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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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鸣没走出两步，眼前的变化已经扼杀了他要出口气的想法。
斜刺里忽然冒出来个男人，半搂着她往街边的车上拖。他英雄救美的自恋神经刚兴奋起来，就见男人被狠狠修理了之后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抱进怀里了。
“靠，爱情真他妈可怕，好好一姑娘就这么被折腾疯了！”
说完还摊手耸肩摇头。许峰看着前面吹了声口哨，他又扭头去看，两人正无视路人吻得浑然忘我。
“走走走，我一定是眼瞎了才以为这是我的泳池女神！”
赵意坚把车开出去，冷峻的眼从街边的两人身上略过。
“女神的话，当兄弟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屋子里没有开灯，电视机的光影明明暗暗打在两人的脸上。叶嘉蜷曲着身子陷在沙发里，黄拓晨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手指梳理她凌乱的长发。
“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她还是无动于衷，一双眼盯着电视眨都不眨。
“我回来了。”
依然是沉默。
黄拓晨长出一口气，把怀里的人抱坐在自己腿上，手指揉按她红肿的眼。
“嘉嘉我回来了，跟我说说话。”
指尖一片濡湿，他终于也沉默，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轻啄她的唇瓣。再开口，声音已经沙哑。
“嘉嘉，嘉嘉对不起！搬来跟我住，好不好？”
人真是一种很卑鄙的动物。两人的泪水相汇的时候，她真的要以为她很爱他，他很爱她。
伸手按了开光，骤然的明亮让两人都很不适应。叶嘉的眼睛眯了眯，睁开的时候已经坐起身子，直直看进黄拓晨的眼里。
“爱我吗？”
他有瞬间的惊诧，然后眼角都因这个问题弯起来，回答得犹豫都没有。
“爱。”
“像以前那么爱？”她说得艰难，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不，比以前更爱！”他低低地笑，揽着她轻轻地摇。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
新城区的高级疗养院在近日正式运营，随着完整意料体系在该区域的落成，周边的房价也是翻倍的涨。这片区域按照政府的规划不予建设别墅区，住宅皆设计成公寓，节省面积，以备将来科技园区发展扩大，满足高科技人才的住房。
虽然如此，在城区环境的黄金地带，依然有座住宅园以其寸土寸金的价格独占鳌头。住宅园就在疗养院的隔壁，依山傍水，整个园区只有五栋住宅，每一栋的内部设计都融汇了巧妙的设计构思。
电梯的提示音响起，一群西装革履的高管和帅气制服的保安立刻站直了身子。
“怎么这么大阵仗，想让别人都知道今天我来了？”
一叠声的自责，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空旷的走廊上快步走过，留下回音震耳。
识别了指纹，门应声而开，看似普通防盗门的内部却是别有洞天，里面赫然是一间双层的高级会议室。
“售房和公关两位经理留下，其他的都散了。”
会议室一年的使用频率不超过五次，依然是窗明几净，桌上不见一丝灰尘。叶嘉在主座上坐下，放松面部表情，微笑邀请他们就坐。
“今天来得突然，让你们忙了。”
“哪里哪里，都是份内事，有什么事您尽管交代！”公关部的经理刘贺年近五十，尽管从资历年龄上来看都长叶嘉许多，但每次见面仍是语带恭敬。
“主要两件事，第一，吴经理你对外开售两套公寓，C号楼中间层，但暂时不动；第二，刘经理今日如果接到何氏珠宝的邀约，请尽量周旋。”
简单的交代完毕，两人往外撤离的步子很是犹疑。这没头没脑悬念重重的两道指令，实在太让人困惑，更何况……
刘贺看向已起身走到窗边俯瞰风景的叶嘉，迟疑了下，仍是将疑惑问出了口。
“叶小姐，据我的了解，何氏珠宝最近不怎么太平，您……”
“我知道！”叶嘉笑着回头打断他，“刘叔你不要总这么叫我，很有压力，觉得自己是比您还大的年纪了！”
“两位都是我很信任和敬重的人，一直以来都要感谢你们的提点和帮助，这次也是如此。不过我已经大致掌握了情况，所以请放心去做。另外，涉及到对企业负责人的问题，都按照以前的说辞回复就好。”
刘贺与吴涛对视一眼，回以叶嘉放心的笑。
从会议室出来，叶嘉缓步进入D栋楼，六月半午的阳光不算毒辣，空气里还混合着清甜的花香。还记得当时做规划的时候，丁柔死磕坚持非要在这里种果树，跟几个设计师争得面红耳赤。
