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瓶记》蜜瓜

8、第 8 章

　　那公子正是裴少俊，当下他大喜过望，连忙打了一躬说：“在下带在身边。”

　　那丫头正是蛾儿。她探头看了看花，从墙上吊下一个篮子，说：“你把花搁篮子里，可以走了。”

　　裴少俊大惊失色：“什么？我站了这半天，难道门都不让我进？”

　　蛾儿轻蔑地说：“公子看明白，门在哪里？这里只有墙，你要进来也行，翻墙进来吧。”

　　裴少俊抬头看墙，倒也不算高，耐何光秃秃直溜溜，如何上得去？

　　蛾儿看裴少俊一脸为难状，不禁哧地一声冷笑，说：“你还是把花放下走吧。”

　　裴少俊摇头：“不，我一定要把花亲手交给小姐。”

　　蛾儿一乐，说：“你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想办法让你进来。”

　　裴少俊道：“那日你们小姐说这里有后门，结果这里没有后门；你们小姐说未时交割，结果让我空等了半个时辰；如今又说这个，一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蛾儿又一乐，心说：“这个倒不呆哈，比刘老三强点。”她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样物事，一抖，却是一个粗绳编的软梯，一直垂到墙下，另一头有两个钩子死死地抓住墙头。

　　蛾儿说：“你给我一百两，就可以用着个梯子爬上来，然后这个梯子就归你了。”
　　说着吊下一个篮子。

　　裴少俊看看那个软梯，再看看墙上这个俏丫头，只好伸手到怀里去摸，摸了半晌，摸出一张银票，放进篮子。

　　蛾儿把篮子提上去，把银票看了个仔细，然后揣在怀里，向下说：“上来吧。当心别摔了花。”

　　当下裴少俊一手抱花，一手扶梯，战战兢兢地往上攀。好在唐初之时，时人尚武，裴少俊读书之暇，也常和一群贵族子弟练习骑射，因为身上虽然没带点武功，力气还是有些的。所以虽然费了些力气，还是爬上了墙头。

　　墙的那边竖着一个坚固宽大的木梯。他们从木梯上下来，蛾儿还刚要让他帮忙把木梯放倒，藏在灌木从中，那裴少俊就软软地倒下，昏死了过去。

　　甚至他连站在一边的素眉都没看见。

　　蛾儿蹲下来，使劲地摇晃裴少俊，叫：“喂，喂，你别吓我。你醒醒，怎么回事嘛！”

　　素眉立刻吓得变了色。她只想逗逗他玩，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没用，不经逗，居然昏死过去。她立刻也奔过来，连摇带晃，几乎没把裴少俊给摇散。

　　素眉看他嘴春干裂，就说：“他大概是缺水。你去拿那边茶过来给他喂下去。”

　　蛾儿连忙跑到凉亭，把素美德茶杯拿过来。

　　素眉白她一眼：“你怎么混拿？我的杯子也能给臭男人喝？”

　　蛾儿说：“那我的也不能啊！要不把壶拿过来灌？”一边说着一边又跑回去，一边跑一边心中暗叫：“切！假撇清！刚才谁叫人家帅哥来着？！”

　　她拿了茶壶，跟素眉两个，把裴少俊扶起来，对着嘴往里灌。裴少俊半壶水下肚，脸色渐渐回转过来，睁开眼睛。

　　素眉和蛾儿几乎同时松手：“你这人怎么这样？装死啊！”

　　裴少俊扑通一声，头磕在了地上，虽然是泥土地，无奈落差太大，也疼痛无比。他挣扎半天，站了起来，定了定神，大怒说：“装死？？你们倒去站在太阳底下试试！别说半个多时辰，只怕一刻都呆不了！谁想到你们这么狠毒？早知道你们戏弄我，我倒带一壶水来啊！真是古人说的不错，最毒妇人心！”

　　素眉听了脸色一变，冷冷地对他说：“既然这样，你怎么来就怎么回去吧。蛾儿，把软梯还给裴公子，那可是人家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裴公子，不送了。”

　　说着素眉转身就走，蛾儿恶狠狠地瞪了裴少俊一眼，把软梯扔给他，也追着小姐跑去。

　　裴少俊急了，难道我就这么无功而返？牡丹白买了，银子白花了，昏迷也白昏迷了，还差点送了命。

　　不是说嘛，给佳人戏弄一下有何不可？可是真的被戏弄了，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裴少俊悔得肠子都青了。情急之下，大叫一声，又昏倒在地。

　　素眉和蛾儿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