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瓶记》蜜瓜

7、第 7 章

　　李夫人渐渐止住了哭声。

　　素眉站起来大叫：“蛾儿，还不过来绞块手巾给夫人？”

　　蛾儿应声进来，就着小丫头刚才打来的热水，拧了块手巾递给李夫人。李夫人接过来擦了把脸，说：“那你跟我吃饭去。”

　　素眉只得站起来跟在她身后蹭。李夫人一边在前边走，一边心中暗暗得意：“丫头，跟你娘玩？你还嫰点！”

　　素眉心情不畅，第二天就有点懒洋洋的。她吃罢早饭回房，就愁眉不展地发呆。

　　蛾儿干完活，就在旁边说：“要不你就让夫人跟刘家夫人说说，把那个明珠打发了？”

　　素眉有气无力地说：“那要折寿的。你说他要是特别优秀，特别杰出，我就委屈委屈也罢了，偏偏他又特别呆，特别笨。一个特别呆特别笨的人还不爱我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你说我嫁他干啥？”

　　蛾儿也犯难：“那你说怎么办？”

　　素眉说：“要是女皇帝还在就好了。要是她在，我豁出去跑到宫门去喊冤。可惜她死了，谁还会为我们女人做主啊！”

　　蛾儿道：“要不小姐干脆进宫去妃子！小姐这么聪明这么美丽，肯定宠贯六宫，将来能做皇后也说不定。”

　　素眉白了她一眼：“得，那个皇帝还不如刘老三呢！刘老三是呆，他整个一白痴！”

　　蛾儿一伸舌头：“妈呀，连皇帝都敢骂！”

　　中午素眉索性让蛾儿去给她告假称病。蛾儿去了一趟，端了一盆点心水果回来，说：“夫人让你好好养着，饿了就吃点，不饿就睡觉。”

　　蛾儿说：“夫人要睡午觉。小姐你还记得不记，那个裴少俊未时要来后院送花？”

　　素眉一下来了精神：“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可是个帅哥哇！比刘老三可强多了！”

　　蛾儿道：“那咱们去花园凉亭去喝茶吃水果？”

　　素眉想了想：“不，咱们去听月楼。那里可以看到院外头，外头却看不到我们。”

　　刚过正午的小巷寂静无声。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得得地驶过来。这时车上先跳下一个小僮，左右探了探，然后对里面说：“公子，我看就是这里了。这附近就这么一处大宅。不过没有后门啊。”

　　车厢一晃，一个公子跳了下来，也往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然后很有把握地说：“没错，应该就是这里。那个小女子一脸的聪明调皮，想必是想戏弄我。你把花搬下来，就走吧。等下不必来接我，我到街上叫街车回去。”

　　那小僮疑惑地问：“公子知道她戏弄你，为什么还要来？”

　　公子笑道：“你个傻瓜！给小女子戏弄一下有什么不好？这叫周瑜打黄盖，知道不知道？”

　　小僮半懂不懂，只得上了车，喝令车夫掉转车头往回走。

　　那公子就站在墙角，身边放着花盆，花盆里正怒放着淡绿色的牡丹。彼时刚过正午，四处连个阴影都没有，太阳就这么火辣辣，赤裸裸地晒着。

　　素眉和蛾儿在听月楼上把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蛾儿道：“小姐，再不下去那人要晒焦了。”

　　素眉摇着扇子说：“早呢。花儿不焦，他就焦不了。”心里却在说：“小样儿，你以为泡妞就这么容易？”

　　蛾儿说：“那花在墙脚，倒还能借点影子遮遮，他那么大的人，怎么受得住啊？”

　　素眉看看太阳，再看看下面的树影，说：“一刻还不到呢，让他等着。”然后悠闲地喝着茶翻书。”

　　墙外的公子打开扇子遮太阳，用嘴巴舔着嘴唇，跳起来往大墙内张望。

　　蛾儿说：“小姐，再不现身，恐怕他要晕倒了。”

　　素眉抬头看看天，说：“那你去吧。”

　　墙外的公子正焦虑地徘徊着，忽然听到有人叫：“喂！”

　　他寻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对面墙上探出一个头来，正是那天看见的两个小姑娘中的那个丫头。

　　“喂，花带来了没有？”那丫头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