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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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拓晨会来找她叶嘉丝毫不感到意外。他跟张泽方并肩站在那里，一严谨一风流，闲闲攀谈。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正好延伸到她脚下。
“我女朋友来了。”
“我朋友来了。”
两人诧异地对视，张泽方脸上的笑开始泛着邪气，伸长了手臂将走近的叶嘉搂到怀里。
“你朋友？怎么不早告诉我？”
他收紧着手上的力道，低着头，开合着的唇就要贴上她的额头，呼吸撩乱了她额前的绒发。
周边人的视线都在他们身上打转，叶嘉也不挣脱，看着立即把错愕收起来的黄拓晨，凉凉地回答张泽方，像在说一件于己无关的闲事。
“大学同学，很久没联系了，事先也没约。”
“啊，这样啊，”张泽方慵懒地拖着话音，“那不是该我们请吃饭？”
一顿饭的气氛实在是诡异，叶嘉也没想到黄拓晨还真会答应下来。席间他若有似无的挑衅和张泽方云淡风轻的回击让她有种难以言喻近乎疯狂的快感。不过相较而言，黄拓晨吃瘪的时候她的心情更愉悦些。
车子挺稳，张泽方伸手过去挑她的下巴。
“还笑，很好玩？”
他看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双肩都控制不住抖动的小女人，俯身过去把她笼到自己的气息下。叶嘉笑得眼睛都水灵灵的，视线相对的时候，唇上有绵绵密密的啮咬。越吻越深，她环着他的脖子丝毫不吝啬地回应。
等两人都平静下来，张泽方还伏在她身上，伸手掐她的腰。
“以前都不主动，今天见到前男友就野了，嗯？”
“你今天表现好才有的奖励！”
张泽方坐起来皱眉恨恨地看她，“这么说，我想你对我好点还得想着法儿折腾你前男友让你看了高兴？”
叶嘉的贝齿咬着下唇，嘴角还是克制不住地上扬。
“今天怎么看也是你占风头吧？”
“是吗？原来今天是一男一女在争我？”张泽方挑着眉毛一脸的恍然大悟状，逗得叶嘉大笑，又抓着她的手一下正经起来，“走吧，今天带我上去见见你妈？不然我再约你吃饭，她下次就不放人了！”
看他转身就要开门下车，她一把拉住他的手，为难地抿着唇。
“今天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我拍马屁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她脾气不好，等下次，下次我给做个铺垫再叫上你，好不好？”
张泽方不再坚持，习惯性地伸手捏她下巴。
***
夜里十二点的时候下了场雨，老楼的隔音差，夏夜的风声夹着雨声呼啸着像要吞天噬地。闪电鬼影似的晃过屋子，打亮了躺在床上的人。雷声滚滚，房子都似在颤动。
叶嘉坐起来，拿了瓶红酒在阳台的躺椅上坐下，任由被狂风携卷而来的雨落了一脸一身。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手中的高脚杯里混进了雨水也不在意，淡淡地品一口又长久不再举杯。
暗夜里衬着雷鸣闪电的红色液体有种诡异的美，最后一滴酒液滑入喉咙，睁开眼，天地的喧嚣已过，只余细微的雨点。
夏天的雨都是胖子，不若春雨那么纤细，洋洋洒洒舞得恣意。
她摊开手掌，看着落在掌心的雨滴，又蜷起手指侧过头去。
恍惚便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黑夜，冷风冷雨，她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丁柔难得在宿舍，打开门看着头发滴水一身狼狈的她依旧是讽刺。那也是她第一次没有回讽过去，跨进门愣愣地看着坐在座位上细心描眉脸孔姣好的室友，忽然像失心疯一样扑过去又抓又打。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丁柔没有丝毫防备，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是鼻血横流，脖子上一片红红的指甲印。她那时没有留指甲的习惯，能造成这样的效果当真是用足了力气。
被分开时寝室里外都围满了人，她靠着墙的背脊忽然就失尽力气，红肿的眼睛凌乱的头发，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终至嚎啕。
他说：“嘉嘉，人不能离开爱生活，有你的地方我才能找到我的爱。”
他说：“嘉嘉，我爱你和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
他说：“嘉嘉，你受的所有苦痛，都会在我怀里结束。”
……
他说：“嘉嘉，你成熟一点！现在这样一无所有的我能给你什么？原本你该拥有的东西，我都会挣给你！”
