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陆傅）》程卿

21、太平日子不容易（下）

　　下面接着用编年体，按照时间顺序记录事情。
　　第五件：
　　一周后，陆雨的黑眼圈消了，终于可以摘下墨镜的他，和傅振华一起送傅振雪上了飞机，然后回到阔别已久的，傅振华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陆雨就抱着哮哮一顿揉揉搓搓，边还说：“哮哮，你以后就是我的狗了，你主人都是我的了，你没有理由不是我的对不对。”
　　傅振华在旁边听着，只是笑笑，不说话。想着，陆雨那句“你是我的”，为什么自己听着会觉得很舒服。
　　对于这个事情，哮天犬是知道的，那天晚上，哮天犬怎么也等不来主人，于是就用水镜去找，结果就看到了自己主人和陆雨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对话，哮天犬看得脸红红。同时，他对于陆雨是很不待见的，因为，最后，主人明明想起来要给自己喂东西吃的，当时自己感动的是热泪盈眶啊，结果呢，陆雨又把主人抱回去继续睡觉了，导致自己只有磕狗粮。不过想起金翎子和霞翎子这两只上古神鹰现在也在吃小米，哮天犬心里平衡多了。
　　还有一句题外话要说，就是，杨戬神魂归位之后，哮天犬由于用水镜亲眼目睹了主人和陆雨之间的……啊……那什么……所以，导致他好长时间都不敢单独待在杨戬身边，生怕主人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灭了口。
　　当然这些事情是后话，只说现在，陆雨和哮哮闹了一会，看到都快被资料淹没的傅振华，于是心疼的开口：“振华，最初你是不愿帮我洗钱才如此拼命，现在我答应你，绝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是不是能放松休息一下了。”
　　傅振华从资料中抬头，“我也想休息，可是是谁让媚姐把黄宇山场子的资料给我的。”
　　酒吧吗？陆雨听到后很无辜的抬头，问：“你不是不要吗？”
　　看着好像很无辜的陆雨，傅振华一股火直冲顶梁，“你也知道我不要了？那你给我做什么！”
　　看到傅振华发火陆雨更觉得自己无辜，“我没有给你啊。”
　　傅振华抱起桌上的文件，向着陆雨的方向就扔了过去：“那这些是什么？！”
　　资料漫天撒下，哮哮又吓的不敢动了，只想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主人什么时候这么大的脾气啊，几千年来都没发现啊。有些佩服的看向陆雨，你强，三言两语就把主人惹成这样，整个三界估计都没有几个。你就不怕主人把你劈了吗？
　　事实证明哮天犬的担心纯属多余，主人盛怒之下，还敢靠近主人而安然无恙的，估计也就一个陆雨了。只见陆雨赔笑着站起，一边安慰着“别气别气”，一边捡起被傅振华扫的满地都是的文件。
　　傅振华坐在转椅上，看着陆雨，不说话。
　　等资料都捡起，陆雨仔细翻了翻，确实都是黄宇山的东西，只不过现在都是自己的了。然后就发现，不只酒吧，黄宇山交给自己的所有场子的资料，都在傅振华这里。
　　“这些都是阿媚给你的？”陆雨把东西放在办公桌，问。
　　“不要说的这么无辜，是你让媚姐给我的！”傅振华强调。
　　“没有，真的没有。”陆雨赶紧澄清，“我没让阿媚给你啊。我只是让她找些合适的人把这些分了。”
　　听到前面陆雨说没有，傅振华稍稍心里好过一点。但是听到后面，傅振华觉得无力，感情自己就是媚姐觉得“合适”的人啊。只不过没有分，都给了自己。
　　说完后，陆雨也有些琢磨过味儿了，想起阿媚前几天团了一张欧洲游的旅游卷，感情这是阿媚为了出去玩，把挑子撂给振华了？！
　　想到这里陆雨不禁佩服起阿媚了，行啊，我天天和振华在一起，除了他来公司上班，我和他同吃同住，愣是等到你都走了好几天了，我才知道这事。你是怎么让振华连提都没和我提的呢，陆雨佩服啊，以后我叫你姐。
　　佩服归佩服，就是要收拾阿媚也得等她回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扎毛的振华一定得安抚：“振华，你听我说啊，这件事我真不知道，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不要管这些了，我来处理，啊。”
　　傅振华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尽管这些工作他不愿意接，但是自从接到后也一直认真在做的原因。现在看到陆雨如此，傅振华本就对陆雨相当宽容的那颗心，就更是软了下来，再开口时，声音都放柔了：“没事，我快处理好了，等我都整理好了再交给你吧。”
　　陆雨看着傅振华眼下一直没彻底消去的阴影，有些心疼。绕过桌子，陆雨来到傅振华身边，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揉着他的眼睛下方，“去休息一下吧，这些我来做，你不用管了。”
　　“不行啊，陆雨，你要是接手，那一切你都要从头再来，南区那边却是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会乱的。”傅振华也是看出了这点，才如此拼命。
　　看出陆雨还想拒绝，傅振华再开口：“陆雨，我想喝你煮的咖啡了，再给我煮一次呗。”
　　陆雨无奈的叹口气，在傅振华额头上印下一吻，乖乖去煮咖啡。

