得一个一个去寻女儿，倒成了找女儿大会。
“秋儿，你大姐和二姐呢？”好不容易在一杂耍那找到正看得入迷的秋儿，向书业一张白面气得通红。
“不知道，许是被人挤到别处去了。”秋儿也不在意，继续看她的杂耍，正好那耍杂耍的喷火艺人喷了一口大火，惹得秋儿一声叫好。
“跟我走，去寻你两个姐姐去。”不顾秋儿的抗议，向书业硬是把她从那人群中拉了出来。早知道就不带她们出来了，一个个不叫人省心。
还记得上次来逛会的时候是和娘一起来的，那时，春儿对这一切都那么好奇，兴奋了一整天，一路上吱吱喳喳个不停，但现在，周围的一切却让春儿有种窒息的感觉。
一转眼，爹和夏儿秋儿也不见了，慌乱之中，春儿便挤出人群，想着到人相对较少的河岸等着透透气。如若等下还看不到爹他们，人少些了，就再进去找找。
这河岸是临街而建的，岸边种着一行柳树，长长的柳枝弯着身子，直直的垂进水中，柳树下有个斜坡，斜坡上是菁菁绿草，在阳光照耀下，泛着生机。
“夏妹，你说的可是真的？”河岸边的一棵柳树下传来一个兴奋的男声。
见有男子在此，春儿为避嫌，正欲走开，寻别处等候。却在另一个女声出现后站直了身子。
“生哥哥请放心，资费之事全然不用操心，到时夏儿自有银两给哥哥。”一个女声娇滴滴的说道，道不尽的柔情。
这声音春儿再熟悉不过，夏儿怎么会在这里，还与一男子，心里一惊，难道在私会。这可不是小事。
“你都不说这银两的来处，教我如何放心。虽说小生是缺钱，但来历不明的钱，小生是万万不受的。”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男子追问道。
这男音春儿听起来也有些熟悉，再听夏儿叫她生哥哥，莫不是爹爹的门生宋竹生。
夏儿紧咬着下唇，似是有些犹豫，见宋竹生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似是不能不说，便开了口，“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姐姐要嫁给李仁了，李仁有的是钱，到时我姐姐一开口，这钱自然是有了。”
“莫要骗我，那李仁是有了名的吝啬，怎可会拿这么大笔钱。这捐官，数目可不在小数，虽说我凑了些，但差的也不少。”宋竹生也不笨，他们肯定还有别的交易，难道是夏儿。。。。。。
看到宋竹生质疑的表情，夏儿知道宋竹生想歪了，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此刻也不得不说，“生哥哥可别想歪了，我向夏儿可不是那种人。那李仁迷恋我姐姐，便求我帮他的忙，我看他是真心喜欢我姐姐，也不愿姐姐错过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便答应了。他还说，事成之后就会给我一百两，以示谢礼，前两日给你的30两便是定金。”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夏儿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却还怀疑我。”说着委屈得泪又要落下。
“是是是，是我的错，我宋竹生向你保证，捐了官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迎娶你做我宋竹生的妻子，永生永世永不变，如有变心。。。。。。。。”
后面的话春儿已听不进去，张着口想喊却什么都喊不出来，头脑顿时一片空白，脚没意识的往另一方向挪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