“她想种果树就种果树吧，挑些好结果子的，原本让这女人住进来就已经拉低这园子的品味和档次了。”
设计师无奈，Charles直接翘着胡子走人。
没搭电梯，从D栋画满儿童涂鸦的楼梯往上慢慢爬，走走歇歇。到了十六楼，身上已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丁柔系着围裙在水池边洗菜，听见开门声，湿淋淋的一只手直接掐上了叶嘉的脸。正想开骂，看她一张通红的脸，用手背探她的额头。
“没发烧……你不会是爬楼梯上来的吧？！”
拿开她的手，叶嘉探头去看阳台。
“我妈呢？”
“在花房打盹呢，你去看一眼快回来，老实给我交代清楚！”
每次来这屋子都像进了童话王国，明艳的色彩，可爱的装饰。尤其是阁楼上的布局，大大的粗麻绳网在空中支出一片粉色的小天地。
房子的采光相当好，基本的墙面都用了落地玻璃替代。向外突出的半圆形房间被设计成了玻璃花房，叶美琳此刻正躺在藤椅里，一室阳光柔和了她一贯凌厉的面部线条。
叶嘉放轻脚步靠过去，小心翼翼的撩开她落在眼皮上的几许碎发。
不需要很久，很快，只要她努力一些，很快她们就可以过上没有回避的生活。
“妈妈对不起，还得让你再等等。”
她说得轻，一句话散进空气里就像烈日下的落雪。
丁柔在厨房里的架势已经有大厨风范，兼顾着水池砧板油锅一点都不手忙脚乱。叶嘉抱臂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忽然觉得一切也没那么难熬。
那年丁柔还独自挤在二十坪的小房子里，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连下锅煎个鸡蛋都不会。她买了菜每天都去给她做饭，变着法儿的给她补营养。开始的时候她总是没好脸色，自己也不管，替她盛了饭放跟前然后扒两口自己的饭就走人。两人之间一直没什么话，直到一个月后，她抱着她的腰哭得撕心裂肺。临别的机场，她问，“回来了会告诉我吗？”当时心里其实挺没底的，只是看着眼前这张被自己养肥了些的脸，居然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没听到回应，丁柔转身拿手里的锅铲在叶嘉脸上挥了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尝一口砂锅里的汤，又状似不经意地接着问，“不是说那小子回来了吗，你电话里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嘉看着她掩饰着不敢表现太过关心的样子笑弯了嘴角。
“嗯，担心我你可以直接说，何必故作这副随口聊聊八卦的样子！”
“皮实了你！”伸手过去掐了一把，被叶嘉撒娇一样搂住腰。
“我想吃鱼。”丁柔用手捏起一片无刺的鱼肉喂进她嘴里，指尖碰到到了她的牙，嫌恶的在围裙上蹭。
等叶嘉嘴角的一片鱼肉下肚，她还是不放心地问出了口。
“叶嘉，你还会放不下他？”
“是。”
翻炒着的手一顿，丁柔关了火郑重地看进她眼里。
“六年了，既然放不下就选择重新开始，想想他其实也没有多大的过错。”
“放心，我很明白我的放不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上帝真的公平，没有人比你更应该得到幸福了，不欠了你知道吗？已经不欠了！”
这一刻看着丁柔紧蹙的眉心焦急的语气，干涩的眼眶如同久旱化沙的土地，因为一抹潮湿而灌溉了心田。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很清楚我放不下的是什么。有时候，恨的保鲜期远远比爱来得长久。”她抬头与她对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小肚鸡肠心胸狭隘有仇必报的小女人。”
饭桌上，叶美琳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叶嘉自知这些天来陪她的时间太少，殷勤地为她加菜盛汤。饭后陪着她在小区里散步，她坐在轮椅上久不言语，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适可而止。
“差不多就定下来，挑挑拣拣到头来还是命由天定。”
叶嘉应下来，心底却在这一刻涌上了一股温暖的奇异感。或许这就是母女连心，虽然什么都没有对她说，可作为母亲还是能感受到她些微动向。
她不是在挑，她只是在遇见。去遇见一个平平常常却能温暖她一辈子的人。
要走的时候，叶嘉想了想，拉了丁柔出来。
“柔柔，这个周末我带小怡去游乐园，你来，先看看她。”
一瞬间眼泪就夺眶而出，丁柔的嘴唇颤抖着，“好，你带她来，我就远远地看，不吓到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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