　　次日，天宇集团的人力资源部发出了一则招聘信息，傅振华看着公司邮箱里的简历，问陆雨：“这是你做的？”
　　“公事永远都做不完，我给你招几个人，总能帮你分担一点。”陆雨有自己的理由。
　　傅振华看着陆雨，心理很矛盾，要不要通知洪美云来应聘呢？
　　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傅振华招了一男一女，男子没什么背景，就是纯粹来打工的；女子，是顶着台大金融系经济学学士学位的洪美云。
　　也就是说，作为搭档的傅振华和洪美云一起成功卧底到陆雨身边，而洪美云联络人的工作，由白义胜接替。

　　然后还有一件事需要说明，就是化名李灵的哪吒。
　　自从傅振华在蓝翼第一次见到陆雨结果昏过去之后，李灵就一直是傅振雪带着，起码傅振华是这么认为。但是现在傅振雪去上海避风头了，李灵尽管不用任何人操心，但是这个过场一定要走，所以，现在李灵随着傅振华住进了陆雨的家。正赶上学校放暑假，所以他很幸运的不用再去上课了。
　　期间李灵也做了两件事：一、把化身为鹦鹉的金翎子和霞翎子从蓝翼接到了陆雨家，因为实在是看不得他们被拴在蓝翼那么憋屈；二、他终于想起了陆雨是何许人，自己的师弟嘛，尽管不知道陆雨曾转世为白玉堂，但是阐教最是护短儿，于是王母娘娘的命令被他自动忽略了，要是娘娘怪罪下来，那就干脆辞职回昆仑好了，起码文殊师伯会感激他的。