好一句挣给她！她原本到底应该拥有什么？她原本到底要过什么？
天底下多少女人被男人用这句话骗过。他当谁是傻子！
身上泛起一层细密的小疙瘩，叶嘉睁开眼，那种躁动感又开始脱离控制。屋内传来手机铃声，她起身，被雨水淋湿的身子顺着睡衣的裙摆往下滴水，脚冻得有些发白，就这样光着踩上屋内深棕色的地毯。
“我就要睡了。”
“听听你这语气，雷神把你那小心肝劈成两半没？”电话那头的女声揶揄又无奈，“阿姨已经睡下了，情况挺好，刚正骂你个小没良心的今天连个电话都没有！”
“你不知道撒谎会长长鼻子吗？”
那头明显地怔了怔，声音里的关切又裹上了担忧，“你今天怎么了？”
长久的沉默，地毯被她衣角滴下的水浸成了更深的颜色。
“他回来了。”矮几上的信封被她单手一点点撕成碎屑。“你说，玩个游戏，好不好？”
***
城市的夜晚总是有数不尽的繁华，掩盖了几度悲喜。叶嘉穿着长长的宽松T恤，整个人都被笼在里面，显得格外娇小。穿梭的人群都把目光移到了她身上，一整条长街，灯红酒绿，都是轻衫短裙，只她一人包得严严实实，在这闷热喧嚣的夏夜城市街头。
赵意坚跟宋鸣几个约了打桌球，在俱乐部外停了车，远远就看见街上这个打扮不符合时节的女人。舒展的眉头紧紧皱起，只稍作停留便转身进了俱乐部。
论技术，几个人里的大好手其实是陆一。可惜这厮受惯了，有许峰在的场合他基本都不能正常发挥。
许峰在他耳边吹口气，睇着他不怀好意地笑，陆一拿杆子的手都开始发抖，整个人跟煮虾一样开始发红。
“靠，要不要脸，这大庭广众的有伤风化！”
宋鸣最近是备受打击，自从上次泳池受辱后，泡什么妞都觉得感觉不对。许峰带着陆小受旅行回来听了这回事，就只甩了两字——欠虐，要多鄙视有多鄙视。
越来越暴躁，拿兄弟活动打发了黏在身边的女人，抽一竿子白球撞了球桌两下咚一声进洞，两个目标球居然都在洞口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靠！”
“啪”地扔了杆子，对着球桌狠踹两脚还不解气，恶狠狠的视线对着两个恶心不死人的东西，一撇头，甩着两长腿走了。
“收工，这年头受女人的气不够还要受男人的！”
陆小白脸眼珠子骨溜溜转一圈，拿着宋鸣的外套打算跟着赵意坚撤，被许峰一把拽回来，扫一眼他手里的衣服，凉飕飕地警告。
“你给谁捧衣服？”
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刚走到门口的叶嘉。皮质的小双肩包单跨在一侧，散了一头松软的头发，条纹的宽松长袖T恤，小脚牛仔裤塞进马丁靴里。
三人都停住了脚步，不同于许峰和陆一的惊诧，赵意坚胳膊上挂着宋鸣的西装外套，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色。跟前的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两手捂着嘴尽力克制，肩膀还是抽动得厉害。
“这年头女人果然都有病……”声音不高不低地正好能让人听见，伸手搂紧了陆一，斜了眼角问，“一一你说是不是？嗯？”
叶嘉就跟没听见一样，咳过了这一阵吸吸鼻子，继续慢悠悠地走。
“靠，他妈的不知道要喊人么！”
宋鸣大步从后面追上来，照着赵意坚的小腿踹了脚。一个冷眼扫过来，宋公子颤了颤，没来由的浑身开始窜冷气。
扯过自己的外套，望天，“靠，这天咋冷上了？”
许峰抬手刮他后脑勺，看宋鸣愤愤扭头，指指还在龟速前行的叶嘉，说：“兄弟，那姑娘看着跟你挺搭，不去要个号？”
一看，宋鸣张着嘴老半天，反应过来继续靠。
“靠！爷这西装是拿来上班抗空调的，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无所事事！”
陆一又开始装弱智，疑惑地问：“可你公司的空调不也该听你的吗？”
许峰笑，掐着他下巴夸。“真聪明，就是不像有些人，玩女人久了把自己都玩傻了！”
宋鸣转身怒指走在前面的怪女人的背影，瞬间沉默下来，看一眼又低头努力地想，然后再看一眼，再想。
“奇怪，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啊……”
“草！你想勾搭的哪个看着不眼熟，这个一看就有病的，你不是真想也搭一腿吧？！”
“你少不正经！”宋鸣难得板脸唬过去，觉得自己还是跟赵意坚更有共同话题，拽一把前面他正开车门的手臂，语带困惑。
“哎，这妞看着真像上次泳池那个……”
又是一记眼刀，宋鸣讪讪松手，都不知道今天哪得罪这尊佛了。
“得得，当我没说！”
后头许峰再接再厉地嘲笑，“草，人家穿成这样你都能看着背影认出来是泳装妞！”
一群人闹闹腾腾，都没注意到赵意坚深沉若有所思的脸。
“……靠，你还不信，我非追上去看个究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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