　　第六件：
　　在傅振华忙完了南区的事情后，已经距离黄宇山退出江湖快两周了，这天，陆雨正泡在傅振华那里聊天、调戏、加趁机吃豆腐，就在傅振华忍无可忍的时候，火龙来了个电话，之后，陆雨就带着傅振华和火龙汇合，去看台北一处临海的地皮。
　　关于傅振华的事情，火龙是通过阿媚知道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陆雨对于傅振华除了欣赏，居然还有那方面的感情，而傅振华这样的人，面对陆雨时，竟也甘愿雌伏。
　　火龙本来还想劝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两人在一起，自己竟无从劝起。
　　到地方后，傅振华见火龙看着自己对陆雨欲言又止，很识趣的说自己要到附近走走，然后留下陆雨和火龙单独谈事情。
　　不知晃荡的多久，傅振华就听见身后响起陆雨的脚步声。
　　转回身，就见陆雨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傅振华原地没动，微笑着静静等着陆雨。
　　来到傅振华身边，陆雨伸手将傅振华拥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振华，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傅振华愣了一下才明白陆雨的意思是，刚才火龙把自己赶走了。笑着回拥住陆雨，傅振华也在他耳边轻轻说：“没事，别往心里去，我并不觉得委屈。”
　　拉开两人距离，陆雨看着傅振华：“刚刚的事情，和毒品有关，——算了，你一向不喜欢这些，咱们不说了。”说着，陆雨忽然转了话题，摆摆手，转身看着大海。
　　傅振华也转过身，和陆雨一起看着海平面：“陆雨，毒品，真的为祸非浅，它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或许对你来说，这都只是生意，但是你就没有想过，干些别的吗？”
　　“有句广告是怎么说的？‘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对吧。”陆雨问傅振华。
　　“是的。”他是听过。
　　“同理啊，如果没有人要买，我怎么卖的起来？”陆雨的回答还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些什么。
　　事实上，傅振华还真的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这真是应了一句话啊，歪理也是理。唉……
　　两人静静待了一会，陆雨突然问傅振华：“振华，你知道出身在□□世家意味着什么吗？”
　　傅振华有些不明白陆雨为什么问这个，所以不解的看着他。
　　陆雨有些嘲讽的笑了，“我和我的父母以及陆峰长得都不像，要不是确定我确实是老头的亲生儿子，我可能都活不到长大。可是也就是因为是亲生儿子，为了陆家能一代强过一代，我从小到大，得到的都不是身为儿子的关爱，而是身为陆家继承人的训练。”
　　尽管能想象的到，一个□□世家的少主，一定不会有什么快乐的童年，但是这事由陆雨亲口说出，傅振华还是觉得有点揪心。
　　“三岁练拳，五岁拿枪，从小到大，他们只会逼着你去毁去自己喜欢的所有东西，从猫狗到朋友，硬是把你塞进绝情绝义的圈子里，如何才能变得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他们就叫你如何去做。所以，当十三岁那年，族里有人叛变夺权，我被追杀到台湾的时候，我真是不打算再回去了，因为这里只有‘陆雨’，而没有什么‘陆家的继承人’。”陆雨继续说着。
　　傅振华依旧静静听着，心口闷闷的痛。
　　“可是天不从人愿，有人就是要斩草除根。火龙为了救我，差点被打成蜂窝儿，养伤就用了将近两年；阿媚，她那时真的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高中生，只是因为捡到受伤的我，所以她父母惨死；还有就是我唯一的弟弟陆峰，他失踪了，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失踪了还是被有心人掠去了。”陆雨继续说着往事，语气平静，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是否也平静，“那个时候，我如果不站起来，就会被压碎；我不力争上游，就会被冲走。我只有重新回到陆家，站在顶点，才能好好保护那些为了救我，甘愿以命换命的兄弟。我也就是那个时候发现，之前的那些训练，还是有些好处的。”
　　“陆雨，别说了，”傅振华来到陆雨面前，双手捧起陆雨的脸，“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想起这些。”
　　陆雨的手，轻按上傅振华的手，缓缓拿下，然后慢慢握住、细细摩挲，就见傅振华看向自己的眼里，满满的悲悯。陆雨心理没来由的一酸，“振华，你知不知道你很完美。”
　　见傅振华有些惊疑的抬眼，陆雨把傅振华的手轻移到唇边，亲着他的手心，一句一吻：“美好。善良。干净。纯粹。”
　　傅振华顺势又附上陆雨的脸庞，不知如何安慰。
　　陆雨闭上眼，感受着傅振华手心的温度。
　　好一会，两人之间的气场才平静下来，陆雨伸手，轻抚傅振华的脸颊，“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这样的一个人，却一定要你碧落黄泉的陪着，真是糟蹋你了。”
　　觉得心里纠结成一团，不知如何安慰，傅振华只好换种方式，挥开陆雨的手，佯装愤怒道：“陆雨，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看到傅振华如此，陆雨这才收起自己情绪，向着海边又走了几步，继续刚才自己想说的话：“我想说的是，我这双手，早就已经洗不干净；我这身罪孽，也早就再赎不清。所以，我从来不去想自己做的事情是积福还是造孽，就算是有报应，那也是我死后的事，陆雨不在乎！”
　　傅振华站在陆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波澜起伏——陆雨，为了你能全身而退，我必须找出至少一个人来为你顶罪，多么可笑，最好的人选居然就是陆峰火龙和阿媚，这三个对你来说这么重要的人，若是被我送进监狱，我要如何面对你；或者说，你要如何处置我，才能向他们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